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无名醋
楚淮知晓二人曾经有过不快，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却依然是水火不容的境地，顿时急得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这…这…”
他是个刻板的读书人，这种时候连句囫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父亲他的确腿脚不便，所以才没有亲自出来给王爷问安，我想王爷宽宏大量，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有所计较吧？”戚媚见势不妙，笑盈盈地说道。
“是啊是啊。”楚淮擦去额头上的汗，附和着。
“既然楚太师已经病得连行走都成了问题，那本王也不去扰他清静了。”司徒瑾安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楚淮彻底松了一口气：“房间已经安排妥当，微臣这就让下人带您几位过去，王爷若是有何差遣，随时吩咐微臣。”
楚湘如也跟着一同行礼告退，在她离开之前容岁岁叫住了她。
“楚小姐，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不知是否方便？”
楚湘如停住了脚步，笑着朝她点头。
随即容岁岁便不假思索地问道：“楚小姐，你可有恋人？”
楚湘如霎时愣住，她身边的丫鬟小红忍不住插了嘴：“若是我家小姐有相好的，那老爷也不用大费周章地办什么招亲大会了。”
“未曾。”楚湘如随后回道。
“那爱慕者呢？”容岁岁又问道。
楚湘如额头上的一对柳叶眉轻轻蹙起，显得极为困惑，她摇了摇头。
“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一些个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青竹说道。
“那是肯定啊，我家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她的爱慕者一抓一大把！”丫鬟小红颇有些骄傲。
“为何如此问？”楚湘如不解。
“我们怀疑凶手就是哪个爱慕你的人。”青竹说道：“不然又怎么会专挑接到你绣球的人下手呢？”
楚湘如微微一愣，清亮的眼眸中笼罩上一层雾气：“他们果然都是因我而死，我愧对他们，若不是因为我，他们就不会招此横祸……”
“我是个不祥之人。”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她身形单薄，梨花带雨的模样像极了一朵摇摇欲坠的兰花。
“小姐，怎么会跟你有关系呢？你又没对他们做什么，就算他们死了，那也是自找的，谁叫她们要来接你的绣球呢？那不是不自量力吗？”丫鬟小红急忙安慰。
“可是，终究是因为我……”楚湘如用手绢擦着泪，语气自责。
“楚小姐，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些都只是我们的初步猜测。”容岁岁也安慰起她来。
“是啊是啊，我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说不定凶手就是个肆意杀人的疯子呢？因为他不喜欢绣球，所以就杀了那些接绣球的人，还有可能就是凶手对那颗绣球情有独钟，眼见着绣球落到了别人手里，于是就痛下杀手……”
青竹一向笨嘴拙舌，着急时编的瞎话也毫无逻辑。
楚湘如却被他逗笑了：“哪有这样的人。”
青竹嘿嘿一笑，“总之楚小姐你不要太过自责，他们的死和你毫无关系，都怪凶手毫无人性，有罪的是他们。”
“如今看来，凶手的确很有可能就是楚小姐的极端爱慕者，因为自己得不到就想让别人也得不到，这种人一旦发起疯来，恐怕会对楚小姐不利，必须要尽快抓到才行，不然随时都是祸患。”
就在这时，楚湘如忽然有些站不稳，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好在司徒瑾安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多谢……”楚湘如垂着眸子，轻声道。
见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容岁岁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不太好受。
“自从今日一早得知了冯秀才死了的消息，我家小姐就一直自责不已，偷偷躲起来哭了好些次，眼泪都快流干了。”丫鬟小红疼惜地看向楚湘如：“我告诉小姐，说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可我家小姐良善……”
“都怪二夫人要张罗什么招亲大会，上一年也是因为她，让我家小姐平白无故遭受非议，然而这次还不记教训，还要重蹈覆辙，真当我们小姐是软柿子，她想捏就捏！”
丫鬟小红替楚湘如抱不平。
“小红，二娘也是好意，你千万别这样说。”就连告诫下人，楚湘如的语气也异常温柔，似乎没有半点脾气。
“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二夫人才会骑在你头上欺负你，我都说了，她平日里对你的那些好都是假惺惺，为了将你赶出府，她在背后使了不少手段，也就是你装聋作哑，即使知道她对你不利，也不会去告诉老爷。”
小红怒气冲冲地接着说道：“可以说，那两个人的死全都是二夫人造成的，她为了将你赶出府，连冯秀才那样的人都要让你嫁，丝毫不顾及你后半辈子的幸福，真是个蛇蝎心肠的人！要不是她，就没有什么招亲大会，那两个人也不会死了！”
“小红。”楚湘如轻叹一声。
“小姐啊，为何你到如今还不明白，自打你回到楚府，二夫人就千方百计地对付你，有时候过分到连我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过去。”
“之前老爷特意让人给你定做的衣服首饰，也全都被她给抢走，你也不说一句话，老爷那么宠你，但凡你在老爷跟前告个状，她也吃不了兜着走，小姐你就是太心软了。”
楚湘如眼眶红红，像块极易破碎的水晶。
“她说的不错，这事完全和你没关系，别再自责了。”青竹让小红将她带回去休息。
等她们离开之后，他啧啧道：“这楚小姐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我之前以为见到冯秀才那样的未来夫君，她少说也得和楚学士闹一顿，可方才一见，我觉得她肯定不会是这种人。”
容岁岁破天荒地问了一句：“男子可是都喜欢楚小姐这种类型的姑娘……”
“应该吧。”青竹傻嘿嘿一笑。
容岁岁紧紧拽住裙脚，偷偷看向了司徒瑾安那一侧，他正逗弄着一只落在花枝上的蜻蜓，似乎并未听到他们的谈话。
“不过十两，你干嘛突然问这个？”青竹问道。
“就随口问问。”容岁岁低垂着头。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答应了楚学士要将凶手抓住，可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难不成要把霞城所有的男子都给抓起来，一个个地审问吗？”
“这话是你说的，小爷我可没说过。”司徒瑾安忽然开口。
容岁岁吃了一惊，本以为他没有在听他们说话，然而并非如此。
既然这样，那也就是说他听到了她方才所问，但他为何不回答呢？
“别啊十七爷，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况且如今整个临云国都知道你断案如神，若是再将这个案子也破了的话，定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青竹又开始拍起了马屁。
司徒瑾安对这一套显得很是受用，“这些虚名，小爷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唉，不过如今摆在咱们面前的难题有些棘手，连个调查的方向都不知道在何处。”青竹重重叹了口气。
“也并非全无办法。”容岁岁嗓音清亮，“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可以引蛇出洞。”
一听有办法，青竹顿时变得精神抖擞：“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你是想再办一次招亲大会？”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司徒瑾安轻而易举就猜到了容岁岁心中所想。
“嗯。”容岁岁点头：“目前别无他法，只能这么试试了。”
“我明白了！”青竹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再举行一次招亲大会，让楚小姐抛绣球，看看凶手会不会出现？”
“算是吧。”
容岁岁的心里也不太确定这一招能不能引凶手出来，若凶手并非他们所想是对楚小姐爱而不得的人，那就行不通。
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尝试了。
“这个法子好，只是我看楚小姐如今身体欠佳，还是等迟上一些再告诉她吧。”青竹提议。
司徒瑾安说是有些闷，要出去透气，见状，青竹也跟了上去，说他也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线索。
只剩下容岁岁一个人留在楚府，她也着实无聊，于是就在宅子里四处转悠。
偌大的院子让她险些迷路，绕来绕去竟然来到了浣衣坊。
她本想离开，去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几个丫鬟在说着什么，话里提及到了楚湘如。
容岁岁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听着她们的谈话。
“咱们家小姐的脸皮还真是薄，她回府里都一年了，还不让咱们伺候她洗澡，连睡觉也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掉块肉下来。”
“你这粗人懂什么，这才是大户人家小姐该有的矜持，况且平日里小姐对咱们那么好，你别忘恩负义，在背地里说她坏话啊！”
“我哪说什么坏话了？我也没说小姐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稀奇而已。”
他是个刻板的读书人，这种时候连句囫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父亲他的确腿脚不便，所以才没有亲自出来给王爷问安，我想王爷宽宏大量，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有所计较吧？”戚媚见势不妙，笑盈盈地说道。
“是啊是啊。”楚淮擦去额头上的汗，附和着。
“既然楚太师已经病得连行走都成了问题，那本王也不去扰他清静了。”司徒瑾安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楚淮彻底松了一口气：“房间已经安排妥当，微臣这就让下人带您几位过去，王爷若是有何差遣，随时吩咐微臣。”
楚湘如也跟着一同行礼告退，在她离开之前容岁岁叫住了她。
“楚小姐，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不知是否方便？”
楚湘如停住了脚步，笑着朝她点头。
随即容岁岁便不假思索地问道：“楚小姐，你可有恋人？”
楚湘如霎时愣住，她身边的丫鬟小红忍不住插了嘴：“若是我家小姐有相好的，那老爷也不用大费周章地办什么招亲大会了。”
“未曾。”楚湘如随后回道。
“那爱慕者呢？”容岁岁又问道。
楚湘如额头上的一对柳叶眉轻轻蹙起，显得极为困惑，她摇了摇头。
“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一些个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青竹说道。
“那是肯定啊，我家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她的爱慕者一抓一大把！”丫鬟小红颇有些骄傲。
“为何如此问？”楚湘如不解。
“我们怀疑凶手就是哪个爱慕你的人。”青竹说道：“不然又怎么会专挑接到你绣球的人下手呢？”
楚湘如微微一愣，清亮的眼眸中笼罩上一层雾气：“他们果然都是因我而死，我愧对他们，若不是因为我，他们就不会招此横祸……”
“我是个不祥之人。”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她身形单薄，梨花带雨的模样像极了一朵摇摇欲坠的兰花。
“小姐，怎么会跟你有关系呢？你又没对他们做什么，就算他们死了，那也是自找的，谁叫她们要来接你的绣球呢？那不是不自量力吗？”丫鬟小红急忙安慰。
“可是，终究是因为我……”楚湘如用手绢擦着泪，语气自责。
“楚小姐，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些都只是我们的初步猜测。”容岁岁也安慰起她来。
“是啊是啊，我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说不定凶手就是个肆意杀人的疯子呢？因为他不喜欢绣球，所以就杀了那些接绣球的人，还有可能就是凶手对那颗绣球情有独钟，眼见着绣球落到了别人手里，于是就痛下杀手……”
青竹一向笨嘴拙舌，着急时编的瞎话也毫无逻辑。
楚湘如却被他逗笑了：“哪有这样的人。”
青竹嘿嘿一笑，“总之楚小姐你不要太过自责，他们的死和你毫无关系，都怪凶手毫无人性，有罪的是他们。”
“如今看来，凶手的确很有可能就是楚小姐的极端爱慕者，因为自己得不到就想让别人也得不到，这种人一旦发起疯来，恐怕会对楚小姐不利，必须要尽快抓到才行，不然随时都是祸患。”
就在这时，楚湘如忽然有些站不稳，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好在司徒瑾安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多谢……”楚湘如垂着眸子，轻声道。
见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容岁岁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不太好受。
“自从今日一早得知了冯秀才死了的消息，我家小姐就一直自责不已，偷偷躲起来哭了好些次，眼泪都快流干了。”丫鬟小红疼惜地看向楚湘如：“我告诉小姐，说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可我家小姐良善……”
“都怪二夫人要张罗什么招亲大会，上一年也是因为她，让我家小姐平白无故遭受非议，然而这次还不记教训，还要重蹈覆辙，真当我们小姐是软柿子，她想捏就捏！”
丫鬟小红替楚湘如抱不平。
“小红，二娘也是好意，你千万别这样说。”就连告诫下人，楚湘如的语气也异常温柔，似乎没有半点脾气。
“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二夫人才会骑在你头上欺负你，我都说了，她平日里对你的那些好都是假惺惺，为了将你赶出府，她在背后使了不少手段，也就是你装聋作哑，即使知道她对你不利，也不会去告诉老爷。”
小红怒气冲冲地接着说道：“可以说，那两个人的死全都是二夫人造成的，她为了将你赶出府，连冯秀才那样的人都要让你嫁，丝毫不顾及你后半辈子的幸福，真是个蛇蝎心肠的人！要不是她，就没有什么招亲大会，那两个人也不会死了！”
“小红。”楚湘如轻叹一声。
“小姐啊，为何你到如今还不明白，自打你回到楚府，二夫人就千方百计地对付你，有时候过分到连我这个做下人的都看不过去。”
“之前老爷特意让人给你定做的衣服首饰，也全都被她给抢走，你也不说一句话，老爷那么宠你，但凡你在老爷跟前告个状，她也吃不了兜着走，小姐你就是太心软了。”
楚湘如眼眶红红，像块极易破碎的水晶。
“她说的不错，这事完全和你没关系，别再自责了。”青竹让小红将她带回去休息。
等她们离开之后，他啧啧道：“这楚小姐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我之前以为见到冯秀才那样的未来夫君，她少说也得和楚学士闹一顿，可方才一见，我觉得她肯定不会是这种人。”
容岁岁破天荒地问了一句：“男子可是都喜欢楚小姐这种类型的姑娘……”
“应该吧。”青竹傻嘿嘿一笑。
容岁岁紧紧拽住裙脚，偷偷看向了司徒瑾安那一侧，他正逗弄着一只落在花枝上的蜻蜓，似乎并未听到他们的谈话。
“不过十两，你干嘛突然问这个？”青竹问道。
“就随口问问。”容岁岁低垂着头。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答应了楚学士要将凶手抓住，可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难不成要把霞城所有的男子都给抓起来，一个个地审问吗？”
“这话是你说的，小爷我可没说过。”司徒瑾安忽然开口。
容岁岁吃了一惊，本以为他没有在听他们说话，然而并非如此。
既然这样，那也就是说他听到了她方才所问，但他为何不回答呢？
“别啊十七爷，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况且如今整个临云国都知道你断案如神，若是再将这个案子也破了的话，定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青竹又开始拍起了马屁。
司徒瑾安对这一套显得很是受用，“这些虚名，小爷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唉，不过如今摆在咱们面前的难题有些棘手，连个调查的方向都不知道在何处。”青竹重重叹了口气。
“也并非全无办法。”容岁岁嗓音清亮，“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可以引蛇出洞。”
一听有办法，青竹顿时变得精神抖擞：“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你是想再办一次招亲大会？”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司徒瑾安轻而易举就猜到了容岁岁心中所想。
“嗯。”容岁岁点头：“目前别无他法，只能这么试试了。”
“我明白了！”青竹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再举行一次招亲大会，让楚小姐抛绣球，看看凶手会不会出现？”
“算是吧。”
容岁岁的心里也不太确定这一招能不能引凶手出来，若凶手并非他们所想是对楚小姐爱而不得的人，那就行不通。
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尝试了。
“这个法子好，只是我看楚小姐如今身体欠佳，还是等迟上一些再告诉她吧。”青竹提议。
司徒瑾安说是有些闷，要出去透气，见状，青竹也跟了上去，说他也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线索。
只剩下容岁岁一个人留在楚府，她也着实无聊，于是就在宅子里四处转悠。
偌大的院子让她险些迷路，绕来绕去竟然来到了浣衣坊。
她本想离开，去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几个丫鬟在说着什么，话里提及到了楚湘如。
容岁岁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听着她们的谈话。
“咱们家小姐的脸皮还真是薄，她回府里都一年了，还不让咱们伺候她洗澡，连睡觉也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掉块肉下来。”
“你这粗人懂什么，这才是大户人家小姐该有的矜持，况且平日里小姐对咱们那么好，你别忘恩负义，在背地里说她坏话啊！”
“我哪说什么坏话了？我也没说小姐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稀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