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几眼，顾旻舟又转过头继续看着电视吃着手里的外卖。
见状，江泽走到他的旁边，侧眸瞥了眼顾旻舟手里的外卖：“怎么吃这个？”
回过神，江泽突然想起来送他回来的江柒在到别墅后的没几分钟就过来了。
也是。
他又不会做饭。
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染上了不少的泥土，江泽识趣地往旁边靠。
顾旻舟没管他，继续吃着手里的饭。
见状，江泽挑眉道：“很好吃？”
抬眸，顾旻舟故作喜欢的点了点头。
“垃圾食品。”侧眸瞥了两眼，江泽不屑一笑。
他起身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等确认江泽走上楼，顾旻舟这才勾唇一笑。
垃圾食品？
是了。
刚才江泽不就在处理垃圾食品吗？
顾旻舟还记得，他枪杀的人不在少数。
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了。
江家一下子虽然损失这些人不会在意，不过……
一个人的死亡赔偿是5千万。
啧啧啧。
转眼间几个亿就没了。
真是可笑。
掩盖住眼底浓烈的笑意，顾旻舟继续低下头吃着所谓的垃圾食品。
二楼。
江泽将外套随意扔在地上，将衬衫连同一扔，他转身在衣柜拿出崭新的纯黑色衬衫。
白色的衬衫沾染上鲜血和泥土太过于显眼。
江泽不信刚才顾旻舟没看到。
又或许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毕竟…
他一直都知道顾旻舟可是一个爱财甚于命的人。
唯一让江泽搞不懂的，他无父无母，只身一人，要那么多干什么？
自己花吗？
一个哑巴，怎么花？
还没等江泽思考出个所以然，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
有人给他发了个信息。
打算去浴室洗澡的江泽转身走了过去。
【爷，T-X试验基体样本原稿已成功送往本市。】
挑眉，江泽关了手机屏幕，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与其同时，在楼下的顾旻舟也收到了来自于研究所的信息。
【T-X试验基体样本原稿已被确认送往本市。】
本市？
眸底一顿，顾旻舟顿时感觉到心烦意乱。
本市不是他的天下。
他在本市认识的人也寥寥无几，能说的上来的没几个。
深呼吸一口气，顾旻舟转头给微信垫底的联系人发了几条信息过去。
麻烦。
江泽真是好本事。
*
次日清晨，顾旻舟依旧如往常一样早起去晨跑。
在路上晨跑的顾旻舟依旧会碰到来自于周边的熟人。
偶尔会点头问好。
大多都会擦肩而过。
听说江泽后天要出差。
要去国外大概一个半月的时间。
也足够了。
想着，顾旻舟身下的速度开始加快，往日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他硬生生加快到20分钟跑完。
到别墅的门口，顾旻舟显然出了一身的热汗。
还没等他伸手开门，门却突然自己敞开。
顾旻舟抬头，江泽这会儿正目光平淡地盯着他。
顾旻舟知道，江泽的目光越是平淡，就寓意越危险。
有实力的人从不把自己的情绪坦然裸露在脸上。
只会藏于那个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眸里。
江泽低眸看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旻舟作势小心翼翼地点了头，侧身给他让了路。
“我今天要去媒体那边处理点事情。”走出门没两步，江泽回头看向顾旻舟。
“别乱跑，最近乱。”
转身面向江泽，顾旻舟点了点头。
从江泽的角度望去，显然，他根本不看到顾旻舟的情绪。
江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顾旻舟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坐上江壹的车离开。
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顾旻舟才堪堪收回目光。
走了？
媒体？
跟他说这个有什么用？
顾旻舟从不接触新媒体这一系列的东西，江泽不是不知道。
告诉他…多此一举。
他可不会因为江泽向他汇报行程而向其他人一样感激涕零。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诗和苏六没回去，因为姜诗的伤势过重。
子弹是他们深更半夜在别处的医院拔掉的。
还因此差点被江泽发现。
要不是苏六抱着姜诗一路往小房子里跑…
他们现在早就躺在江泽的地下审讯室去了。
开门走进去，顾旻舟掏出手机给苏六发了个进去过去。
【江泽去新媒体，什么情况？】
刚关上门，手机那头的苏六就立马发来了信息。
【我干的。】
【本来想着是给你报仇，让他身败名裂然后你们离婚。】
【谁让他还动了师姐，我就利用新媒体给他们爆料了一些事情。】
眉头一挑，顾旻舟边往二楼的方向走去边编辑着信息。
【什么事情？】
似乎是苏六觉得打字太过于缓慢，他直接弹了个语音过来。
顾旻舟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后点了接听。
江泽没在别墅里安上摄像头，在来时他检查过好几次。
还真是对他放心的下。
勾唇，顾旻舟开口道：“姜师姐怎么样？”
“啊？行。”电话那头的苏六转头看向已经熟睡的姜诗：“已经睡觉了。”
顾旻舟淡淡嗯了声。
“我也就给江泽整了点花边新闻，不过他手下很快辟谣了。”苏六边往外面走边说：
“然后呢，我就寻思着，我搞这种暴力他总算辟谣不了吧？”
“然后你就发过去什么了？”躺在床上，顾旻舟眯眼一笑。
苏六还挺会的。
尤其是在整人这一块儿。
“我啊。”电话这头的苏六咧嘴一笑：“就是把上次仓库你枪杀人之后的样子拍照了呗。”
“不过呢，也是我后面想起来，然后回头去拍的。”
“你说巧不巧，正好江泽在处理现场，我就抓拍下来了。”
挑眉，顾旻舟问：“在我走之后?”
苏六点了点头：“那肯定。”
“不过他们收拾的真慢，我处理好师姐的伤口才去的，他们那时候才刚打扫完三分之二吧。”
“顺手就拍下了。”
顾旻舟淡淡嗯了声，听不出话里的情绪：“不错。”
没有一丝夸奖的语气啊。
苏六啧了声，“行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开口了。”
就因为枪杀案？
怎么可能。
“你想的太简单了。”顾旻舟倚靠在墙边，淡然道：“他的枪口还曾打过我的胳膊。”
不是也没同意离婚？
麻烦。
江泽真麻烦。
早知道当初就换一个捷径来拿走T-X试验基体样本原稿。
顾旻舟知道，他现在后悔当然来不及了。
都已经3年过去了。
顾旻舟知道江泽很可怕，可他顾旻舟也不是什么善茬。
就是江泽的控制欲有点超脱了他的想象。
不过是恰好和他的那位白月光像了几分，开始想离婚，现在就不肯了？
顾旻舟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没等那边的苏六把话说完，顾旻舟抬手挂了电话。
他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静好，不时飞过几只鸟，别墅前院种下了一颗樱花。
现在不是开的季节。
顾旻舟突然想起来卫生间里的洗面奶差不多要用光了。
他起身穿上拖鞋往外走去，没带一丝犹豫。
呆在别墅里，顾旻舟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很怪。
转头看了眼价值千万的别墅，顾旻舟脚一抬离开。
别墅而已。
谁稀罕。
*
超市离的别墅远，再加上顾旻舟还是步行，他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刚出了小区的范围。
说是小区，倒不如说是富豪们的领域。
顾旻舟手插着兜走在路边，他甚至还很烦躁。
突然想抽根烟。
习惯性手摸着口袋，发现口袋空无一物时他的目光一顿。
差点忘了。
他现在是江泽名义上的‘娇妻’。
而他的人设就是贤惠‘娇妻’。
违和的很。
他的口袋已经三年没有放过烟了。
以前腰带处带着的手枪也因为江泽的缘故没再带。
他甚至都点不习惯。
总会下意识里做出之前的小动作来。
抬起头，顾旻舟换了个方向，朝着苏六的小房子处走去。
25分钟后——
顾旻舟站在小房子前，看着小门半遮半掩。
顾旻舟开口：“苏六。”
没过几秒，小门里的苏六弯下腰抬头看着顾旻舟：“小师弟怎么来了？”
蹲下身，顾旻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来看看师姐。”
“嗨呀，你也不是不知道师姐，妥妥的一个工作狂魔。”
苏六退到小房子里，给顾旻舟进来地空间。
等顾旻舟弯下腰走进来，苏六这才示意他目光看向床边。
“这不是在查T-X试验基体样本原稿的定位么。”
顾旻舟嗯了声，而后抬步走了过去。
手在电脑按键上瞧着，姜诗抬眸看了眼顾旻舟：“小师弟。”
顾旻舟依旧嗯了声，没说话。
见电脑图标上的感叹号变成绿√，顾旻舟勾唇：“查到了？”
姜诗得意地点了点头：“那是，你姜师姐出手，能不查到？”
“不过……”
“这定位有点眼熟。”
顾旻舟坐在床边，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定位愣神了半分。
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送到最近联系人的聊天框内。
见状，苏六也凑过去跟着看。
半箱，他恍然大悟道：“哦，我说怎么有点眼熟，这不是小师弟之前的那个好朋友家吗？”
姜诗转头看向顾旻舟，“听说你的这位朋友跟本市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一纸婚约了。”
这是从内部得来的信息。
听说仗势还挺大的。
就是婚礼当天闹了点矛盾，导致双方都不是很愉快。
姜诗还记得，那时候看那个信息的时候……
闹事的好像还是比较攻的那个好发小？
顾旻舟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我知道。”
“江泽认识顾忍冬？”
苏六和姜诗对视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那就不知道了。”
垂眸，顾旻舟手撑着电脑桌，淡淡一笑：“不过…”
还挺有意思的。
这么碰巧。
“师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收回思绪，顾旻舟正色道：“进程怎么样？”
“一切都OK~”姜诗立马比了个OK的手势，而后提醒道：“什么都不差，就是差T-X试验基体样本原稿。”
顾旻舟点了点头：“知道了，听江柒他们私下说，江泽过几天要出差。”
“是个大项目，要出国。”
苏六语调拉长地哦了声：“你想在那个时候过去一趟本市？”
顾旻舟点了点头。
其它的时候……
也没这个机会了。
江泽鲜少会出差，在他们‘结婚’的三年里，屈指可数。
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深呼吸一口气，顾旻舟猛地感觉这里有点闷。
他起身往外走。
见状，在姜诗的眼色下，苏六也连忙跟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苏六掏出烟盒，递给了顾旻舟一根。
这会儿的他正需要，他毫不客气地接过。
“火机。”
苏六哦了声，低头从口袋拿出火机扔给他。
顾旻舟利索接下，没几秒，烟雾从他的口中吞吐而出。
苏六看顾旻舟眉头舒展了不少。
“你也挺辛苦的。”手刚想碰一碰他的肩，苏六又连忙收了回来，“你这么嗜烟，居然能为了T-X试验基体样本原稿戒了三年。”
其实也不算是戒了三年。
偶尔他们碰面的时候，苏六就会很识趣地给他递上几根。
顾旻舟抽烟纾解情绪的习惯还是没改变。
苏六叹了口气，给自己也点上一根：“小师弟，不是我说，今年总要抽空去看看师傅。”
“他总盼着你回来一趟，任务跟家人比起来…你也孰轻孰重。”
烟抽一半，顾旻舟点了点头：“知道了。”
见顾旻舟还是眉头微皱，苏六干脆拿出手机调到江泽的实时直播页面。
“来，给你看看我们的江大总裁该怎么解释他在处理死人的这件事。”
眉头一挑，处于好奇的顾旻舟斜眸望去。
今天的江泽身着一身西装，配上那张常年没有笑容的脸，显得整个人都阴暗的很。
像是个会杀人的主。
屏幕里的江泽正接受着来自于各个地方的记者围剿。
“江总，您怎么看待图片上您处理尸体的事情呢？”
“江总，评论区上的网友对于您婚内出轨其他女网红的事情，您怎么看待呢？”
“江总，对于您处理尸体娴熟的手法，您有什么要做出解释的呢？”
“江总，有细心的网友发现死掉的人都是您江宅的人，对此您如何做出解释呢？”
“江总……”
太多的疑问句向江泽抛去，不出顾旻舟所料。
他果然眉头紧皱，一脸地不善。
啧啧啧。
顾旻舟莫名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上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