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泉男建看到一个侍女挺着肥臀在清扫院落,“就是你。”
侍女放下扫帚,小碎步过来,对他一欠身。“老爷!”声音并不胆怯。
他有点诧异。府中所有人见到他,头垂得都很低,这个女孩却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他细看才发现是阿霞,夫人原来的侍女。夫人失心疯后,每次见到阿霞都会惊声尖叫。泉男建不是铁石心肠,所以他把阿霞调离了乙奴的卧房。
不比大阿兄泉男生,泉男建可是个聪明人,半疯的乙奴毕竟比尸体强。尸体只能拿去喂狗,而活着的乙奴会让南方的活肉忌惮三分。
厅堂里有五个下人在服侍,阿霞的亲爹瘸子鬼也在其中,站在柱子下垂手侍立。
泉男建坐在太师椅上,捏着阿霞的下巴仔细看。对他来说,阿霞胖了点,脸上还有不少雀斑。他很想知道她胸上是否也长满了雀斑。她颈部的皮肤摸起来像牛皮纸,涩涩的。
“处女?”他问。
“老爷,当然是。”阿霞敞开上衣,露出一对八字乳,乳晕很浅,乳头是少女的粉色。
泉男建伸手,胸脯在手里很有分量,沉甸甸得很舒服。
“瘸子鬼的女儿都这么放荡?”他微笑,“他给你定下亲了?”
“是的,老爷,阿霞的亲定下了,聘礼收到了。”瘸子鬼看他握着女儿的乳房,声音像蚊子一样。
泉男建乐意看到瘸子鬼一边强忍怒火,一边对他卑躬屈膝,还害怕做猎狗的早餐——妙事一桩。
“我可是您的人,”阿霞说,“如果您要我的话……”
“你是我的人。”泉男建搓揉她的乳房,拇指和食指揉捏她粉嫩的乳头,“府中的任何东西,包括每只蚂蚁,都是我的财产。”他看了一眼瘸子鬼,瘸子鬼低下了头。
“老爷,我帮助您挑唆了夫人,让她受到了应得的教训。”阿霞眼中一阵激动,这个婊子开始邀功。
“你表现得还可以。”他不为所动,指头更为用力,下体有了反应,像坚硬的枪头。
“老爷,我可以做更多事情,”阿霞的一双细长眼睛眨了眨,“我可以给您打探消息。府中要是谁对您不利,我马上告诉您。我还会使刀,会抓野兔、做打糕、挤羊奶,阿爹说我做的萝卜牛肉汤没人比得上。”
“晚上就伺候我更衣?”他褪下她的裙子、白色的里衣,动作熟练。阿霞一丝不挂,他爹的头垂得更低了。
阿霞起身坐上他的膝盖,握住他的手,引到了下面。“老爷,我愿当您的夫人。”
“那我的夫人呢?”他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怒火,而这个婊子还不知道住嘴。
“让我做您的夫人,我会好好——”
他高举右手,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阿霞脸上登时留下五个掌印。女孩捂着脸,跪在地上。
“瘸子鬼的女儿,命比猎狗都贱,还他娘做梦成为夫人。”他大怒,火气让瘸子鬼和婊子一起发抖,“过来。要在以前,对于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早把你剥了。今天我心情好,饶了你的狗命。”
他把婊子拉了过来,让她重新坐在他的膝上。他的手指绕着她的乳房转:“乖乖做我的母狗,看到猎物你就冲上去,给你骨头你就叼起来。再做非分之想,就让你住到狗窝里去,还有你爹。”瘸子鬼在旁边瑟瑟发抖。
“不过,你的确表现不错。”他张口含住她的乳头,咬得她颤声吸气,“引诱我夫人逃跑。”
阿霞的半边脸肿起来:“如果您要的话,可以把东西放进去。”婊子在他耳际颤抖着说。
等他吸完抬头,刚才被他含住的地方变成深红。“别愣着,把我的裤子解开,用嘴巴。”
“用嘴巴?”
他伸出拇指,拂过她厚实的双唇:“小母狗,嘴巴生来就是要这么用的。”
她有些不情愿。一个巴掌之后,她进步得很快,令他十分满意。口和小穴一样又湿又软,他的下体被裹住,被舌头舔碰……他像看猎狗吃人一样爽翻。他看着瑟瑟发抖的瘸子鬼发笑。这就是他,泉男建,泉盖苏文真正的儿子,以刀剑谋生,不论男人、女人、平民、贵族,一律让他们颤抖恐惧。他希望他的名字出现在族谱最显要的位置上。他知道他一定会成功。
不过他经历过挫折,乙宏安那个浑蛋让他成了残废。一想到这,他就气涌上心头。他左手按住阿霞的头,不顾她挣扎、咳嗽,使劲往里按,直捅到喉咙,这给他最深的快感——
下体的高潮如暴风骤雨般突如其来,精液喷得女孩满脸都是。她惊慌地想抽开,被他按住。
阿霞给他系上裤带。他对阿霞说:“滚!”
中午时分,三弟泉男产来到府中。他命人在院子中间摆了一小桌酒菜,兄弟二人对坐饮酒。
酒至酣处,泉男建说道:“三弟,乙天伦死了,大丽再无对手,是时候建立属于咱们的王朝了。”
泉男产的双瞳快速转动:“阿兄,你的意思是?”
从父亲手中夺取权力,还有本来属于他的东西。他正欲回答,木桶“咚咚咚”地跑过来:“二爷,夫人跑了?”
“跑了?她几乎是个瞎子,你他娘的逗我开心是不是?”
“真的跑了。我查过了,手镣被劈断了!”
泉男建冷笑。这让木桶不住地颤抖。
“三弟,跟我去狩猎。”泉男建狠狠地抽了侍从“木桶”一巴掌,“一个瞎子都守不住,要你这团肉有什么用!”
“二阿兄,阿嫂身子骨弱,跑不远。派两人追回来即可,何必你亲自动身?”泉男产劝他。
“阿弟,如何能错过打猎的乐子呢?”他微笑着回应,随后转身命令木桶,“备好马匹和猎狗!”
准备好全身装备后,他们离开府邸。队伍刚出平壤东门,东方压过来朵朵乌云,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暗。闪电划过,把天空劈成两半。雷声压来,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他和三弟带着十名随从,跟着猎狗狂奔。大雨冲走了不少气味,但他们仍然观察到了猎物的足迹:一匹马的蹄印。
“一匹马?乙奴不可能单独跑出。她必定有帮手。一匹马、两个人,他们肯定跑不快。三弟,咱们有得耍了。哈哈哈哈哈哈——”他不由自主地大笑,指着前方,“就在前面。”
八只饿极的猎狗疯狂地奔跑、狂吠,马队紧随其后,溅起大片雨水,这让泉男建兴奋异常。
前方的黑点越来越近。“谁会是我夫人的姘头?”他好像已经看到姘头被猎狗撕成碎片的美丽画面……
前方出现一骑,马上果然坐着两个人。前面是他甜蜜夫人的身影,后面的姘头却带着兜帽,看不真切。
木桶拉弓正要射出,泉男产伸手碰了下,箭矢偏出。“没用的混账东西,射中阿嫂怎么办?”
马队瞬时包围了那匹马,众人围了上去。
泉男建能感觉到马上的男人暴躁异常,还让他产生了一丝不安。姘头下马,小心地抱下乙奴挡在身后,抽出一把带豁口的环首刀。眨眼间,那人竟把两个扑上去的随从轻易捅死。
泉男建大怒,拔出渴望鲜血的长剑。
一支箭矢从木桶手中飞出,射在男人左肩上。姘头往后一仰,兜帽露出。他左手扶着箭杆,右手举着环刀,疯狂喊道:“都别过来!谁过来砍死谁!”
“大阿兄?”泉男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连忙下马,拨开众人,喝住了猎狗们。
泉男建大步上前,上去一看,那人正是大阿兄泉男生。
雨滴砸在泉男建头上,如同成千上万的箭矢砸向他。杀了此人?不行,不能在这里,泉男建想,有时候死人都会传播秘密,更何况身边还有这么多人。
“大阿兄,”泉男建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和我夫人在一起?”
盖苏文大人的继承人泉男生被猎狗围住,脸上扭曲,眼睛、鼻子、嘴巴拧到一起,像只红了眼的疯狗。不,他比猎狗还疯狂,手里挥舞着环首刀,护着乙奴。“泉男建,你我再无兄弟情分!”
“为什么?”
“因为乙奴,你不该折磨她!”
“她是我的。我想把她怎样就把她怎样!”
“不行!”泉男生红了眼。这位大丽剑术最高明的人举高环刀,“这笔账以后再算。现在我要带她走。”
猎狗在狂吠,表示不同意。
“带走我的夫人?这是什么道理?!”泉男建体内有股火在往上蹿。通常情况下,他早已放出猎狗,然后欣赏美景。现在他不得不强压下去,这让他极度不舒服。
一直沉默的泉男产发话了:“大阿兄,乙天伦和他父母都死了,乙娇、乙天卓失踪,乙天旭被金缪囚禁。三韩人占着冬比忽。你把她带哪里去?她没有地方可去。”
“你他娘的管不着!我就是要带她走。你们谁敢拦我?!谁敢拦我,我弄死他!!!”泉男生身体转动,威胁每一个人。
闪电劈下,“轰隆隆——”的雷声像战鼓一样猛烈。
“你失心疯了,”泉男建低声警告,“马上放下武器,我带走夫人。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
“都他娘的别过来。”泉男生用环首刀刺中一只脱缰的猎狗。泉男建的爱犬倒下,呜咽着死去。“我是泉家的继承人。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盖苏文大人会把你们关进咸兴城的地牢里。”泉男生龇牙咧嘴,像猎狗一样狂叫。
泉男建的体内着了火:“给脸不要脸!我忍你很久了。你凭什么是继承人,凭什么?!”
他挥舞长剑,砍向泉男生。
两个回合后,他的剑被环刀击落。泉男生趁势把环首刀插向泉男建的胸膛。“操他娘的!这个畜生竟然真要杀死我。”
“铛”的一声,泉男生的环刀被撞飞,三弟泉男产用他的金锤拨开了泉男生的刀。
三弟扔掉金锤,抓住泉男生的胳膊:“大阿兄,你真疯了!为了一个外人和血亲刀枪相见!”
泉男生不为所动。这鸟人用手肘击打三弟面部,三弟踉跄着后退。
泉男建大怒,指着泉男生的鼻子大骂:“你不配做泉家人!真不知道父亲看上你哪一点!我素来敬你,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夫人身上。告诉你,乙奴是我的人,知道吗?我的人!我想让她笑,她就得笑!我想让她哭,她就得哭!我想让她死,她就得——”
一阵白光闪过,泉男建感觉胸口一阵冰凉。他低头,一把匕首没入左胸……
对面,泉男生眼中反射出一道闪电,右手没有离开刀把,还在往里挤压。
“我早该杀死他……”等泉男建明白过来,一切都迟了。刀身没入他的身体,他感觉像是胸腔被撕裂,然后放入一块块锋利的碎冰。
泉男建张开嘴想说话,却没有气从嘴中吐出。他每努力一下,全身都会剧痛……炽热的血从他嘴里涌出,满嘴铁锈的味道。
“轰——隆隆”天似乎坠落下来,那声音就是天砸到地的碰撞声。
泉男建往后倒下,目光没有离开满面狰狞的泉男生。三弟泉男产过来扶他,有力的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疯狂地叫喊,声音震耳欲聋,但他说不出话来。
泉男建用尽力气抬起手,指着泉男生。三弟泉男产轻轻地放下他。泉男建仰面倒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头发。
三弟泉男产扑倒泉男生,骑在他身上,甩开双拳,疯狂击打他的面部。
拳头和头骨的碰撞声、下巴脱臼的声音、泉男生嘴中吐出的血、裂开的口子、草丛中的蛙鸣,泉男建看得一清二楚,听得分毫不差……
之后,疼痛感一闪而过。泉男建发觉自己悬浮在一个未知的异域中,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包围了他,平和、安详,还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愉悦。
有种奇怪的声音飘然而至,伴随着美妙的曲调。
泉男建竭力喊三弟的名字,但没人听到。这是世间最孤独的感觉。他眼前出现一道亮光——
——随后变成一幅幅五彩的画。它们转瞬即逝……在画中,阿娘在小溪边洗衣,他双手捧着小鱼给阿娘看;他和三弟一起烧毁了大阿兄的功课;战败后,父亲对他严厉斥责……
画面跳动得越来越频繁。另外一道光芒出现后,他从一处悬崖跌落,下降得越来越快,直到寂静和黑暗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