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晨跑
次日清晨，顾牧阳还沉寂在睡梦中，外面咚咚的两声敲门音，将他拉回到了现实，顾牧阳哼唧了几声，压着自己的起床气，将被子盖过了头。
下一秒，一声开门音，一身黑色运动装的沈泽走了进来，先是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和煦的阳光给原本暗昏的房间带了了光芒，然而床上的人心情似乎很不友好。
攥着被子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只是很难与大自然做抗争。
顾牧阳心灰意冷的将被子掀到一旁，睡眼惺忪的盯着沈泽，“做什么？”随后又拿起了手机，“这才五点，你干什么？”
沈泽没有多言，只是将准备好的运动套装甩给了顾牧阳，“起来，和我晨跑去。”
晨跑?大早上的晨跑?有这闲工夫多睡会儿不香吗？！
顾牧阳多想大骂一声“神经病”，但早上并不舒服的嗓子让他败了阵，只能低沉着抗诉，“我不去。”
“为什么？”
“我身体很好。”
说着身子直着往后躺去，却被一只带有温度的手束缚住了手腕，将他再一次拉坐起来。
“晨跑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你现在年轻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一旦上了年纪，器官衰退时，你就会为自己年轻的懒惰感到懊悔。”
“千年的王八万年龟，百年等一回的狐妖为报恩，但我顾牧阳是人，我顺应天命，活到几时算几时。”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
顾牧阳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于男人的心灵鸡汤感到绝望，“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啊？’”
“我没听说过。”沈泽一边说着一边将顾牧阳抛弃在一旁的被子叠了起来，棉被竟然也被他叠成了豆腐块的感觉，“给你三分钟穿衣服，如果三分钟后你还没下床，我就帮你下床。”
说罢，男人便走着六亲不亲的步伐离去，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顾牧阳的世界清净了。
床上的人双手放在头上乱揉着，心里再不愿，但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上也不敢较真，他拿起运动装看了一眼，是一件白色运动套装。
好在不是粉色，不然他一定会咬死沈泽。
“还说什么护我一辈子，就知道这人不靠谱，这才几天就变了一张脸，再过几天恐怕就要把我赶出去了，这就是还没对象，要是有了对象，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我呢。”顾牧阳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实诚的换着衣服。
比三分钟多一点时，顾牧阳一身运动套装走出了卧室，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沈泽的背影，男孩实在气不过，朝着他的后脑勺比了个中指。
咳咳咳——
而这一幕，刚好被对面直视他的林叔看在了眼中，或许是家里没出现过这样不着靠的人，林叔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而沈泽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洗漱，晚一秒，你就给我多跑十分钟。”
顾牧阳还想反驳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沈泽噎了回去，“四分钟。”
前者没再说什么，打破牙齿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等到顾牧阳进入到洗漱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沈泽终究是放下了高冷的伪装，无奈的笑着摇头，“这小子，他不知道电视反光吗？”
林叔笑了笑，“孩子还小，慢慢教就好了。”说着还往禁闭门的洗漱间瞧了一眼，“少爷今早还说小少爷不会听你的话晨跑呢，这不是也起来了吗，至少他还是听少爷话的。”
是的，沈泽对此很是满意，至少开了一个好头。
顾牧阳卡点从洗漱间走了出来，沈泽随之起身，“走吧，拿着毛巾。”
“我能不能先抹个油，不然脸太干了。”
沈泽：……
男人笑了笑，看着顾牧阳那张嫩的如果冻般的脸，看起来平常也是没少保养，也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沈泽也就答应了。
在五点四十时，二人终于出了门，“看在你是第一天晨跑的份上我今日给你这个特权，以后必须半时出门。”
“每天都要跑吗？”听着不善的语气，顾牧阳心里咯噔一下，从前他在顾老爷子的庇护下，唯一值得思考的事情就是“开心”，哪里会被规矩约束。
“对，每天都要跑，时间为半个小时。”
“可是我还要上学。”顾牧阳停下了脚步，声腔中掺杂着一丝的委屈，他倒也不是不想跑，只是觉得完全没必要，好似跑了能多活几年一样，何况...
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多活的东西。
一旁的沈泽也停了下来，因为浸出的汗液打湿了他的衣服，风拂过，布料自然而然的就和身体贴合在了一起。
沈泽的身材，很是标准。
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顾牧阳的眼前，“这两者...并不冲突。”
不冲突吗？跑步就会累，累了就会困，困了课上睡，知识飞天去。
“我...”顾牧阳一脸憋屈，神色露出仿佛对牛弹琴的无力感，“懒得和你废话，不过我先告诉你，每天晨跑我做不到。”
“那我也告诉你。”沈泽收起玩笑的意思，“你可以偷懒，但你要和我请假，我批准了才能休息，否则，我会对你实施处罚。”
“凭什么？”
“没有凭什么。”男人冷脸盯着他，“作为学生，顺从是你的义务，我不想别人看到你，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这会丢了顾老爷子的脸。”
顾牧阳很想反驳，毕竟从小到大，喜欢自己的人数不胜数，反而讨厌自己的人，除了顾家那些，他还真没遇到过。
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一个被保护，一个被爱滋润起来的孩子。
就像花儿一样，越养越鲜艳。
可不知为何，他的反驳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从沈泽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种意思。
沈泽瞧着愣在原地的顾牧阳，也不知他是单纯的愣神，还是真的在思考自己的话。
他希望是后者。
“换身衣服，去洗漱一下，等会儿出来吃饭。”沈泽没再给他思考的机会。
“奥。”
等顾牧阳出来时，桌子上早就摆放好了香喷喷的早饭，他走过去，将座椅往后一拉坐了下来。
他拿起面包片视线扫了一圈，“没有蓝莓酱吗？”
“有的有的。”一旁的林叔开了口，“沈少爷不喜欢吃，我就没往外拿，既然小少爷喜欢，我以后就把它拿出来。”
顾牧阳面带笑意的接过，“谢谢林叔。”
“不客气。”
一直低头吃饭的沈泽在顾牧阳抹蓝莓酱时，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今天我请假了，等会儿和你一起去买东西。”
“随你。”说完后，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我都可以，只要不麻烦你就好。”
沈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他印象里，顾牧阳从小就是个小炮仗，这种脾气对自己尤为明显，只是对于他主动的解释，男人还是愣了一下。
简单的早饭过后，沈泽便马不停蹄的带着顾牧阳去到了高奢店，他并不支持孩子之间的攀比，但又觉得富养是个很好的生活方式。
对于顾牧阳来说，换了一个生活的地方，失去了原先庇护他的人，而对于沈泽这个人，他又做不到像对顾老爷子那般的掏心掏肺，这个阶段很是尴尬。
沈泽同样深知这一点，他想要继续保持属于顾牧阳的光鲜亮丽。
只是沈泽低估了开学的人流，街上车水马龙，就连高奢店的门口都停满了车辆，寻了几圈都没能找到一个停车位。
“你先进去等我，我把车往远处停停。”
顾牧阳点了点头，于是先行下车，外面太阳高挂，地上的尘土飞扬，无论哪一个，都是顾牧阳难以忍受的程度。
于是他决定还是进去等的好。
顾牧阳刚现身，一旁的工作人员就迎了上去，“顾先生对吧？”
顾牧阳显然的呆了一下，四周瞧去确定女生在和自己说话，点头道，“我是。”
虽然对于对方认识自己这件事情很惊讶，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之前爷爷攒下的人脉，只是自己不知情罢了。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麻烦的，我不渴。”
“不麻烦。”顾牧阳还是没能阻止女生的热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随便买，今天我请客。”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顾牧阳下意识的回头一瞧，说话的正是顾炎的长子——顾龙。
都说望子成龙，顾炎的这个念想终究成了一种臆想。
男人一身西装，只是没有他人那样的笔挺，胸前的钻石胸针，终究是被西装上的褶皱抢了眼。
得到确认，顾牧阳快速将头扭过，其实他也不是不愿面对，主要和这样一个人，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或许，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然而，男人却好似想要与他亲近一番，左手搂着脸部艳丽，婀娜多姿，眸子里透露着含情脉脉，即便隔着百米，也能闻到女人身上散发的香味。
顾牧阳有些反感。
“阳阳?你怎么在这?你是来找工作的吗？”男人看似关心，实则暗讽着，顾牧阳不觉得和这种人掰扯是件爽事，于是转身想要离开，谁知对方并没有玩够，一步当三步的走了上去，拦住了顾牧阳的去路。
顾龙搂着女人的腰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
你也不怕得病。
顾牧阳已经数不清，这是顾龙的第几个女友了，当然，说是女人不如说炮友更加贴切，毕竟时间最长的一个才三个月。
“玩的开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顾牧阳临危不惧，脸上带笑，字正圆腔的回应着。
“别走啊，既然来了就玩玩呗。”男人眯眼盯着，“听说你离开顾家后过的很不好，需不需要帮忙啊？其实我可以给你找工作的，我...”
“不需要。”顾牧阳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没空与这人进行拉锯战，“我过得很好，有一个很疼爱我的人，就不您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毕竟...”
“龙少爷。”不等男人废话说完，顾牧阳便开口阻止了他，“我还有事，再见。”
“阳阳。”
顾牧阳听到此音，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岸上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神，刚刚还强作镇定的他，此刻眼圈泛红，眼中泛起层层涟漪。
沈泽见此 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上前将带着温热的手掌盖在顾牧阳的后脖颈，往怀中一勾，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膀处。
手上的温柔和眼睛里的戾气并不成正比，“龙少，你有事？”
“没事。”顾龙见是沈泽，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昂，好似泄了气的皮球，“我就是见到他，想和他亲近一下。”
“不需要。”
“那我就先走了。”男人搂着怀中的娇妻落荒而逃。
“他们走了。”沈泽微微低头，用顾牧阳刚好听到的声音说道。
怀中的人缓缓抬起头，眼泪打湿的睫毛，微红的鼻尖，还有泛红的眼睛，每一个部位都透着楚楚可怜的娇气感。
原来他哭起来，是这样子的。
沈泽将手移动到男孩的下颚线处，宽度刚好可以捧起顾牧阳的半张脸，大拇指顺着脸颊摩挲着，“他欺负你了？”
“没。”
“那你哭什么？”
顾牧阳没有回话，只是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觉得人生很戏剧化。
沈泽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再去追问，即便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对自己还没有产生完全的信任，但看他对自己沉默时，心还是被揪了一下。
“把眼泪擦了。”
顾牧阳听后先是盯了男人一眼，随后将手伸进口袋里不知翻着什么，可能是探索无获，直接抓着沈泽的胳膊，用其的衣袖当成纸巾，将自己的脸往上蹭去。
瞬时，沈泽的右手臂的衣服上，不仅有顾牧阳的眼泪，还有他的鼻涕。
“好了，走吧。”
沈泽：......
这大几千的衣服就成了擦脸布。
下一秒，一声开门音，一身黑色运动装的沈泽走了进来，先是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和煦的阳光给原本暗昏的房间带了了光芒，然而床上的人心情似乎很不友好。
攥着被子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只是很难与大自然做抗争。
顾牧阳心灰意冷的将被子掀到一旁，睡眼惺忪的盯着沈泽，“做什么？”随后又拿起了手机，“这才五点，你干什么？”
沈泽没有多言，只是将准备好的运动套装甩给了顾牧阳，“起来，和我晨跑去。”
晨跑?大早上的晨跑?有这闲工夫多睡会儿不香吗？！
顾牧阳多想大骂一声“神经病”，但早上并不舒服的嗓子让他败了阵，只能低沉着抗诉，“我不去。”
“为什么？”
“我身体很好。”
说着身子直着往后躺去，却被一只带有温度的手束缚住了手腕，将他再一次拉坐起来。
“晨跑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你现在年轻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一旦上了年纪，器官衰退时，你就会为自己年轻的懒惰感到懊悔。”
“千年的王八万年龟，百年等一回的狐妖为报恩，但我顾牧阳是人，我顺应天命，活到几时算几时。”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
顾牧阳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于男人的心灵鸡汤感到绝望，“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啊？’”
“我没听说过。”沈泽一边说着一边将顾牧阳抛弃在一旁的被子叠了起来，棉被竟然也被他叠成了豆腐块的感觉，“给你三分钟穿衣服，如果三分钟后你还没下床，我就帮你下床。”
说罢，男人便走着六亲不亲的步伐离去，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顾牧阳的世界清净了。
床上的人双手放在头上乱揉着，心里再不愿，但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上也不敢较真，他拿起运动装看了一眼，是一件白色运动套装。
好在不是粉色，不然他一定会咬死沈泽。
“还说什么护我一辈子，就知道这人不靠谱，这才几天就变了一张脸，再过几天恐怕就要把我赶出去了，这就是还没对象，要是有了对象，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我呢。”顾牧阳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实诚的换着衣服。
比三分钟多一点时，顾牧阳一身运动套装走出了卧室，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沈泽的背影，男孩实在气不过，朝着他的后脑勺比了个中指。
咳咳咳——
而这一幕，刚好被对面直视他的林叔看在了眼中，或许是家里没出现过这样不着靠的人，林叔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而沈泽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洗漱，晚一秒，你就给我多跑十分钟。”
顾牧阳还想反驳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沈泽噎了回去，“四分钟。”
前者没再说什么，打破牙齿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等到顾牧阳进入到洗漱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沈泽终究是放下了高冷的伪装，无奈的笑着摇头，“这小子，他不知道电视反光吗？”
林叔笑了笑，“孩子还小，慢慢教就好了。”说着还往禁闭门的洗漱间瞧了一眼，“少爷今早还说小少爷不会听你的话晨跑呢，这不是也起来了吗，至少他还是听少爷话的。”
是的，沈泽对此很是满意，至少开了一个好头。
顾牧阳卡点从洗漱间走了出来，沈泽随之起身，“走吧，拿着毛巾。”
“我能不能先抹个油，不然脸太干了。”
沈泽：……
男人笑了笑，看着顾牧阳那张嫩的如果冻般的脸，看起来平常也是没少保养，也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沈泽也就答应了。
在五点四十时，二人终于出了门，“看在你是第一天晨跑的份上我今日给你这个特权，以后必须半时出门。”
“每天都要跑吗？”听着不善的语气，顾牧阳心里咯噔一下，从前他在顾老爷子的庇护下，唯一值得思考的事情就是“开心”，哪里会被规矩约束。
“对，每天都要跑，时间为半个小时。”
“可是我还要上学。”顾牧阳停下了脚步，声腔中掺杂着一丝的委屈，他倒也不是不想跑，只是觉得完全没必要，好似跑了能多活几年一样，何况...
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多活的东西。
一旁的沈泽也停了下来，因为浸出的汗液打湿了他的衣服，风拂过，布料自然而然的就和身体贴合在了一起。
沈泽的身材，很是标准。
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顾牧阳的眼前，“这两者...并不冲突。”
不冲突吗？跑步就会累，累了就会困，困了课上睡，知识飞天去。
“我...”顾牧阳一脸憋屈，神色露出仿佛对牛弹琴的无力感，“懒得和你废话，不过我先告诉你，每天晨跑我做不到。”
“那我也告诉你。”沈泽收起玩笑的意思，“你可以偷懒，但你要和我请假，我批准了才能休息，否则，我会对你实施处罚。”
“凭什么？”
“没有凭什么。”男人冷脸盯着他，“作为学生，顺从是你的义务，我不想别人看到你，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这会丢了顾老爷子的脸。”
顾牧阳很想反驳，毕竟从小到大，喜欢自己的人数不胜数，反而讨厌自己的人，除了顾家那些，他还真没遇到过。
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一个被保护，一个被爱滋润起来的孩子。
就像花儿一样，越养越鲜艳。
可不知为何，他的反驳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从沈泽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种意思。
沈泽瞧着愣在原地的顾牧阳，也不知他是单纯的愣神，还是真的在思考自己的话。
他希望是后者。
“换身衣服，去洗漱一下，等会儿出来吃饭。”沈泽没再给他思考的机会。
“奥。”
等顾牧阳出来时，桌子上早就摆放好了香喷喷的早饭，他走过去，将座椅往后一拉坐了下来。
他拿起面包片视线扫了一圈，“没有蓝莓酱吗？”
“有的有的。”一旁的林叔开了口，“沈少爷不喜欢吃，我就没往外拿，既然小少爷喜欢，我以后就把它拿出来。”
顾牧阳面带笑意的接过，“谢谢林叔。”
“不客气。”
一直低头吃饭的沈泽在顾牧阳抹蓝莓酱时，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今天我请假了，等会儿和你一起去买东西。”
“随你。”说完后，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我都可以，只要不麻烦你就好。”
沈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他印象里，顾牧阳从小就是个小炮仗，这种脾气对自己尤为明显，只是对于他主动的解释，男人还是愣了一下。
简单的早饭过后，沈泽便马不停蹄的带着顾牧阳去到了高奢店，他并不支持孩子之间的攀比，但又觉得富养是个很好的生活方式。
对于顾牧阳来说，换了一个生活的地方，失去了原先庇护他的人，而对于沈泽这个人，他又做不到像对顾老爷子那般的掏心掏肺，这个阶段很是尴尬。
沈泽同样深知这一点，他想要继续保持属于顾牧阳的光鲜亮丽。
只是沈泽低估了开学的人流，街上车水马龙，就连高奢店的门口都停满了车辆，寻了几圈都没能找到一个停车位。
“你先进去等我，我把车往远处停停。”
顾牧阳点了点头，于是先行下车，外面太阳高挂，地上的尘土飞扬，无论哪一个，都是顾牧阳难以忍受的程度。
于是他决定还是进去等的好。
顾牧阳刚现身，一旁的工作人员就迎了上去，“顾先生对吧？”
顾牧阳显然的呆了一下，四周瞧去确定女生在和自己说话，点头道，“我是。”
虽然对于对方认识自己这件事情很惊讶，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之前爷爷攒下的人脉，只是自己不知情罢了。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麻烦的，我不渴。”
“不麻烦。”顾牧阳还是没能阻止女生的热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随便买，今天我请客。”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顾牧阳下意识的回头一瞧，说话的正是顾炎的长子——顾龙。
都说望子成龙，顾炎的这个念想终究成了一种臆想。
男人一身西装，只是没有他人那样的笔挺，胸前的钻石胸针，终究是被西装上的褶皱抢了眼。
得到确认，顾牧阳快速将头扭过，其实他也不是不愿面对，主要和这样一个人，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或许，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然而，男人却好似想要与他亲近一番，左手搂着脸部艳丽，婀娜多姿，眸子里透露着含情脉脉，即便隔着百米，也能闻到女人身上散发的香味。
顾牧阳有些反感。
“阳阳?你怎么在这?你是来找工作的吗？”男人看似关心，实则暗讽着，顾牧阳不觉得和这种人掰扯是件爽事，于是转身想要离开，谁知对方并没有玩够，一步当三步的走了上去，拦住了顾牧阳的去路。
顾龙搂着女人的腰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
你也不怕得病。
顾牧阳已经数不清，这是顾龙的第几个女友了，当然，说是女人不如说炮友更加贴切，毕竟时间最长的一个才三个月。
“玩的开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顾牧阳临危不惧，脸上带笑，字正圆腔的回应着。
“别走啊，既然来了就玩玩呗。”男人眯眼盯着，“听说你离开顾家后过的很不好，需不需要帮忙啊？其实我可以给你找工作的，我...”
“不需要。”顾牧阳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没空与这人进行拉锯战，“我过得很好，有一个很疼爱我的人，就不您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毕竟...”
“龙少爷。”不等男人废话说完，顾牧阳便开口阻止了他，“我还有事，再见。”
“阳阳。”
顾牧阳听到此音，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岸上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神，刚刚还强作镇定的他，此刻眼圈泛红，眼中泛起层层涟漪。
沈泽见此 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上前将带着温热的手掌盖在顾牧阳的后脖颈，往怀中一勾，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膀处。
手上的温柔和眼睛里的戾气并不成正比，“龙少，你有事？”
“没事。”顾龙见是沈泽，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昂，好似泄了气的皮球，“我就是见到他，想和他亲近一下。”
“不需要。”
“那我就先走了。”男人搂着怀中的娇妻落荒而逃。
“他们走了。”沈泽微微低头，用顾牧阳刚好听到的声音说道。
怀中的人缓缓抬起头，眼泪打湿的睫毛，微红的鼻尖，还有泛红的眼睛，每一个部位都透着楚楚可怜的娇气感。
原来他哭起来，是这样子的。
沈泽将手移动到男孩的下颚线处，宽度刚好可以捧起顾牧阳的半张脸，大拇指顺着脸颊摩挲着，“他欺负你了？”
“没。”
“那你哭什么？”
顾牧阳没有回话，只是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觉得人生很戏剧化。
沈泽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再去追问，即便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对自己还没有产生完全的信任，但看他对自己沉默时，心还是被揪了一下。
“把眼泪擦了。”
顾牧阳听后先是盯了男人一眼，随后将手伸进口袋里不知翻着什么，可能是探索无获，直接抓着沈泽的胳膊，用其的衣袖当成纸巾，将自己的脸往上蹭去。
瞬时，沈泽的右手臂的衣服上，不仅有顾牧阳的眼泪，还有他的鼻涕。
“好了，走吧。”
沈泽：......
这大几千的衣服就成了擦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