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低贱的褚骄阳不配

书名:骄阳 作者:知闲闲 本章字数:3017 下载APP
领队口中的圆脸书童,别说褚骄阳,就是常磊,都想到了是云行身边的长川。
  常磊见褚骄阳脸色太过严肃,就急着问领队,人怎么样了?
  那领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常磊见状,直接伸手去抓领队,不想被褚骄阳给拦住了。
  “褚爷?”
  “活着呢。”
  去往饮马镇的两条路,皆有北大营的人巡防,如果云行遭遇不幸,长川定会给她传信,并带着云行返程。
  如今她没得到信儿,那么人定然是活着的,只是活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褚骄阳翻身上了马,策马急奔回到营地。
  找到赵德英,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要去饮马镇,两天后返回。巡防的事,就交给赵哥了。”
  “云御史怎么了?”
  褚骄阳不能出封州的禁令,他是知道的。
  此时褚骄阳直言要去饮马镇,他马上就猜到,应该是事关云行。
  “去瞧瞧,求个心安。”褚骄阳嘴角扯了个笑,“有劳赵哥了。”
  “去吧,这儿有我,不用担心。”赵德英把马鞍上的酒袋拿下来,挂到褚骄阳的马鞍上,“阿凝就给我带了两袋酒,我还一口没喝呢,悠着点来。”
  褚骄阳点头致谢,扬鞭策马朝饮马镇方向疾奔而去。
  她能淡定的和常磊说人还活着,能笑着和赵德英说去求个心安。
  可转身离了他们的视线后,脸上的紧张之色,再也遮掩不住。
  她一定要亲眼见到,才会安心。
  无暇留意广袤的草甸,无暇理会被马蹄惊起的秋虫,褚骄阳双耳中充斥的,皆是那呼啸而过的疾风之音。
  踏着渐渐升起的启明星,她进了饮马镇的地界。
  以前在幽州时,碍于领兵的身份,不好擅入这里。
  因此她很多次立马在饮马镇的边缘,心中偷偷盘算着,怎么才能悄悄把这三不管之地弄到手。
  不想此时,她就这般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谨慎得躲过镇上稀稀拉拉早起的各形各色之人,褚骄阳摸到了饮马镇上最大的客栈。
  翻身潜入客栈后院,她直奔马厩走去。
  马厩内,在几匹黑亮的高头大马中,褚骄阳一眼就找到了云行的马。
  在马厩外的阴角等了不多时,抱着马草的长川,就出现在了褚骄阳的视线内。
  以前在京都时,褚骄阳听云行说过,他那马的性子独,除了他之外,只有长川能接近。
  当时她心中还暗笑话他,啥人养啥马。
  今日却要谢谢这独性子的马,让能她守株待兔的等来长川。
  轻敲了下马厩的围栏。
  长川耳廓动了下,机警地朝马厩的角落望去。
  见到一脸血腥的褚骄阳,长川惊得那弯弯的眉眼,瞪的比十五的月亮还圆。
  左右看了下,并无别人后,急忙来到褚骄阳近前,压低声音问道:“褚使受伤了?”
  “没有,云行怎么样了?”褚骄阳抬手擦了脸,结果因为时间太久,狼血早已经干涸了。
  长川眼睛眨了下,回道:“大公子一宿未睡。”
  褚骄阳直接问了云行的所在后,闪身进了客房。
  找到云行的房间,站在门外迟疑了一瞬后,她轻轻的把房门推开一道缝隙,侧身闪了进去。
  刚进房间,褚骄阳就察觉出来不对了。
  房间内除了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外,还有一道刺鼻的药味,都没能掩住的浓厚香薰味。
  云行和他身边的人,皆没有熏香的喜好。
  “我长妹又因为你,被罚跪祠堂了。”
  一道虚弱的男声传进了褚骄阳的耳中。
  紧接着,褚骄阳察觉到,那气息平稳的人,似乎是站起来了。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那道虚弱男声的主人,沉声质问着。
  “褚骄阳。”
  褚骄阳一惊,那气息平稳之人,竟是云行。
  听声音,她断定云行并未受伤。
  随即,轻轻的拉开身后的房门,想要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结果那道虚弱男声的话,让褚骄阳的脚步一顿。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低贱武将,也配是你云国公府嫡长子的理由?也配是我赵国公府嫡女的绊脚石?”
  褚骄阳原本推着门的手,紧握成拳。
  配与不配,她褚骄阳凭的是实力,而不是门楣。
  轻轻的将门合上,褚骄阳迈步往内间走去。
  刚走到屏风处,就传来了云行那冷寒的声音。
  “我云行眼中,最不缺的就是过如江之鲫的高门贵女,赵公子不必自觉金贵,与我谈及门第身份。”
  看到云行从隔断后走出来,见到自己时,眼中闪过的惊与忧,褚骄阳坏笑着撇了下嘴角。
  毫不犹豫的勾住云行的腰带,把人扯到近前,“那被野狼啃的,是赵国公府的公子?”
  云行眼中带笑,温声说道:“正是户部侍郎赵元恺。”
  “你是谁?”赵元恺虚弱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喝问。
  褚骄阳没有应声,把手从云行的腰带中抽出,直奔内室,不想被云行牵住了手腕。
  回过头,褚骄阳冷目凝视着云行:“我不配问一下吗?”
  五指微松,云行的手顺着褚骄阳的手背滑下去,握住她的手掌,把人往回带了下。
  揽着褚骄阳的腰,云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他没穿衣服。”
  拢住云行的耳朵,褚骄阳闷声回道:“你穿了就行。”
  抽回自己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内室。
  赵元恺半靠在床头上,上半身除了绑着纱布的地方外,并未用衣物遮掩。
  腰上,搭着一条薄被,修长的大白腿和脚上,也没有任何衣物。
  蔑视的瞥着褚骄阳,赵元恺用虚弱的声音,冷冷的嘲讽道:“不知廉耻的下九流贱民,也配提我赵国公府的名号。”
  “野狼倒是讲究,没啃了赵公子的这双慧眼。”
  褚骄阳走到床前,冷笑着抽出望舒剑,去挑他腰间的薄被。
  赵元恺惊慌的按住被子,一时也不知道是气急还是羞涩,连连说了好几个“你”,也没把话说全了。
  “本使只是想让赵公子亲身体会一下,这柄把啃了赵公子的野狼开肠破肚的剑,配不配剖了赵公子。”
  赵元恺的眼睛动了动,定住心神,反问道:“你是褚骄阳?”
  能以“本使”自称的,皆是武将任职的团练使。
  大魏有武将官职的女人,只有褚骄阳一人。
  三年前,在京都,他是见过褚骄阳的。
  只是褚骄阳刚才来的太过突然,加之她微乱的头发,脸上干涸的血迹,让赵元恺一时间没有心思去细细打量眼前的邋遢女人。
  此时听她自称“本使”,身上又穿着军服,而手中所持的佩剑,他也认了出来。
  “本使正是赵公子口中,那个不配成为赵国公府嫡女绊脚石的,大魏封州团练使,褚骄阳。”
  褚骄阳的剑,没有再去挑那薄被,却大大咧咧的搭在了床边。
  赵元恺的眼睛在褚骄阳和云行的身上探了个来回,忽而笑道:“本公子三年前,欠了褚使一个谢。”
  居高临下的俯视这赵元恺,褚骄阳眼皮浅浅的撩了一下,却没有识趣的开口追问。
  她清楚,这个谢不外乎就是她与云行的婚事,因此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谢。
  一旁的云行走到褚骄阳身侧,接过她手中的望舒剑,直接朝床里侧划去。
  赵元恺看着把自己腿遮住的薄被,讥笑道:“想不到本公子竟还能劳驾大公子给盖被,只是大公子的诚意太过敷衍了吧。”
  “太脏。”云行把剑尖在床幔上擦了一下后,送回褚骄阳腰间的剑鞘内。
  “这个满身血污,在大婚当天休了大公子,让大公子成为天下人笑料的女人,就不脏?”
  “我的事,与你有关?”
  云行冷漠的看了眼赵元恺,握住褚骄阳的手,“回房休息吧。”
  “早知道赵公子的嘴巴如此闲不住,本使就应该把那肠子流了一地的野狼带过来,放在这床上,陪赵公子闲聊一番。”
  说完后,褚骄阳转身随云行往外走。
  她本不想就这样离开,可是如果她不离开,云行势必得陪着她留在这里。
  她不想云行被赵元恺羞辱。
  赵元恺看着褚骄阳和云行的背影,连连笑了起来,“大公子与前妻这般不知廉耻的苟合行径,置我赵国公府脸面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