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走运的江野
没有人喜欢天天吃药，沈淮序也是。他觉得自己接过苏医生递来的药，然后吃下去的行为，就和白阿白被迫吞屎一样让他作呕。
别看沈淮序这人冷冷清清的，但他其实冷清的只有脸蛋和身材。
双相情感障碍本身在就是躁狂和抑郁交换、合并发作。这么多年的药物治疗过来，沈淮序已经完全能够判断自己当前状态，是否需要药物介入。
当然，吃不吃药的最终决定权并不在他的手中。
而在苏医生。
沈淮序咽了药，关了手机，坐在摇椅上直愣愣看着苏医生。
苏医生再次温和一笑：“陆总说了，天气太热，还是少出门的好。”
沈淮序撇嘴不说话。
苏医生又说：“知道你有事，等下要出门就往王啸陪着你，给你开车。”
沈淮序又趴回去扒拉手机了，任凭苏医生再怎么絮絮叨叨他也不理睬。
窗外是白蒙蒙的天，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也没有变化的意思。
保镖站在电梯按钮处，沈淮序和他站了个对角，整个人长袖长裤、口罩渔夫帽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抱着个小帆布包缩在角落。
和身材魁梧的保镖王啸对比起来，他有点像是造成社会不良影响的盗窃人士……
王啸来沈淮序的身边也有两年，怎么说也已经习惯这位日常风格了。
两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发生过。有沈淮序自己的私生粉蹲守，更多的是喜欢温洵的极端粉丝。
毕竟当初温洵和沈淮序之间闹得的确难看。
热度最高的时候，任谁都要骂两句“沈淮序不要脸”、“沈淮序丧心病狂”。
就像是在何夕然的眼中一样……
他扒拉着手机，戴着口罩对身后的四五个同样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说：“温哥还是太善良，沈淮序这种贱货，就应该被关起来。”
有个人当即附和，声音明显是个女孩的声音。
“就是就是，温洵就是太善良了。当初就不应该谅解，他沈淮序就该蹲在一面一辈子都不出来。但是没办法啊……我们温温多善良了，而且沈淮序背后资本太强大，他背后的金主口味也是真重。”
说着，她笑了起来。
另外有人嘻嘻闹闹，却明显嫌恶：“你不知道，他们这种人就喜欢这些，还好我们温-”
“嘘！”
何夕然急道：“电梯下来了!”
众人瞬间收声。
首先离开电梯的，是王啸。
陆怀逸付出的高额佣金自然没有白费，电梯门打开一掌宽的瞬间，王啸的直觉就提起警报……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年前刚事发时那样。
王啸反手按动上行按钮，刚打开的电梯门缓缓合上。
“外面好像有人蹲着，沈先生先上去，我等下下来处理一下周围。”
沈淮序蔫蔫的点了点头，出了电梯就在门厅里坐着。
大约是觉得无聊，沈淮序翻开自己的小帆布包，小心翼翼地拿出几条编织绳。细白的手指轻挑着将其分开，对折好长度后，将中心咬在口中。
沈淮序认真的编织着，显然是对这项活动非常喜欢。
屋里提前接到王啸消息的苏医生，正在里面撅着屁股看门锁监控。
“很平稳……”
苏医生喃喃道。
而此时，一夜难眠，却偏偏在早晨五点多睡着的江野忽然醒了过来。
梦中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清晰，但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正在剧烈跳动着，熬夜过后带来的眼眶酸胀和太阳穴的胀痛也不甘示弱。
江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从床下捞起被子，下床，他一口气喝完了床头柜上昨晚剩下来的半杯水。
可这并没有缓解他口舌的干燥，于是江野出了房间，从冰箱里接了大半杯冰块，补满水，喝完后嚼的冰块嘎巴响。
“老何？”
屋子里静悄悄的，直到扫地机器人从他脚边绕过去充电才发出点声音。
不知怎么的，江野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那天，何夕然在得知被他撞到的人是沈淮序之后，表现出来的抗拒嫌恶，以及昨日他窝在家中没出门的行为，和他抱着手机、平板和电脑疯狂敲打键盘的行为，在此刻全都成了围困住江野神智的锁链。
他快速冲回房间拿起手机给何夕然打电话。只听那头的来电铃声刚响，随即瞬间被挂断。
刚被冰块降下来的体温在这一秒急速飙升。
江野匆忙套了件上衣，穿着拖鞋就进了电梯去。
几乎在同时间发生的事，是何夕然和他一行五人正被嘉和庄园的安保人员纠缠着。
何夕然愤怒的摘下口罩：“我是这里的户主，带几个朋友来家里玩有什么关系，你个物业保安凭什么拦着我！”
方才和他一起蹲守在电梯外的几人显然也不是善茬，何夕然话还没说完，下一秒的嘲讽谩骂已经喷涌而出。
“走错了走错了，到底要说多少遍才能听懂，怪不得只能当个保安，一辈子也混不上用脑子的命！”
“让我们走，你有什么权力限制我们自由，我们都是这里户主的朋友……”
围着他们的四个保安外观年龄也不大，从刚才接到王啸的电话，到他们离开安保室过来抓到人一共过去了二十分钟。
除去路上用掉的时间和这几个人打照面的时间，剩余的十二分钟内，以何夕然为首的人群对他们的叫骂就没有停歇超过三秒。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此刻也有些忍耐不住。
尤其是在D栋电梯下行到停车场，而那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护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走出电梯后。
何夕然几人的暴躁与疯狂在眨眼间飙升到了顶峰。
“沈淮序！死贱人站住！”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猛然之间有人从保安的围绕下冲了出去。
沈淮序几乎是被王啸拎着放进车里的，还没松口气，车窗车门已经被人用力打砸起来。
沈淮序戴着一个新耳机，双眼被帽子遮住。
打砸的动静在王啸下车后很快消失，保镖严肃的拿出手机报警。
“放开！你有什么资格绑架我。你这是故意伤害，报警，我要报警！我他们告死你！”
何夕然双手被锁在身后，他这人瘦得狠，王啸按住他跟按住一只小鸡仔没什么两样。
他此时正怒目圆睁，透过挡风玻璃看见那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沈淮序，此时正抬起手，缓缓地摘下了他的帽子。
何夕然脑子里嗡得一声响。
“他在挑衅。”
何夕然的脑子里全是这四个字了。
沈淮序的左眼有些弱视，他正微微侧头，神色平静地看向正歇斯底里地何夕然。
耳机里的摇滚乐被开到了最大声，以至于耳膜都有些阵痛。
沈淮序就这么看着外面那群纠缠在一起的人，大脑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也是在地下车库，只是那天的人更多。
闪光灯对着他的车不停闪烁，谩骂喧嚣仿佛要将这低矮一层的地下托举到烈日之下。
当时的沈淮序全身都在颤抖着，他双眼充血，却不是在恐惧。那天的他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要不是王啸和陆怀逸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身边，将他死死压住。
那么现如今的沈淮序，一定会在发疯的路上更添一道色彩。
车门倏地被打开，和保安人员交接后，王啸终于上车。
沈淮序没有摘下耳机，用自己都不知道的音量说道：“小白说四点半就要开始。”
前方王啸回头说了什么，沈淮序不知道。
待到车辆离开地库，他看见物业正领着警察往这边走。
车与人群错过，沈淮序左眼瞥见一道略显熟悉的身影。
只是刹那的功夫，沈淮序也没有回头再看的兴趣。等到车窗外变成了后退的绿化，沈淮序这才关上耳机，枕在头枕上往外看。
天空变蓝了。
沈淮序给车窗落下了一条缝隙。
热风吹在脸上，沈淮序感觉自己冰冷的筋骨都被暖化了不少。
出太阳了。
·
满头大汗的江野脸色黑黢黢的看着肤色黑黝黝的何夕然。
口供、保证、保释……
“堵电梯、阻碍交通工具正常行驶，还是纠集五人以上堵。”
“没有挟制管制刀具，但是带了辣椒水、痒痒粉。对他人言语侮辱、威胁、骚扰……”
江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如果眼神是刀子，那么此刻的何夕然已经被削得不成人样。
“如果不是人家表示谅解，愿意和你们几个人达成私下和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被关多少天？”
何夕然划拉着手机，时不时和自己的好友团说两句话，对江野的话充耳不闻，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江野脸色涨红。
“何夕然。”
他冷笑：“我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文姨，你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原本浑不在意的何夕然顿时僵住。
他嘴角艰难扯出笑意：“你骗我的吧。”
江野嗤笑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兜里的手机正在嗡嗡作响，江野脚步不停，拿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那天晚上被撞到的那个男生的哥哥。”
阳光被憋了太久，橙红色的光辉洒遍了整个江市。
陆怀逸戴着一幅银边眼镜，电脑里正在播放从物业那里要来的，关于今天下午沈淮序被堵的监控。
“是这样的，我弟弟他没事，之前因为太忙所以忘记告诉你了。”
陆怀逸诚恳道：“很抱歉。”
江野脚步顿住，追在他身后的何夕然没来得及收住脚，一脑袋撞他后背上去了。
江野愣愣地道：“好。”
电话那头传来陆怀逸清朗的笑声，又在一番寒暄后挂断了电话。
何夕然快要气炸了，从江野身后扯着他的衣领嚷嚷：“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江野还没回过神，他说：“我好像要走运了。”
何夕然：“……什么？”
别看沈淮序这人冷冷清清的，但他其实冷清的只有脸蛋和身材。
双相情感障碍本身在就是躁狂和抑郁交换、合并发作。这么多年的药物治疗过来，沈淮序已经完全能够判断自己当前状态，是否需要药物介入。
当然，吃不吃药的最终决定权并不在他的手中。
而在苏医生。
沈淮序咽了药，关了手机，坐在摇椅上直愣愣看着苏医生。
苏医生再次温和一笑：“陆总说了，天气太热，还是少出门的好。”
沈淮序撇嘴不说话。
苏医生又说：“知道你有事，等下要出门就往王啸陪着你，给你开车。”
沈淮序又趴回去扒拉手机了，任凭苏医生再怎么絮絮叨叨他也不理睬。
窗外是白蒙蒙的天，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也没有变化的意思。
保镖站在电梯按钮处，沈淮序和他站了个对角，整个人长袖长裤、口罩渔夫帽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抱着个小帆布包缩在角落。
和身材魁梧的保镖王啸对比起来，他有点像是造成社会不良影响的盗窃人士……
王啸来沈淮序的身边也有两年，怎么说也已经习惯这位日常风格了。
两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发生过。有沈淮序自己的私生粉蹲守，更多的是喜欢温洵的极端粉丝。
毕竟当初温洵和沈淮序之间闹得的确难看。
热度最高的时候，任谁都要骂两句“沈淮序不要脸”、“沈淮序丧心病狂”。
就像是在何夕然的眼中一样……
他扒拉着手机，戴着口罩对身后的四五个同样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说：“温哥还是太善良，沈淮序这种贱货，就应该被关起来。”
有个人当即附和，声音明显是个女孩的声音。
“就是就是，温洵就是太善良了。当初就不应该谅解，他沈淮序就该蹲在一面一辈子都不出来。但是没办法啊……我们温温多善良了，而且沈淮序背后资本太强大，他背后的金主口味也是真重。”
说着，她笑了起来。
另外有人嘻嘻闹闹，却明显嫌恶：“你不知道，他们这种人就喜欢这些，还好我们温-”
“嘘！”
何夕然急道：“电梯下来了!”
众人瞬间收声。
首先离开电梯的，是王啸。
陆怀逸付出的高额佣金自然没有白费，电梯门打开一掌宽的瞬间，王啸的直觉就提起警报……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年前刚事发时那样。
王啸反手按动上行按钮，刚打开的电梯门缓缓合上。
“外面好像有人蹲着，沈先生先上去，我等下下来处理一下周围。”
沈淮序蔫蔫的点了点头，出了电梯就在门厅里坐着。
大约是觉得无聊，沈淮序翻开自己的小帆布包，小心翼翼地拿出几条编织绳。细白的手指轻挑着将其分开，对折好长度后，将中心咬在口中。
沈淮序认真的编织着，显然是对这项活动非常喜欢。
屋里提前接到王啸消息的苏医生，正在里面撅着屁股看门锁监控。
“很平稳……”
苏医生喃喃道。
而此时，一夜难眠，却偏偏在早晨五点多睡着的江野忽然醒了过来。
梦中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清晰，但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正在剧烈跳动着，熬夜过后带来的眼眶酸胀和太阳穴的胀痛也不甘示弱。
江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从床下捞起被子，下床，他一口气喝完了床头柜上昨晚剩下来的半杯水。
可这并没有缓解他口舌的干燥，于是江野出了房间，从冰箱里接了大半杯冰块，补满水，喝完后嚼的冰块嘎巴响。
“老何？”
屋子里静悄悄的，直到扫地机器人从他脚边绕过去充电才发出点声音。
不知怎么的，江野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那天，何夕然在得知被他撞到的人是沈淮序之后，表现出来的抗拒嫌恶，以及昨日他窝在家中没出门的行为，和他抱着手机、平板和电脑疯狂敲打键盘的行为，在此刻全都成了围困住江野神智的锁链。
他快速冲回房间拿起手机给何夕然打电话。只听那头的来电铃声刚响，随即瞬间被挂断。
刚被冰块降下来的体温在这一秒急速飙升。
江野匆忙套了件上衣，穿着拖鞋就进了电梯去。
几乎在同时间发生的事，是何夕然和他一行五人正被嘉和庄园的安保人员纠缠着。
何夕然愤怒的摘下口罩：“我是这里的户主，带几个朋友来家里玩有什么关系，你个物业保安凭什么拦着我！”
方才和他一起蹲守在电梯外的几人显然也不是善茬，何夕然话还没说完，下一秒的嘲讽谩骂已经喷涌而出。
“走错了走错了，到底要说多少遍才能听懂，怪不得只能当个保安，一辈子也混不上用脑子的命！”
“让我们走，你有什么权力限制我们自由，我们都是这里户主的朋友……”
围着他们的四个保安外观年龄也不大，从刚才接到王啸的电话，到他们离开安保室过来抓到人一共过去了二十分钟。
除去路上用掉的时间和这几个人打照面的时间，剩余的十二分钟内，以何夕然为首的人群对他们的叫骂就没有停歇超过三秒。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此刻也有些忍耐不住。
尤其是在D栋电梯下行到停车场，而那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护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走出电梯后。
何夕然几人的暴躁与疯狂在眨眼间飙升到了顶峰。
“沈淮序！死贱人站住！”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猛然之间有人从保安的围绕下冲了出去。
沈淮序几乎是被王啸拎着放进车里的，还没松口气，车窗车门已经被人用力打砸起来。
沈淮序戴着一个新耳机，双眼被帽子遮住。
打砸的动静在王啸下车后很快消失，保镖严肃的拿出手机报警。
“放开！你有什么资格绑架我。你这是故意伤害，报警，我要报警！我他们告死你！”
何夕然双手被锁在身后，他这人瘦得狠，王啸按住他跟按住一只小鸡仔没什么两样。
他此时正怒目圆睁，透过挡风玻璃看见那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沈淮序，此时正抬起手，缓缓地摘下了他的帽子。
何夕然脑子里嗡得一声响。
“他在挑衅。”
何夕然的脑子里全是这四个字了。
沈淮序的左眼有些弱视，他正微微侧头，神色平静地看向正歇斯底里地何夕然。
耳机里的摇滚乐被开到了最大声，以至于耳膜都有些阵痛。
沈淮序就这么看着外面那群纠缠在一起的人，大脑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也是在地下车库，只是那天的人更多。
闪光灯对着他的车不停闪烁，谩骂喧嚣仿佛要将这低矮一层的地下托举到烈日之下。
当时的沈淮序全身都在颤抖着，他双眼充血，却不是在恐惧。那天的他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要不是王啸和陆怀逸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身边，将他死死压住。
那么现如今的沈淮序，一定会在发疯的路上更添一道色彩。
车门倏地被打开，和保安人员交接后，王啸终于上车。
沈淮序没有摘下耳机，用自己都不知道的音量说道：“小白说四点半就要开始。”
前方王啸回头说了什么，沈淮序不知道。
待到车辆离开地库，他看见物业正领着警察往这边走。
车与人群错过，沈淮序左眼瞥见一道略显熟悉的身影。
只是刹那的功夫，沈淮序也没有回头再看的兴趣。等到车窗外变成了后退的绿化，沈淮序这才关上耳机，枕在头枕上往外看。
天空变蓝了。
沈淮序给车窗落下了一条缝隙。
热风吹在脸上，沈淮序感觉自己冰冷的筋骨都被暖化了不少。
出太阳了。
·
满头大汗的江野脸色黑黢黢的看着肤色黑黝黝的何夕然。
口供、保证、保释……
“堵电梯、阻碍交通工具正常行驶，还是纠集五人以上堵。”
“没有挟制管制刀具，但是带了辣椒水、痒痒粉。对他人言语侮辱、威胁、骚扰……”
江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如果眼神是刀子，那么此刻的何夕然已经被削得不成人样。
“如果不是人家表示谅解，愿意和你们几个人达成私下和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被关多少天？”
何夕然划拉着手机，时不时和自己的好友团说两句话，对江野的话充耳不闻，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江野脸色涨红。
“何夕然。”
他冷笑：“我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文姨，你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原本浑不在意的何夕然顿时僵住。
他嘴角艰难扯出笑意：“你骗我的吧。”
江野嗤笑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兜里的手机正在嗡嗡作响，江野脚步不停，拿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那天晚上被撞到的那个男生的哥哥。”
阳光被憋了太久，橙红色的光辉洒遍了整个江市。
陆怀逸戴着一幅银边眼镜，电脑里正在播放从物业那里要来的，关于今天下午沈淮序被堵的监控。
“是这样的，我弟弟他没事，之前因为太忙所以忘记告诉你了。”
陆怀逸诚恳道：“很抱歉。”
江野脚步顿住，追在他身后的何夕然没来得及收住脚，一脑袋撞他后背上去了。
江野愣愣地道：“好。”
电话那头传来陆怀逸清朗的笑声，又在一番寒暄后挂断了电话。
何夕然快要气炸了，从江野身后扯着他的衣领嚷嚷：“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江野还没回过神，他说：“我好像要走运了。”
何夕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