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落子终成破局,鱼死必得网破

书名:尚宫 作者:云外天都 本章字数:6697 下载APP
正思量间,却感觉头皮一下子被刮得生疼,我不由惊呼了一声,骂道:“素秀,你晚上没吃还是怎么的?”
  素秀却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背后来到了我的身边,喃喃地道:“娘娘,不是奴婢……”
  我转过眼望见了她,奇道:“你在这里?那在我身后扯我头皮的,又会是谁?”
  “是朕……”我身后有人闷闷地道。
  “皇上……?”我惊得欲起身,不想又被他扯住了头发,一下子跌了落凳,想想我的头皮几次三番地有事,皆与他有关,如今我已不甚怕他,不由道:“皇上,您喜欢玩臣妾的头发?”
  头发一下子被他甩下了,搭在肩头腰际,有一些还披到了额前,挡住了前额,连嘴里弄得都是头发,伸手拂开遮挡在额头的头发,发现菱花镜内的他,眼神越发地莫测起来,人影映在镜中,仿佛镜中之花。
  他沉默半晌,才转了过了身去,坐在椅凳之上,伸手接过素秀递来的茶,饮了一口才道:“近几日,你可得小心着了。”
  我点头应是,不用他说,我也发现了古怪之处,祭祀虽说是守备森严,但总有感觉有些可疑人等已经深入了内部,想是他想尽快解决这一切,于是张开了一张大网。
  见我不再问他具体的,他便知道我明白了,于是叹道:“有些事你倒当真清楚得很。”
  我反问道:“皇上认为臣妾有些事便不清楚?”
  他极古怪的朝我一望,便不再说话,我则如堕云雾之中,直盯着他瞧,静等着他的解释,哪知他却不解释了,站起身来便往门边走,他穿了一件便装,制地看起来极为柔软,行走之间布料便贴在身上,极为生动好看,我一恍神,他便走出了门边,我由得又追问了一句:“皇上,您不说,臣妾怎么清楚明白啊?”
  他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匆匆地走了,一眨眼的功夫,我便只看见他一角玄色布料在门边一闪便消失了。
  我呆站在屋中央怔了半晌,素秀轻声问我:“娘娘,歇了罢?”
  我才这恍若从梦中惊醒,唯道:“歇了罢。”
  第二日正当吉时,便是‘亚献礼’了,我便早早地穿着好了冕服凤冠,等待庙祝带路前去大殿祭礼,谁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便有些急了,叫素秀前去查看,我的居所,是一家独门的院子,由夏候辰派了侍卫守着,她未出院子,便惊慌地退了回来,向我禀告:“娘娘,外面不知为何,却被许多的侍卫守着了。”
  我一惊,想起昨天的种种迹象,便想走了出去看一看,哪知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康大为匆匆地走了进来,行礼向我禀告:“娘娘,皇上要您在院子里稍做等候,祭祀典礼稍后进行。”
  我便问道:“康公公,外边出了什么事?如此一来,可过了吉时了。”
  康大为道:“娘娘,没什么大事,有几名盗匪半夜闯了进来,有皇上坐镇处理呢,您且安心。”
    我仔细望了望康大为的脸色,见他一派的镇定淡然,可我是深知他的,他越扮得若无其是,便越是有事,可从他嘴里是得不出什么答案来的,便旁敲侧击道:“康公公,要不本妃和皇后呆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康大为笑道:“娘娘,您的守卫是皇上专门派了守护您的,自和皇后的不同,娘娘,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我心底便明白了,道:“既如此,本妃这里便没有什么事了,公公自去忙吧!”
  我猜得没错,康大为虽然表面上故作慎定,可心底却着急着呢,听我如此一说,一扫拂尘,便向我施礼告别。
  院子的门自然叫人紧闭了,我听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周围静得可怕,仿佛雀鸟蚊虫的声音都没有了,在参天古木的笼罩之下,整个院子仿佛被人遗忘的孤岛。
  我看清了素秀与其它宫婢不安的神情,虽自己心理隐然的不安如泉水般渗漏,却对素秀道:“既如此了,本妃肩膀有些微酸,你来帮本妃捏捏吧。”
  素秀等见我如此慎定,各自互相望了一眼,定了定神,素秀便走了过来帮我捏肩。
  室内空气沉默而凝固,但却少了一些慌乱,我知道,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唯有在此默默地等,我帮不上夏候辰什么,唯有不叫他分心而已。
  我太过了解他了,他叫康大为特地来安抚,说明外面的情况非常的严峻,我唯有静静地等待,不给他添乱。
  一缕燃香袅袅升起,檀香的味道清淡而不攻鼻,能使人神精放松,我虽表面上神态宜然,实则脑内急速地思考着,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如临大敌?
  我隐隐猜到了一些,却不敢想下去。
  康大为轻描淡写的几个匪盗,不能稍解我心里的紧张与疑惑。
  所以,当几重院子外的敲门之声隐隐传来之时,素秀她们尚不觉得,我便一下子从矮榻上站了起来。
  素秀的拳头尚举在半空之中,问我:“娘娘,奴婢可太重力了?”
  我摇头止住了她,倾耳听过去,便听见院子里传来隐隐的人声,不知为何,我这时却想起了宁惜文那时说的话:姐姐,你不知道么,从小,我的耳目便比旁人聪敏。
  我想,她不是耳目比旁人聪敏,而是那时的本能让她耳目变得灵敏,而此时,素秀她们尚未听见,我却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熟悉得让我几乎不想听下去。
  “本宫来看看她……便不行了吗?”
  “皇后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接着便是刀枪相撞之声。
  我便知道避无可避,道:“素秀,随本妃去迎接皇后娘娘罢。”
  我带头走出了厅殿,来到院子中间,几重院门之外,我看见她娉婷而来,肩披金色霞帔,身着大红的冕服,头戴凤冠,鬓插步摇,装扮隆重,正是大典祭祀之时的打扮。
  与她随行的,便是她的宫婢随从,更是添加了几位面生之人。
  她霞帔上的金线反衬着阳光,耀得我的眼略有些疼,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亲切和蔼,却略带了些讽刺意味。
  我迎了上去向她行礼,道:“皇后娘娘怎的不在自己院子里等着,却是看中了妹妹的院子清凉不成?”
  那几名陌生人已然不动生色的将我们四周围住,而我的身边,唯有一位栗娘而已。
  她听我慎定自若,倒有几分佩服,道:“无论什么时候,本宫都看不到妹妹惊慌失措面孔,倒是本宫一大遗憾。”
  我轻轻地笑了:“本妃本来出身微寒,年少之时便什么都经历过了,几次差点死于非命,因而对我来说,一切皆视为平常。”
  皇后走到我的身边,仅离我几步远,我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独有的淡淡花香,那是高昌国的胭脂发出的香味。
  她仔细凝望于我,叹息道:“妹妹果真与众不同,从贱民之中爬了起来的人,果真不同,与皇上不同,与本宫不同,与其它妃嫔皆不相同,难怪皇上如此着迷!”
  她一叠声地说着,语速又快又急,仿若夹雷鸣之势袭向了我。
  我们俩已站得极近,我却上前一步,笑道:“皇后认为本妃与众不同,可本妃却不知自己不同于何处,皇后倒说给本妃听听,本妃有什么让皇后如此注意的?”
  回眼望于四周,笑了出声:“你们这些奴才们看看,她居然追问本宫她有何不同之处,她逼得本宫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反倒逼问本宫自己有何不妥?”
  我轻声道:“娘娘恐怕是自己逼的自己吧?”
  她端各平正的脸已露一丝疯狂,眼内俱是狠意,望着我,仿若望着几世累积的敌人,她已丝毫不掩饰对我的恨,彻入心骨。
  “本宫从来没有这么费尽心力地去讨好一个人,讨好便罢了,却得不到他丝毫的回报,他虽尊我为后,可眼内却丝毫没有本宫的存在,只要你在近旁,他的视线总围着你,可本宫在意的东西,你却毫不在意,记得本宫入宫得来没有多久,你便巴了上来,原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的,却有宫人报我师暖暖侍寝的那一晚你被召了去,说是绣裙什么的,可事后,他却到了兰若轩,我亲眼看见你穿过我寝宫前面的那条小径,急急地赶去了兰若轩,还亲眼看见皇上便躲在一棵花树后面,面露了浅笑地望着,欣赏着你的狠狈,虽在黑暗之中,但天上的星辰仿佛碎钻般地落于他的眼中,那样的明亮,自那个时候起,我便知道,我在宫中最大我对手,便是你!”
  我心内冰凉,忽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源头,皆从那一晚开始,那一晚,夏候辰所做的一切,便埋下了后边怨恨的种子,师媛媛的怨恨被我查觉了,所以,我采取了行动,但皇后的怨恨却被她隐匿起来,我便只看清她端庄慈和的外表,便以为她是可攀附之人,却换得了她一连串的陷害。
  我唯有苦笑:“若说计谋百出,皇后值当得了这个词。”
  皇后道:“你知道我从小是被怎么教导,怎么培养的吗?我虽读了女训,女诫,可同时却被告之要毫不手软的处置防碍我的人,我的娘亲虽是嫡妻,她让我亲眼目睹她怎么不动生色的处置想往上爬的妾室,她告诉过我,以后我不是入宫,便是嫁入大家族,所有这一切便都是必要的,如若不然,便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见她不停的说话,一反平日里谨言慎行的样子,便知道她身上终起了某些变化,让她脾气改变,于是引逗着她道:“皇后娘娘,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恨臣妾,臣妾一丝一毫都未曾觉查,反而认为您端和平正,臣妾在宫内没什么依靠,而在宫外,外戚几乎不能给臣妾什么帮助,那个时候,臣妾是一心一意地想和皇后姐妹相谐的。”
     她冷冷一笑:“本宫想不到你会主动巴上了我,皇上却几次三番的叫我离你远一点,却更让我生气,他何尝不因为你没贴上自己,而贴上我而吃醋?只是他自己还没弄明白罢了。”
    我唯道:“娘娘是皇后,后宫妃嫔如此众多,娘娘要顾,怎么顾得过来?”
  她摇头道:“后宫妃嫔虽多,但无一人能给他如此大的影响,知道么,本宫在你对师媛媛动手之际便想一箭双雕的除了你,可惜你太狡猾了,做事不离一点痕迹,让本宫抓不到丝毫把柄。”
  我暗暗心惊,此人心计之深只怕与夏候辰有得一拼,难怪夏候辰别的人不选偏选中她为后,康大为说过一句话,说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我看来,她与夏候辰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却不想弄成如此的地步。
  我劝道:“皇后娘娘,既便没了我,皇上还是会宠幸他人,他是皇帝,为九五之尊,如若你以后像对会宁贵人般的残害皇子,终会给他厌恶的。”
  我一直不得其解,为何宁惜人会莫名产下了脑瘫婴儿,我们家族并没有如此病症的家史,我并不相信偶然的因素,唯有趁她不停的说话之时,解了这个迷。
  她果笑道:“本宫还以为你不会问起你家妹妹之事呢,看来本宫猜得不错,你总算有点儿良心。”她的礼线望向远处,略有些迷茫,“那一次也是只差了一点点,便会安你一个妒妇的罪名,本宫再趁势将你打入冷宫,用宁惜文肚子里的那一块肉换了你的前程,只可惜……”
  我道:“多得皇后临到头了,却心慈手软,那个时候没要了宁贵人腹中孩儿的性命。”
  她冷冷地道:“并非我不想,而是我不敢,当我得知康大为在附近出现的时候,本宫便知道,他护着你!本宫此时动手,说不定还会惹火上身!”
  我叹道:“只可惜,我那妹妹命苦,终也逃不过你的手去!”
  她望了望我:“你当真还顾惜着你那妹妹?本宫却查得明白,你送她们去朝阳庵目地是什么!你那妹妹也是聪明的,只略一提,便死心塌地的跟了本宫。”
  “只可惜她始终所托非人。”
  我心中暗急,她兜来兜去就是不说出宁惜文因何而产出白痴儿,如若知道源头,说不定尚能请御医治疗?
  她神色虽疯狂,但头脑依旧敏锐:“你想知道宁惜文产出白痴儿的原因吧,本宫怎会告诉你?你就别妄想了,那白痴是从他娘亲里带出来的,便终身都是这样,如论你请多少的名医都如事无补!”
  我心中一沉,道:“其实你何必如此,你既喜欢皇上,却用中此手段动伤他的心,让他情何以堪?”
  “他伤心?他会伤心吗?其它人他皆不会放在眼里,师媛媛的孩儿没了,他一滴眼泪都没落过,再说了,后宫这么多妃嫔,只要你死了,过不了多久,皆会为他生下不少的儿女,她们的所生的,本宫皆会好好的照看着,那个时候,本宫又将是母仪天下的典范!”
  原来,她所针对的,只是我而已,为了让我伤心,她便利用了宁惜文,这一手她的确很成功,每当我看到那个痴儿的时候,总会想起宁惜文临终前如纸般白的脸。
  我眼内露出黯然之色:“你当知道,我所做一切,皆为了生存而已,不是我要和你争抢,而是你的家族,与皇后的身份,让我不得不与你周旋。”
    不知是不是我的神色感染了她,她便也黯然起来:“你不争不抢,自然有人逼着你去争去抢,还有人帮着你去争去抢,如我便是如此,如你,又何偿不是如此?”
   她始终不愿意说出怎么害了宁惜文的,我心中暗急,便直接道:“你既要处理我了,何不让我做个明白鬼?”
    她一笑,感慨地道:“你这样的女人,心底倒留了一处地方柔软,也罢,既如此了,本宫就发一回善心,你还记得宁贵人初孕之时整天在额头贴的蜻蜓钿花吗?只因夏候辰心血来潮地赞了她一句,她便整日地叫人捉了蜻蜓取其薄翅,用沾了金粉的毛笔在上描花而贴,而恰巧,本宫得知有一种长相与蜻蜓相似的昆虫,此种虫类虽与蜻蜓相似,却非蜻蜓,而被人唤为豆娘,飞行起来弱不禁风,十分的娇弱,可饿极了的时候,却喜食同类,更喜欢吃污水沟渠的幼虫,尤听御医说此等虫子不可沾惹,沾惹了,便易染上病症,怀孕之人沾惹了,便易生了异胎,本宫便使人到穷病暴发之地收集了不少回来,放养在御花园里,她果见心喜,每日叫了宫婢为她采集,你既注意她的情况,当知道她怀孕三四个月之时,便生了三四日小病,仅是风寒而已,后被治逾了,本宫尚以为此计行之不通了,想不到还是让本宫得了手!”
  她哈哈一笑,得意万分:“你看看,任凭谁护着你都没有办法,本宫依旧会得手,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等皇上从盗匪的羁绊回来,只以为你们被盗匪抄了后路,到时候,本宫还是一宫之主,受尽皇上宠爱。”
  我面带怜悯地望着她,一言不发,惹得她火起,利声道:“你这是什么样目光?难道我说得不对?”
  我叹息般地道:“皇后娘娘虽聪明绝顶,但始终看不清楚皇上,他比你想像的更为厉害,你与他斗,只是以卵击石而已。”
  她脸上有惶恐之色,仿若皇上便在暗处盯了她看,可一瞬间便恢复了慎定:“不错,他是皇上,他的朝政,他的帝位最为重要,你虽在他心目中占了一定的地位,但时间一长,宫内美人众多,他便会渐渐的淡忘,对本宫的怨意也会渐渐的淡了,更何况,他抓不住本宫的把柄,便没办法处置了我,你看,本宫对皇上是不是很了解?”
  我一惊,便知道她说得对,因前朝上官家族的祸害,到了本朝夏候辰总想以温和的手法管理朝政,温和的处理一切,不愿引起朝廷动荡,从而引发大的暴乱,所以,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不会公然和皇后反脸,可我在心底冷笑,她却哪里知道,夏候辰的温和作法,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如让人随便操弄的人,为达目地,其实他与我们一帮妇人一样,也可以狠毒,甚至于更狠!
  我身边侍候的宫婢被人看管起来,带到了一边,而栗娘微一反抗,便被那跟在她身边两个陌生面孔的人的制住了,我知道她已准备动手,让我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我唯一的希望,便是夏候辰正如我所说的那么机敏,最终过来救得了我。
  我孤独地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她的面孔被仇恨填满,听着她笑吟吟地对我道:“华夫人,你想不想知道你最后却是如何的?死之后妆容美不美,可否让皇上一见而哀伤,让他永远记住你的模样?”她浅浅地笑道,“当然,本宫不会给你这种机会,让他继续回忆你!本宫要让他一想起你,便是一团的血肉模糊,分不清哪一件是你,哪一件是尘土泥砖。”
     那几个宫婢打扮却陌生面孔的人每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包东西,我瞧见她们打开了纸包,几根管状物捆成一团,上有引信,在祭祀典礼之中开杖鸣炮便用上了它,却原来是火药!
  原来,她对我的恨已然如此强烈,要用此等方法让我粉身碎骨!这一瞬间,我便想告诉她实情,夏候辰并非对我情有独钟,而是我们之间签了协议,我助他稳定后宫,他则给我无尚的荣耀,与我投靠于她之时,没有什么不同!
  我是这样一个女人,怕死,非常的怕死,只因我已经一次次地经历过死亡,知道那种滋味是什么,所以,我想要和盘托出,再一次的出卖,可是,望着皇后疯狂的脸,我却清楚明白,那恨意已经深深地扎入她的心中了,无论我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
  我被两名宫婢拉着,这两名宫婢显有武功,任我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她们的掌握,她们提着我,直将我送入了正厅房内,然后将我缚在了床头,让我动弹不得,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四角廊柱之处布下了火药,更是在我的床头安下了火药,她真的想我粉身碎骨!
  这一刻,我有些憎恨夏候辰,这一切都是他带给我的,如不是他将我放于风口浪尖,我何会有生命之忧,又怎么会让皇后恨我彻骨,更为可笑的是,人人皆以为他宠爱我,实则只是一场权益的交易而已!
  我斜躺于床上,双手缚住,动弹不得,瞧见皇后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叹息般地道:“既便如此了,妹妹还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一见而想一亲芳泽,只可惜,皇上以后便只能在梦中与妹妹相见了。”
  我冷冷地望着她,为我先前的动摇而愧疚,只道:“皇后娘娘,臣妾在下面等着你!”
  皇后轻轻地笑了:“妹妹的嘴还是这么硬,只可惜本宫以后便听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