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怎么担心,江清黎还是一起跟着去了,城门口与丁宝儒等人碰头,丁宝儒和孙崇乐已经到了,坐在城门口一家包子铺门前吃包子,看他马上还坐着江清黎,赶紧放下包子过来牵马,“大冷天的,嫂子怎还送城门口来了?”
他还以为江清黎是来送顾瑾之的,想想也是,他们虽成亲三年,但在一起的时候不多,最近才圆房,怪不得会这么依依不舍,像他们老夫老妻就没这么腻歪了。
不过顾瑾之随后的解释让他差点被自己口中的唾沫呛到,不由再反问一句:“嫂子也一块儿去?”
顾瑾之大致解释了一下,正说着,孙崇乐也过来了,听到他的解释,明显不乐意带上江清黎一起。
“顾兄莫不是忘了我们此行是去作何?既舍不得家里的如花美眷,还接什么任务,安心在家做大少爷就是了。”
“是有些欠妥当,我保证此行不会拖你们后腿。”顾瑾之和他打商量,江清黎十分十分心虚,心里忍不住打退堂鼓,她确实是个累赘。
正说着,又有一人骑马来,是寻双,看见江清黎也是有些惊讶,问他怎么还带媳妇去,顾瑾之只好又解释了一番。
“原是你家老太太的高徒啊,我早想讨教讨教老太太的本事,不知少夫人能不能与我交交手?”
江清黎连连摆手,忙忙推拒,“我不行,我不行……”
“夫人不必谦虚,只是……”寻双话没说完,啪叽就摔下了马,摔得五体投地,丁宝儒和孙崇乐赶紧去扶。
寻双全然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珠子还能移动,看他这情形,不用说,肯定是中了药,丁宝儒和孙崇乐齐刷刷看向马上的顾瑾之夫妻二人。
江清黎尬笑两声,拿出颗药丸子递给丁宝儒喂寻双服下,“兵不厌诈不是么?”
这是方才出门的时候,庆妈妈教的法子,庆妈妈似乎料到了会有这么一遭。
“旁门左道。”孙崇乐嘴上说着,但也没再反对她跟上,只要不拖后腿,他也就没意见。
寻双服下药丸,随后转好,倒也没生气,反而笑道:“是我大意了,咱们下回再行比试,走吧。”
在旁人围过来之前,寻双翻身上马,径直出城,顾瑾之策马过去,与他同行,问道:“你也与我们一同去?”
“不欢迎吗?”
顾瑾之没回答他,反而问他:“欢喜密教的案子都收尾了?”
“差不多了,你之前说在止步客栈觉得被人盯着,查明白了,止步客栈每个客房间都有一条暗道,会有人在里头监视住客,监视过三天,确认没有问题小二才会告诉其进一步的玩法。”
“我听说止步客栈并没有被封锁。”
“是皇上的意思,现由锦衣卫接手止步客栈,照常营业,监视胡商,收集别国消息。”寻双一点没瞒,尽数告诉了他。
说话间,丁宝儒和孙崇乐追上来,几人一前一后走在官道上。
城外风大了不少,又骑着马,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江清黎赶紧将斗篷帽子戴上,挡住脸,整个儿窝进顾瑾之怀里才算好。
天黑之前,几人到一个小镇子上歇脚,镇子不大,只有一家客栈,住客倒是挺多,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李显生。
他爹到底没熬过去,咬牙坚持录完口供就死了,李家家产上缴大半,他也就被放了出来。
他孤身一人在这小镇上,让顾瑾之有些好奇,便问他这是要去哪儿?
李显生耸耸肩,“我打算四处游历一番,散散心。”
“一个人?”
“可不是,爹死了,娘也死了,媳妇跑了,儿子也不是我的种,我可不就是孤孤寡寡的一个人。”李家一出事,他媳妇就卷了不少家败和奸夫跑了,也亏得她还有点良心,留了一封信,告诉他真相,才知道儿子不是他的。
他娘则是知道真相后与郑勋同归于尽的。
或许这就是淫人妻女的报应吧。
李显生说得轻松,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释怀了,不过他明显不想再多说这些事,看着他身旁的江清黎转移了话题:“这是顾少夫人吧?”问完突然又想起之前和科拉在止步客栈的事,顿时尴尬了。
尬笑道:“顾少夫人果真貌若天仙,不似凡人。”
顾瑾之明显也想起了这事,微微颔首,以示回答,然后拉着小梨儿走了。
丁宝儒走上前,攀上他的肩,拍了拍,“凡事想开点,一切不幸都会过去的。”
“我知道。”李显生拍开他的手,“你别同情我,我家财万千,几辈子都花不完,比我惨的大有人在。”
看他又恢复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丁宝儒就知他没事了,又听他说:“早在你们来前不久,我刚听了个比我更惨的事。”
“什么事?”寻双也过来凑热闹,孙崇乐则回房了。
“刚听小二说的,他们这发生了一桩案子,有个村汉以头击鼓,状告这镇上所有男人。”
“告镇上所有男人做什么?”
“喜当爹呗!”
“镇上所有男人?”寻双怀疑他说的真假。
“这镇子小,差不离是镇上所有男人了。那娘子亲口说的证词,一月多前,小娘子给田里收麦子的丈夫送水,回来的时候,看见路旁有棵枣树顶端有不少红枣子,看四下无人,便撩起裙子爬了上去,正摘着,有个男人来树下小解。小娘子无意看到了那男人洒水的物什,被吓着了,手一松,有个红枣子就砸了下去,正好砸在那男人放水的东西上,男人一惊,这才注意到树上有个小嫂子在摘枣子。”
仗着四下无人,男人伸手抓住了小嫂子,小嫂子吓得惊呼,却又因双手抱着树无法阻止他的恶行,只能任由他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