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高宝雄

书名:大唐荣耀之半岛雄鹰 作者:曹灶 本章字数:6263 下载APP
受父王委托,太子高宝雄前往冬比忽城宣旨。因为想顺路微服体察民情,所以他简单穿戴,只带了十名护卫和师傅前行。
十二人的小队伍出发了。他们骑马出了平壤城南门后,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南前行。和尚僧旻和太子护卫统领松桓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太子和师傅仲室韦在后,护卫紧紧跟随。
早上的雾气尚未褪尽,官道两侧的水田里贮满一汪汪的融雪积水,闪烁着晨曦的光亮。高高的芦苇抽出碧绿的枝芽,栖息在芦苇丛中的雪白水鸟听见马蹄声后鼓起双翼,高低盘旋,鸣声四起。
太子在马上对仲室韦说道:“师傅,父王交好大唐,换来了休养生息的时间,而平静的水下却是激流暗涌。”
太傅仲室韦刚过花甲,干瘦细条,长脸上的胡须像白色瀑布般垂到腹部。“太子所言极是。我们要提前准备,以备不测。荣留王英明圣武,泉盖苏文才被迫离开了朝廷。”
“盖苏文离开前竟然在朝堂上和父王争吵,还发出大逆不道的言论。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太子摇摇头,“盖苏文虽然走了,但他的臭味比原来更盛。”
“太子所言极是,盖苏文不得不防,这也是老臣主张大兴仪仗、带更多护卫的原因。”仲室韦回答。
太子不苟言笑,僵硬的脸上没有表情变化。“师傅,如果大张旗鼓,反倒不安全。另外,我有和尚僧旻足矣。再加上松桓的护卫队,可以说滴水不漏。”
仲室韦吃惊地说:“我不信这和尚有这么大的能耐。”
太子勒了勒缰绳,让马儿放慢了速度。“师傅,他大白天平白无故地没了人影,这是我亲眼所见。”
仲室韦狐疑地回答:“那希望他拳脚上的功夫比遁走的功夫强吧。”
车队徐徐往前。到了掌灯时分,众人饥肠辘辘。太子等人想找个客栈投宿,却始终不曾碰到一个。黑夜彻底笼罩大地时,他们终于找到一个镇子。奇怪的是,偌大的镇子一片死寂,家家关门闭户,灯火也非常稀少,只有远处的犬吠能给镇子带来一丝烟火气息。
他们在镇外的高堤上看到了灯光,又行走了一刻钟,方看到一面写着“悦活客栈”的旗子在风中飘荡。
一位伙计正在客栈西侧的马厩里收拾草料。听到马蹄声,他提着灯笑嘻嘻地出来迎接。“怪不得今日喜鹊叽叽喳喳乱叫,原来是几位财神大驾光临,里面请!”
这伙计鸡胸驼背,身材瘦小,一双斗鸡眼滑溜溜地转动,让太子觉得不舒坦。伙计招呼众人往店里走,又扯着细长的嗓子对着里屋喊道:“老二、老三,别他娘的在里面挺尸了,赶紧出来接贵客。”
他刚说完,只见一瘦一胖两个伙计从店里跑了出来。二人倒是利索,一会儿工夫就帮着护卫把车上的行李卸光,搬到了客栈内,然后牵马去喂草料。伙计领着众人进入这个二层的客栈。进门便是一个中空的大饭堂,直通屋顶,靠近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大饭桌。饭堂的一层和二层四面都是客房,房门俱紧闭,听不到一丝声响。
太子行走了一天,身体匮乏,径直坐在方桌的正位上。伙计倒上热水,说:“已经给客官收拾好二层的上房。小的马上端来酒菜给各位洗尘。”
很快,热腾腾的饭菜就被端了上来,还有七八壶热酒。僧旻和尚对着一块油腻腻的鹿腿肉发起攻击。
太子喝了一杯热水,正准备下筷,他右侧的仲室韦凑过来悄悄说道:“殿下,客栈有问题。”
太子的心一紧,筷子几乎落地。“什么问题?”
仲室韦抖了抖白胡子,说:“客栈倒没什么问题,饭菜有问题。这里的伙计好像知道咱们要来,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备好这么多饭菜。还有,除了我们,我没发现其他投宿之人。”
太子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立即紧张起来。他警戒地看了看四周,店家伙计正殷勤地给他们倒酒:“来来来,喝些热酒暖暖身子。”
正在撕咬鹿腿的和尚停了下来。他用沙哑的声音阻止店家伙计:“且慢,这酒里有东西。”
驼背伙计一脸谄笑:“酒就是酒,能有什么东西?”
“我怎么闻到酒里有蒙汗药呢?”矮胖的僧旻和尚有一张浑圆的脸庞,眉毛像枯草一般粗,如墨汁般黑。他的鼻子奇大,身上的衲裰上满是油污,腰间系着一个木鱼,项下挂着一串乌黑佛珠。
“朗朗乾坤下,我这百年老店如何干得出这种事?”伙计手中的酒壶悬在半空中,“你这出家人怎能胡言乱语?”
“我的鼻子从不撒谎,能闻出毒药,”和尚扔下鹿腿,“你嘛——我闻到了恐惧。来,你先喝一杯。”和尚递出酒碗。
伙计的眼睛眨了一下,手迅速摸向腰间。和尚使出一招“通臂猿摘果”,猛地抓住伙计的脖子,速度快得惊人,“咔嚓”一声便扭断了伙计的脖子。
和尚转头面向惊呆的人群:“奶奶的,住进黑店了!快围住主人!”
太子吓出一身冷汗,护卫们急忙上前围住他。
太子正惊魂未定,二层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不断有人涌出,手中拿着弓箭。对方没有二话,对着他们便齐射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太子还没看到和尚做出动作,桌子瞬间就被掀翻了。太子刚刚弯腰,桌子另一侧的箭雨便像钉子一样“嗡嗡嗡”地钉入桌面。其中一支箭镞穿过桌面划破了太子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众人围住太子,扛起桌子,向门靠拢。等他们终于挪到门口处,没想到门已被死死堵住。他们被外面的人包围了。
两个护卫中箭后软绵绵地倒下。和尚对护卫首领松桓道:“必须干掉楼上的弓箭手。我去引开他们。你带几人上楼,其他人护住太子。”
不等松桓回应,和尚弯腰跑出。他虽然矮胖,跑起来却如风一般迅疾,一支支箭矢追他而去。太子护卫们霍然起身,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松桓站起,手弩里的箭矢飞出,正中二楼上一名箭手的面门。箭手捂住脸,惨叫着从二楼跌下。
跑动中的护卫们展示出流动箭的绝活。他们取箭、搭箭、放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箭至人亡。太子今日亲眼所见,暗中赞叹其箭术果然名不虚传。
松桓扔掉弓箭,拔出佩剑,带着护卫杀向二楼。来自楼上的箭矢渐少。一楼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群凶悍的拿刀之人像潮水般涌出。为首的正是一胖一瘦的两个店家伙计。
太子身边此时只剩下四名护卫。刀剑挥下,太子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万分紧急时,和尚竟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如同从地底冒出的鬼魅。
为首的胖伙计早看出端倪,二话不说挥刀砍向和尚。僧旻和尚左突右闪。黑大汉瞅准空当,大喝一声,用尽全力劈头砍向和尚。眼见即将中刀,和尚并未躲闪,而是徒手接住压顶的砍刀。
任凭黑大汉如何使劲,砍刀纹风不动。刀刃冒出热气,慢慢变得发红,黑大汉被烫得松开了手。瞬时,刀在和尚手中熔化成金红色的铁水。趁黑大汉惊呆之际,和尚手捧铁水甩向黑大汉。那人闷叫一声便往后倒去。铁水烧掉了胖伙计的眼睛和鼻子,贯穿了其头部,露出一个大黑窟窿。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让太子几乎呕吐。
刺客们看到如此骇人情景,心中胆寒,力气渐怯,拼死的护卫们却越战越勇。太子也拔出环首刀,划破一名刺客的脖颈。
正当众人激战时,“砰”的一声巨响,客栈的门被撞开。一群人进来,为首的青年一袭染红的白装,手持一把沾满鲜血的宝剑,对着大堂喊道:“太子殿下何在?”
高宝雄手执玉璧,高喊道:“我就是。”
那青年看到后,带领众人山呼海啸般杀向这群刺客。刺客们见势头不对,转身破窗逃走。青年率领军士急忙追赶。
除了呻吟声,客栈转眼间恢复了平静。太子看着满屋的尸体,闻着血腥味,恍若隔世。
等众人拉走尸体,太子高宝雄重新坐回座位上,心头澎湃。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清平世界调动大队人马行刺当今储君?
不可能是乙宏安,太子思索着,他没有谋害自己的理由。泉盖苏文的嫌疑最大,毕竟他们二人对权力的争夺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但他敢公然行刺?太子摇摇头。
松桓的左胳膊和大腿中了刀,太傅仲室韦从行李中取出金疮药,抹在其伤口上。
太子发话道:“刺客中可有活口?”
松桓喘着粗气回答:“殿下,有三个刺客还没咽气。”
“只留一个,其他两个斩立决。”太子平静地说道。
护卫们马上去办,惨叫之声立马传来。
太子道:“松桓!“
“臣在。“
“你安排护卫四人,带此人到本宫的私家园林,严加看护。记住,不要送至太子府。”
松桓双手抱拳道:“遵命!”
解救他们的白衣青年带领军士回来了。此人见到太子后纳头便拜,口中说道:“乙宏安大人麾下戴圭护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在戴圭的悉心安排和照料下,太子终于在第三天午时到达冬比忽城。
穿过北门入城后,太子跟随戴圭来到位于城中的乙支府。府邸飞檐重额,煞是壮观。宅邸正面是一幢水青雕砖的高大门楼,由整块巨石凿成,粗犷坚实,上面刻着几个飞舞的大字“御赐乙支府”。门口蹲着两个威猛的石狮。
戴圭进去后不久,大门中开,为首一长者率人列队来迎。长者下了台阶,对太子跪下行礼,口中喊道:“臣乙宏安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不紧不慢地下马,上前双手扶起乙宏安。“姑父行如此大礼,侄儿如何受得!”
乙宏安称谢起身,只见他个子高高,脚蹬棕色鹿皮靴,身穿灰色长袍,腰系宽边皮带和镀银扣环。他有一张瘦削的容长脸庞和一双深不见底的褐色眼睛,修剪整齐的胡子里冒出几缕白丝,头上有大半部分被华发覆盖。太子见状暗自感叹:乙宏安和父王一般年纪,四十岁左右,年轻时叱咤风云,如今竟变得如此沧桑。
太子跟随姑父穿过大门,顺着游廊来到政事堂。在前院,一大家子人正在等候他。一个中等身材、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一把将他搂过去,抱着哭道:“等了十几年,终于见到了娘家人。我的雄儿,上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婴孩,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太子恍然大悟,这正是他从未谋面的姑母:大丽公主高建丽。他只得假意说道:“姑母,我日思夜想,今天终于见到您了。父王特地托我给您带来了书信。他也非常想念您。”
乙宏安对他说:“殿下,来见一下您的表兄妹。”
“这是乙天卓,比你大一岁。”
太子仰头,心内暗暗一惊。表兄的身材相貌与乙宏安相似,也是瘦高个子,长发披在肩膀后,五官清晰,笑容中掩饰不住忧郁。表兄似乎是大病刚刚痊愈,脸色有些苍白,咳嗽着向他行礼。对方虽没有泰山压顶之势,但给他以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这个是你表弟乙天伦。”乙天伦身材壮硕,活力四射,眼中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两位是你的双生表妹,个子高的是姊姊乙奴,矮的是妹妹乙娇。”乙宏安脸上浮起笑容。
要不是姑父提及,他想象不到她们俩竟然是双生女。这模样也相差太大了!姐姐乙奴一身端庄打扮,瘦长身材,心形脸蛋,一点朱唇,两点笑涡,甚是甜美,杏眼挺鼻,观之可亲,出落得花玉精神,天仙模样,叫人心醉神迷。高宝雄虽在宫中见过无数佳丽,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妹妹乙娇中等身材,圆脸庞。与乙奴的大双眼皮不同,她细长的灵动眼睛上方是眨动频繁的单眼皮。她的嘴巴微微咧开,像随时准备大笑。
“这是你最小的表弟乙天旭,也是最爱读书的。”
乙天旭还是个男孩,身量尚小,也就十二三岁,眼睛里却透出灵性来,远观豁然清爽,近看卓尔不群。
太子高宝雄向师傅仲室韦示意。太傅打开圣旨,乙宏安一家人随即跪下。太傅朗声读道:“荣留王宣旨:顺奴部泉盖苏文请辞大对卢,圣意准,另命灌奴部乙宏安即刻进宫,擢任大对卢。旨意传达七日后,乙宏安携长子乙天卓、长女乙奴迁往平壤乙支府。钦此!”
乙宏安和高建丽交换了下眼神,随后磕头谢恩。太子心中暗喜,连忙扶起乙宏安:“恭喜姑父!大对卢是我大丽最高的官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可以代表父王发号施令、运用权威、统御大军、执掌法司。遇到父王缺席、生病等突发事件,您还可以直接统治国家。这是桩无上荣耀的任命。”
“谢太子所言。” 乙宏安淡淡一笑,将他引到厅内。“太子一路风尘仆仆,臣在政事堂已摆下宴席,招待太子和随行人员。请!”
太子跟随乙宏安进入政事堂,大厅摆满了宴席酒菜。乙宏安介绍众人,太子见到了“不倒的”甘左、“虎女”大室曼、阴江德、位古,还有来自大唐的刘至,唯独缺了三韩部的金伯。太子坐入主桌,余者分主次宾客也都坐定。
政事堂里热气袅袅,弥漫着烤肉和各种果酒散发的香味。一声檀板响后,两边响起丝竹和玉笛声,一时弦管交响,十分悦耳。蜡碟碰撞,喧嚣声充斥大厅。
众人觥筹往来,尤其是和尚僧旻,来者不拒,喝得满脸通红。乙宏安允许孩子们喝一杯自酿的果酒,但不准再多。
酒过三巡后,乙宏安小声问道:“我听戴圭说起太子遇刺之事,真是惊险至极。此事发生在我灌奴部地界,我作为大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太子多多担待。”
这的确是场惊险的旅行,但还不足以让太子怀疑乙宏安对王室的忠诚。“姑父何必自责?我猜凶手是蓄意在你的地界制造纠纷,陷你于不义。再说戴圭救驾有功,姑父不必纠结于此。另外,我也不会向父王告状的。”
乙宏安点头。“听戴圭说有活口?”
“这轮不到你操心。”太子心想,并用有些冰冷的态度告诉乙宏安:“有几人没咽气,我命令护卫将其全部杀掉了。”
“没留一个活口追踪溯源?”
“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这样告诉乙宏安。
乙宏安眼中闪烁了一下,转瞬即逝。
仲室韦在酒席上对太子使了下眼色,他会意后便推脱说自己不胜酒力要回房休息。乙宏安连忙安排管家带他回客房。
少时,姑母高建丽前来探视。太子把他父王的信交给姑母,姑侄聊了一会儿后,高建丽方才离去。太子戴上一顶小黑弁帽,换上一件素净青衿,看上去像一名悠闲自得的斯文士人。之后,他跟着仲室韦和僧旻出了乙支府的正门。
大街上行人蜂攒蚁聚,街市两旁的大号小店生意兴隆,店家顾客讨价还价,人声鼎沸。三人穿过双层拱门往南,不久便看到了雪塔。高大的塔楼被荷花池环绕,池中菡萏吐艳,水边垂杨袅袅,景色甚美。
天已经擦黑,塔周围的行人逐渐稀少。太子确定无人跟随后,跟着仲室韦和僧旻进入塔中,沿右侧楼梯盘旋而上。一柱香的工夫后,三人终于到达塔顶。太子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正喘息时,黑暗中闪出一人,对着太子跪拜道:“三韩部族长金伯拜见太子殿下。”
仲室韦用打火石点燃一支蜡烛,放在镂空的窗洞上。太子站在窗洞边,顺着灯光看过去,只见金伯身材臃肿,大腹便便,小眼长须,像一头熊杵在跟前。
“金伯请起。”他说。
仲室韦小声问道:“金伯,可有人尾随你?”
金伯笑道:“太傅放心。为了见太子,我一个仆人也没带。”
太子有些不安地问道:“我们约定之事,你为何没办到?”
金伯肥胖的脸庞映在皲裂的墙壁上,在烛光下飘忽不定。“这事说起来奇怪。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重金从大唐买来毒药,本来已经得手,没想到竟被一个破落的巫师坏了事。”
“所以,你并没有完成我们的约定。”太子冰冷地说。
“太子殿下,乙天卓马上就要去平壤了,我这边更无机会下手了。太子慈悲,体恤下我三韩部族,请命令乙宏安把自留地还给我们。”
你坏了我的大事,竟然还敢向我张口,太子心中升起一阵厌恶。他不动神色地回答:“你给我乙天卓的性命,我给你土地。这是我们的约定。”
金伯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难道太子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太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你这个有勇无谋的白痴,竟然敢威胁我?他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冷笑道:“金伯莫急。为了欢迎我,乙支家两日后会有一次狩猎,乙天卓肯定参加。你到时下手,我让我的人配合你,可保万无一失。”
金伯皱了皱眉头说道:“甘左肯定会封锁狩猎园林的,我如何进去?”
太子回答:“我带你进去。”说完又对他耳语了几句。
金伯笑道:“那全赖太子运筹帷幄了。”
“事成之后,我自会归还你的土地。你能保守我们之间的秘密吗?”他故意问道。
“殿下请放心,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说出我们之间的秘密!”胖子手指上方,像个滑稽的丑角在表演。
谁他娘的信你的誓言,它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太子想。
“语言轻如风。”太子轻蔑地看了金伯一眼,“我还有一个办法,保证你不会说出我们的秘密。”
太子说着给僧旻使了下眼色,和尚凑了过来。
“什么办法——”金伯问道。
话没说完,僧旻便从身后猛地抬起金伯的身体,把他推下塔台。
惨叫之后是一声重重的闷响。
“死——死人没有秘密。”透过窗洞,太子看了下摔扁的尸体,满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