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无影针
“所以他们昨晚是一同出去的？”容岁岁问道。
冰儿咬着嘴唇，显得极其为难地点头：“应是如此。”
容岁岁心中顿感不解，深更半夜，他们出去做什么？又是为何招致了杀身之祸？
“十两姑娘，这话我只对你一人说过，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呀，尤其是老爷……”冰儿小心翼翼地望着容岁岁，眼神带着恳求。
这倒让容岁岁有些不解了，“为何？”
看她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冰儿叹了口气，娓娓道来：“这正是我昨日有所顾虑的原因……”
“二夫人是太老爷的儿媳，这事若是传出去，有损楚家名声，老爷肯定会将我赶出府的……”
容岁岁这才明白她的顾虑，劝慰道：“如今楚太师和二夫人离奇毙命，楚学士必定想要尽快将凶手找出，而你所说的这一细节或许是破获此案必不可少的线索。”
“况且清者自清，若并非事实又何惧他人非议？楚学士是个深明大义之人，我想他不会因此而为难你的。”
冰儿释然，“十两姑娘说得对，看来是我庸人自扰了。”
从冰儿口中得知此事后的容岁岁心中不免多了一丝愁绪，究竟为何那两人会在深夜里一同出门，按理来说公媳之间理应避嫌，可他们的行事却有违常理，难道他二人之间真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而又因何招致了杀身之祸？凶手究竟是谁？
冯秀才之事尚未解决，如今又出了这两桩命案，他们三人的死是否又有某种关联？
她打算回南苑，先将此事告知司徒瑾安与青竹，三人一同商量对策。
途经浣衣坊，恰好看见丫鬟正在晾晒一双黛绿绣鞋，这双绣鞋看上去做工精良，价值不菲，想来不是下人之物，只是这双鞋却让她隐隐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十两姑娘。”
容岁岁被叫住，回头一看，是小红和楚湘如。
“楚小姐，你们这是？”见小红端着一大一小两个瓷盅，容岁岁不解道。
“昨日听闻太老爷和二夫人的噩耗，老爷大受打击，从昨日起便没吃过东西，小姐心疼，于是就亲自炖了参汤连同着汤药一并送去。”小红说道。
“这几日因着我家之事，让十两姑娘费心了，方才我让厨房送了一盅去姑娘的房中，还望姑娘不要嫌弃。”楚湘如语气和顺，看上去并无多少悲伤之意。
这一瞬间让容岁岁有丝错觉，仿佛她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不过转念一想，楚湘如才回楚府一年，虽说楚太师是她的祖父，但阔别已久，亲情淡薄也在情理之中。
“楚小姐言重了。”容岁岁谢过。
简单寒暄后，楚湘如未多做停留，就前往楚淮所在的北苑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容岁岁的心中浮上了一抹困惑，若是说楚湘如亲情淡薄，可却又事事俱到，待人接物也让人挑不出错，或许是太过于完美，从一开始就让容岁岁觉得有种疏离之感。
还没等踏进南苑，便远远听到了青竹的夸赞。
“想不到堂堂千金小姐竟然厨艺非凡，这参汤真是清甜味美，让人回味无穷啊。”
司徒瑾安顺势调侃：“那不正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还不赶快去向楚学士提亲？”
青竹一时之间红了脸，“爷您就别取笑小的了，我只是觉着这楚小姐与众不同罢了。”
“您说深闺大院里的千金小姐，哪个不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别说亲自下厨，怕是连厨房都未曾踏入过。”
此时看见容岁岁回来之后，青竹连忙招呼道：“楚小姐让厨房送来了她做的参汤，味道真不错，你快尝尝。”
容岁岁还在回想方才冰儿的话，心思根本就不在此处，捧着参汤当茶似的咕咚咕咚下肚。
“我说的不错吧？”
在青竹询问她时，容岁岁这才回过神来，呆滞地点头，“嗯。”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青竹皱眉不解道。
于是乎，容岁岁便将方才冰儿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听了这话，青竹顿时坐不住了，义愤填膺道：“楚太师这个老不正经的，竟然连儿媳都要勾搭，简直丢人现眼！”
容岁岁见他激动，连忙示意他小声点：“青竹大哥，你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他二人若是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会在深更半夜一同出去？”青竹撇了撇嘴。
“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才出去呢。”
青竹嗤笑一声：“我说十两，你不必再为他二人开脱了，有什么要紧事白天不做，非得到晚上避开众人视线才偷偷出去？”
说到此处，青竹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谁？”容岁岁目光怀疑地看向他。
青竹嘿嘿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当然是楚淮啊！”
“楚学士？”容岁岁不禁皱眉，她并不觉得凶手是他。
见她怀疑，青竹有模有样地开始道来：“楚太师和戚媚两人的丑事被楚淮发现，于是楚淮在一气之下就将他二人杀了泄愤。”
“可就算事情如你所言，楚太师与二夫人真是……楚学士也不至于杀了自己的亲爹呀？”
青竹得意洋洋地说道：“当一个人气上心头，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况且他父子二人的关系并不像明面上那样和睦，我打听过，说是当年楚太师执意要给他纳妾，楚夫人因此出走，还一并带上了楚小姐，这个当爹的搅得他妻离子散，我要是楚淮，心里肯定恨死他了。”
“父子二人本就有积怨，当再见到自己的妾室和他勾搭在一起，楚淮气昏头把他杀了也无可厚非。况且谁都会觉得儿子不可能杀了老子，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别人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青竹这番话有一定道理，不过也多是出自于他的主观臆断，容岁岁缓缓说道：“他们二人一同出去也并非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或许是应了某人的邀约，是要出去见什么人？而这个人就是凶手。”
“我看我们还是当面去找楚淮对峙吧，我觉得就他嫌疑最大，先从他下手。”青竹提议。
容岁岁没有反对，眼下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似乎越发有趣了。”司徒瑾安合上丝扇，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三人来到楚淮房中，楚湘如在一旁服侍他喝药。
昨日在得知了楚太师和戚媚二人死讯后，他便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如今看上去鸠形鹄面，似乎只剩一副失了魂的躯壳，连他们到来也没有察觉。
“你们是来找爹的？”楚湘如抬眸问道。
青竹点头：“有些事不得不问。”
看着面前的楚淮，楚湘如的眼中流露出几丝担忧：“你们也瞧见了，我爹受了刺激，大夫说他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恢复，我怕不能帮上你们什么。”
青竹目光怀疑地将楚淮打量一番，当着楚湘如的面，他不好说自己怀疑楚淮是在装疯卖傻，只能绕着弯道：“我们也就随便问问。”
楚湘如朝他点点头，紧接着轻轻唤了楚淮几声：“爹，王爷他们来了，说是有话要问你。”
楚淮呆滞地转过头看向他们，目光涣散，停顿片刻后，又回过头，似乎连他们是谁都不认得了。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在装蒜。”青竹小声地说道，正准备开口，管家忽然从门外捧着个盒子进来，说是万湖堂让人送来的。
一听到“万湖堂”，司徒瑾安和青竹的眸中顿时划过警觉，直直地盯着那个盒子。
“万湖堂？”楚湘如困惑道。
“说是太老爷的东西。”管家回答。
“你放下吧。”楚湘如话音刚落，司徒瑾安便抢先一步将盒子从管家手中接了过来。
“楚小姐不介意本王看一眼吧？”
“王爷请便。”
司徒瑾安将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根针。
“为何送根针过来？”楚湘如很是不解，她再次问到管家：“送来的人说是爷爷的东西？”
管家点头：“他们是这样说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针。”青竹取出那枚针，语气中不乏惊讶。
容岁岁看着那枚针的确与普通的绣花针不同，它长约两寸，细如发丝，周身泛着凛冽的寒光。
“的确与一般的针不太一样。”楚湘如眉头微皱。
“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无影针。”青竹感叹。
看着容岁岁和楚湘如依旧不解的模样，青竹解释道：“大概在十年前，江湖上有个让豪富乡绅闻风丧胆的神偷，绰号‘千手’，他劫富济贫，是个侠盗，而无影针，便是他的独门暗器，如同他矫捷灵敏的身法一般，来无影去无终。”
“中了无影针的人全身经脉会在刹那间静滞，就算内功高深之人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才会恢复，等到经脉畅通后，千手早就逃之夭夭了。”
“为何爷爷会有这枚针？”楚湘如不解。
青竹自然也不明白。
容岁岁注意到一旁的司徒瑾安面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冰儿咬着嘴唇，显得极其为难地点头：“应是如此。”
容岁岁心中顿感不解，深更半夜，他们出去做什么？又是为何招致了杀身之祸？
“十两姑娘，这话我只对你一人说过，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呀，尤其是老爷……”冰儿小心翼翼地望着容岁岁，眼神带着恳求。
这倒让容岁岁有些不解了，“为何？”
看她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冰儿叹了口气，娓娓道来：“这正是我昨日有所顾虑的原因……”
“二夫人是太老爷的儿媳，这事若是传出去，有损楚家名声，老爷肯定会将我赶出府的……”
容岁岁这才明白她的顾虑，劝慰道：“如今楚太师和二夫人离奇毙命，楚学士必定想要尽快将凶手找出，而你所说的这一细节或许是破获此案必不可少的线索。”
“况且清者自清，若并非事实又何惧他人非议？楚学士是个深明大义之人，我想他不会因此而为难你的。”
冰儿释然，“十两姑娘说得对，看来是我庸人自扰了。”
从冰儿口中得知此事后的容岁岁心中不免多了一丝愁绪，究竟为何那两人会在深夜里一同出门，按理来说公媳之间理应避嫌，可他们的行事却有违常理，难道他二人之间真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而又因何招致了杀身之祸？凶手究竟是谁？
冯秀才之事尚未解决，如今又出了这两桩命案，他们三人的死是否又有某种关联？
她打算回南苑，先将此事告知司徒瑾安与青竹，三人一同商量对策。
途经浣衣坊，恰好看见丫鬟正在晾晒一双黛绿绣鞋，这双绣鞋看上去做工精良，价值不菲，想来不是下人之物，只是这双鞋却让她隐隐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十两姑娘。”
容岁岁被叫住，回头一看，是小红和楚湘如。
“楚小姐，你们这是？”见小红端着一大一小两个瓷盅，容岁岁不解道。
“昨日听闻太老爷和二夫人的噩耗，老爷大受打击，从昨日起便没吃过东西，小姐心疼，于是就亲自炖了参汤连同着汤药一并送去。”小红说道。
“这几日因着我家之事，让十两姑娘费心了，方才我让厨房送了一盅去姑娘的房中，还望姑娘不要嫌弃。”楚湘如语气和顺，看上去并无多少悲伤之意。
这一瞬间让容岁岁有丝错觉，仿佛她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不过转念一想，楚湘如才回楚府一年，虽说楚太师是她的祖父，但阔别已久，亲情淡薄也在情理之中。
“楚小姐言重了。”容岁岁谢过。
简单寒暄后，楚湘如未多做停留，就前往楚淮所在的北苑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容岁岁的心中浮上了一抹困惑，若是说楚湘如亲情淡薄，可却又事事俱到，待人接物也让人挑不出错，或许是太过于完美，从一开始就让容岁岁觉得有种疏离之感。
还没等踏进南苑，便远远听到了青竹的夸赞。
“想不到堂堂千金小姐竟然厨艺非凡，这参汤真是清甜味美，让人回味无穷啊。”
司徒瑾安顺势调侃：“那不正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还不赶快去向楚学士提亲？”
青竹一时之间红了脸，“爷您就别取笑小的了，我只是觉着这楚小姐与众不同罢了。”
“您说深闺大院里的千金小姐，哪个不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别说亲自下厨，怕是连厨房都未曾踏入过。”
此时看见容岁岁回来之后，青竹连忙招呼道：“楚小姐让厨房送来了她做的参汤，味道真不错，你快尝尝。”
容岁岁还在回想方才冰儿的话，心思根本就不在此处，捧着参汤当茶似的咕咚咕咚下肚。
“我说的不错吧？”
在青竹询问她时，容岁岁这才回过神来，呆滞地点头，“嗯。”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青竹皱眉不解道。
于是乎，容岁岁便将方才冰儿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听了这话，青竹顿时坐不住了，义愤填膺道：“楚太师这个老不正经的，竟然连儿媳都要勾搭，简直丢人现眼！”
容岁岁见他激动，连忙示意他小声点：“青竹大哥，你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他二人若是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会在深更半夜一同出去？”青竹撇了撇嘴。
“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才出去呢。”
青竹嗤笑一声：“我说十两，你不必再为他二人开脱了，有什么要紧事白天不做，非得到晚上避开众人视线才偷偷出去？”
说到此处，青竹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谁？”容岁岁目光怀疑地看向他。
青竹嘿嘿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当然是楚淮啊！”
“楚学士？”容岁岁不禁皱眉，她并不觉得凶手是他。
见她怀疑，青竹有模有样地开始道来：“楚太师和戚媚两人的丑事被楚淮发现，于是楚淮在一气之下就将他二人杀了泄愤。”
“可就算事情如你所言，楚太师与二夫人真是……楚学士也不至于杀了自己的亲爹呀？”
青竹得意洋洋地说道：“当一个人气上心头，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况且他父子二人的关系并不像明面上那样和睦，我打听过，说是当年楚太师执意要给他纳妾，楚夫人因此出走，还一并带上了楚小姐，这个当爹的搅得他妻离子散，我要是楚淮，心里肯定恨死他了。”
“父子二人本就有积怨，当再见到自己的妾室和他勾搭在一起，楚淮气昏头把他杀了也无可厚非。况且谁都会觉得儿子不可能杀了老子，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别人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青竹这番话有一定道理，不过也多是出自于他的主观臆断，容岁岁缓缓说道：“他们二人一同出去也并非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或许是应了某人的邀约，是要出去见什么人？而这个人就是凶手。”
“我看我们还是当面去找楚淮对峙吧，我觉得就他嫌疑最大，先从他下手。”青竹提议。
容岁岁没有反对，眼下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似乎越发有趣了。”司徒瑾安合上丝扇，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三人来到楚淮房中，楚湘如在一旁服侍他喝药。
昨日在得知了楚太师和戚媚二人死讯后，他便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如今看上去鸠形鹄面，似乎只剩一副失了魂的躯壳，连他们到来也没有察觉。
“你们是来找爹的？”楚湘如抬眸问道。
青竹点头：“有些事不得不问。”
看着面前的楚淮，楚湘如的眼中流露出几丝担忧：“你们也瞧见了，我爹受了刺激，大夫说他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恢复，我怕不能帮上你们什么。”
青竹目光怀疑地将楚淮打量一番，当着楚湘如的面，他不好说自己怀疑楚淮是在装疯卖傻，只能绕着弯道：“我们也就随便问问。”
楚湘如朝他点点头，紧接着轻轻唤了楚淮几声：“爹，王爷他们来了，说是有话要问你。”
楚淮呆滞地转过头看向他们，目光涣散，停顿片刻后，又回过头，似乎连他们是谁都不认得了。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在装蒜。”青竹小声地说道，正准备开口，管家忽然从门外捧着个盒子进来，说是万湖堂让人送来的。
一听到“万湖堂”，司徒瑾安和青竹的眸中顿时划过警觉，直直地盯着那个盒子。
“万湖堂？”楚湘如困惑道。
“说是太老爷的东西。”管家回答。
“你放下吧。”楚湘如话音刚落，司徒瑾安便抢先一步将盒子从管家手中接了过来。
“楚小姐不介意本王看一眼吧？”
“王爷请便。”
司徒瑾安将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根针。
“为何送根针过来？”楚湘如很是不解，她再次问到管家：“送来的人说是爷爷的东西？”
管家点头：“他们是这样说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针。”青竹取出那枚针，语气中不乏惊讶。
容岁岁看着那枚针的确与普通的绣花针不同，它长约两寸，细如发丝，周身泛着凛冽的寒光。
“的确与一般的针不太一样。”楚湘如眉头微皱。
“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无影针。”青竹感叹。
看着容岁岁和楚湘如依旧不解的模样，青竹解释道：“大概在十年前，江湖上有个让豪富乡绅闻风丧胆的神偷，绰号‘千手’，他劫富济贫，是个侠盗，而无影针，便是他的独门暗器，如同他矫捷灵敏的身法一般，来无影去无终。”
“中了无影针的人全身经脉会在刹那间静滞，就算内功高深之人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才会恢复，等到经脉畅通后，千手早就逃之夭夭了。”
“为何爷爷会有这枚针？”楚湘如不解。
青竹自然也不明白。
容岁岁注意到一旁的司徒瑾安面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