“嗯。乖。”
箬横太过于明亮的笑容,让徐少白第一次先从吃喝玩乐上挪开眼睛,选择先夸了他。
箬横笑的更灿烂了,身后像是有尾巴在疯狂摇动。
徐少白轻咳一声,撇过心底莫名的情绪将箬横怀中的一大堆东西拿了下来。
幸运的是他所交代的材料箬横找来的东西里都有。
徐少白彻底忘却了心中莫名的情绪,修长干净的手开始仔细制作自己要用的东西,全身心都落到了这大堆的东西上。
箬横笑着笑着,突然笑不出来了。
他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阴郁。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神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那么短暂?
地上的这堆东西有什么好的?
箬横精致妖异的面容,黝黑的瞳仁闪烁出不祥预兆的红光。
与此同时,在这与世隔绝的阵法之外,修仙界彻底乱了套。
隐秘世家上官一族被灭,往日见不得光的东西被统统如水洪一般灌出。
数十个村庄被屠杀干净,却有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纵横修仙界的势力网相互隐瞒的罪恶被这突然的一击顷败。
所有信奉修仙界势力家族的人统统叛变,一时间修仙界动荡不已。
最终只得出了修仙界上下所有人势必要找出这个污蔑上官一族,屠杀上官一族和村民们的结果。
人心惶惶不安,上流世家和其余隐秘世家为了稳固自己在修仙界的地位,倾尽所有高手追寻那个唯一幸存村民口中的黑发黑眸,一身血色衣衫的少年。
月色渐起,徐少白已经在自己搭的草床上安然入睡,全然不知外界众人已随着路上箬横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气息追了上来。
草床一侧,箬横黝黑双眸折射出冷锐诡谲黑光,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草床上睡得安详的徐少白。
他的神……真是好看极了。
只是……
箬横长指探出,慢慢的向前伸着,诡异又带着大胆窥伺的不断朝前,手指轻触,碰在了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皮肤身上。
触电的感觉顺着指尖传到头皮,酥酥麻麻的痒意泛着心尖上难言痒意的流通他的全身。
箬横呼吸有些急促,眼神着魔般死死的盯着徐少白。
他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徐少白熟睡的面庞。
如玉般温柔细腻的触感,让他着魔似不受控制的不断滑动自己的手。
面颊,眉头,眼睛,鼻子,甚至……
噌的!
触到温软的那刻,箬横惊醒般脸色煞白的仓皇收回自己的手。
他……他……他刚刚,刚刚怎么了?
箬横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右手,害怕的情绪疯狂涌上,瞬间挤满他整个灵魂。
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他的神做出那样的举动?
箬横恐慌至极,眼睛泛红,眼泪不可抑制的砸落。
委屈,痛苦,惊恐,情绪被最大化的放大,将他砸的如瑟瑟发抖被人打骂的过街老鼠,瘫在角落,抱着双膝的哭着。
不!不!
他不想……不想用着这双肮脏至极的手去弄脏他的神!
他更不想用着这双手去玷污拯救他的神明!
他更不想……他的神会对他露出嫌恶厌恶的眼神!
不要,他不要,他不要他的神讨厌他,抛弃他!
不要,不要,不要——
箬横缩在角落,眼泪断了线的珍珠般砸落。
像是陷入疯狂与魔怔的惊弓之鸟。
为了徐少白而彻夜没有进入休眠状态的111有些迷茫。
它看了看甜蜜熟睡,甚至似乎因为梦到什么好吃的而露出迷之笑容的徐少白,又看了眼战战兢兢抱膝哭的箬横,很是困惑。
到底是谁在逃亡?
箬横泪眼模糊,带着小心翼翼,带着怯懦,带着自卑,带着痛苦至极的复杂感情缓慢的抬起了头。
透过模糊不清的画面,他看到了从头到尾未说一句话,只是如他平日里那般安详躺着的徐少白。
脑海中升腾起了不可控制的想法。
要是……要是他的神一直都这样不动,不说话,不睁眼,只是静静躺在他身边就好了。
不不不不不不!
箬横疯狂唾弃着自己的想法。
他怎么能,怎么能对他的神产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的神,即便是他的神要了他的命,嫌弃他,厌恶他,也是他的荣幸!
可是……
箬横慢慢摸上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股他控制不住的情绪,他该怎么办呢?
他……他要去杀人!
他要不断地杀人!
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一定不能够伤害他的神丝毫!
“为了我的神……为了我的神……为了我的神……”箬横喃喃自语着,行尸走肉般站起身,挪动脚步走出了徐少白设下的阵法。
不知不觉的,森林中的血腥味变得更重了。
徐少白睡得依旧香甜。
第二日大早,徐少白就发现了不对。
小崽子竟然会主动的去给他找食物了?
徐少白望着几乎堆满整个空间的食材,又望向一侧对他露出讨好笑容的箬横,摩挲下巴,思索。
依照话本中的描述,小崽子这个一看就有点偏执的性格应当是不会做出没他“命令”以外的事。
可是现在看来……是他的判断有误啊。
小崽子这哪里是偏执到极端的不会思考的人?
分明就是一个可爱乖巧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的乖宝宝嘛!
这不?都会主动给他的亲亲神……咳咳,亲亲朋友上供……咳咳咳,找吃的了嘛!
徐少白柔和一笑,再次对箬横表示了夸赞。
箬横开心一笑,在徐少白挑选食材时,问出了那句心里的话。
“少,少白……”少年轻哑的嗓音,柔密谨慎。
“嗯?怎么了?”徐少白手中处理鲜肉的动作不停。
“如果……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少年慎重的像是得到了相反答案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徐少白心底一转,明白了过来。
噢~原来是小崽子还在担心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啊。
为了让箬横完全的放心,徐少白走到他面前,用着那张最容易蛊惑人心的面庞,说出了最容易让人彻底沉在湖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