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五章 公婆异心

书名:家和 作者:云外天都 本章字数:4837 下载APP
刘父对这个还是非常在意的,马上警告说:“老太婆,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别在小宇面前乱说,小宇懂事得很,他可不喜欢你说他妈的瞎话!”
   刘母跳了起来,拍着大腿吵:“我说什么了?老头子,你可得讲良心!我问他几句都不能问了?只有你儿媳是最好的!老天啊,磊儿啊,你在天上看看,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对我?我不活了!”
   刘父被她吵得头痛,直接走到另一间房去关上了门,拿新买的耳机塞进耳朵里听歌。
   这一套做下来如行云流水,这是刘磊去世后老两口新的相处方式,倒也和谐得很。
   可这和谐没有持续多久,被房门的震动打断了,他把耳机一摘,门正嘭嘭惊天动地地响,他打开门一看,老伴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外,把手机递给他:“接电话。”
   是葛英打来的,他本能不想接,公司已经卖了,还理她干什么?
   老伴冷笑着说:“听吧,看看你的好儿媳干了什么好事!”
   刘父接了电话,葛英很有礼貌,先恭喜他的公司卖了,很遗憾这单生意没有做成,让别人捷中先登了,说起了海外那家公司的名字,这家公司成立不够两年,里面有个大股东顾书卿很有趣。
   刘父不耐烦她东拉西扯,说这个人他又不认识,提他干什么?
   老伴在沙发上瞪他,他才继续听下去,慢慢儿他听出味来了,顾书卿是鸿俞集团海外部的,秦良景和他私交甚好,公司之所以起死回生,全因为他介绍了好几单生意给她,而他现在在和鸿俞集团闹分家。
   这不是明打明的秦良景联合顾书卿截胡了鸿俞集团的生意,她自己买下了自己的公司完成了产权转变?
   难怪她要继续在公司做下去,公司改名了,但老板没变,想不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老鼠偷自家的油!
   他有点不敢置信,这种操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其中手续之烦杂,法律文件之多,难道他会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曾经也是生意人,精明强干不在话下,真让秦良景眼皮底下这么做了,那对他的能力可就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不,这种猜测不可信。
   不能让一个外人挑拨离间,她可是孙子的妈,不能让这点联系都断了。
   他对电话摇头,“葛经理,您想多了吧?无论谁买了,能给钱就行,顾书卿是不是你们公司的我不管,他得到了消息提前买下无可厚非,至于他和良景私交甚好,那是他的私事,谁管得了这么多?咱们做生意不大多数都是熟人介绍么?”
   葛英在那边打哈哈,“刘老可真豁达,这方面我们这些小辈真赶不上,可我今天通过民政局的熟人查到一对新人的结婚档案,这对新人是一个月前结婚的,正好收购之前,您猜猜是谁?”
   刘父心突突直跳,忙问是谁?
   她却只嘿嘿笑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这两声嘿嘿使他像个傻子,刘父血冲上脑,头一昏,跌坐在了沙发上,刘母急了,又是揉胸又替他捏虎口,嘴里唠叨,“我说呢这事怎么会这么顺当!她一点也没拦着,这么听咱们的,原来是左手倒到右手!联合外人把公司转到了自己手里!”
   刘父缓过气来,“打电话,打电话给秦良景!问她.....问她!”
   刘母撇嘴说:“还打什么?直接上门去,当面啐她,看她还有什么脸!”
   指使不动老婆,刘父自己哆哆嗦嗦地打电话,才拿出来,电话正巧响了,正是秦良景打来的,他忍气接了,就听她问钱款到账了没有,他一声冷笑,“什么钱?你买公司的钱?秦良景,好大的本事啊,从哪儿联合野男人从自家公公手里骗公司?”
   秦良景一听懵了,这件事这么快他便知道了?话再难听也只能受着,掐着眉心说:“爸,你从哪儿听说的?”
   事儿成了之后,她一直害怕有这么一天,期望这天越迟越好,可她也知道这天终究会来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么早,她每天打电话给刘父就是为了确认这么一天。
   “别叫我爸,我可不敢当你这声爸,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为了这间公司,你可真称得上机关算尽!”刘父破口大骂。
   “爸,是我对不起您,但我这也为了让公司做下去的下下策,伤了您的感情是我做得不对,但您想想,您把公司卖给鸿俞,您就高兴了吗?”
   “秦良景,你不想卖你可以说的啊!瞒着我和外人算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刘父气呼呼地说。
   “爸,我说了您会答应?我不是您的女儿,只是您外姓的媳妇,您心里始终会有一个疙瘩的,这样难道不好吗?您拿到了您应得的那一份,并没有亏着您!”
   秦良景的话直击他的内心,可她冰冷的分析也让他情感上接受不了,这公司是他一手一脚打出的天下,他想卖给谁就是谁,怎么能让人这么骗着来?
   “秦良景,这公司我不卖了,就算是卖给一条狗我也不会卖给你这个白眼狼!”刘父说。
   秦良景怒火腾地一下上来了,他真是和自己父亲一样固执,认定这个世界只能围着他转,无论对错得按照他制定的规则来,她浑身颤抖,却一下子冷静下来,只对着电话淡淡地问:“您怕是忘了签署的文件上违约条款写的什么了,您不卖又能怎么样?”
   她威胁的话语更让刘父失去了控制,脑袋嗡嗡作响,一口一口喘着大气,刘母见况不妙,冲着电话大叫,“秦良景,你要逼死他!老刘,老刘,您别吓我.....”
   秦良景一听也慌了,忙叫:“妈,妈,爸怎么啦?”
   却只听见嘟嘟的电话挂断声音。
   她赶紧叫了吕颂陪她一起回家一趟,来到小区楼下,救护车已经到了,几个邻居帮忙和护士一起把担架抬了出来,刘母在一旁边抹眼泪,一看见她马上冲过来撕打,哭叫着说:“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白眼狼为了钱什么都做,想要逼死公公啊!”
   邻居们脸色各异,小区里其它人也围聚了起来,对她指指点点。
   吕颂想上前位住刘母,她则顺势躺倒,拍着大腿大哭,“打人了,打人了,秦良景,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家什么对不起你,要你伙同外面野男人算计!连老头子都想逼死,你这么做要下地狱的!”
   秦良景额头青筯突突直跳,血液冲上了头顶又四散开来,浑身变得冰冷,吕颂赶紧对她说:“秦总,咱们先离开,在这儿也于事无补。”
   在众人嘘声当中,秦良景和吕颂匆匆回到车上,吕颂正想开车,她却说:“别急,等等看。”
   吕颂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看见她红着眼睛看着救护车,这单收购他全程参与的,秦良景并没有瞒着他们这几个心腹,老人想要退休拿钱,儿媳却想做下去,以往还有儿子在中间当桥梁,如今刘磊不在了,在他这些员工看来这当然是保全公司最好的办法,他们都希望公司能做下去,卖给了别人这些旧员工不知道何去何从,而她给刘父的价钱并不低,和顾书卿合作也因为她自己资金不足,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却依旧得不到刘家长辈的体谅。
   难怪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在他们看来的合情合理,在老人看来却是情感上的欺骗,无论怎么做都是两不讨好。
   更何况是刘父这种以前在公司掌过权的,在他看来他是一手一脚教会了儿媳怎么做生意,怎么忍得了儿媳瞒着他对公司这样处理?这岂不是等同是背叛他?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他的感情损伤。
   秦总可真难啊,要对员工有交待,把公司办好,只能损伤老人感情,被原本亲如一家人的刘母那样痛骂,她一个女人却没有失控,却担心的还是秦父的身体,真是比大部分男人不知道强到哪里去。
   吕颂默默地陪着她,他比她大了不少,平时看她像看自己的妹妹,在工作中也有点带着提点教训的语气,还好她从不计较从善如流,此时他才真心把她看成了自己的上司,公司的主心骨。
   “走吧。”直至救护车离到了小区,秦良景才说。
   吕颂开车离开,从倒后镜上看,她眼框红红的,员工和老板不在同一阶层,安慰也找不到着力点,他心想,也许只有那个顾总能懂得怎么宽慰她?他决定回到公司就给顾总打电话,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秦良景一整天心情都差到了极点,她已经充分预知了今天的结果,但刘母那样骂她的时侯,她还是难过之极,刘磊在世时刘母也曾经待她很好,以后这一段亲情算是彻底终结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躲起来不见任何人,可公司永远有无数的事务要处理,偷得半日闲是一种奢望,她只好打起精神处理一切,不过这样也好,能让她忘记这些尘世烦恼。
   熬到下班,员工们都走了,她独自从办公室里出来,走过空荡荡的长廊,就看见了顾书卿坐在会客厅里的沙发上,她站住了,有点烦,此时的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他这个时候来找她,为了什么?趁虚而入打感情牌?为以后的生意顺暢做铺垫?此时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安慰。
    她知道自己心理阴暗,但现实的环境让她已经养成了不敢把人往好处想的习惯,所有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因为她身上尚有价值,能让对方有所期待。
   甚至于刘磊,也是合适的时间遇上了合适的人,在他们相处最美好的时光离去,但既使这样,他也给了她最后一击,让她知道,原来他藏了这么多秘密,对她只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尊重。
   如此说来,刘家父母这么待她就情有可源了。
   唯一待她少存了点私心的可能只有秦母,但她何尝不是她老年的慰籍和依靠?
   她早已经没有了年少时那纯粹的爱恨,习惯了把一切摆在天秤上权衡。
   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脸上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感动,嘴里说:“你怎么来了?”
   顾书卿看了她一眼说:“没别的,今天再看了几遍合同,有几个小细节有点不妥,得找律师重新修订,免得以后再有什么事被人抓住把柄。”
   秦良景意外了,自己在这儿内心戏十足,他一点也没想过打感情牌这种事?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古怪,此时她又有点小失落。
   “合同已经签好,不会有变吧?”秦良景说。
   “你太小看葛英了,刘父怎么会这么快知道的消息?她已经行动起来了,如果你公公用信息不对等对合同提出质疑,是有可能推翻合同的。”顾书卿说,“现在这种情况,一旦牵涉到了亲情,刘父还能正常思考谁对他自己最有利吗?再加上刘母从旁吵闹,只怕到时候他们会失去理智也要和你把官司打到底,如此一来你陷进了舆论的漩涡,被那些卫道士们评判,从而引发公众对公司的质疑,公司官司缠身,照样会跌落谷底,到时还只有鸿俞集团接手这个乱摊子了。”
   秦良景为自己刚才那点小心思惭愧,她只从自己的情绪出发想眼前这个人,可人家考虑的却始终是大局而已。
   她仔细看了他递过来的文件,果然这几个小细节存在漏洞,如果被葛英利用,确实有可能用欺诈来推翻原合同。
   两人仔细商量对策,比对报表,等终于解决问题之后,她豁然开朗,直起腰来,看到对玻璃上自己脸上露出的微笑,不由怔了,原来真的是所有的负面情感只有用成功来治愈。
   顾书卿这个人哪里会说些虚无的安慰,只会找她解决问题,与普通人相比,他可太出人意料了,让她觉得他冷静得可怕,却又合情合理,但不能不说这非常有效,让她没有时间去伤心。
   “现在最好的让老人明白咱们这个收购合同有利于他,让他不被别人蒙蔽。”
   “只怕很难,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两老很有可能把刘磊的死怪在我身上。”秦良景苦笑着说,如若不然,刘母对她不会那么恶毒地咒骂。
   “赵泽的父亲和刘父是故交吧?”顾书卿说,“或许可以请他出山劝劝他。”
   秦良景一愣,没错,刘父对赵父极为推崇,她的话他不会听,但赵父的话他听得进去的,只是这又得麻烦到赵泽了,她和赵父可不熟。
   “赵老那里我跟他说过,他倒是同意当这个和事佬,可提出先见见你。”顾书卿说。
   秦良景看他垂着头喝茶,灯光明暗之间,他在盘算着什么的感觉又在她脑子里盘旋。和这种人打交道也累,完全没办法把握他的心思,可她转头一想,和谁打交道不累?和一个坦率直白的打交道,你倒是不怕他算计自己了,可也怕他在外被别人算计啊!
   现在两人因生意捆绑在一起,他算计也是为了生意。
   她点了点头,“那行,找时间我上门拜访。”
   “我跟你约好了,就今天晚上。”顾书卿说。
   “什么?”秦良景不由暗暗生气,心想她什么时候任由他来指挥安排了?
   顾书卿说:“对不起,我不该自做主张,但赵老后天要出国旅行,只有今天晚上有空,这件事赵泽并不知道。”他轻轻咳了一声,仿佛不好意思地说,“为了取得赵老的信任,我把咱俩结婚的事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