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邪有些心疼他,他不知为何一定要留在皇宫,一定要留在这个人的身边,他完全可以远远离开,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根绳索将二人捆在了一处。
失忆后,渊岐对他的情感让他觉得陌生却又渴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他们的未来。
但对方又用‘侧妃’将他打醒,他凤无邪果然太自信了,自信到认为龙性本淫会为了他专情一生。
也许在遇到这位人间帝王后,他也想用这个人来试探一下自己,他想知道,除了渊岐,他是不是也能接受别人。
但这注定是一个失败的尝试,他还是接受不了别人。
凤无邪看着帐顶,久久无法入眠,再次睡着的时候已近天明。
邙山地处北方不似江南锦绣,树木高大杂草稀疏,一人一马在邙山上瞎转悠,南宫轩背着一把强弓,凤无邪则轻衣广袖,远远看去还像是一对江湖侠侣。
二人没什么交流,可能因为昨晚的事情确实有些冲动和尴尬,走了很久,凤无邪才蹙眉问道:“前方还是不要过去了,有地仙坐化成妖,那是妖魔的地界。”
南宫轩点头,调转马头,明眸一闪,拈弓搭箭,射出一支长箭,但听一声鹿鸣,前方的草丛中滚出一只幼鹿,他箭法奇佳射进鹿喉一箭毙命。
凤无邪微微蹙眉,他对杀生有些反感但也没有阻止。
又在山头晃悠了一会,二人收获不少猎物,这天晚上营地篝火燃到天亮,烤肉的香味在整座山头蔓延。
凤无邪没什么胃口,吃了几个果子就躺回榻上休息,但是一股很不舒服的味道自他身后慢慢逼近,他双目微阖,睫毛抖了一下。
身体由内而外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正慢慢从他体内抽离。
他细细喘了口气:“你若喜欢我的灵气尽管拿去便是,只怕你拿去不仅不会助长你的妖灵还会涨破你的内丹。”
凤无邪说得平静,但他身后的那个黑色的影子却不这么认为,从在他身上汲取第一口仙气的时候黑影就欣喜若狂,眼前这人似乎没有反抗的力量,这难道不是天赐良机。
其实凤无邪并非没有反抗的力量,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反抗。
如果今日是他的死期,他会坦然自若地接受,但事实上,这只妖高估了自己,以他的力量他还无法置凤无邪于死地。
但这一幕却被一声刀剑争鸣的声音打乱,伴随着刀光剑影,南宫轩的身影自外间跃了进来,手拿一把宝剑直直向榻上的白衣男子刺去,擦着凤无邪的衣衫,剑气疾射,死死钉住了他身后的那团黑影。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黑影释放出一股黑烟,南宫轩眸光大睁一把将榻上的白衣之人抱在怀中,死死捂住他的眼耳口鼻:“无邪小心!”
凤无邪一怔,当他再次从南宫轩怀中坐起的时候,发现方才吸取他灵气的妖已经遁逃,南宫轩的剑在营帐上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帐内的动静惊醒了帐外的守卫,全副武装的侍卫在随时警惕着任何可疑的声音。
南宫轩摇摇头,他头很晕,似乎还有些站立不稳,但身为帝王的倨傲不容他倒下,他伸手抚上凤无邪的脸颊:“无邪,你没事吧?”
后者摇头,妖邪之气对他而言简直是小儿科,他堂堂凤君又怎会被邪气侵体,只是这位帝王到底是肉体凡胎,邪气侵体非同小可。
他扶住摇摇欲坠之人,让他在榻上躺好,南宫轩的皮肤下有黑色的暗流在游动,一会儿窜上额头,一会儿又隐匿于衣衫之下。
南宫轩似乎并无太多不适,他以为方才的黑烟只是一股类似瘴气的东西,行军打仗的时候遇到瘴气他都不怕,何况是这种东西,躺了一下自我感觉精神良好,正要起身,凤无邪却将他按倒在榻上。
没使多少力气,但足以让这位帝王起不了身。
南宫轩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下一秒,凤无邪毫不犹豫地撕开了他胸口的衣服,他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凤无邪的眼前。
凤无邪有些窘迫,却只能继续撕开这件衣服,让男人的上半身彻底暴露,他看到一大团聚集于他丹田小腹的黑气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向他全身蔓延。
南宫轩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欢喜,但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总有一种担心自己随时会被他压倒的恐惧,他索性一把揽住凤无邪的腰身,反客为主,翻身就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帝王眸光深邃地看着身下的男人:“无邪,你很担心朕?”
凤无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若不及早回宫,陛下将有性命之忧,不要怪本君没有提醒你。”
男人的手指抚摸着凤无邪吹弹可破的肌肤。
后者本想推开他,手刚碰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他就触电一般地缩了回来。
他现在不仅变得敏感,还很羞涩,要是在以前,他早就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了出去。
“不要这样……”
南宫轩面露乞求,双眼含情脉脉:“无邪……”
男人说着便要俯下身来,凤无邪眸光一敛,他几乎在瞬间便积聚了力量想要将身上的人震开,然而小腹的突然抽痛让他咬紧牙关,满头大汗地倒在一旁,随即,他又用手捂着小腹不住喘息。
凤无邪怔怔然一愣,随机也清醒过来,眸光清冽又愤怒地看向南宫轩。
后者极为痛苦地捂着小腹,抬眼看他的时候却被凤无邪的眼神深深刺伤。
他恨他?
“你,恨朕?”他问了出来,但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好换了另一种方式来问:“你不肯接受朕,可是心里有了别人?”
凤无邪厉色稍微和缓,他心里有谁?渊歧吗?
不过只是有了几次肌肤之亲,他凤无邪不是女人,不会为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贞操就守身如玉,更不会念念不忘。
南宫轩却又忍痛问道:“那人是谁?无邪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