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自从
自从他们认定尚临渊是魔族，就摒弃前嫌一致对外了。
叶千尘把血蜈蚣的事和验证是否为魔族人的方法都说了出去，宋恒躲着不说话，陈斯年笑着表示愿意同行。
于是一行三人，后面拖着五花大绑的尚临渊，在洞口找着血蜈蚣的踪迹。
尚临渊只能老实的跟着，时不时整了整脸上的面纱。
好再那两个人都不是熟人，不过都是门派中人，尚临渊必须谨慎些，但他可以确定，刚刚那个叫宋恒的明明是想挑开面纱，后来不知怎么又变主意要把他带上修界。
尚临渊看了眼躲在陈斯年身后的那个少年，少年抱着剑，谨慎的远离他所在的方向。
宋恒是察觉到什么了吗，可他又能知道些什么？
目光中的人忽然激动起来，指着地面一片白色的东西大叫“快看！”
尚临渊眉心一跳，凑上前。
“这是不是血蜈蚣的粘液？”
“…………”
尚临渊：“血蜈蚣的粘液是红色的，这最多是鸟屎。”
宋恒凉凉道：“…………这你都知道，不愧是魔族人。”
尚临渊看了他一眼，宋恒立刻缩着脖子，跑到陈斯年身后了。
“………… ”
叶千尘盯着地上的东西：“这不是尸林吗，怎么会有鸟？”
尚临渊被绑的手腕伸展不开，他挣了下绳索，皮肤上的红痕更深了“怎么不会，你不是挺爱招鸟呢吗？”
叶千尘没理他，捻了捻地上的枯叶，抬头看了看天。
尚临渊：“你是觉得血蜈蚣飞了？那不能，血蜈蚣就算再修炼百年也飞不了。”
叶千尘：“也有可能它借助了什么东西。”
一支金黄羽毛从叶千尘手中升起，直直的飞向天空。
在羽毛飞离树梢不到半寸，突然骤缩化为碎屑，那金黄刹那间变得焦黑，掉回地上。
陈斯年：“天咒。”
尚临渊：“天咒？”
“…………”
尚临渊习惯性的想捂住嘴，手一动才发现被绑了，只能别过头假装看天。
陈斯年沉声说：“这天咒是仙君的功法，他只用过一次，还是在仙魔大战的时候。天咒山河载道，镇压诸方，一经使用方圆百里寸草不生，而且，受影响的那片土地上空会形成这种雾状屏障，只要靠近绝对会灰飞烟灭。”
“只是我记得这天咒当初是仙君下在尚临渊身上的，怎么会在这？”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思。
尚临渊哈哈两声“不愧是修仙的，懂得就是多啊。哎陈兄，照你这么说，那血蜈蚣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对吧？”
“没错。”
宋恒郁闷道：“这么大的血蜈蚣，难道还真凭空消失了？”
尚临渊蹲下认真看着地面那片白色，手被绑在身侧，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侧下身，捡起一根干巴的枯树枝，在地上来回翻了翻。
风吹过身旁的黑洞，发出呼呼的响声。
叶千尘：“不，血蜈蚣只能是飞走的，或者说，它是能从空中消失。”
陈斯年一摆手：“叶公子，你可能不太清楚，天陨宫仙君的天咒是得神界一位神君的真传，天咒的能力不可能有假。”
“可是，你都说西饶那个天咒下在尚临渊身上，结果出现在了这儿，也许这个天咒并不完整，有点残缺也未说不定呢？”尚临渊挑着眉试探着问。
他语气难得有点弱，叶千尘不动声色看了过来。
陈斯年沉着脸望向远处雾蒙蒙的丛林，良久，他抬手捏起青色剑诀，佩剑猝然出鞘，在林中转了一大圈，才回到剑鞘。
他瞳孔一亮“这位公子说的确实不错，我刚用灵力探查了周围，西北角确实有一丝残缺。不过，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尚临渊屈膝撑着地打算起身，忽然眼前一模糊踉跄一下，才勉强站稳，他笑着一耸肩“我猜的，之前听说那个元君天尊是什么绝世天才，功力深厚，说不准就是他将天咒弄碎了。”
“不过主要还是这里有屏障鸟进不来，可竟然出现了鸟屎，所以才大胆猜测而已。”
陈斯年抿着笑“原来如此，都这么久了，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
陈斯年为人谦和面色和善，是这一行人中最叫尚临渊顺眼的人了，所以听到他这么问，尚临渊低头望着脚尖，鬓边的发丝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叶千尘远远看了过来，浅色瞳孔盯着尚临渊的脸。
交错的黑雾似乎挡住了声音，瘆人的风鸣声一瞬间被拉的很远很远。
“公子，公子？”
尚临渊眼睛眨了眨，逐渐恢复清明，他抬起头，坚定的一字一句道：“我叫悲催。”
叶千尘：“…………”
陈斯年沉思一会儿：“名字真特别，姓悲吗？第一次听说这个姓。”
叶千尘拉起乾坤索，淡淡道：“走吧，找血蜈蚣要紧。”
天咒的范围囊括整座尸山，原先山中的活物死了个干净，只是这地隔绝灵气，恰好成了孕育魔气的卵巢，死掉的活物炼化成了魔物，而且越往西北魔物魔气越盛。
嗖———
金羽射穿一只浑身黑刺牙齿倒翻的穿山甲，在黑血溅出时忽然撞到什么东西停住，转瞬间飞回一身黑衣的叶千尘身侧。
几滴血洒在黑衣外纱，腌渍了一片，叶千尘拧了拧眉。
“你就不能管好自己的武器？”
顺着黑衣中延伸出的乾坤索一直向后，尽头处是来回翻腾的尚临渊。
尚临渊：“喂，我被绑了怎么管？要不你就把绳索解了，我抓着它或许就不给你们捣乱了。”
魁星笔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起初只是要命的来回颤抖，后来就绕着尚临渊满天飞了。
宋恒：“别听他的，我看他就是故意驱动武器来找咱们麻烦。怎么，是快要找到血蜈蚣，你心虚了？”
“…………”
尚临渊鼻头一哼声：“对对，我心虚我心虚，那各位打完没有啊，还走不走了？”
嗡！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尚临渊瞳孔皱缩，脚尖点地身形一转，下一秒，一条冲出来的血瞳蛇咬向原先站的地方。
尚临渊后退两步，血瞳蛇滋滋吐着红芯子，充血的大眼直盯着他，他咯噔咽了口唾沫。
“渣渣，快别闹了，赶紧回来救爹啊…………”
他这么说也实在是没办法了，魁星笔中虽然融合了他的灵丹碎片，但灵器的炼造还要有充足的灵气，可当初他在魔界，只能抱着试试的想法就地取材在魔域中动用了魔气。
魁星笔虽然炼成，但渡进去的魔气还在，平时有灵丹碎片压着，哪怕在魔界也有尚临渊在，魁星笔还能当一个本分的灵器，可现在周围魔气太盛影响了渣渣体内的魔气，两种气体在体内互不相让。
所以除非有人发动灵力镇压，或者离开这个地方，否则魁星笔就会一直这么暴走下去。
尚临渊知道，但他却没法说出来，其他人对抗着魔物，更不会管他的死活。
耳边滋滋声越来越响。
血瞳蛇身体逐渐变粗，头部充血似的涨的通红，只有那只硕大的血色瞳孔睁着，死死盯着尚临渊。
尚临渊一步一步向后退，手腕贴着乾坤索的缝隙上下游移。
“你听我说，你原本只是只普通的小蛇，变成这样你也是不想的对不对？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元君殿的魔尊，动动手指就能把你碎成渣渣。但是呢，我这人巨仁慈，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不咬我，我不把你碎成渣，你觉得如何？”
尚临渊趁这时撬开乾坤索的一处缝隙，还没来得及将手伸出，乾坤索本能的收的更紧，将手腕皮肤擦出一串血珠。
滋滋！！
血瞳蛇眼睛看上去似乎更红了，它急不可耐的收紧腹部，随时准备冲出去。
这时，尚临渊后退的脚步骤然一停。
乾坤索到头了。
尚临渊干笑道：“蛇兄弟，你肯定不想碎成渣，对，对不对…………”
滋！
血瞳蛇大叫一声，弹射出去。
尚临渊侧过身，打算在最后时刻留住自己的脸。
嘭——
稀稀拉的黑血滴答滴答落在身上，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尚临渊缓缓抬起头，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
他皱紧了眉。
血瞳蛇自曝了。
它的血洒了一大片，奇怪的是，其他魔物在碰到它血时立刻跑开了，各种魔物围在血圈外虎视眈眈。
血瞳蛇的血可以驱魔吗？
可为什么他在魔界待了这么久却从未听说过？
尚临渊缓缓蹲下，从粗布衣袖里拽出一方手帕，不动声色的沾了些血瞳蛇的血。
宋恒：“他干的，肯定是他干的！他是魔族的人，肯定知道怎么对付这些魔物！！”
叶千尘削掉一只苍炎兽的脑袋，转身退回圈里。
金羽一个个挂着血围在他周围，叶千尘面上却出奇的淡然，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尚临渊连连后退“你听我说，这事跟我…………”
叶千尘手劲很大，一下子将他扯了过来，身上的乾坤索随之散落在地。
尚临渊不明所以，看着叶千尘将他手腕抬了起来。
“流血了。”
尚临渊不解道：：“这跟血瞳蛇自爆有关系？”
叶千尘不答，指尖金羽一转，在衣袍上削下一块布条，扔给尚临渊。
“包扎好，没别的意思，你的血会把方圆百里的魔兽引来。”
布条在手边轻轻滑落，尚临渊眉心一瞥，将布攥紧在手心。
人血能吸引魔兽？我怎么不知道？
叶千尘：“这魔兽自爆，你有什么想法？”
“按道理来说，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它受了什么刺激，第二种是它在吸引外敌注意来保护什么。”
陈斯年：“会不会是它在保护血蜈蚣？”
尚临渊摇摇头“没道理这么多魔兽只有它一个自爆。还有第三种可能，它认得我，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我传达什么信息。”
宋恒冷笑道：“悲公子这是承认自己是魔族了？”
黑夜渐渐爬上天空，山中的任何动静在黑夜里无限放大，惴惴不安的气息萦绕着这座山头。
“魔气越来越盛，找到血蜈蚣只是时间问题，宋公子也不差这一时吧？”
宋恒：“…………”
知道了血瞳蛇的血可以驱除魔兽，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众人又抓了几只蛇，将血涂抹全身，一路上魔兽虽然虎视眈眈但却不敢靠近。
这是好事，尚临渊却没半分轻松的意思，他抓着还在暴走的魁星笔，深深迈下一个脚印。
他刚才隐去了一点，他知道血瞳蛇想传达什么，不，或者说他知道血瞳蛇身后的人想要告诉他什么。
尚临渊回头，身后浓浓的雾气轻轻飘着，风吹开时，能看到丛林里延伸的一条来时的路，一切正常。
他再次看回前方。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
“我在等着你。”
冷风像是吹进了骨髓，尚临渊汗毛乍起猛然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等着你。”
“悲公子，悲公子？”
“悲公子！”
尚临渊恍然回过神。
陈斯年站在他前方，顺着他目光向后看了看“怎么了？你脸色有些差，要不要休息休息？”
最前方的宋恒遥声戏谑道：：“哥，你管他干什么，他这种人哪里见过这世面，肯定是吓的吧。”
陈斯年：“宋恒！”
尚临渊按了按眉心：“没事儿，刚被那条蛇吓到了而已。天已经黑了，赶紧找血蜈蚣要紧。”
是啊，天已经黑了。
虽然不知道叶千尘为什么收回乾坤索，但既然绳索已解，他没必要继续跟下去了。
夜色里，尚临渊冷笑一声，血蜈蚣是在西北方位不错，可具体什么位置，当然只有他知道。
他怎么可能跟这群人一起去见血蜈蚣。
叶千尘把血蜈蚣的事和验证是否为魔族人的方法都说了出去，宋恒躲着不说话，陈斯年笑着表示愿意同行。
于是一行三人，后面拖着五花大绑的尚临渊，在洞口找着血蜈蚣的踪迹。
尚临渊只能老实的跟着，时不时整了整脸上的面纱。
好再那两个人都不是熟人，不过都是门派中人，尚临渊必须谨慎些，但他可以确定，刚刚那个叫宋恒的明明是想挑开面纱，后来不知怎么又变主意要把他带上修界。
尚临渊看了眼躲在陈斯年身后的那个少年，少年抱着剑，谨慎的远离他所在的方向。
宋恒是察觉到什么了吗，可他又能知道些什么？
目光中的人忽然激动起来，指着地面一片白色的东西大叫“快看！”
尚临渊眉心一跳，凑上前。
“这是不是血蜈蚣的粘液？”
“…………”
尚临渊：“血蜈蚣的粘液是红色的，这最多是鸟屎。”
宋恒凉凉道：“…………这你都知道，不愧是魔族人。”
尚临渊看了他一眼，宋恒立刻缩着脖子，跑到陈斯年身后了。
“………… ”
叶千尘盯着地上的东西：“这不是尸林吗，怎么会有鸟？”
尚临渊被绑的手腕伸展不开，他挣了下绳索，皮肤上的红痕更深了“怎么不会，你不是挺爱招鸟呢吗？”
叶千尘没理他，捻了捻地上的枯叶，抬头看了看天。
尚临渊：“你是觉得血蜈蚣飞了？那不能，血蜈蚣就算再修炼百年也飞不了。”
叶千尘：“也有可能它借助了什么东西。”
一支金黄羽毛从叶千尘手中升起，直直的飞向天空。
在羽毛飞离树梢不到半寸，突然骤缩化为碎屑，那金黄刹那间变得焦黑，掉回地上。
陈斯年：“天咒。”
尚临渊：“天咒？”
“…………”
尚临渊习惯性的想捂住嘴，手一动才发现被绑了，只能别过头假装看天。
陈斯年沉声说：“这天咒是仙君的功法，他只用过一次，还是在仙魔大战的时候。天咒山河载道，镇压诸方，一经使用方圆百里寸草不生，而且，受影响的那片土地上空会形成这种雾状屏障，只要靠近绝对会灰飞烟灭。”
“只是我记得这天咒当初是仙君下在尚临渊身上的，怎么会在这？”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思。
尚临渊哈哈两声“不愧是修仙的，懂得就是多啊。哎陈兄，照你这么说，那血蜈蚣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对吧？”
“没错。”
宋恒郁闷道：“这么大的血蜈蚣，难道还真凭空消失了？”
尚临渊蹲下认真看着地面那片白色，手被绑在身侧，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侧下身，捡起一根干巴的枯树枝，在地上来回翻了翻。
风吹过身旁的黑洞，发出呼呼的响声。
叶千尘：“不，血蜈蚣只能是飞走的，或者说，它是能从空中消失。”
陈斯年一摆手：“叶公子，你可能不太清楚，天陨宫仙君的天咒是得神界一位神君的真传，天咒的能力不可能有假。”
“可是，你都说西饶那个天咒下在尚临渊身上，结果出现在了这儿，也许这个天咒并不完整，有点残缺也未说不定呢？”尚临渊挑着眉试探着问。
他语气难得有点弱，叶千尘不动声色看了过来。
陈斯年沉着脸望向远处雾蒙蒙的丛林，良久，他抬手捏起青色剑诀，佩剑猝然出鞘，在林中转了一大圈，才回到剑鞘。
他瞳孔一亮“这位公子说的确实不错，我刚用灵力探查了周围，西北角确实有一丝残缺。不过，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尚临渊屈膝撑着地打算起身，忽然眼前一模糊踉跄一下，才勉强站稳，他笑着一耸肩“我猜的，之前听说那个元君天尊是什么绝世天才，功力深厚，说不准就是他将天咒弄碎了。”
“不过主要还是这里有屏障鸟进不来，可竟然出现了鸟屎，所以才大胆猜测而已。”
陈斯年抿着笑“原来如此，都这么久了，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
陈斯年为人谦和面色和善，是这一行人中最叫尚临渊顺眼的人了，所以听到他这么问，尚临渊低头望着脚尖，鬓边的发丝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叶千尘远远看了过来，浅色瞳孔盯着尚临渊的脸。
交错的黑雾似乎挡住了声音，瘆人的风鸣声一瞬间被拉的很远很远。
“公子，公子？”
尚临渊眼睛眨了眨，逐渐恢复清明，他抬起头，坚定的一字一句道：“我叫悲催。”
叶千尘：“…………”
陈斯年沉思一会儿：“名字真特别，姓悲吗？第一次听说这个姓。”
叶千尘拉起乾坤索，淡淡道：“走吧，找血蜈蚣要紧。”
天咒的范围囊括整座尸山，原先山中的活物死了个干净，只是这地隔绝灵气，恰好成了孕育魔气的卵巢，死掉的活物炼化成了魔物，而且越往西北魔物魔气越盛。
嗖———
金羽射穿一只浑身黑刺牙齿倒翻的穿山甲，在黑血溅出时忽然撞到什么东西停住，转瞬间飞回一身黑衣的叶千尘身侧。
几滴血洒在黑衣外纱，腌渍了一片，叶千尘拧了拧眉。
“你就不能管好自己的武器？”
顺着黑衣中延伸出的乾坤索一直向后，尽头处是来回翻腾的尚临渊。
尚临渊：“喂，我被绑了怎么管？要不你就把绳索解了，我抓着它或许就不给你们捣乱了。”
魁星笔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起初只是要命的来回颤抖，后来就绕着尚临渊满天飞了。
宋恒：“别听他的，我看他就是故意驱动武器来找咱们麻烦。怎么，是快要找到血蜈蚣，你心虚了？”
“…………”
尚临渊鼻头一哼声：“对对，我心虚我心虚，那各位打完没有啊，还走不走了？”
嗡！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尚临渊瞳孔皱缩，脚尖点地身形一转，下一秒，一条冲出来的血瞳蛇咬向原先站的地方。
尚临渊后退两步，血瞳蛇滋滋吐着红芯子，充血的大眼直盯着他，他咯噔咽了口唾沫。
“渣渣，快别闹了，赶紧回来救爹啊…………”
他这么说也实在是没办法了，魁星笔中虽然融合了他的灵丹碎片，但灵器的炼造还要有充足的灵气，可当初他在魔界，只能抱着试试的想法就地取材在魔域中动用了魔气。
魁星笔虽然炼成，但渡进去的魔气还在，平时有灵丹碎片压着，哪怕在魔界也有尚临渊在，魁星笔还能当一个本分的灵器，可现在周围魔气太盛影响了渣渣体内的魔气，两种气体在体内互不相让。
所以除非有人发动灵力镇压，或者离开这个地方，否则魁星笔就会一直这么暴走下去。
尚临渊知道，但他却没法说出来，其他人对抗着魔物，更不会管他的死活。
耳边滋滋声越来越响。
血瞳蛇身体逐渐变粗，头部充血似的涨的通红，只有那只硕大的血色瞳孔睁着，死死盯着尚临渊。
尚临渊一步一步向后退，手腕贴着乾坤索的缝隙上下游移。
“你听我说，你原本只是只普通的小蛇，变成这样你也是不想的对不对？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元君殿的魔尊，动动手指就能把你碎成渣渣。但是呢，我这人巨仁慈，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不咬我，我不把你碎成渣，你觉得如何？”
尚临渊趁这时撬开乾坤索的一处缝隙，还没来得及将手伸出，乾坤索本能的收的更紧，将手腕皮肤擦出一串血珠。
滋滋！！
血瞳蛇眼睛看上去似乎更红了，它急不可耐的收紧腹部，随时准备冲出去。
这时，尚临渊后退的脚步骤然一停。
乾坤索到头了。
尚临渊干笑道：“蛇兄弟，你肯定不想碎成渣，对，对不对…………”
滋！
血瞳蛇大叫一声，弹射出去。
尚临渊侧过身，打算在最后时刻留住自己的脸。
嘭——
稀稀拉的黑血滴答滴答落在身上，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尚临渊缓缓抬起头，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
他皱紧了眉。
血瞳蛇自曝了。
它的血洒了一大片，奇怪的是，其他魔物在碰到它血时立刻跑开了，各种魔物围在血圈外虎视眈眈。
血瞳蛇的血可以驱魔吗？
可为什么他在魔界待了这么久却从未听说过？
尚临渊缓缓蹲下，从粗布衣袖里拽出一方手帕，不动声色的沾了些血瞳蛇的血。
宋恒：“他干的，肯定是他干的！他是魔族的人，肯定知道怎么对付这些魔物！！”
叶千尘削掉一只苍炎兽的脑袋，转身退回圈里。
金羽一个个挂着血围在他周围，叶千尘面上却出奇的淡然，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尚临渊连连后退“你听我说，这事跟我…………”
叶千尘手劲很大，一下子将他扯了过来，身上的乾坤索随之散落在地。
尚临渊不明所以，看着叶千尘将他手腕抬了起来。
“流血了。”
尚临渊不解道：：“这跟血瞳蛇自爆有关系？”
叶千尘不答，指尖金羽一转，在衣袍上削下一块布条，扔给尚临渊。
“包扎好，没别的意思，你的血会把方圆百里的魔兽引来。”
布条在手边轻轻滑落，尚临渊眉心一瞥，将布攥紧在手心。
人血能吸引魔兽？我怎么不知道？
叶千尘：“这魔兽自爆，你有什么想法？”
“按道理来说，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它受了什么刺激，第二种是它在吸引外敌注意来保护什么。”
陈斯年：“会不会是它在保护血蜈蚣？”
尚临渊摇摇头“没道理这么多魔兽只有它一个自爆。还有第三种可能，它认得我，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我传达什么信息。”
宋恒冷笑道：“悲公子这是承认自己是魔族了？”
黑夜渐渐爬上天空，山中的任何动静在黑夜里无限放大，惴惴不安的气息萦绕着这座山头。
“魔气越来越盛，找到血蜈蚣只是时间问题，宋公子也不差这一时吧？”
宋恒：“…………”
知道了血瞳蛇的血可以驱除魔兽，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众人又抓了几只蛇，将血涂抹全身，一路上魔兽虽然虎视眈眈但却不敢靠近。
这是好事，尚临渊却没半分轻松的意思，他抓着还在暴走的魁星笔，深深迈下一个脚印。
他刚才隐去了一点，他知道血瞳蛇想传达什么，不，或者说他知道血瞳蛇身后的人想要告诉他什么。
尚临渊回头，身后浓浓的雾气轻轻飘着，风吹开时，能看到丛林里延伸的一条来时的路，一切正常。
他再次看回前方。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
“我在等着你。”
冷风像是吹进了骨髓，尚临渊汗毛乍起猛然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等着你。”
“悲公子，悲公子？”
“悲公子！”
尚临渊恍然回过神。
陈斯年站在他前方，顺着他目光向后看了看“怎么了？你脸色有些差，要不要休息休息？”
最前方的宋恒遥声戏谑道：：“哥，你管他干什么，他这种人哪里见过这世面，肯定是吓的吧。”
陈斯年：“宋恒！”
尚临渊按了按眉心：“没事儿，刚被那条蛇吓到了而已。天已经黑了，赶紧找血蜈蚣要紧。”
是啊，天已经黑了。
虽然不知道叶千尘为什么收回乾坤索，但既然绳索已解，他没必要继续跟下去了。
夜色里，尚临渊冷笑一声，血蜈蚣是在西北方位不错，可具体什么位置，当然只有他知道。
他怎么可能跟这群人一起去见血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