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坦白3

书名:把娇妻和霸总扔进女男平等新世界 作者:派我来做梦 本章字数:6435 下载APP
在光与爱里自由生长起来的朝司梁,在窥见周身之外的苦难后,无畏地选择了纵身跃入那个黑暗的世界。
司梁不自觉再次绷紧了牙关。
——当自己被动而懵懂地接纳了穿越的现实,后知后觉地感到自私的庆幸与后怕时,另一个她主动而清醒地肩负起分明无关于她的重担,无私地馈赠了她所拥有的全部。
“对不起……”司梁怔怔地盯着那段文字低喃:“你送了我新生,而我给你留下了一地的烂摊子。”
应万赴见司梁已经读完,便将通讯器合上,低头穿过链条将它重新挂回了胸前,半掩在外衫里。然后她才不解地开口道:“你到底给她留下了什么烂摊子?”
司梁咬唇:“……一座坟墓。”
“那边的你已经……”应万赴大惊。
“不是真的坟墓,是一座名为婚姻的坟墓——你知道什么是婚姻吗?”
“昏因?”应万赴虚惊一场地摇头。“不知道。”
“就像是这里的结亲制度,只是由男人加入女方的家庭改为女人加入男方的家庭。”司梁解释道。
应万赴危险地眯起眼睛:“那边你要和谁结亲?”
司梁感觉难以启齿,她从应万赴眼里看见了分明的猜测。
“尹……尹修祁。”
“他在那边叫这个名字啊。”应万赴露出果不其然的冷笑,笑意一凝,神情忽然严肃至极:“你该不会怀上掺了他那劣等配子之子才和他结亲吧?你别忘了,他的基因里带着弑母的罪孽。”
“没有没有,不是因为那个!”司梁慌忙打断,在脑子组织语言想给她解释含义。
应万赴并不知道结婚真正的含义,她甚至依旧基于女本位的惯性思维去理解那个世界——
这里的部分女人因为生育需要增加家庭后勤而选择结亲,结亲的对象有一定可能为供配之男。于是应万赴合理推测,司量量是因为孕育了子代,需要家庭后勤才选择了尹修祁结亲,且子代有一定可能性会是尹修祁的劣等配子。
“莫非是那边过往发生之事与此处不同?”不等司梁解释,应万赴的语速变得急促:“那间世界还有我的姨母吗?她还活着?”
司梁复杂地沉默了一阵,看着她隐含期待的眼神,咬咬牙张口否认了那虚幻美好的猜想:“那个世界的苏叶阿姨同样死于难产。”
应万赴的眼神迅速地暗了下来。
司梁无措地咬唇,正想安慰,却见应万赴很快调整回状态,露出淡笑:“儿时每每去小娘娘那蹭饭,我都羡慕至极,她有这么多姨母舅舅护着,家中总是很热闹;而我家那工作狂的亲母忙起来,我就只得自个儿囫囵过……看来另一个世界的我也没有姨母疼爱的福气啊。”
“我也没有。”司梁苦笑:“那个世界女人纷纷独自进入属于男人的家庭,几乎每一个家庭的姊妹们都会被婚姻划分开。”
“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夜晚在这里谈天吗?”
她起了话题,试图引导应万赴的思路去理解那个世界的婚姻:“我们都梦见了另一个世界。你说你梦中那个世界男人在社会上工作,女人被困在家中很荒谬。我当时想解释,不知道以什么立场说明,而现在终于可以说了——你所说的那些困在家里的女人,要么是父系家庭里的闺阁之女,要么就是利男婚姻里的庖厨之妻。不像是这里结亲只是一个选择,那个世界的很多女人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们甚至从小就知道自己将会从母家转入夫家。”
司梁感觉自己此刻的思路格外清晰,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振聋发聩。
“结婚是婚姻的开始仪式——从一个男人手里被转交给另一个男人的所有权变更仪式。”
她一字一句地说,逐字逐句地与心底回荡的话语相重。
切实地算起来,她才穿越不到两周,而她与万赴在童年分别后第一次重逢的争吵,距离现在也不足一个月时间。
见应万赴眯眼思考,司梁很体贴地解释了诸如“闺女”“妻子”这些另一个世界的基础词汇。
“为什么,那为什么你要和他结亲?去做什么妻子。莫非你以前真的喜欢他?”应万赴直视司梁的眼睛。
司梁羞耻得满脸通红,正要矢口否认,忽然又听她问:“这么多选择里,为什么偏偏是他?”
司梁想起过去自己尚不清醒时对尹修祁的依恋与爱慕,僵硬地张不开口。
在一个糟透了的世界,为什么过去自己就这么偏执地认定了他?
“那时你喜欢他什么?”应万赴换了一个问法。
“我,我不知道。”司梁露出了困惑而又难堪的眼神,忍耐着羞耻感回忆道:“他在那个世界很受欢迎,而我平凡得多。从我们有交集开始,我因为他成为了许多人的众矢之的,许多时候我的危险都源于他。每次我想要离开,他都会固执地挽回,高调地宣告对我的保护。在所有人的注目和默认中,我一次次放弃了离开的想法,最终慢慢接纳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
应万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这么看,他在那边的性格是很霸道张扬的。那你呢?”
“我……我好像没有什么性格。”司梁张了张嘴,羞愧却诚实地自我剖析道:“他是大家口中的霸道少爷,而我是大家口中霸道少爷的……”
她张不开嘴说出曾经自居的身份——娇妻。
并非碍于羞耻,她只是不想让应万赴眼里的“娇”字,也蒙上一层带有男性打量的晦气污垢。
司梁沉默下来,但心却极速涌起浪潮。
她一直以来有意地回避自己不堪的过去,直到今天,避无可避地直面曾经的愚蠢。
那些司量量身上最广为人知的标签,是豪门霸总那个美丽脆弱、纯洁善良、端庄知礼的女人——这些词语看似美好,却无一是她的本真性格。对照翻译下来,无不在说她是一个对男人安全无害、方便吸血、能撑门面,有着生育价值的商品。
她的性格究竟是什么?无人在意,也包括她自己。
人们会以男主视角将主体性格置于客体地位,一点点蚕食,最终瓜分殆尽。久而久之,连司量量也将这些利男特质当成了自己血肉性格的一部分。即使她成为了司梁,她也只是由从前的隐隐自得改为怏怏自卑,始终都未摆脱对自己个性的习惯性忽视。
在挖出这深埋于血肉的底层逻辑后,司梁感觉到心底的口子呼呼地漏着风。在这一刻才恍然惊觉,自己从前活得有多么空洞疲乏,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在良久的沉默中,她机械地自言自语道:“我有性格吗?可能我真的没有吧。”
“好不容易聪明起来一人儿,别犯蠢。”应万赴有些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瓜子,看着她灯下黑地走入另一个死胡同,颇有些无奈:“我方才这么说,不是叫让你给自己套上一个刻板性格的。性格难道不是基于你自在地做自己所展现出来的特质吗?”
“司梁,与其问自己是什么性格,不如听听自己的心,感受一下心底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于是司梁闭上眼睛聆听自己一直忽视的微弱心声。
过去世界里,她的喜欢似乎是由那个庞大无形的体制所推动决定的。奖励在哪里,她就会无意识地喜欢什么。当她出头长威风每次都会被打压下来,她就喜欢上了沉默;当她乖巧听话时会得到保护,她就喜欢上了顺从;当她受伤时会得到所有人的关注与疼爱,她就喜欢上了牺牲……
“……这么说,过去我的喜欢好像都是被塑造的。”
司梁合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地剖析着心脏。
“你啊,一身害己的小聪明。”应万赴伸指点了点她闭着的眼皮道:“你看,其实你喜欢的就是利益。趋利避害的聪明本能甚至让你骗了自己的眼睛,忽略了本质。”
司梁睁开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我也和修立心一样利欲熏心。”
“哈哈哈哈——”应万赴笑得前仰后合,气氛一瞬间变得松活起来。
她看着司梁眼中清澈的愚蠢,在笑累了之后无情戳穿道:“别给自己贴金,她那层次你还够不上。毕竟她是为了利益坑蒙别人,你倒好,一点小聪明只够蒙头骗自己。”
司梁不满地瞪着应万赴,可是慢慢地也忍不住跟着挽起嘴角。心底呼呼灌风的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合上了。她的肉体犹如摆脱了一个恶性肿瘤般,轻盈得无所负担;而灵魂则在无尽宽舒中,弛然安伏于凝实的大地。
“至于为什么你当初会喜欢他,或许是因为真正的你喜欢的是他所拥有的优势,他所受的追捧。因为那个世界的你无法得到,所以就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应万赴淡淡地分析完,总结道:“司梁,你看,成长环境就是可以这样扭曲一个天然的女人。”
司梁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件事情,由不得一阵恍然。
她回忆起过去自以为是的甜蜜,充斥着浑然不觉的勉强与迎合。而来了这个世界,她在和修祈的一次次较量中,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对于掌控感的迷恋。
曾经的她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终日于被抛弃的惴惴不安中渴求外在的保护。而在体验过支配别人之后,她才感受到自内而外生出的对于自我和外界的掌控感。
想到这里,司梁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株受外力影响,长歪的小树。
对自我的掌控感其实不需要以支配旁人来塑造,应该是像朝司梁和应万赴她们那样从小在与世界的互动中逐步培养形成的。犹如一株健康茁壮的小树,从世界中汲取养分向上积极生长。
但司量量缺失了那样的成长,她习惯了无法掌控一切。因此只能扭曲地以支配感刺激掌控感的形成。她要想长正,她必须再歪一截回来,才能健康地往上生长。
歪脖子树的司梁羡慕地望着身旁周正生长的好树应万赴,她忽然想到了那个世界的万赴。
同样身处充斥压迫的一个世界,万赴似乎不受影响,笔直地直刺苍天。
她不再隐瞒,将与万赴相争的往事甚至婚礼时自己的心理活动,都一一向身旁的应万赴细细讲述出来。
“你才是真正的大女人,无论在哪都不泯灭本性。”讲完故事后,司梁捏紧自己的双手总结道:“而我只是一颗蠢笨的歪脖子树。”
应万赴听完安静地先分开司梁纠缠在一起的双手,然后用力握住其中一只手,捏得司梁有些痛。
“不准再这么习惯说自己蠢笨了。”她松开手冷冰冰道。
看见司梁重重点头,她才缓和了神色,平静道:“天然觉醒者固然可贵,但能意识到错误,推翻并重构过去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弥足珍稀的勇气呢?”
“如果不是因为来到这里,我可能……”
“如果你没来,在美梦破碎后,你最终也会清醒过来,只是这个过程会更痛。”应万赴坚定道:“如果你醒不过来,又怎么会在婚礼上忽然想起那句话,难道只是因为记恨吗?”
司梁沉默半晌,轻声道:“你说得对,潜意识里我已经察觉到了刺痛,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你真的很擅长自欺欺人。”应万赴意有所指道。
司梁仰天喟叹,瘫在椅背上往下滑:“我努力改。”
瘫着瘫着,她想向应万赴分享关于皇宫、梦境与穿越这三者间联系的推测。正想开口时,她猛地一滞,随后弹起来紧张问道:“你没把戒指带在身旁吧?”
“没带,怎么了?”
“虽然说穿越有朝司梁主动谋划的成分,但也有一部分巧合是无法控制的。你们都梦见了另一个世界,那很可能就是穿越的前兆。”
“应万赴——”司梁复杂地停顿了几秒,严肃道:“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去接触戒指,也尽量不要让别人接触到。”
“其实……”应万赴不自在地咳了咳:“我没梦见过。”
“我只是怕那时候的你想不出圆谎的法子会在我跟前不自在,故意给你递个由头,按照那祸害发疯时所说的大致描绘了一番。”
她轻撞司梁的肩膀笑道:“没想到当时你也恰好想到这个法子了,悟性挺高嘛。”
听她这么说,司梁缓了紧绷的心神,也含下了自己到口的话题。但既然应万赴没有梦见那个世界,告诉她反而没有必要了。
有些人看着成熟,做起事来什么都能考虑得周全,偏偏不考虑自己。应万赴和朝司梁能做这么久的朋友,很难说是不是共享了一些品质。
司梁磨了磨牙,想起之前应万赴试图一个人担下非法监禁的罪名,还冷眉竖眼地想要拒绝自己的帮助。
想着想着,司梁感觉眼睛发酸,又开始擤鼻子了。
可恶的应万赴,分明什么都知道,还一直欺骗自己。
“别哭了,我可没多余的纸巾给你。”应万赴无奈地捏了捏司梁的脸颊:“你又想到哪去了?”
“这么久了,如果不是我主动说出来,你是不是一直要把我蒙在鼓里?”司梁气鼓鼓地挣开她的爪子:“朝司梁说让你考验我,这么久了,考官大人考验得如何?”
“什么考验?”应万赴装傻充愣:“陪聊了好久,本少姥如今饥肠辘辘。不知慷慨大方的小梁少可否赏点美味珍馐,以祭慰好友的五脏庙?”
掌握了买单大权的司梁已然反转了局势,沉稳地不为所动:“嗯可以,但你得先说说,这一路是如何考察试探我的。”
应万赴捂胃叹息:“一逗就哭,谁敢试探您呢?我最初是做好了完全不让你接触那些事情的打算。”
“所以我来的第二天,你为了能和修立命她们催眠修祈,特意安排贺迎婕把我支配到了蓝河。”司梁冷静回忆道。
“对了一半。我的确是想支开你,但遇上贺迎婕纯属她倒霉。”应万赴闷笑道:“顺便让你去长长见识,别再一看见高楼就转身逃跑了。”
“我不是害怕高楼!”司梁气鼓鼓地想要解释,又感觉复杂地说不清楚:“那边都是高楼,倒是崇古这样的地方很少了。”
“说起来,其实蓝河和崇古大区的建筑才是例外。”应万赴勾起唇角,看见司梁好奇的眼神,故意不作解释,只笑道:“以后带你去看我们这个世界大流的建筑吧。”
“好吧。”司梁妥协,回到之前的话题:“既然你不打算让我接触关于穿越的研究,为什么后来还是让我加入了你们研究的团队?”
“也不知道是谁胡来,跑到高审会寻死。”应万赴眯眼盯她。
“不知道是谁胡来,差点担了非法监禁的罪名。”司梁瞪回去,又瞎琢磨起来:“因为我去了高审会,你就开始信任我了?”
高审会是一个转变点。
在司梁去高审会之前,应万赴虽然勉强同意了带司梁一起做实践报告,但连真实的选题都没有透露,只用“拖”字诀试图边缘化司梁的参与。
但在司梁去了高审会之后,应万赴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向她一点点揭开了隐瞒的资料。
“算是吧。”应万赴随口回道,忽然牢牢地盯着司梁的眼睛,黑瞳澄澈地犹如一面镜子:“司梁,那时候来高审会,你真的也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要有什么感觉?”司梁痴痴地看着应万赴那有魔力般的眼睛。
“司量量,你真的很擅长自欺欺人。”
司梁看着应万赴的唇开开合合,这句话被微风送入她的耳朵。
在一片宁静之中,司梁感觉到心底有一片高高的巍峨堡垒,在无声地轰然炸响中坍塌。
其实司梁早就有了预感。
在落荒而逃后鸵鸟般埋首哭泣时,在上一次与应万赴夜谈时心脏漏跳的节拍间,在高审会等待穿越者身份被爆出前那惊惶失控的一刹那,在离开高审会时劫后余生下泛出泪光的某一刻——
她的第六感昭然若揭:应万赴知道她的身份。
但她太爱逃避,太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她的深层恐惧在心房修筑了一道厚实的堡垒,将这种一触碰就令她害怕地几乎崩溃的感知镇压起来。
沉迷于自我欺骗的她不经考虑就会相信应万赴伪装出的不知情,无法生出半点哪怕合情合理的怀疑,只顾蒙头相信。
司梁安静了许久,在身旁好友洞彻心扉却包容温柔的目光中开始时而哭时而笑地自我释放。
“我真是一个大骗子,其实我是天底下最最高明的骗子。我能把自己骗得团团转。”
她笑着发疯似的转圈、扭动,然后忽然抱住应万赴呜呜地哭嚎:
“我在那个世界也在骗自己,万赴捅破了真相,我明明对婚礼也很不安很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欺骗自己,呜呜呜……明明火坑在脚下烫得我很痛,但我总是侥幸地想,也许呢?也许一段时间后我就适应了。”
“呜呜呜……我的人生就在一次次自我欺骗的忍耐中,走向最终烫死我的火坑。”
“万赴,我的脚到现在都很痛……”她俯身抱着应万赴,胡乱地踢踏着地面,像小孩子一样发着不知所谓的疯。
疯劲过后,在应万赴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她开始感觉到了不好意思。踢踏的脚步忍不住慢下来,然而蠕动的脚趾几乎要捅破鞋尖。
今天晚上分明应该是她揭秘身份、令应万赴震惊一生的剧情,为什么会忽然演变成一次又一次地心理疏导?!
在她安静下来反思人生时,她感觉到身前的人温暖地回抱住她,在她耳边认真告诫道:
“司梁,除了你我二人,别再把身份说给第三个人听。小孽种那边你也得装全套,不要默认他说的内容,明白吗?”
“嗯。”司梁点头,贪恋着对方身上的温暖。她回味着应万赴的话语,脑筋忽然转过一个大弯,挣开拥抱,笔直地挺立起来:
“我和修祈之前的对话,你窃听过吗?”
应万赴无奈举起手做投降状,坦白道:“曾迫于情形逾越过一次,但早已赔了罪,还望大婦不计小人过。”
“赔罪?什么时候?”司梁狐疑,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忽然想起夏典那日,应万赴从高审会出来,与她同去皇域的路上的对话。
——“我是说……如果是你被窃听呢?”
——“敢偷窥我的话,我就要狠狠打一顿再收缴作案工具……”
司梁对上应万赴无辜的目光,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想起自己那天被她硬塞到手里的机械侦查蚊,以及在夏典时和她切磋时意外得手的拳脚。
“好饿。”应万赴弱弱地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