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9点等到9点半，季叔总算是走了回来，手里还提着几袋零食，看样子是买给自己的孩子的。
顾夏一站了起来，将缝了纸老虎作为钥匙扣的电瓶车递了过去，说：“季叔叔，这个钥匙的电瓶车还在吗？”
放下手里的袋子，季叔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才拿了顾夏一手里的钥匙，“江玫瑰的钥匙……是不是？”
江玫瑰？是谁？
眉头一挑，沈遐愣愣地眨了眨眼。
这名字……还挺接地气的。
顾夏一点了头：“是，季叔，请问车还在吗？”
“在的，在的。”季叔连忙点头，将袋子提起来放到了前台，“麻烦你再帮我看一下哈，小陈。”
名叫小陈的点了点头，好奇的目光就没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移开过。
看起来这两人好像认识，季叔见到这钥匙还挺激动的。
见他们三个人都走了进去，小陈啧了声，又低头开始玩起手机。
人走了，没趣。
电瓶车被挺在季叔卧室的旁边一间屋子，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一辆江玫瑰的电瓶车。
看着顾夏一，季叔的眸底满是激动，“江玫瑰她……现在过的还好吗？”
别过头，顾夏一说：“走了……”
见季叔的脸色立马焉下来，顾夏一只好假咳两声试图缓解气氛：“这个电瓶车……季叔叔，我要先骑走了。”
季叔嗯了声，“我就不送了你们了哈，改天……把你妈的地儿给我一个，我去……看看。”
“好。”低眸，顾夏一上前推着电瓶车往外走。
杂货间没灯，等顾夏一把电瓶车推出来，沈遐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辆车的原貌。
原本应该很旧，从那些已经半散不散的小贴纸就可以看得出来，但又很新，整个车似乎被有心之人仔细擦了很多遍。
应该还能开，是前后座的，车头的小贴纸是：加油，明天会更好。
车身是：快冲呀，要暴富啦！
虽然不太完整，但沈遐多多少少也可以看得清楚。
可以想象原先坐在这电瓶车上跑来跑去的两个人有多欢乐。
只是现在两个人少了一个，欢乐自然也开始不复存在，又或许可以用另一种解释来说。
沈遐作为第二个人来了，所以他能不能也把那份丢失的欢乐也找回来呢？
沈遐不知道，毕竟能不能不看他，看的是那个已经丢失了欢乐的小孩儿。
没再想，沈遐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顾夏一手对着钥匙孔插进去，然后转动钥匙，再右手往后一缩。
车往前走了两步。
看起来还是可以用的，向前两步看，电也是满格。
沈遐放心地坐了上去，手踩在身下的两个小推上，说：“走吧。”
“坐稳了？”
“嗯。”
顾夏一手一动，车开始开了出去。
沈遐回头双手挥舞着向季叔告别，替了顾夏一的那一份。
这是沈遐第一次坐电瓶车，左摇右看地看着两边的行人，时不时地再透过后视镜看到专心致志开车的顾夏一。
话说顾夏一考没考汽车驾照呢？
“顾夏一。”沈遐开口叫他。
顾夏一应了声，“怎么了？”
“你有驾照吗？汽车的那种。”
“没有。”他确实没有，因为根本没想去考。
闻言，沈遐点了头，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
“要不你去考驾照吧。”笑了声，沈遐又继续说：“我资助你，反正也没多少钱，想挂多少次就可以挂多少次的那种，等考好了，我拿钱，你做我的司机吧。”顺便……兼职男朋友？
沈遐想的笑出了声，沈遐听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了声。
顾夏一猜，他肯定是在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幻想，不然又怎么会在电瓶车上笑。
“你不问我在笑什么吗？”嘴角上扬了几度，沈遐无意识地浅笑。
“你在笑什么？”顾夏一很配合他，顺着他的话问。
“没什么。”没想顾夏一会接他的话，沈遐连忙扯开了话题，“你挺好的。”也适合做男朋友。
只是我对你不好。
或许也只有我不适合和你做情侣。
见他的笑意下减，顾夏一透过后视镜时不时地瞥他几眼，“别想其他的了，你没做过电瓶车吧，你看在电瓶车上看风景，是不是比坐在车上看，好看很多，又真实。”
赋予着真实的烟火人间。
沈遐点了头，顾夏一确实说的没错，在后座上看两边，再加上是晚上，灯光微亮，给人的感觉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
开车到了一半的路程，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半多，快临近11点。
电瓶车突然突突了两声，然后……在原地停了下来。
任由顾夏一怎么重开，怎么使劲都没法再往前走。
低头看电格。
好家伙，直接冒了红光。
“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你要听吗？”扭动钥匙，顾夏一将钥匙拔了下来。
“你说，怎么了？”坐在后座，沈遐丝毫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坏消息，电瓶车没电了。”
“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沈遐站了起来，“那另一个消息呢？好消息？”
“更坏的消息，这里附近没有宾馆，也没有可以充电的地儿。”
沈遐：6
沈遐下了车，看着顾夏一把车推到了路边上，随后他将手里掏了出来，似乎是想要打车。
“地方太偏，没找到……”寻找未果，顾夏一叹了口气。
“算了，我找人来接。”背靠墙头，沈遐也跟着掏出了手机，“指望你是没用了。”
浅笑一声，顾夏一看了两眼卫承发来的信息。
[今天不回公寓睡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你]
想了一会儿，顾夏一将地址发了过去，顺带着拍了张电瓶车的照片也跟着发送了过去。
[对方向你发送了一条位置]
[对方向你发送了一张图片]
在公寓内喝水的卫承点开一眼，一口把刚喝进口还没咽下去的水喷了出来。
“牛逼！”
[你是真的会做点让人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要不要我去接你]
顾夏一拍了张沈遐的侧脸。
[对方向你发送了一张图片]
卫承点开一看，沈遐的侧面看起来确实帅，又带了点Omega的娇软。
不闹事的沈遐这会儿看起来确实很好看。
[行，那我就不去了，明天早上8点的飞机]
顾夏一回了个[嗯]，然后关了手机，走向了沈遐。
余光瞥见顾夏一收了手机向着他走来，他不禁正了正身子，歪头看他，“怎么了？”
顾夏一摇了摇头，倚靠在了他的身旁，“没什么，一个人太冷清了，想往你这儿靠一靠。”
沈遐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算不是……他间接性告白了？！
压抑住已经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沈遐假咳了两声，“是吗？那就勉强让你靠靠。”
*
等着李叔过来已经将近12点，再等把电瓶车放到后备箱，已经是凌晨过头。
回去的路上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沈遐虽然面上冷冷的，嘴角无意识上扬的小弧度还是暴露了他的小情绪。
所以顾夏一这种态度算不算是……同意了？
眉头一挑，想让顾夏一也跟着进来睡的沈遐回头，看顾夏一打算要走，他连忙走过去拦着，“明天上学，你今天干脆到我家住好了。”
“不用了，改天吧，我家里有点事儿要等我处理。”轻轻摇头，顾夏一回头看了两眼躺在后备箱的电瓶车，“车先放你这儿可以吗？改天我买个充电器，帮我充个电，我有空了就骑过去。”
见他一副真的有事儿的样子，沈遐只得点了头，“行吧，充电器什么的不需要你买，我会叫他们配一个，东西先放我这里。”
顾夏一点了头，“我约的车到了，我先走了。”
“等等。”看他走了两步，沈遐出声拦着，“结果……你不是说会考虑，明天吧，明天去学校，能给吗？”
手机里的通话催来，顾夏一赶时间，只得点头，“好，能。”
沈遐满意地放了他离开。
对于沈遐和顾夏一两人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各怀心思的人是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