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大年初五，茶餐厅正式开始对外营业。
程亦之准时出现在餐厅里，沈曼玉交给她策划活动的工作，因此她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站在收银台前一站就是一整天。
仍是过年期间，小镇没什么游客，餐厅生意也冷冷清清。
程亦之念着陆嘉楠还在茶室里可怜兮兮地啃方便面，便打包了一份外卖给他送过去。
可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陆嘉楠还在二楼睡着，程亦之立刻意识到有问题，以她和陆嘉楠短暂的几天相处看来，陆嘉楠在生活上几乎没有陋习，也不从睡懒觉，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他怎么可能还赖着不起？
程亦之来到二楼地板前盘腿坐下，冷的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二楼没有床可以睡，陆嘉楠住在这里的时候一直是打地铺的，老房子难免漏风，夜半如果不盖足了被子很容易着凉，哪怕把火炉搬上来也不管用。
她伸手摸了摸陆嘉楠的额头，烫得她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陆嘉楠，你醒醒，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睡梦中还未完全清醒的陆嘉楠，艰难地皱着眉头，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透，可身体却冷得要命，饶是他紧紧裹紧了被子，身体还是一点都捂不暖和。
程亦之急得想掀开被子把他拉起来，可又顾忌着万一让他再次受冻只会加重病情。
得先让他退烧才行。
她一咬牙，撒腿就下楼出门买药，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也不知哪个管用，悉数按着他服下，这时陆嘉楠已经有些清醒了，迷迷糊糊看见来人，傻傻地笑了下。
“怎么是你啊？”他说。
程亦之沉着一张脸，拿了冰块裹在毛巾里敷在他额头上：“你别动，乖乖躺好。”
他果真不再动，平躺着舒展四肢，或许是药效的缘故，渐渐有了睡意，他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程亦之就这么守了他一下午，等他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陆嘉楠一睁眼，看到个姑娘靠着身后的木板睡着了，她蜷成了一团紧紧裹着羽绒服，看上去像个小可怜。
他撑起身体，拿了床棉被给程亦之盖上，程亦之立刻被惊醒过来，忙把他推回去睡好：“你烧还没退呢，老实点躺好。”
陆嘉楠说：“你被在这儿蹲着了，怪累的，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饭过来，你吃两口？”
他实在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你放那儿，我饿了自己吃。”
程亦之思忖了片刻，这四面透风，连睡觉的地方都是阴的，她拿了暖炉放在床头都不管用，他一个发着烧生着病的人怎么在这种地方睡？
“陆嘉楠，你去我那儿吧，我那儿有空着的房间给你休息，你不能再睡在这儿了，这儿太冷了。”
陆嘉楠的高烧还没完全退，浑身酸疼，一动都不想动，但他又不想让程亦之难受，在程亦之的再三劝说下，答应跟着程亦之回去。
程亦之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陆嘉楠住，又是忙着烧热水又是给他热东西吃，来来回回忙得不可开交，李园园想帮忙都无从插手。
“姐姐，你今晚跟我睡吧，别睡沙发，冷。”李园园看着程亦之打算在沙发睡一晚，立刻将自己的床一分为二。
这一天下来，程亦之已经累得腰酸背疼，完全没了矫情的空间，她没跟李园园争辩，睡到了客卧的床上。
李园园有很多话想跟程亦之说，自从那天程亦之跟沈曼玉吵过架离开之后，李园园还没找到机会跟程亦之说说话。
她心里对程亦之仍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多嘴把那件事告诉了沈曼玉，沈曼玉也不至于打了程亦之那一巴掌。
“姐姐，对不起。”
寂静的黑暗里，两人背对着背躺着，李园园声音嗡嗡的，带着愧疚小声地跟程亦之道歉。
良久都没声响，李园园不确定程亦之是否已经睡着了，但这声对不起是她一直想跟程亦之说的，无论如何都要说出来。
“对不起什么了？”
李园园吓了一跳：“你还没睡着？”
“嗯。”程亦之懒洋洋地回应，其实本来已经快睡着了，但还是迷迷糊糊听到了李园园的道歉。
她对苏琴琴和李园园的关系颇有意见，但并不代表她讨厌李园园，李园园是个乐观向上又坚强的好姑娘，再加上成绩优异，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李园园干脆翻了个身，面对着程亦之：“姐姐，其实那天曼玉姐来找你是因为我跟她说了你和姐的事情，我要是没说，曼玉姐也不会打你……”
“这跟你没关系，你别把这件事当成是你的责任。”
只要程亦之和苏琴琴不对付一天，沈曼玉就会护着苏琴琴，从而和程亦之产生矛盾。
归根究底，这只是程亦之和苏琴琴之间的矛盾，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李园园在黑暗中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想替苏琴琴说几句话：“姐姐，琴琴姐她真的很好很善良，我至今不敢去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遇见琴琴姐现在会是什么结果，可能我连书都没得念了，这会儿或许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学会走路了。”
苏琴琴之于李园园的意义是其他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的。
所以李园园不希望苏琴琴被人误会，明明苏琴琴那么好的人，为什么程亦之却会对她有偏见呢？
“琴琴姐就像是我的亲姐姐，隔一段时间就会问我的生活学习情况，在我最茫然无助的时候，琴琴姐一直关心我鼓励我，再也没有比她对我更好的人了。”
程亦之低低地嗯了一声，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她的亲生母亲，她不知道她的好，却要由别人告诉她。
“园园，我对她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偏见，快睡吧。”
程亦之始终背对着李园园，想起了苏琴琴和李园园之间的那些互动，那才是家人一般的感情，对苏琴琴来说，她或许对女儿有着愧疚，可也仅仅只是愧疚而已。
程亦之准时出现在餐厅里，沈曼玉交给她策划活动的工作，因此她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站在收银台前一站就是一整天。
仍是过年期间，小镇没什么游客，餐厅生意也冷冷清清。
程亦之念着陆嘉楠还在茶室里可怜兮兮地啃方便面，便打包了一份外卖给他送过去。
可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陆嘉楠还在二楼睡着，程亦之立刻意识到有问题，以她和陆嘉楠短暂的几天相处看来，陆嘉楠在生活上几乎没有陋习，也不从睡懒觉，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他怎么可能还赖着不起？
程亦之来到二楼地板前盘腿坐下，冷的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二楼没有床可以睡，陆嘉楠住在这里的时候一直是打地铺的，老房子难免漏风，夜半如果不盖足了被子很容易着凉，哪怕把火炉搬上来也不管用。
她伸手摸了摸陆嘉楠的额头，烫得她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陆嘉楠，你醒醒，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睡梦中还未完全清醒的陆嘉楠，艰难地皱着眉头，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透，可身体却冷得要命，饶是他紧紧裹紧了被子，身体还是一点都捂不暖和。
程亦之急得想掀开被子把他拉起来，可又顾忌着万一让他再次受冻只会加重病情。
得先让他退烧才行。
她一咬牙，撒腿就下楼出门买药，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也不知哪个管用，悉数按着他服下，这时陆嘉楠已经有些清醒了，迷迷糊糊看见来人，傻傻地笑了下。
“怎么是你啊？”他说。
程亦之沉着一张脸，拿了冰块裹在毛巾里敷在他额头上：“你别动，乖乖躺好。”
他果真不再动，平躺着舒展四肢，或许是药效的缘故，渐渐有了睡意，他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程亦之就这么守了他一下午，等他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陆嘉楠一睁眼，看到个姑娘靠着身后的木板睡着了，她蜷成了一团紧紧裹着羽绒服，看上去像个小可怜。
他撑起身体，拿了床棉被给程亦之盖上，程亦之立刻被惊醒过来，忙把他推回去睡好：“你烧还没退呢，老实点躺好。”
陆嘉楠说：“你被在这儿蹲着了，怪累的，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饭过来，你吃两口？”
他实在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你放那儿，我饿了自己吃。”
程亦之思忖了片刻，这四面透风，连睡觉的地方都是阴的，她拿了暖炉放在床头都不管用，他一个发着烧生着病的人怎么在这种地方睡？
“陆嘉楠，你去我那儿吧，我那儿有空着的房间给你休息，你不能再睡在这儿了，这儿太冷了。”
陆嘉楠的高烧还没完全退，浑身酸疼，一动都不想动，但他又不想让程亦之难受，在程亦之的再三劝说下，答应跟着程亦之回去。
程亦之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陆嘉楠住，又是忙着烧热水又是给他热东西吃，来来回回忙得不可开交，李园园想帮忙都无从插手。
“姐姐，你今晚跟我睡吧，别睡沙发，冷。”李园园看着程亦之打算在沙发睡一晚，立刻将自己的床一分为二。
这一天下来，程亦之已经累得腰酸背疼，完全没了矫情的空间，她没跟李园园争辩，睡到了客卧的床上。
李园园有很多话想跟程亦之说，自从那天程亦之跟沈曼玉吵过架离开之后，李园园还没找到机会跟程亦之说说话。
她心里对程亦之仍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多嘴把那件事告诉了沈曼玉，沈曼玉也不至于打了程亦之那一巴掌。
“姐姐，对不起。”
寂静的黑暗里，两人背对着背躺着，李园园声音嗡嗡的，带着愧疚小声地跟程亦之道歉。
良久都没声响，李园园不确定程亦之是否已经睡着了，但这声对不起是她一直想跟程亦之说的，无论如何都要说出来。
“对不起什么了？”
李园园吓了一跳：“你还没睡着？”
“嗯。”程亦之懒洋洋地回应，其实本来已经快睡着了，但还是迷迷糊糊听到了李园园的道歉。
她对苏琴琴和李园园的关系颇有意见，但并不代表她讨厌李园园，李园园是个乐观向上又坚强的好姑娘，再加上成绩优异，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李园园干脆翻了个身，面对着程亦之：“姐姐，其实那天曼玉姐来找你是因为我跟她说了你和姐的事情，我要是没说，曼玉姐也不会打你……”
“这跟你没关系，你别把这件事当成是你的责任。”
只要程亦之和苏琴琴不对付一天，沈曼玉就会护着苏琴琴，从而和程亦之产生矛盾。
归根究底，这只是程亦之和苏琴琴之间的矛盾，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李园园在黑暗中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想替苏琴琴说几句话：“姐姐，琴琴姐她真的很好很善良，我至今不敢去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遇见琴琴姐现在会是什么结果，可能我连书都没得念了，这会儿或许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学会走路了。”
苏琴琴之于李园园的意义是其他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的。
所以李园园不希望苏琴琴被人误会，明明苏琴琴那么好的人，为什么程亦之却会对她有偏见呢？
“琴琴姐就像是我的亲姐姐，隔一段时间就会问我的生活学习情况，在我最茫然无助的时候，琴琴姐一直关心我鼓励我，再也没有比她对我更好的人了。”
程亦之低低地嗯了一声，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她的亲生母亲，她不知道她的好，却要由别人告诉她。
“园园，我对她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偏见，快睡吧。”
程亦之始终背对着李园园，想起了苏琴琴和李园园之间的那些互动，那才是家人一般的感情，对苏琴琴来说，她或许对女儿有着愧疚，可也仅仅只是愧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