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一的旁边站了个跟他差不多的‘人’，只是‘他’全身雪白，脸上的五官像是用了红色的毛笔画上去的，奇怪又惊悚。
衣服很合身，像是量身定做的，嘴唇笑出来不可思议地角度，像是恐怖片里小丑的笑容，让沈遐不禁打了个寒颤。
草他妈的，这是哪个年代蹦出来的木乃伊放在这儿吓人吗？
顾夏一绕到那‘人’的身后，按着墙壁上的按钮，房子内一下就光明了起来。
沈遐觉得，相比开着灯，倒不如关了好。
开了灯才发现眼前的‘人’只是一个纸人，里面应该是以稻草填充，眼睛下有分不清是真是假的红色血迹往下不均匀地扩散，看样子已经定了形，过去了很久了。
最可怕的是‘他’嘴唇上下时有时无的红色血迹，不规则又恰到好处地放大了‘他’的惊悚感。
他妈的！
沈遐差点没被吓的当场去世。
谁会想到一个转头那么大个人会在脸上，没开灯的时候像他妈的从地府爬上来索命的鬼魂一样。
吓死个人。
走进去看了两眼，沈遐突然发现，‘他’的五官：眼睛上没有瞳孔，但有荧光粉填充着，嘴唇的小丑笑被涂上了慢慢的荧光粉。
难怪关了灯会显得这么诡异，原来是因为这该死的荧光粉出来的效果。
还有‘他’的头发，完全就是毛笔或者是什么笔随便画上去的，寥寥无几还丑的要命。
脸上惨白的沈遐显然还没有缓过来，顾夏一眉头一挑，走到‘他’的身后，按了下他的头。
沈遐猛地瞳孔一缩，眼前的纸人‘眼睛’动了两下，嘴上的弧度越来越长，笑的越来越诡异。
“你家小时候做的鬼屋生意？”沈遐说话时的声还带着些颤音。
“不是。”顾夏一摇了头，“小时候门不好，总坏，防止坏人进来而已。”
“顾夏一。”沈遐抬头看他。
“嗯？”顾夏一低眸看他，眼含疑惑。
沈遐没头没尾问了句：“我看着是坏人吗？”
虽然没明白沈遐是什么意思，顾夏一还是摇了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这个防止坏人进来，我却被吓到了？”
顾夏一：“……”
问了，又好像没问。
实际上这个纸人但凡是第一次见，也会被吓到的吧？
“只是放在这儿吓唬人的，你不是坏人，只是恰好第一次见被吓到了。”伸出手，想摸沈遐的头，还没伸出去，顾夏一立马收了回来。
越界了。
惊魂未定的沈遐自然没发现顾夏一的小动作，只是微微点头好像认可了顾夏一的话又好像没认可。
他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顾夏一的安慰见了效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沈遐的脸色总算是好转了起来。
“你家有电瓶车？”沈遐选择换个话题聊。
这个话题实在是聊不下去。
“没有，钥匙在家里。”顾夏一立马会意，抬步往内屋走。
沈遐也起身，连忙跟了上去。
现在这大晚上的，谁知道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然后又莫名其妙发生什么，这可说不好。
沈遐出了一身冷汗，隔离贴又报废了一个。
一丝大白兔的信息素气味溜进了顾夏一的鼻子里。
回头，顾夏一看着他，不解地眨了眨眼，“你……出汗了？”
他说的很委婉，同时也期盼着沈遐能明白他的意思。
最初的沈遐嘴硬，还没会意，“没有。”
忽然明白过来，沈遐连忙从口袋拿出隔离贴，随手撕下背后的，用袖子在周边擦了擦汗，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新的。
草！今天真他妈的丢人！
暗自啧了两声，沈遐跟着顾夏一走进了内屋。
内屋的装饰很简约，就一个床和一个床头柜，其他的都是些乱七八糟堆在这儿的。
顾夏一小时候住的房间吗？
低眸仔细打量着，一个玩具都没有的小房间诉说着原来主人生活的有多艰辛而又无趣。
沈遐问：“你小时候就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顾夏一这会儿在床头柜找东西，手上的动作停了两秒又继续了起来，“和妈妈一起住的。”
“两个人就住在这儿？”看着不过1米2差不多的小床，顾夏一的眸底带了些震惊。
开什么玩笑？这腿都伸不直吧？
“是。”顾夏一轻轻点了头，终于在床头柜最底层翻到了一个盒子，“你要是不嫌弃，要不坐坐？”
床上也有白步，却是干干净净的。
看起来放布的人很喜欢这个床，外面的小家具以为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的布都带了其他的污渍。
唯独这个床是干干净净的。
沈遐走过去坐了下来，床发出的吱呀声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要塌陷的错觉。
这他妈的是什么做的床？怎么感觉这么不结实！
“这个盒子是？”坐在床上惴惴不安着，沈遐的目光落到了顾夏一手上的铁盒。
很旧，还生了锈。
“宝贝都在里面，电瓶车的钥匙也在。”顾夏一翻找着，轻声解释。
点了点头，沈遐继续问：“那电瓶车呢？”
“在隔壁的隔壁，寄存在那儿了，应该还可以找到。”在盒子的最底下找到钥匙，顾夏一笑了声儿。
“真的假的，还可以找到吗？”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破旧的钥匙，沈遐眉头一挑，“能找到就好。”
找不到就去打车算了。
“能的。”顾夏一起身，回头看沈遐，“走吧，等会儿晚了就回不去了。”
沈遐点了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余光瞥见端立在门后的纸人，沈遐止不住发了个冷颤，“走走走，快走。”
知道他是因为什么，顾夏一低笑了一声，转身走到了他的身后，说：“走，我在你身后呢。”
脸一红，沈遐冷哼一声后走了出去，还不忘弯腰前行。
到了楼下，顾夏一轻轻关了木门，走前默默敲了两声。
默默诉说着再见。
顾夏一带着沈遐走到了邻近的店铺门口，牌子上写的是‘老季电车铺’。
一看就是卖电瓶车的，沈遐收回眼光，开始往里看。
设施很简单，除了电瓶车还是电瓶车，右手边有一个台子，一个小电脑和一张桌子摆在那儿。
还有一个年轻人坐在了那儿。
顾夏一走了过去，“你好，我找季叔叔。”
那人抬头，先是看了眼顾夏一，又看了两眼他身后的沈遐，然后点了点头，“季叔去外面买点东西了，我帮他看店，得等会儿。”
顾夏一回头和沈遐对视了两眼，在帮忙看店的那人搬来两把椅子后，顾夏一率先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