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学年很快开始了,曾经的朋友说阿宇被学妹甩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在学校门口,他喊住了我。
他憔悴了不少,胡子稀稀拉拉的。
他说:“清欢,我很想你。我发现我是喜欢你的,你懂事乖巧。她不像你,天天就知道胡搅蛮缠,闹脾气。我每天很累,回去还得伺候她。你弟弟那个钱还完了吗?”
“关你什么事?”我根本不愿再搭理他。
“只要你没有债务,我们就复合吧,年底就结婚!我是喜欢你的,你知道的……”他不缠不休的追上来。
原来,直到现在,我清欢在他心中依旧是随意丢弃,随时可以拾起的玩具。
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是他却准备纠缠到底,甚至一把拽住了我。
正当我想要发怒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阿宇的手。
我喜欢这双手,骨节分明,尤其是打字的时候,十分好看。
“你可以放开她了。”
丁先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站在我身后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他一丝丝体温。
“凭什么,你是她什么人?我可是她交往两年的男朋友!”阿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着。
“是前男友,请你不要再纠缠这个小姑娘了,她是我的。”
丁先生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是我的”这几个字眼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害羞、窃喜、纠结、难过,一时间我不知道作何反应。
“果然,学校里传的没错。你就是个肮脏的贱人!啊!”
阿宇话音还未落,便被丁先生一拳打倒在地。
我从未见过丁先生动粗,赶忙上去阻止,要是为了这一句话害得丁先生打伤人进局子就不好了。
“丁先生,没事的。你别气,我们回家吧……”
我握着他的手赶忙说道。
他转向我,迟疑了一下,说道:“嗯,好,我们回家。”
他特地加重了回家二字,听得我心里暖暖的。
回家的路上,我们的手在身边轻轻地蹭着,然后他手指头主动勾起了我的,我也没再舍得松开。
那之后,我们之间似乎多了些暧昧,我们会牵手散步,会相互依偎,但谁都没有提更多。
可上天似乎就是看不得我好,在还有半年就可以毕业时,我被学校开除了。
不知是哪位客人偷偷拍下的交易视频泄露了出去,引起了学校的高度重视。
我从学校优秀的学生代表转眼间变成了学校的耻辱,曾经面容和蔼的主任,如今却对我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
我因为作风不当,败坏学校名声被学校公开开除了。
无论我如何乞求,都毫无回转的余地……
那天,我没有回家。
我去了我从来没去过的酒吧,喝得烂醉。
生活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折磨,我忍耐了1年,躺在无数恶心的男人身下,就是为了坚持读完这个学,为了完成我曾经的梦想。
可是曾经的努力在顷刻间就完全作废了,那我这一年的隐忍又是什么?
“哟,这女的长得还不错,快喝晕了。咱哥几个可以带回去开心一下了!”
一只手放肆地揽住我,在我耳边说着。
我能闻到他嘴里的酒臭味,一时间没忍住,侧头吐了出来。
我不停地吐着,好像是要把胃掏空般,眼泪因为生理反应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缓缓地抚着我的背,帮我缓解了此时的难受。
当我吐完后,我抬起头,朦胧中我看见了丁先生阴沉的面容。
他对我说:“走,清欢,我们回家。”
他将难受的我背起来,毫不介意我弄脏了他的衣服。
他一步步走得很稳,我趴在他宽阔的背上,第一次感觉到安心。
回家的路不长,但足够我讲述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没有说话,但身体微颤,似乎也在为我难过。
回家后,他替我换掉了身上脏掉的衣物,我冲动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拉着他向后躺倒。
迷离中,我看见他深邃的瞳仁微微缩紧,里面映出了此时衣衫不整满脸通红的我。
之后的一切与酒精混合,消散在了我记忆中,唯独记得的就是极致的幸福与快乐。
尽管我失去了一切,但是我还有他……
第二天,是被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吵醒的。
当我缓缓爬起来时,丁先生已经将早饭放在了桌上。
他温柔地说道:“清欢来吃早饭吧,昨天累坏了吧。”
头有些痛,昨天喝的酒太多了,断片了,脑海里只闪出了几个羞人的画面,红云立刻窜上了我的脸。
我爬起来穿上睡衣,拿出一颗床头柜上摆着的避孕药,我将它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我很开心地吃完了早饭,整个下午,他在书桌前工作,而我在床上看小说。
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闲暇的时光了。
这些年,除了兼职就是学习,之后又落入了网贷,每天都在痛苦中备受煎熬。
看着丁先生专心致志地写东西,我竟希望时间可以停止。
可是,未来依旧是最大的难题。
我清楚地知道我爱上了他,可是如今的我又如何逃离那些高利贷的魔掌,更何况还有那些把柄在他们手里。
我轻轻走到他的身边,从他身后,我看到了他似乎写着什么:如果没有希望,绝望是不是就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人总是期望得到救赎,所以生命的韧性才会展现。
丁先生是人性类题材的作者,所以总喜欢写这些复杂的东西。
我从背后环住他,贪恋此刻的宁静。
之后一段时间,我肆意放纵着自己的贪念和欲望,和丁先生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每次温存后,他会搂着我,他会亲亲我的手告诉我:“清欢,等我。等我出名了,我有钱了,我一定会帮你逃离这里。”
我总会轻轻转着他手上戴着的银色戒指,内心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承诺也浮现出了一点点对未来的向往。
也是丁先生赋予了我的名字更多的意义,他说,人间有味是清欢。
可海面的平静终究有一天会被风雨打破,更何况身处在漩涡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