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刚降临。
空气里隐约有了桂花的香味，道路两边还有被风吹落的黄色花瓣。
他蹦蹦跳跳地过去，陆沉一下看到他不太自在地脚。
江夏晃了晃腿，险些往前摔倒，倒被陆沉扶了。
“在密室里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就这样了。是不是特别惨？”
陆沉打量他，裤子上都还沾了些灰尘，“有点狼狈。”
江夏张开双手上去抱他，“要安慰。”
“滚。”
陆沉往后倒退一步，躲开他的拥抱，笑得特坏。
江夏扑了个空，也没在意，纯当好玩和调侃。
不过，可能是他错觉也好，或者是别的什么想法也好，总之陆沉对他没那么冷漠了。
“我送你回去？”陆沉主动提了出来，盯着他的脚看，“但好像也没很严重。”
“一般吧，但我不想回家。”
“你有一阵子没回去了吧？都在同学那里住着？”
“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你送我过去那呗，租了一个星期了也没住进去。”
陆沉推算了下时间，点点头，拦下的士和他坐了进去。
从这里过去江夏学校距离比较远，但现在也没堵车，没耽误太久。
他租的单间离得学校很近，是单身公寓的类型，在他们学生公寓对面，楼下全是小吃摊。这几天开学，学生都回来了，摊贩们也都跟着回来。
各类吃的琳琅满目，摆满了一整条街道。
一路穿行过去，江夏咽了下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陆沉。
“你想吃什么？”
“烤串，蛋炒饭，啤酒。”
报菜单的速度倒是很快，且早就找准了目标。
“那直接提回去吃？”
“好。”
于是两人在目标摊位前站定，选了一堆吃的，陆沉抢在了江夏跟前买单，“当我谢谢你，请你吃饭。”
江夏走到他旁边，挽住他胳膊，脑袋蹭过去，“谢谢我什么？”
陆沉两手提着东西，躲不开这只黏人的小狗。至于谢谢什么，他没讲。
夜色里他的面容情绪看不太清，但江夏知道他今天心情应该还算不错。
这两年江夏习惯花钱大手大脚，租的公寓一看就不便宜，里面看着也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沙发是他新买的，别的家具没什么，冰箱、空调倒是自带，已经算不错。
他脱了鞋，光着脚蹦回了沙发，脚踝看起来还有点肿。
陆沉只好把吃的往沙发跟前的地上摆好，好在地上还算干净，又拿了垃圾桶和纸巾过来。
瞟一眼江夏的脚踝，陆沉发现还是有点严重，“你这都肿了。”
“今天录歌是不是还挺顺利的啊？”
“嗯，效果还可以，阿校挺满意的。”陆沉点头，“你有可以涂的药没？”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江夏从沙发上滑下来，曲着一条腿，“蒋子校满意，你满不满意啊？”
“都还可以，怎么？”陆沉打开自己的背包开始在里面翻找。
“就听你唠唠叨叨说他满意说他喜欢，我就好奇你自己什么心情呗。”
他扁扁嘴，伸手掰开筷子，刮了刮上面的木屑，给陆沉的一次性碗前放了一双。
陆沉专心翻找，没接他话茬，江夏又朝他这边坐近一些。
没过多久江夏就看到陆沉翻出来一瓶药油，晃了晃，“快点吃完，我给你搽。”
“啊？这个东西你还怎么带身上？”
“弹乐器的，总是这里疼那里疼，经常备着，怎么？”
“没怎么。”
江夏感觉到自己脸有些烫，大约是开心的。端起打包的蛋炒饭，开始狼吞虎咽。
“你们，大多数是蒋子校做主吗？”
“不能完全说是做主，我们会比较尊重他的决定。”
“那他是队长。”
“嗯。”
“你和他……谁说话更有分量啊？”江夏嘴里吃着，眼睛看着，不太专心。
陆沉暼他一眼，“你到底想问什么？”
江夏打了个饱嗝，喝了口酒，眼珠转悠好几圈，半天都不问出口。
陆沉大约猜到他的意思，朝他勾勾手指。
江夏好奇地往前凑过来，下一秒就被陆沉捏住脸颊，嘴型直接变成了O。
“想问不敢问啊？我是不会直接告诉你的。”
手一松，留下江夏一脸茫然，陆沉已经吃完了。
江夏去浴室里洗了脚擦干出来，陆沉已经将药油倒在了手里搓了搓，然后捏住他的脚踝，药油摸上去开始揉。
“啊！疼疼疼！”
“疼就对了。”
“不揉了不揉了！我宁愿肿几天。”江夏苦着一张脸。
刚想把脚抽出来，但被陆沉抓得紧紧的，压根就抽不出来。
他扒拉着沙发左右扭动，表情十分夸张，陆沉压根不手下留情，力气又大，江夏疼得脸都红了。
眼泪都是活生生疼出生来的。
江夏抬手摸了一把，委屈得不行，哀嚎道：“你太用力了，你平常不是这么狠的。”
“我们队里每个人都能被我按成这样，我一直都这么狠。”
陆沉松开手，一副得逞的表情，笑得有些贼，起身去去洗了手。
地上吃剩的东西都被丢进垃圾桶，又拿湿纸巾仔细擦了一遍，确认没有油污了。打扫完，将东西丢进垃圾桶，陆沉拍拍手，“好了，我要回去了。”
江夏站起身，蹦到他跟前，还委屈着：“我怎么感觉比之前还疼了？”
“你都几岁了？有点常识行不行？过会儿就没事了。”
“有你在就行，这种常识不要也罢。”
他贴上来，抱住他，下巴搁在陆沉的肩膀上。
“你不讨厌我了，对不对？”
陆沉眼睫动了一下。
江夏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一定是的。”
“不算讨厌过。”
“……那我们有机会吗？”
他望向陆沉的眼睛，热忱的，真切的，带着满满的期待。
“抱歉，我暂时给不了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