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啊……小顾不是不吃香菜吗？怎么现在开始吃啦？”换了个话题，老人叹了口气。
姑娘年级轻轻就去了，真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可惜她也没时间去看看她。
“那是以前了，奶奶，现在不挑了，都吃。”低眸，顾夏一的眸底有点冷。
老人没看到。
“孩子小时候就苦，长大以后就要吃好的，现在过的好不好呀？找没找媳妇呀？”眯着眼，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
“过的很好，奶奶，媳妇以后找。”顾夏一很耐心，一个一个回答老人问的话。
沈遐拉了两个凳子过来，给了顾夏一一个，示意他坐下来说。
看样子应该不是亲奶奶，估计是小时候的邻居或者是陪伴了很久的人吧。
沈遐安安静静地听着，也没说话，也不打算主动说话。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
“老大不小了，要尽早早，让你妈安心。”老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买个小房子，买辆车，再去个媳妇，就这么过了吧。”
顾夏一点了头，没打算跟老人解释以后的他找的不会是媳妇，而是个男人，是个Omega。
和老人生于的时代不同，再跟她解释这么多，顾夏一知道，老人是听不懂的。
又和老人唠着家常，时间过去将近半个小时，摊位来了一对小情侣。
两个男的。
老人起身招呼起了他们，顾夏一见状起身将凳子放了回去，然后走到原先吃饭的地方，将碗收拾好，打算去后面洗了碗。
沈遐也默默地跟着走了过去。
生活很苦，老人很累。
沈遐在这半个小时内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点他听懂了，顾夏一小时候很苦，爹不疼妈一手拉扯大。
一个女人靠着收银员那微薄的工资拉扯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却很励志的要妈妈等自己长大，然后他来养妈妈。
小孩儿长大了，可是他却养不大妈妈了。
故事很短，甚至一句话就可以概括顾夏一的半生：自小无父爱，少时丧母。
说不惨，不可能，但肯定是有比他还要惨的人，只是沈遐他没有遇到。
沈遐突然不想再针对他了，不是因为他可怜，也不是因为同情他。
只是因为，顾夏一就是顾夏一。
“顾夏一。”趁着他洗碗的功夫，沈遐走过去叫他。
“怎么了？”这会儿的顾夏一说话的声儿依然很温柔，只是一直在低头。
“没什么，你在洗碗？”沈遐问了一坨废话。
顾夏一还是回答了他这个废话：“对，在洗碗。”
“你和那个婆婆，是什么关系？”出于好奇，沈遐出声问。
其实也没指望顾夏一能回他这个问题。
哪想顾夏一思考了会儿，然后继续说：“奶奶，但不是亲奶奶，小时候一直在我妈身边，对我们很好。”
沈遐立马理解了他的话，随后自顾自地点了头，“顾夏一，问你个问题？”
顾夏一回了头，见他有点忐忑，又转回去继续洗碗，“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对你有点心动的话，你会……怎么样？”别过头，沈遐说到后面的声儿越小。
顾夏一愣住了，手上的碗早就被他洗干净，甚至多洗了很多次。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