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里就没有些别的!”宋予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回嘴道。
她本来就困得快要昏过去了,又累又困便不想继续和他叨叨,再帅也不可以影响她睡觉,于是就又轻轻拍了拍周屿辞的肩膀,“快点嘛,我想快点睡觉,我好困啊,好累好困!”
周屿辞看着她这下地走路都要走不明白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别乱动,我去给你拿。”
她这才听话的闭着眼睛待在洗漱台上,不乱动了。
周屿辞给宋予时拿了行李上楼,伺候完她洗脸,又转身去换床单。
宋予时晃着腿在大理石台面上乖乖坐着,裹着浴巾的样子活像一只小企鹅。
又笨又乖的模样,看得周屿辞觉着又好笑又惹人疼。
等他换了床单回来,一进门却就发现小企鹅已经挨着镜子睡着了。
周屿辞在那一瞬间感受到心里无端蔓延开来的温柔,伸手把蜷在洗手台上小小一团的她抱到床上。
小姑娘沾到床就立马翻了个身,把被子卷成一卷抱在怀里,小手小脚都巴上去后又将脸蛋埋进被子里。
周屿辞拉开她怀里的被子给她和自己盖好,摸摸她的脸,把灯关上。
结果刚躺下,失去了被子卷的宋予时立刻滚到了他怀里,手脚并用地把他抱住,脸蛋埋进枕头,乖乖地又安静地睡了过去。
他挑着眉低低地笑,却没有推开怀里的人,顺着抱住她给她拍了拍背,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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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辞的生物钟一向都很准,无论几点睡,早上都是七点左右就会醒。
秋季的E国天亮的时间也在这会儿,周屿辞睁眼就看见透过遮光窗帘和地板的缝隙交界被几缕阳光照亮了。
他大脑刚开始慢慢苏醒,就也没反应过来昨晚是和别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打从记事起,他就从未和别人一起过过夜。
现下感觉手脚都被不知什么东西缠住,胸膛也被压着。
他探手去按亮了床头灯,刚想翻身,扭头就看见宋予时睡得安静的容颜。
她依旧手脚并用地抱着他,头枕在他的胸膛上,脸颊上的细细短短的绒毛在昏黄的灯光下镀上了光晕,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软软的小动物。
周屿辞刚起来一点的身体又躺回床上,被她压住的手臂反抱住她,难得的赖床。
心下却又在思考,他昨晚也把以往用来和女伴划清界限的礼物放在了玄关的柜子里。
原本以为也会是一样的处理,毕竟他从来不重复约。
她不性感也不风情,甚至很多事,全身都矜贵得不行还需要哄,不符合找女伴的所有标准。
但是她懵懂着被带领,无意识勾人的一举一动。
宋予时就像一种无名的瘾。
不需要太久,也无需品尝多少口。
一沾染,即使下意识地否认着,事实却是他已经舍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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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时一觉睡到快日上三竿,天色早就大亮。
她有些惊慌地伸手去床头柜摸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到,揉着眼睛起身却没有看见手机的踪影,慌慌张张地就下床想去找,为了看看今天的课表。
老天爷,可千万别逃课了,这学期的课都难得很,少上一节都不行。
只是脚尖刚沾上地板,宋予时就感到双腿软绵绵的,丝毫用不上力气,下一刻膝盖一软,整个人直直地就往地板上跪。
她在慌乱里扶了一把床头柜,结果不成想手臂也是酸的,连带着腰又被扯到,酸麻的感觉一下子涌到脑门,疼得宋予时跪在地板上呲牙咧嘴的。
她这么一下床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周屿辞在楼下听见咚的声响,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已经开始上楼。进了房间就看她跪在床边的地板上扶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揉着膝盖。
他蹙了蹙眉,快步走过去,“怎么跑地上来了?”
“腿软了...没站稳。”她有些羞窘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瞧着自己的膝盖。
真是疼得不行。
宋予时被周屿辞架着腋下抱到床上,现在两个人说白了也就是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她昨晚用来充胆量的酒也早就醒了,自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臊得慌。
毕竟为什么会腿软,都还是他造成的。
周屿辞听见后却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像昨晚一样去调笑。他眉眼里的情绪很淡,只是半蹲下去给她揉了揉膝盖。
宋予时见他这副冷然的样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腿,眼神有些躲闪的开口:“我,我得回去上课。”
周屿辞鼻子里嗯了一声,没什么反应,依旧慢腾腾地用手掌给她打转揉着发红的地方,过了几秒后看了她一眼:“今天是周六。”
“...噢。”宋予时担心逃课的紧绷神经又松了下去,低下头望着周屿辞给自己涂喜辽妥的动作,呐呐着说:“我没事的,不用涂啦。”
“等到青了再涂就晚了。”周屿辞扯着她的腿不让她动,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昨晚上都没这么害羞,现在害羞什么?”
他看着她越涨越红的脸,没再说话,上好了药就直接把她抱到洗手台上:“自己洗脸?”
昨晚的记忆又被翻出来,宋予时耳朵都有点红了,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示意他可以出去:“我自己可以啦,你去忙。”
周屿辞点点头,抬起手似乎想摸摸她的发顶,但半途又收了回去。
他转而把手撑在洗漱台上,偏头看着她问:“洗了脸下来吃饭,做了拌面。还是,你想吃其他的?”
“不,不用了,拌面很好。”宋予时磕磕巴巴地回,没想到还能有早餐吃。
这...不应该第二天起床了就各干各的么,周屿辞的售后服务这么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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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拾好下楼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周屿辞似乎变回了原本那副冷淡又疏懒的样子。
听见她下楼的声音,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望了她一眼,起身到厨房端了一碗面出来,就又坐下继续翻手上的报纸。
宋予时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慢吞吞坐到周屿辞的对面拿起筷子。
今天早上的他时而温柔时而疏远的,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真是个摸不透的人。
但他做饭意外地很好吃,她一向吃早餐的胃口不大,而周屿辞做的那份明显超过她平时食量的面,她吃着吃着就吃完了,也掏空了她的思绪。
望着空了的碗,宋予时有点愣,抬头有些无措地看了看桌子对面拿着纸张在看的周屿辞一眼。
见他没反应,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便拿着碗起身走到水槽边冲了冲碗,然后拉开洗碗机放好。
等宋予时刚洗了手准备转身,就闻到一股从后背迅速靠近的冷松木气息,凌厉又清晰地钻进她的感官里。
下一瞬,就被严严实实堵在他的身体和洗碗池中间。
周屿辞个头太高,想要和他对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宋予时在这样的姿势下被迫往后折了折腰,有些艰难地昂着头望他,“你干嘛呀?”
似乎是察觉到她别扭的姿势,周屿辞松开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又在她勉强站好的时候用一只手臂把她捞进怀里结结实实地抱住了,还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他做完这些动作后很快便松开,低头摸着她的脸颊:“送你回家。”
两个人的对话,简直是鸡同鸭讲,答非所问。
宋予时被他这一串没头没脑的动作弄得很懵,只能迷糊着应了句,而周屿辞已经走到客厅把她收拾好的托特包拿在手上。
她有点惘然的抿了抿唇,在对他的行为解读无能后干脆放弃,撇撇嘴巴走到玄关换上大衣,又准备戴围巾。
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宋予时好像就理解了,为什么周屿辞让她穿严实点儿。
因为她裸露的颈脖上在短短一晚上过后,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深色吻痕,在她绸白的肌肤上是遮瑕遮都遮不住的程度。
她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别的事情,也没去看面前的景象,刚拎起被随手放在柜子上的围巾,一个黑色的盒子就随着她抽走围巾的动作,咚地掉到地上,又咕噜噜滚了几圈才停在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来,抬起头刚想说对不起。
盒子就被快步走向她的人用力抽走了。
周屿辞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双唇蹙了蹙眉,修长的指节捏住那个小小的黑色方盒。
“对,对不起...我没看见...”宋予时平时哪儿见过这种气氛,在家里全家恨不得给她养在玻璃罩子里,捅破了天也能让她高高兴兴的,更别说被摆脸色。
现下看见这样又冷又凶的神色,她心下紧张得下意识咬了咬唇,磕磕巴巴地小声道歉。
周屿辞拧着眉盯着盒子看了两秒,随即动作有些粗暴地把盒子扔到了脚边的垃圾桶,连金属和纸皮相碰撞也被撞击出沉闷的声响。
他闭了闭眼,抬眸就看到眼前人一脸被吓到的神色,语气有些生硬地解释,“我不是凶你。”
宋予时哪敢说话,胡乱点了点头随便把围巾缠了两下,就伸手想去接过他手上的包回家。
她的睫毛扑闪扑闪地快速眨着,周屿辞再迟钝也知道她在害怕。
他伸手,动作有些不太熟练地帮她把围巾缠好,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怕什么。”
宋予时心下有点被撞破了的尴尬,又有些弄坏了别人东西的不知所措,虽然那个首饰盒子是他自己扔的,但她总感觉是自己的锅。
而且就没见过这么冷着发脾气的直接就扔掉东西的人,被这样问,宋予时也只能随着本能摇头,“没,没有。就...感觉弄坏了你的东西,”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我重新帮你买一个?”
周屿辞望着她,没有思考:“不用。”
他把指腹放在她眼尾处摸了摸,话锋一转。
“今天有不舒服吗。”
宋予时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色一下涨得通红,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他温热的指腹依旧摁在她那块薄薄的皮肤上,似乎能烫到她皮肤下的血管。
周屿辞嗯了一声,没等宋予时喘匀一口气,又定定开口:“长期,如何?”
“...啊?”四个字轻飘飘跑进耳朵里,女孩儿差点被呛到了。
“长期关系,你想吗。”周屿辞淡淡的重复了一遍,用着似乎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好不好似的语气。
“长,长期?”宋予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此时心跳快得像要拆掉她五脏六腑。
对于昨晚的事本就已经觉得出格到天边边,她一向都是循规蹈矩的乖小孩,这样冲动地约一次已经是承受的限度了。
她低头咬着唇不说话,下巴却被周屿辞轻轻捏住抬了起来。
他凑近,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深邃得似乎在无声催促她回答:“嗯,可以这样理解。”
宋予时别开脑袋,支吾着:“我,我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小姑娘的眼睫毛扑闪的飞快,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惊慌失措和惊讶,还有一些纠结和挣扎。
周屿辞没有再施压,抽走手臂直起身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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