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留不住的终将逝去
第二年的圣诞节，沈念辞又找了朋友，给新学校的他送了苹果，第三年也是，她只是记得李应泽说：“不用这样的。”
沈念辞苦笑着回了消息：“平安夜吃苹果才会幸福啊。”
这是沈念辞经常说的话，即使现在她也会这样说。沈念辞回完消息，又加了一句：“明年就找不到人了。”这条消息发出回，沈念辞再也没有等到李应泽的回复。
不过李应泽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可以说是看不懂，他们那个地方学校太小了，地方也小，经常有校园霸凌的事情出现，沈念辞那个时候怕自己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于是她便拜托了一个朋友多多照顾他，结果当他晚上他就发来信息：你叫某某某保护我，其实不用。
沈念辞发了一个表情包，接着回了一句：“怕你受欺负。”
后面她才知道，他可能根本不需要保护，因为他自身就很强大，但是沈念辞很久才知道这件事，他从来不和那些小混混走在一起，但是却好多都是他的朋友，为什么会认识他们，沈念辞没有问过，换句话说，她没机会。
也许在那些孤独无助的日子，他学会了保护自己。
现在沈念辞回想起他们之间的一切，有时候会莫名地觉得想笑，记得李应泽还没毕业，还在上初三。
那一天，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沈念辞站在四楼教室门口，瞧见李应泽要下楼了，她也立马跟了上去，结果中间有事情耽误了时间，沈念辞就看见李应泽站在下操场的台阶旁，看着沈念辞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那一天夕阳照在他的侧脸上，沈念辞只觉得面红心跳，此时广播站还应景地放了一首歌：
天上的倾心交谈
沦为平淡，望眼欲穿
等不到你的晚安
全都与我无关
反正我早已习惯你已不在
一个人空白假装释怀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而李应泽也在那里站了很久，沈念辞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的勇气，等沈念辞拿到了手机，就立刻发了消息问：“你是不是在等我？”
在等A哥，后面还跟了一个捂脸黄豆的表情包。
沈念辞回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也许是沈念辞的臆想太严重了，也有可能是李应泽不太会拒绝，所以这种臆想是模糊不清的感觉，让沈念辞怎么也走不出来，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念辞从来不晚睡，从来不听中文情歌，怕陷进去就真的走不出来。
那一段日子是沈念辞最难熬的时光，她害怕体育课的自由活动，害怕考试听到小组完成作业同桌互相抽背内容。
被同学的孤立，上体育课自由活动只能默默走回教室，自由组队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人愿意和她一个小组，那是沈念辞最害怕回忆起的时光，那段时间她也没有手机，全靠着李应泽这个人和他的身影存活了下来。
他们就好像是月亮与太阳，同一时空，却不在同一水平线，短暂的交汇后，不断的远离。
在沈念辞高三毕业后，她和李应泽还是有简单的联系，其实就是沈念辞死皮不要脸，厚着脸皮发消息而已。
2018年12月27日。
沈念辞给李应泽留了一句言：“倒计时三天。”
很快李应泽也回了一句话，他说：“留不住的终究会逝去的。”
是啊，留不住的，终究会逝去，那她又在耿耿于怀什么呢。
李应泽也会偶尔来她的空间，偶尔去沈念辞的QQ音乐主页看看，他们就这样好像一直在纠缠。
2021年12月19日，沈念辞在空间发了一条动态：“谁也没有放过谁。”
很快李应泽就删除了她联系方式，沈念辞看着查找记录苦笑了两声，她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子突然出现了几个字：该放下了。
可是那模糊不清的喜欢让沈念辞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真正的放弃。
李应泽也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给沈念辞发一句日文：ヤスミナサイ
害的沈念辞十几个平台去搜索他的意思，结果只是一句“晚安”而已，她知道，李应泽是个二次元，所以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她看了好多好多动漫，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和他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可惜她再也没机会了。
沈念辞也会经常梦见李应泽，有一次，沈念辞梦见李应泽生着气对着他说：“以后不要和别人讲话，我会吃醋。”
那种真实而有虚幻的感觉，让沈念辞久久回不了神，醒来时，那种属于青春悸动的感觉再次出现，就好在枯枝旁突然长出了绿芽，那嫩芽从坚硬的石壁缝里长了出来。
也许在梦里，沈念辞才可以感觉那种本该属于她但又未曾拥有的幸福，可是梦总是会醒的，苍白无力的现实会撕破一切美好，替代的是一片荒凉。
李应泽，在你偌大的青春里，你究竟喜欢过我吗？或者说，你会记得我吗？
沈念辞知道的，终有一天，李应泽会忘记她的声音，忘记她的样子，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李应泽会笑着对其他人说道：“沈念辞？不太记得了。”
想到这里，沈念辞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锋利的刀口深深地嵌进了她的心口，留下再也无法抹去的痕迹。
是一想起就会疼得满地打滚的痕迹。
沈念辞突然想起自己有一次问他：“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李应泽回复道：“我并非草木。”
原来你能感觉到，原来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明白，而是困在这里十年。
沈念辞突然脑袋瓜子嗡嗡的，这样的结果就好像她想上山顶，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沈念辞突然觉得好遗憾，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觉得浪费了时间，觉得不值。
在沈念辞和李应泽逛操场的那天，沈念辞问他：“倘若我会等你到高三毕业呢？”
李应泽没有回答，她看着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句话，我的一厢情愿，他没必要为此买单。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
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替代了太阳
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
凭借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我从来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出自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正文完——
番外 青春的悸动（一）
2023初，冬雪。
沈念辞看着手机屏幕正在发呆，她发现李应泽的QQ状态是“一言难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阿辞，快来洗手吃饭了。”父亲的呼喊将沈念辞从无尽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她一边关掉手机，一边答应着：“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念辞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期待着过新年，好像工作以后，大概是因为自己回家的时间只剩下冬天了。
工作之后，沈念辞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自己的事业，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起李应泽，可是只要当她踏上这片相识的地界，心底那棵久违的种子就会慢慢发芽。
沈念辞回老家那天，天空飘起了绵绵的雪花，在回家路上，她的心里总在有意无意的期许，期许可以趁这个时间，可以再见李应泽一面，他们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
算起来，从李应泽初三毕业的那一刻起，应该差不多五年了，说起来也很奇怪，李应泽的老家和沈念辞相隔不远，甚至两人还会去同一个地方赶集。
可能是五年太久了，沈念辞没有一张李应泽的照片，也记不清他的声音了，甚至连他的身影都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但是唯一让沈念辞铭记的是青春里悸动的感觉。
是想起一个人便会想见他，便会心痛。
五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是一次也没见过，一次也没有，可能这就是现实，没有电影剧本，也没有多年后意想不到的相逢。
沈念辞到家后，雪下的更大了，沈念辞坐在窗边，看着飘落的雪花，和远处的银装素裹，在不知不觉中，原来雪下地已经这么大了。
沈念辞的视线落在了一个上锁的箱子上，但是她却没有勇气打开，打开就意味着将所有记忆一瞬间涌现。
沈念辞盯了很久的箱子，最终还是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那把锁。
可能是太久没有用了，有一股子陈年老尘的味道，翻着那些没有送出去的信件，她的思绪一下子拉到了高二那年。
“下雪了！”不知是谁在班级里大喊了一声，沈念辞也下意识地抬头，果然看见了天空中慢慢飘落的雪花。
沈念辞顾不得没有完成的作业，而是冲到了过道，站在栏杆边，想要伸手去接，看着一朵小小的雪花落在掌心，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下雪对于南方来说是很罕见的，再加上已经很久没有下雪了，特别是他们那个小镇。
沈念辞接着雪花，视线却跑到了对面的教学楼里，李应泽也站着看雪花。
沈念辞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句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沈念辞突然一下子跑回了教室，拿出手机，熟练的解锁，打开聊天框，输入了这句诗，点击了发送。
她记得，那天李应泽没有回她。
“挑菜呀。”沈念辞的父亲关心着她，看她一直出神。
“嗯好。”沈念辞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笑着应了应，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
那时李应泽回应了沈念辞，只是自己没放过自己。
答非所问和沉默都是答案，只是沈念辞太固执了。
那年冬天很冷，也过地很快，来年开学，陈念辞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了他，那天，冬天出了一个罕见的太阳，李应泽和他的朋友走在操场上，沈念辞就跟在他的身后。
她记得那一天，李应泽穿得很好看，红色的卫衣配黑色的棒球服外套，一条黑色裤子，和一双黑色运动鞋。
这个身影在沈念辞脑海里一年又一年。
没过多久，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沈念辞拉着好朋友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正要搬水回教室的李应泽，她偷偷跟在他身后。
看着李应泽搬水很吃力的样子，沈念辞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帮他搬。
李应泽迎面朝着她走来，那是她久违的勇敢，她就这样，没有躲避，眼神也没躲，她记得，李应泽对她笑了，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个浅浅梨涡仿佛会发光一样，沈念辞一下子陷进去了，等她回过神来，李应泽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沈念辞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上了教学楼，只是在楼梯转弯死角之前，李应泽将桶装水放在地上，一把扛上了肩头，之前他是抱着的，那个动作真的太帅了。
这个举动让沈念辞心里五味杂陈，对于这个举动她解读了很久，很多次，最后幡然醒悟，能有什么含义，也许只是扛在肩头没有那么累呢。
在死角之前，李应泽还做了一件事，回头看了一眼沈念辞。
也许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举动，让沈念辞心里不甘的种子不断发芽，枯萎，发芽又枯萎。
沈念辞的思绪被一阵鞭炮声再次拉了回来，她被吓了一跳，吃完饭，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侧头，却看见了桌子上凌乱的信件，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书桌前，看着那些信件的日期，都是18年，或者再往前，还有一张是14年的，少年只写了几个字：“从今日起，少女的心事有了归属。”
今年是23年，已经过去很久了。
沈念辞的视线又转向了窗外，看着鹅毛大雪，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可以在多一点运气就好了。
番外 青春的悸动（二）
夜里，沈念辞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迎面朝着他走来，头发好像长长了一点，眼里多了很多疲惫感，李应泽嘴角一弯，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突然，时间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梦境开始倒退，李应泽又迎面走了过来，只是这一次，我们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沈念辞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痛到她难以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会说心里面的朋友，现在也只是站在街道的两边，开始驻望，然后再匆匆离开，像两个站在尽头的陌生人，再无交集。
站在原地驻望时，沈念辞也没想到，原来人都是会变的。
沈念辞一下子从梦里醒来了，寒冬腊月天，沈念辞却感觉背后冒出了汗滴。
她良久才回过神，意识到是一场梦后，她心里更加失落了，原来只有在梦里，他们才有相见的可能，沈念辞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拿出手机，翻开了收藏夹。
翻了很久，她的手停在了屏幕上，她的手指顿了顿，她翻到了那张给李应泽留言“三天倒计时”的那张照片，照片里不仅有留言，还有他的回复。
“留不住的，终究会逝去”，沈念辞的心又痛了一下，很痛很痛，那天他发了一条说说，是东邪西毒里的台词。
“我曾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她的眼泪啪嗒一下滴在了屏幕上，黑夜里，思念的种子冲破了层层石岩发了芽。
李应泽，我陪你走过的路你已经忘了吗？
在往下翻，沈念辞翻到了那张李应泽不理她时，给他留的言。
是日文的“你怎么了？”李应泽是个二次元，很喜欢动漫，等李应泽走后，沈念辞也爱上了那些动漫，一直到现在，他的微信网名还是“友人a”，原来在我不知道的世界里，他也是友人a。
只是时间往前走了，沈念辞再也到达不了李应泽的世界了。
他存在过的痕迹也越来越淡，除了那些信件，那些收藏，沈念辞好像怎么也找不到了。
可能让沈念辞难以忘怀的，是曾经那些相知，看着那些聊天截图，沈念辞一下子找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她早该明白的。
李应泽只是不喜欢沈念辞，仅此而已。
但是这个简单的道理，她好像用了很久很久才明白。
李应泽，下一辈子，我们不要再相遇了，这种感觉一次就够了。
番外 十八岁时的勇气
有一天夜里，沈念辞辗转反侧，她想起了加李应泽用过的蹩脚理由：“我想写一本书，可以加你吗？”
只是没想到如此蹩脚的理由，李应泽会同意，也许这就是他们许多年没有断掉联系的原因，李应泽不会拒绝，而沈念辞恰反，脸皮厚。
她也不是脸皮厚，只是不甘心，永远心存幻想而已，总觉得他没说出那句决绝的话，自己就有希望。
那天夜里，沈念辞一直没有睡着，她总是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写出来了，他会愿意看吗？
纠结了好几天，沈念辞还是选择拿出了十八岁时的勇气，给李应泽发了一条消息：“泽泽，如果我写出了我的青春故事，你会愿意去看吗？”
沈念辞发完消息，立刻退出界面，打开另一个软件，随后立马拉下状态栏，打开了免打扰，她在自欺欺人，因为她害怕收不到回复。
她知道，面对自己的厚脸皮，李应泽也会选择性忽视。
虽然手机界面变了，但是沈念辞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但是她的手却怎么点击退出界面，打开QQ的界面，直到过了很久，她无意间进另一个软件，突然看见了QQ界面的小红点。
她抱着侥幸心理，点进去一看，发现真的是李应泽的回复，她有些高兴，因为李应泽说：“愿意啊，把自己青春写出来很厉害了”
看着这条消息，沈念辞心里躁动不安，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回复的，没想到他不仅回复了自己，还夸了自己。
那一瞬间，沈念辞的心里有些悸动，就好像十七岁那年，李应泽再次同意她的好友申请，她在路上开心的转圈圈一样，那是她久违十七岁的悸动。
看见这条消息，她仿佛和青春和解了，那天他们聊了很久的天，她也知道，李应泽谈恋爱了，她的心里有些失落，有点想哭，但是她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像十七岁那样。
那一天晚上，沈念辞的执念不再像以前那样深了，她忽然觉得，李应泽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他不在懂沈念辞说的话，也不再懂沈念辞的情绪，原来她费尽心思追赶的人，早已经没有停在原地，往前走了。
兴许在没有联系的那些年里，李应泽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过的开心，他也不会再孤单了，也不再是独身一人了。
李应泽也早已经不是那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人了。
她的心里失落了很久，在青春里奋力追赶的人，早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沈念辞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难受。
回到老家的沈念辞，在家里翻到了自己的十七岁，那是一个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花了一个下午，将日记本里的字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这本日记是沈念辞在高二的时候写的，那个时候她正经历着被孤立，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每一天她都会写下日记，每篇日记的结尾都是：“李应泽，我好想你。”
看着那些日记，沈念辞的眼泪不争气落了下来，她用手抚摸着那些字迹，即使只是看着，她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她也许已经忘了，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走出来的。
后来沈念辞有了很多朋友，但是总是有人告诉她，你看起来很乐观呀，也会有人告诉她，你朋友好多。
沈念辞总是笑笑，不说话，乐观只是她的伪装，骨子里她是腐臭发烂的人，是悲观，是杞人忧天，是会莫名流眼泪的人。
而这些李应泽好像再也不会懂了，因为他很幸福，也许是老天听到了沈念辞的祈求，李应泽谈恋爱了，她从来不知道李应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漂亮的，活泼的，乐观的，还是优秀的。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了，因为她一条也不沾边。
沈念辞不知道她女朋友怎么样，但她唯一知道的，是李应泽很喜欢她。
在她的记忆里，李应泽从来不喜欢打吃鸡，甚至好几个赛季没有上线了，直到有一天，沈念辞在朋友列表看见他上线了，她本来想偷偷看一下的，李应泽却关闭了观战权限。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他充了手册，买了好看的皮肤，她知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游戏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女朋友喜欢。
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在狠狠的抽痛，在明知结果情况下，沈念辞还是不死心，偏偏要去问他，要他亲口告诉她答案。
要他亲口说：“我就是不喜欢你，死都不喜欢。”
也许有些话就是要亲口说，才不会再有幻想。
无论怎么说，沈念辞都还是释怀不了，也许是八年太久了，未来也许还会更久，所以她释怀不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她大概再也不要喜欢李应泽了，再也不要了。
重来一次的话，她一定会再遇见他的那一刻转身就走，一定会的，可惜没有时光机，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遗憾便是遗憾。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那种猛烈的喜欢，也许对李应泽造成过不必要的困扰，那种猛烈的喜欢感觉更像是骚扰。
只是沈念辞明白地太晚了，但是她还是向他道了歉。
李应泽也回应他一句：“我也该说抱歉，当时应该果断一点。”
沈念辞看着这条消息，笑出了声，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呢，我已经困住了。
和解吧，沈念辞再也不用纠结了。
可是沈念辞的心里却空空的，像是什么东西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她很难过，可是让她更难过的是，李应泽的那句果断，迟到了八年。
自己还停在原地，可李应泽往前走了。
可即便是这样，沈念辞还是对记忆里的他难以忘怀。
忘不了他穿着白衬衫的样子，忘不了他的一颦一笑，也忘不了李应泽在那段孤独无助的日子里，带给她的希望。
沈念辞，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和八年的青春说再见吧。
再见了，李应泽。
再见了，青春里闪闪发光的少年。
后记
青春是无解的命题这句话是真的，我常常在想，究竟是自己的执念太深，还是对青春难以释怀。
甚至连我开始写作都和他有关，说起来有些尴尬，因为他的一个网名，我开始了我的写作之路，那个时候年轻，我总觉得，如果我变得优秀，一切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惜事与愿违。
三年过去了，写作之路比我的暗恋史还要心酸，甚至可以算得上一窍不通，在被网站狠狠伤害过后，我陷入了自我怀疑，甚至开始焦虑。
我突然在想写文变得和喜欢他一样了嘛，也成为我的执念了嘛，可是就是固执的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痒难耐，越是想证明自己。
在暗恋这件事上，我想我是勇敢的，可是并不是勇敢就不会有遗憾，我遗憾的是你模糊不清的感觉，是你模棱两可的拒绝，是你举棋不定的回首。
在前段时间，也许是心理作祟，又或许是看见自己身边的人和曾经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心里的侥幸开始发芽，渴望战胜了理智。
所以我在添加好友的地方熟练地输入了联系方式，并为自己的打扰找了一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借口，就是我想写一本书，这样蹩脚的借口，我从未想过他会同意，但是他同意了。
我们俩就是这样，都很奇怪，也许是他不介意列表多一个好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面对激动和聊天框里那条很显眼的“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我陷入了尴尬。
在往上是“你们已成功添加为好友”，面对尴尬，我只能发送一句：“不好意思呀，再次打扰你了，脑子一热就这样了，可能比较难忘的是青春，而青春里都是你的影子”，没过多久我收到回复，“没事，只不过还是希望你向前看。毕竟往事不再来”。
我以为你还会和以前一样，所以我回复了一句开玩笑的话，你却没在回复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被困了，你却未从未入局。
还记得用小号以网友的身份和他聊天，当是和他分享，自己更喜欢和男孩子玩，因为女孩子心思很细腻，怕自己想的不周到，他当时回复我“和我一个朋友很像”，不知道那个朋友是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到了终点，就没有后续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难以释怀，甚至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有一种冲动的想法，可是不是几年前了，这样的打扰好像很幼稚，也很冒昧。
写完这篇文再回头去读，发现自己写的狗屁不通，词不达意，也许我想表达的，是无法释怀，是对青春的怀念，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我应该会做得比现在更好，更有意义，不会有遗憾，可惜没有时光机，每个人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为什么文名会叫赤道边的暗恋，因为我暗恋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只有我被困住了。
李应泽，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或者说，再回忆青春的时候，你也会想起我吗？我给你写的信你还留着吗？还是早已归于尘土，我送你的画还留着吗？我送你的围巾还留着吗？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你有幸看见了这篇文，希望那个时候我已经往前走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希望你也可以遇见更值得的人。
也偷偷许愿，希望你永远平安顺遂，岁岁平安，本来想不祝你幸福了，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希望你和我一样，那也就在破例一次，祝你永远幸福，祝你永远不是友人a，而是主角。
突然想起分开以后，在我无休止的纠缠之中，李应泽对我说了一句话：“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当时还无数次去百度它的意思，这是不是证明在我无数次看向他的瞬间，也有那么一刻他是因为我才回头的。
沈念辞苦笑着回了消息：“平安夜吃苹果才会幸福啊。”
这是沈念辞经常说的话，即使现在她也会这样说。沈念辞回完消息，又加了一句：“明年就找不到人了。”这条消息发出回，沈念辞再也没有等到李应泽的回复。
不过李应泽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可以说是看不懂，他们那个地方学校太小了，地方也小，经常有校园霸凌的事情出现，沈念辞那个时候怕自己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于是她便拜托了一个朋友多多照顾他，结果当他晚上他就发来信息：你叫某某某保护我，其实不用。
沈念辞发了一个表情包，接着回了一句：“怕你受欺负。”
后面她才知道，他可能根本不需要保护，因为他自身就很强大，但是沈念辞很久才知道这件事，他从来不和那些小混混走在一起，但是却好多都是他的朋友，为什么会认识他们，沈念辞没有问过，换句话说，她没机会。
也许在那些孤独无助的日子，他学会了保护自己。
现在沈念辞回想起他们之间的一切，有时候会莫名地觉得想笑，记得李应泽还没毕业，还在上初三。
那一天，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沈念辞站在四楼教室门口，瞧见李应泽要下楼了，她也立马跟了上去，结果中间有事情耽误了时间，沈念辞就看见李应泽站在下操场的台阶旁，看着沈念辞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那一天夕阳照在他的侧脸上，沈念辞只觉得面红心跳，此时广播站还应景地放了一首歌：
天上的倾心交谈
沦为平淡，望眼欲穿
等不到你的晚安
全都与我无关
反正我早已习惯你已不在
一个人空白假装释怀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而李应泽也在那里站了很久，沈念辞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的勇气，等沈念辞拿到了手机，就立刻发了消息问：“你是不是在等我？”
在等A哥，后面还跟了一个捂脸黄豆的表情包。
沈念辞回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也许是沈念辞的臆想太严重了，也有可能是李应泽不太会拒绝，所以这种臆想是模糊不清的感觉，让沈念辞怎么也走不出来，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念辞从来不晚睡，从来不听中文情歌，怕陷进去就真的走不出来。
那一段日子是沈念辞最难熬的时光，她害怕体育课的自由活动，害怕考试听到小组完成作业同桌互相抽背内容。
被同学的孤立，上体育课自由活动只能默默走回教室，自由组队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人愿意和她一个小组，那是沈念辞最害怕回忆起的时光，那段时间她也没有手机，全靠着李应泽这个人和他的身影存活了下来。
他们就好像是月亮与太阳，同一时空，却不在同一水平线，短暂的交汇后，不断的远离。
在沈念辞高三毕业后，她和李应泽还是有简单的联系，其实就是沈念辞死皮不要脸，厚着脸皮发消息而已。
2018年12月27日。
沈念辞给李应泽留了一句言：“倒计时三天。”
很快李应泽也回了一句话，他说：“留不住的终究会逝去的。”
是啊，留不住的，终究会逝去，那她又在耿耿于怀什么呢。
李应泽也会偶尔来她的空间，偶尔去沈念辞的QQ音乐主页看看，他们就这样好像一直在纠缠。
2021年12月19日，沈念辞在空间发了一条动态：“谁也没有放过谁。”
很快李应泽就删除了她联系方式，沈念辞看着查找记录苦笑了两声，她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子突然出现了几个字：该放下了。
可是那模糊不清的喜欢让沈念辞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真正的放弃。
李应泽也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给沈念辞发一句日文：ヤスミナサイ
害的沈念辞十几个平台去搜索他的意思，结果只是一句“晚安”而已，她知道，李应泽是个二次元，所以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她看了好多好多动漫，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和他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可惜她再也没机会了。
沈念辞也会经常梦见李应泽，有一次，沈念辞梦见李应泽生着气对着他说：“以后不要和别人讲话，我会吃醋。”
那种真实而有虚幻的感觉，让沈念辞久久回不了神，醒来时，那种属于青春悸动的感觉再次出现，就好在枯枝旁突然长出了绿芽，那嫩芽从坚硬的石壁缝里长了出来。
也许在梦里，沈念辞才可以感觉那种本该属于她但又未曾拥有的幸福，可是梦总是会醒的，苍白无力的现实会撕破一切美好，替代的是一片荒凉。
李应泽，在你偌大的青春里，你究竟喜欢过我吗？或者说，你会记得我吗？
沈念辞知道的，终有一天，李应泽会忘记她的声音，忘记她的样子，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李应泽会笑着对其他人说道：“沈念辞？不太记得了。”
想到这里，沈念辞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锋利的刀口深深地嵌进了她的心口，留下再也无法抹去的痕迹。
是一想起就会疼得满地打滚的痕迹。
沈念辞突然想起自己有一次问他：“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李应泽回复道：“我并非草木。”
原来你能感觉到，原来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明白，而是困在这里十年。
沈念辞突然脑袋瓜子嗡嗡的，这样的结果就好像她想上山顶，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沈念辞突然觉得好遗憾，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觉得浪费了时间，觉得不值。
在沈念辞和李应泽逛操场的那天，沈念辞问他：“倘若我会等你到高三毕业呢？”
李应泽没有回答，她看着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句话，我的一厢情愿，他没必要为此买单。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
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替代了太阳
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
凭借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我从来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出自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正文完——
番外 青春的悸动（一）
2023初，冬雪。
沈念辞看着手机屏幕正在发呆，她发现李应泽的QQ状态是“一言难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阿辞，快来洗手吃饭了。”父亲的呼喊将沈念辞从无尽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她一边关掉手机，一边答应着：“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念辞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期待着过新年，好像工作以后，大概是因为自己回家的时间只剩下冬天了。
工作之后，沈念辞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自己的事业，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起李应泽，可是只要当她踏上这片相识的地界，心底那棵久违的种子就会慢慢发芽。
沈念辞回老家那天，天空飘起了绵绵的雪花，在回家路上，她的心里总在有意无意的期许，期许可以趁这个时间，可以再见李应泽一面，他们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
算起来，从李应泽初三毕业的那一刻起，应该差不多五年了，说起来也很奇怪，李应泽的老家和沈念辞相隔不远，甚至两人还会去同一个地方赶集。
可能是五年太久了，沈念辞没有一张李应泽的照片，也记不清他的声音了，甚至连他的身影都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但是唯一让沈念辞铭记的是青春里悸动的感觉。
是想起一个人便会想见他，便会心痛。
五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是一次也没见过，一次也没有，可能这就是现实，没有电影剧本，也没有多年后意想不到的相逢。
沈念辞到家后，雪下的更大了，沈念辞坐在窗边，看着飘落的雪花，和远处的银装素裹，在不知不觉中，原来雪下地已经这么大了。
沈念辞的视线落在了一个上锁的箱子上，但是她却没有勇气打开，打开就意味着将所有记忆一瞬间涌现。
沈念辞盯了很久的箱子，最终还是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那把锁。
可能是太久没有用了，有一股子陈年老尘的味道，翻着那些没有送出去的信件，她的思绪一下子拉到了高二那年。
“下雪了！”不知是谁在班级里大喊了一声，沈念辞也下意识地抬头，果然看见了天空中慢慢飘落的雪花。
沈念辞顾不得没有完成的作业，而是冲到了过道，站在栏杆边，想要伸手去接，看着一朵小小的雪花落在掌心，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下雪对于南方来说是很罕见的，再加上已经很久没有下雪了，特别是他们那个小镇。
沈念辞接着雪花，视线却跑到了对面的教学楼里，李应泽也站着看雪花。
沈念辞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句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沈念辞突然一下子跑回了教室，拿出手机，熟练的解锁，打开聊天框，输入了这句诗，点击了发送。
她记得，那天李应泽没有回她。
“挑菜呀。”沈念辞的父亲关心着她，看她一直出神。
“嗯好。”沈念辞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笑着应了应，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
那时李应泽回应了沈念辞，只是自己没放过自己。
答非所问和沉默都是答案，只是沈念辞太固执了。
那年冬天很冷，也过地很快，来年开学，陈念辞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了他，那天，冬天出了一个罕见的太阳，李应泽和他的朋友走在操场上，沈念辞就跟在他的身后。
她记得那一天，李应泽穿得很好看，红色的卫衣配黑色的棒球服外套，一条黑色裤子，和一双黑色运动鞋。
这个身影在沈念辞脑海里一年又一年。
没过多久，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沈念辞拉着好朋友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正要搬水回教室的李应泽，她偷偷跟在他身后。
看着李应泽搬水很吃力的样子，沈念辞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帮他搬。
李应泽迎面朝着她走来，那是她久违的勇敢，她就这样，没有躲避，眼神也没躲，她记得，李应泽对她笑了，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个浅浅梨涡仿佛会发光一样，沈念辞一下子陷进去了，等她回过神来，李应泽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沈念辞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上了教学楼，只是在楼梯转弯死角之前，李应泽将桶装水放在地上，一把扛上了肩头，之前他是抱着的，那个动作真的太帅了。
这个举动让沈念辞心里五味杂陈，对于这个举动她解读了很久，很多次，最后幡然醒悟，能有什么含义，也许只是扛在肩头没有那么累呢。
在死角之前，李应泽还做了一件事，回头看了一眼沈念辞。
也许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举动，让沈念辞心里不甘的种子不断发芽，枯萎，发芽又枯萎。
沈念辞的思绪被一阵鞭炮声再次拉了回来，她被吓了一跳，吃完饭，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侧头，却看见了桌子上凌乱的信件，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书桌前，看着那些信件的日期，都是18年，或者再往前，还有一张是14年的，少年只写了几个字：“从今日起，少女的心事有了归属。”
今年是23年，已经过去很久了。
沈念辞的视线又转向了窗外，看着鹅毛大雪，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可以在多一点运气就好了。
番外 青春的悸动（二）
夜里，沈念辞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迎面朝着他走来，头发好像长长了一点，眼里多了很多疲惫感，李应泽嘴角一弯，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突然，时间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梦境开始倒退，李应泽又迎面走了过来，只是这一次，我们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沈念辞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痛到她难以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会说心里面的朋友，现在也只是站在街道的两边，开始驻望，然后再匆匆离开，像两个站在尽头的陌生人，再无交集。
站在原地驻望时，沈念辞也没想到，原来人都是会变的。
沈念辞一下子从梦里醒来了，寒冬腊月天，沈念辞却感觉背后冒出了汗滴。
她良久才回过神，意识到是一场梦后，她心里更加失落了，原来只有在梦里，他们才有相见的可能，沈念辞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拿出手机，翻开了收藏夹。
翻了很久，她的手停在了屏幕上，她的手指顿了顿，她翻到了那张给李应泽留言“三天倒计时”的那张照片，照片里不仅有留言，还有他的回复。
“留不住的，终究会逝去”，沈念辞的心又痛了一下，很痛很痛，那天他发了一条说说，是东邪西毒里的台词。
“我曾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她的眼泪啪嗒一下滴在了屏幕上，黑夜里，思念的种子冲破了层层石岩发了芽。
李应泽，我陪你走过的路你已经忘了吗？
在往下翻，沈念辞翻到了那张李应泽不理她时，给他留的言。
是日文的“你怎么了？”李应泽是个二次元，很喜欢动漫，等李应泽走后，沈念辞也爱上了那些动漫，一直到现在，他的微信网名还是“友人a”，原来在我不知道的世界里，他也是友人a。
只是时间往前走了，沈念辞再也到达不了李应泽的世界了。
他存在过的痕迹也越来越淡，除了那些信件，那些收藏，沈念辞好像怎么也找不到了。
可能让沈念辞难以忘怀的，是曾经那些相知，看着那些聊天截图，沈念辞一下子找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她早该明白的。
李应泽只是不喜欢沈念辞，仅此而已。
但是这个简单的道理，她好像用了很久很久才明白。
李应泽，下一辈子，我们不要再相遇了，这种感觉一次就够了。
番外 十八岁时的勇气
有一天夜里，沈念辞辗转反侧，她想起了加李应泽用过的蹩脚理由：“我想写一本书，可以加你吗？”
只是没想到如此蹩脚的理由，李应泽会同意，也许这就是他们许多年没有断掉联系的原因，李应泽不会拒绝，而沈念辞恰反，脸皮厚。
她也不是脸皮厚，只是不甘心，永远心存幻想而已，总觉得他没说出那句决绝的话，自己就有希望。
那天夜里，沈念辞一直没有睡着，她总是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写出来了，他会愿意看吗？
纠结了好几天，沈念辞还是选择拿出了十八岁时的勇气，给李应泽发了一条消息：“泽泽，如果我写出了我的青春故事，你会愿意去看吗？”
沈念辞发完消息，立刻退出界面，打开另一个软件，随后立马拉下状态栏，打开了免打扰，她在自欺欺人，因为她害怕收不到回复。
她知道，面对自己的厚脸皮，李应泽也会选择性忽视。
虽然手机界面变了，但是沈念辞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但是她的手却怎么点击退出界面，打开QQ的界面，直到过了很久，她无意间进另一个软件，突然看见了QQ界面的小红点。
她抱着侥幸心理，点进去一看，发现真的是李应泽的回复，她有些高兴，因为李应泽说：“愿意啊，把自己青春写出来很厉害了”
看着这条消息，沈念辞心里躁动不安，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回复的，没想到他不仅回复了自己，还夸了自己。
那一瞬间，沈念辞的心里有些悸动，就好像十七岁那年，李应泽再次同意她的好友申请，她在路上开心的转圈圈一样，那是她久违十七岁的悸动。
看见这条消息，她仿佛和青春和解了，那天他们聊了很久的天，她也知道，李应泽谈恋爱了，她的心里有些失落，有点想哭，但是她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像十七岁那样。
那一天晚上，沈念辞的执念不再像以前那样深了，她忽然觉得，李应泽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他不在懂沈念辞说的话，也不再懂沈念辞的情绪，原来她费尽心思追赶的人，早已经没有停在原地，往前走了。
兴许在没有联系的那些年里，李应泽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过的开心，他也不会再孤单了，也不再是独身一人了。
李应泽也早已经不是那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人了。
她的心里失落了很久，在青春里奋力追赶的人，早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沈念辞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难受。
回到老家的沈念辞，在家里翻到了自己的十七岁，那是一个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花了一个下午，将日记本里的字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这本日记是沈念辞在高二的时候写的，那个时候她正经历着被孤立，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每一天她都会写下日记，每篇日记的结尾都是：“李应泽，我好想你。”
看着那些日记，沈念辞的眼泪不争气落了下来，她用手抚摸着那些字迹，即使只是看着，她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她也许已经忘了，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走出来的。
后来沈念辞有了很多朋友，但是总是有人告诉她，你看起来很乐观呀，也会有人告诉她，你朋友好多。
沈念辞总是笑笑，不说话，乐观只是她的伪装，骨子里她是腐臭发烂的人，是悲观，是杞人忧天，是会莫名流眼泪的人。
而这些李应泽好像再也不会懂了，因为他很幸福，也许是老天听到了沈念辞的祈求，李应泽谈恋爱了，她从来不知道李应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漂亮的，活泼的，乐观的，还是优秀的。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了，因为她一条也不沾边。
沈念辞不知道她女朋友怎么样，但她唯一知道的，是李应泽很喜欢她。
在她的记忆里，李应泽从来不喜欢打吃鸡，甚至好几个赛季没有上线了，直到有一天，沈念辞在朋友列表看见他上线了，她本来想偷偷看一下的，李应泽却关闭了观战权限。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他充了手册，买了好看的皮肤，她知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游戏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女朋友喜欢。
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在狠狠的抽痛，在明知结果情况下，沈念辞还是不死心，偏偏要去问他，要他亲口告诉她答案。
要他亲口说：“我就是不喜欢你，死都不喜欢。”
也许有些话就是要亲口说，才不会再有幻想。
无论怎么说，沈念辞都还是释怀不了，也许是八年太久了，未来也许还会更久，所以她释怀不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她大概再也不要喜欢李应泽了，再也不要了。
重来一次的话，她一定会再遇见他的那一刻转身就走，一定会的，可惜没有时光机，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遗憾便是遗憾。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那种猛烈的喜欢，也许对李应泽造成过不必要的困扰，那种猛烈的喜欢感觉更像是骚扰。
只是沈念辞明白地太晚了，但是她还是向他道了歉。
李应泽也回应他一句：“我也该说抱歉，当时应该果断一点。”
沈念辞看着这条消息，笑出了声，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呢，我已经困住了。
和解吧，沈念辞再也不用纠结了。
可是沈念辞的心里却空空的，像是什么东西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她很难过，可是让她更难过的是，李应泽的那句果断，迟到了八年。
自己还停在原地，可李应泽往前走了。
可即便是这样，沈念辞还是对记忆里的他难以忘怀。
忘不了他穿着白衬衫的样子，忘不了他的一颦一笑，也忘不了李应泽在那段孤独无助的日子里，带给她的希望。
沈念辞，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和八年的青春说再见吧。
再见了，李应泽。
再见了，青春里闪闪发光的少年。
后记
青春是无解的命题这句话是真的，我常常在想，究竟是自己的执念太深，还是对青春难以释怀。
甚至连我开始写作都和他有关，说起来有些尴尬，因为他的一个网名，我开始了我的写作之路，那个时候年轻，我总觉得，如果我变得优秀，一切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惜事与愿违。
三年过去了，写作之路比我的暗恋史还要心酸，甚至可以算得上一窍不通，在被网站狠狠伤害过后，我陷入了自我怀疑，甚至开始焦虑。
我突然在想写文变得和喜欢他一样了嘛，也成为我的执念了嘛，可是就是固执的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痒难耐，越是想证明自己。
在暗恋这件事上，我想我是勇敢的，可是并不是勇敢就不会有遗憾，我遗憾的是你模糊不清的感觉，是你模棱两可的拒绝，是你举棋不定的回首。
在前段时间，也许是心理作祟，又或许是看见自己身边的人和曾经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心里的侥幸开始发芽，渴望战胜了理智。
所以我在添加好友的地方熟练地输入了联系方式，并为自己的打扰找了一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借口，就是我想写一本书，这样蹩脚的借口，我从未想过他会同意，但是他同意了。
我们俩就是这样，都很奇怪，也许是他不介意列表多一个好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面对激动和聊天框里那条很显眼的“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我陷入了尴尬。
在往上是“你们已成功添加为好友”，面对尴尬，我只能发送一句：“不好意思呀，再次打扰你了，脑子一热就这样了，可能比较难忘的是青春，而青春里都是你的影子”，没过多久我收到回复，“没事，只不过还是希望你向前看。毕竟往事不再来”。
我以为你还会和以前一样，所以我回复了一句开玩笑的话，你却没在回复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被困了，你却未从未入局。
还记得用小号以网友的身份和他聊天，当是和他分享，自己更喜欢和男孩子玩，因为女孩子心思很细腻，怕自己想的不周到，他当时回复我“和我一个朋友很像”，不知道那个朋友是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到了终点，就没有后续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难以释怀，甚至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有一种冲动的想法，可是不是几年前了，这样的打扰好像很幼稚，也很冒昧。
写完这篇文再回头去读，发现自己写的狗屁不通，词不达意，也许我想表达的，是无法释怀，是对青春的怀念，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我应该会做得比现在更好，更有意义，不会有遗憾，可惜没有时光机，每个人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为什么文名会叫赤道边的暗恋，因为我暗恋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只有我被困住了。
李应泽，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或者说，再回忆青春的时候，你也会想起我吗？我给你写的信你还留着吗？还是早已归于尘土，我送你的画还留着吗？我送你的围巾还留着吗？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你有幸看见了这篇文，希望那个时候我已经往前走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希望你也可以遇见更值得的人。
也偷偷许愿，希望你永远平安顺遂，岁岁平安，本来想不祝你幸福了，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希望你和我一样，那也就在破例一次，祝你永远幸福，祝你永远不是友人a，而是主角。
突然想起分开以后，在我无休止的纠缠之中，李应泽对我说了一句话：“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当时还无数次去百度它的意思，这是不是证明在我无数次看向他的瞬间，也有那么一刻他是因为我才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