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高宝梅

书名:大唐荣耀之半岛雄鹰 作者:曹灶 本章字数:3502 下载APP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他们收到了苏我入鹿的邀请。
高宝梅对此非常诧异。因为除了中大兄,她和扶余丰也在邀请之列。他们在屋内和中臣镰足计议了一上午,骑马来到苏我府。
他们一行人来到大门前。苏我府异常壮阔,大门两侧的墙壁往东西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门口立着两尊凶猛的恶犬石像,大约二十名守卫凶神恶煞地列在两侧。
他们穿过第一道铜制大门,两座城堡望楼分立两侧。四个黑衣武士打开内门,放他们一行人进去。
前面是一个大大的院落,正前方有一个园池,园池前方是一座大约十开间的木架寝殿,似乎是主殿,园池左、右两边是眷属所住的对屋。
他们跟随苏我入鹿的仆人走过园池正中的小桥,来到正中的主殿。主殿的柱梁被涂成红色,墙壁刷白。殿内大厅空荡荡的,正中间有个小台,小台上放着一个正方形的笼子。笼子不足一丈高,宽两三尺,有两人正在笼内打斗。
苏我入鹿坐在地板上,两个貌美的年轻女孩正跪着给他捏腿捶肩,旁边立着忍者和泰雅人阿穆依稣路。屋内铺着竹地板,踩上去吱吱作响。
三人脱鞋进入屋内,中大兄皇子对苏我入鹿行礼:“舅舅,我来了。”
苏我入鹿并未回头。“甥儿进来,还有你的扶余朋友们。”
他们进入屋内的中央位置,跪坐在小台边缘。“舅舅,不知道您深夜召唤我们来,所为何事?”
“嘘嘘,不要说话,看这场激烈的争斗。”苏我入鹿没正眼瞧他,对浑身赤裸、缠在一起的斗士喊道,“阿鬼,我告诉过你,用你的体重压他!”
高宝梅看到两个人脖子上都刺着一个汉字“口”,便知道他们是生口(奴隶)。在这个非常狭小的笼子内,两名奴隶正拼死相博。
阿鬼身材高大,另外一名则身材瘦小。小个子发挥移动灵活的优势,不断转圈,击打阿鬼的腹部,还找准时机压到阿鬼身上,用拳头攻击阿鬼的面部。阿鬼的脸上顿时开了几个口子。
苏我入鹿踢开正在捏腿的侍女,气得三尸暴跳:“阿鬼,浑蛋!用你的身体!你的块头!”
这一叫将阿鬼的魂喊了回来。他大叫一声,死死地抱着小个子的腰猛地转过身,反过来把小个子压在地上,然后拦腰抱起他,猛地往地上一砸。“咚”的一声,小个子几乎没了反应,双手渐渐松脱。
阿鬼又抱起他,再次狠狠地砸在地上。这次小个子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两只眼睛在转动。
苏我入鹿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清酒,哈哈大笑:“这才对,这才是我的角抵猛将!要学会用脑子!他的眼睛还在动,抠他的眼睛!”
阿鬼把五根手指并在一起,狠狠地戳入小个子左眼中。高宝梅一阵眩晕,扭过头去。很快,传来一阵沙沙的眼珠崩裂声和惨痛的叫声。
小个子彻底失去了抵抗力,捂着眼睛低声呻吟。阿鬼站起来,得意地看着苏我入鹿。苏我入鹿又喝了一口酒,大声说:“就是这样,记住了吗?只有抠掉他的眼睛,他才彻底完蛋。做得好,阿鬼!”他扔过去一把斧头:“现在结果他。”
阿鬼高举斧子——“当”的一声后,呻吟声戛然而止。
苏我入鹿赤脚来到笼子旁,打开笼门,兴奋地说道:“这才是我的阿鬼。和磐井的钢胬角抵时,一定要抱起他。”他对旁边的侍从说:“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人头给阿穆依稣路,我希望能扩大他的收藏。给阿鬼拿一壶清酒,这是他应得的。”
泰雅人阿穆依稣路微笑,脸上的两条毒蛇文青让高宝梅寒毛直竖。“阿穆依稣路的头骨从来都是自己获取,不接受外人的馈赠。”泰雅人用蹩脚的倭语说道。
“有志气。”苏我入鹿大笑,将银制的酒壶递给阿鬼。阿鬼鞠躬,对苏我入鹿说:“谢谢主人!”说完打开盖子便喝,傻笑着离开。
“外甥,这次让你来没有大事,就是想和你叙叙。”苏我入鹿重新坐到地板上,侍女过来给他按摩。
苏我入鹿从红檀木桌子上拿起一杆象牙烟枪。烟枪呈淡黄色,有一尺多长,底部和中间镶着蓝红宝石。仆人把烟丝放进枪孔点燃,苏我入鹿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在中大兄脸上。
“当然,谨遵舅舅教诲。”烟雾包围了中大兄,他咳嗽了几下,恭敬地说。
苏我入鹿的老鹰眼盯着中大兄看了一会儿,似乎要把中大兄看穿。“那好,你随我来。”苏我入鹿走在最前,“外甥,我听说你在和大臣密谋,计划向天皇建议废去倭国的奴役古制?”
高宝梅心中一惊,如此保密的事情如何被苏我入鹿得知?中大兄却是一副坦然的样子:“甥儿的确有此想法,只是不敢实施,唯有舅舅可以决断。”
“你为什么想要废除?”
“天皇乃天照大神之后,应将天下万民视为天皇之子,不应有所分际。大倭贵族林立,权势强大。如果我们明面上替穷人说话,暗地里为富人办事,那这样的统治注定长久不了。”
苏我入鹿“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中大兄、扶余丰和高宝梅跟随苏我入鹿来到一间小房里。这间屋里放置着书架,但书架上并没有书秩,却尽是一些或大或小的方形盒子。苏我入鹿从书架上拿起一个蓝色盒子。他抽了一口烟,吐出一阵烟雾,然后打开了盒子。高宝梅瞥了一眼,盒子内放置着一个白色骷髅头。
“外甥,这个东西是我祖父的战利品。他传给了我父亲,然后父亲传给了我。你知道这个头骨是谁的吗?”
“我猜不出。”中大兄勉强回道。
“我给你一个提示,这是个有权势的人。”苏我入鹿喷着烟雾诡笑。
中大兄皇子的身体一阵抽搐,高宝梅一眼就看出他是装出来的。中大兄皇子的声音有些急促:“我实在猜不出,还请舅舅明示。”
“笨蛋!”苏我入鹿骂道,“这是你曾祖父崇峻天皇。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中大兄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我祖父苏我马子准备拥立泊濑部皇子为天皇。谁知道崇峻天皇不知好歹,在他坐上那个皇位的第五年,有人向他进献了一头猪。崇峻天皇指着猪说:‘总有一天我要像砍掉猪头一样,杀死我憎恨的人。’并召集了人马对付我祖父。你知道我祖父是怎么做的吗?”
中大兄脸上显露出恐惧的神情,求饶地看着苏我入鹿。高宝梅没看出来这是假装的还是真害怕。
“他没有给崇峻天皇一次机会。知道崇峻天皇有杀他的心机后,一个月内,刺客东汉直驹便把崇峻天皇的头颅送到了我祖父手中。”苏我入鹿把玩着崇峻天皇的头颅,像在观赏一个玩具。
中大兄皇子似乎乱了方寸:“舅舅,苏我家族乃我倭国栋梁,母亲和我会仰仗舅舅的。对于其他的不轨事情,我们不敢为。”
“不敢为?我看你为了不少吧?!”苏我入鹿大发雷霆,狠狠地踢了中大兄一脚。
中大兄顺势跪在地上。
苏我入鹿左手扯住中大兄的头发,右手把头骨放在中大兄眼前:“我时常拿出头骨把玩,让我记得,对于敌人,我应该怎样对他。中大兄,我给你看头骨,是要让你明白,你应该庆幸我给了你一次机会。我比我的祖父仁慈。中大兄皇子,听见了吗?立志于打碎车轮的皇子——”
苏我入鹿打了中大兄一巴掌:“听着!我祖父把麻布塞到他嘴里,捆绑住他的手脚和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苏我入鹿面对中大兄皇子,几乎脸贴着脸,用手在中大兄的额头上比画,像有把刀在他手里。“祖父拿刀在他额头上划开。绕着脸划过……两边脸颊,下巴……绕成一个圈。然后抓住天皇额头上的头皮,猛地往下一拉,他的整张脸被撕下来。最后,祖父让人拿来一面铜镜摆到他面前,夹住他的头,让他看到自己真实的样子。哈哈哈——”
中大兄皇子跪在地上求饶。
苏我入鹿不依不饶。“祖父再割下他的头颅,晾干,就成了这样。我们祖孙三代拿着它,就是要让你们皇室明白,”苏我入鹿揪着中大兄的耳朵狂叫,“永远不要惹苏我家族!”
中大兄皇子喊道:“舅舅恕罪!我受人蛊惑。我再也不敢了!”
这句话听着没错,但高宝梅马上听出话语中装腔作势的腔调。这种腔调只有高宝梅才知道。他们俩小时候练剑时,每次高宝梅快赢时,中大兄皇子突然泄气喊求饶,就是用这种怪怪的腔调。然后趁她放松警惕,在她胸上划上一刀,高兴地跑开。
苏我入鹿拿起烟枪往中大兄皇子身上砸,直到象牙烟枪断为两截。
苏我入鹿指着他骂道:“中大兄皇子,你要不是我妹妹的孩子,你的头早摆在这里了。再有非分之想,我让你死无全尸。”
苏我入鹿揪着中大兄的左耳朵,耳垂被撕裂,不断滴血。“你是不是想杀了我?说!是不是想杀了我!”
“舅舅,不是——饶命!”中大兄哭喊。
“为什么囚禁阿倍内麻吕?”苏我入鹿的手在用力,扯下中大兄的半个耳朵。
中大兄流泪喊道:“他冒犯我……我知道错了……我回去就放了他。”
苏我入鹿猛地一用力,把中大兄的左耳朵整个扯下,留下中大兄在地上打滚。
“中大兄,这是让你明白,”苏我入鹿把耳朵扔在中大兄身上,“永远不要惹苏我家族!明白了吗?永远不要惹苏我家族!”
中大兄皇子打滚、痛哭,挣扎着喊“明白……明白……明白……”。
他变了腔调,高宝梅分不清是真是假。可能中大兄屈服了,因为他尿了裤子。
苏我入鹿满意地看了外甥一眼,然后转头面向他们。
“至于你们两位异邦朋友,马上离开倭国。”苏我入鹿绕着他们转圈,“如果明天还能看到你们,扶余丰,你这张丑脸会成为阿穆依稣路的收藏。至于这位小妞嘛,水床的下一任主角就是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