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又是在干嘛,江无痛苦地用手捂脸。
他现在计划的事情,就是在逼她去死。
“江无,你别告诉我你对盛夏图谋不轨。”
他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一转过头,赵梦丽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他身后。
赵梦丽察觉到江无对十一班的一个女生有意思,是源于四中的元旦晚会上,她送了江无一张前排的票。
好歹当过一年同桌,她了解江无的性格,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可他却一反常态地答应了,她当时没多想,满心的欢喜,当江无循着票号在她她旁边坐下时,欢喜更甚,连坐在另一边的女同学都忍不住低声祝贺她。
祝贺她什么呢,当然是祝贺她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豁出脸面死缠烂打,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
赵梦丽脸上没有表现得过分激动,淡淡的口吻跟他低声探讨节目水平,和高一时两人共同主持过的那场元旦晚会做对比,他漫不经意偶尔回应一两个字,赵梦丽以为这都是对她的鼓舞。
她说得更欢了,声音压得很低,更何况在讲悄悄话的人又不止他和她两个,没有人打断她,直到悦耳的钢琴声传来,他忽然地出声:“赵梦丽,你打扰到我听琴了。”
他这一声不高不低,恰好够周围几个人听到,所有人都憋着没笑出声,包括先前还恭喜她的女同学。
赵梦丽闹了个红脸,终于安静如鸡。
可她的眼神还黏在他身上,他听得太陶醉了,眼神近乎痴迷地望着舞台。
赵梦丽从不认为江无是个薄情寡欲的人,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舞台中央,落在弹钢琴的女生上面。
挺漂亮,有气质,家境富裕,整个年级的学生都知道。
赵梦丽也知道,那个女生叫盛夏,十一班的。
钢琴曲不长,三五分钟已结束,他似乎意犹未尽,眼睛恍惚地望着她离开后的舞台。
元旦晚会结束,她快步跟上他一起走出小礼堂,人群拥挤,他也走不快。
她咽了咽口水,正要试探性地问他个问题,前面勾肩搭背的几个男生忽然你推我搡地散开,借着夜色的遮掩旁若无人地调笑着。
“我坐在前排,卧槽胸真他妈大,穿校服都已经够大了,今晚穿个白裙子身材全露出来,不仅胸大还腰细。”
“擦擦你的口水吧,骚到没边了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要能上一回,死在她身上都愿意哈哈哈。”
语言粗鄙到不像是学生该说出来的话,赵梦丽蹙眉,旁边的少年已经大步上前拎住那个男生飞过去就是一拳,他出其不意,对方被他摁在地上猛踹,动作狠戾到其他男生不敢上前帮同伴的忙。
她第一次看到江无揍人,在她的认知里,江无是清冷高傲的,不屑于多看路人一眼,更别说莫名其妙地攻击别人。
也不能莫名其妙,毕竟她都听到了,那个男生说了那个女生的坏话。
他不一定喜欢她,但一定有着偏执的占有欲,偏执到连路人的意淫他都要管。
江无至少是对那个女生有意思的,她本来还能自欺欺人,他只是对钢琴曲感兴趣呢。
赵梦丽虽然心有不甘,可她不担心,江无是不会去跟她表白的。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会在一起才怪了。
可是,江无疯了,他竟然去跟踪那个女生。
放学的午后,她坐上车后座,司机师傅出声:“那个是不是给你补习过的同学?”
赵梦丽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
是江无。
他身高腿长,在人群中太显眼了,脱了校服放进书包里,露出里面打底的T恤衫,更显身姿修长,他带着鸭舌帽,形迹可疑,行为鬼祟,她往他前进的方向找就看到了盛夏。
赵梦丽让司机跟上,他保持着四五十米的距离跟着她,她保持着同样的距离跟着他,一直跟到小吃街车子进不去,从车窗里看到他们两进了一家面馆,她才让司机驱车离开。
这是人来人往的白天,她并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此时她站在江无身后,看着他在浏览器里搜索的关键词。
她难以置信他在计划这么可怕的事情,这已经不止是跟踪狂可以形容的了。
江无面色阴郁地看向来人,“你他妈在瞎说什么?”
他平常不说脏话的。
恼羞成怒。
更证实了她的猜测。
“江无,你疯了吧,连这种事都敢做。”
她必须要阻止他。
赵梦丽拉住他一只手腕,“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猛地甩掉,关了电脑椅子往后一退,正欲绕过她离开,她又拉住他,“你不过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十一班告诉她,让你的计划付之东流。”
江无其实早已放弃了这个打算,可是他怕盛夏知道后嫌他恶心,现在的陌生眼神都受不了,再让她知道他曾经的龌龊思想,她会厌恶甚至惧怕他的。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都承受不起。
江无跟着她走到隐秘的一角。
她转过身来,红了眼眶,“江无,你不能这样,你会毁了自己的。”
因为在图书馆,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哽着嗓子。
“与你无关,少多管闲事。”
他的意思是警告他别告诉盛夏,后者却理解成他一意孤行。
赵梦丽忽然掀起衣角往上拉扯一脱,解开文胸的排扣,“那你强暴我好了,我不告你。”
“你如果喜欢胸大腰细的女生,我也有,江无,我还是处。”
她眨了眨眼,跟他强调,“可她不一定,你自己比我清楚,她有男朋友,而且像她那种胸大无脑的女生,配不上你。”
江无捏了捏眉心,再睁眼时目光凌厉,自上而下地睥睨着她,“她配不上我,你配吗?”
“赵梦丽,你该去照个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我......”
赵梦丽没料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么狠的话,微张着嘴,喃喃地喊他:“江无……”
他弯腰凑过来,在她耳畔低语:“我嫌脏。”
“别让我听到关于盛夏的任何流言,否则我就当全是你散播的。”
他两手插兜,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到时我就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你见过我打人的。”
“我打起女人,只会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