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再扒一次也可以

书名:骄阳 作者:知闲闲 本章字数:2892 下载APP
云行回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锦盒。
  “我曾说过,不问三年前的缘由,因此今日及往后,也依旧不会逼问于你,当年为何会给我留下一纸休书。”
  褚骄阳看着云行递到自己近前的锦盒,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这是阿若亲手做的。”
  听闻是云若做的,褚骄阳心生好奇,接过锦盒并打开了。
  锦盒里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四件衣领,样式与颜色,和她现在所用的相似,只是布料不太一样。
  “这是醒骨纱,用这个做衣领,脖颈不会太闷热。”云行解释道。
  醒骨纱,褚骄阳略有耳闻,是朝中也难得的贡品。
  据说是用芭蕉茎丝与蚕丝合织而成,一年也没有几匹,朝中权贵,也只能看看,并不能穿戴。
  “有劳御史及云小姐费心了。”褚骄阳把锦盒盖好,递还给云行,“太过贵重,下官不能收。”
  “阿骄忘了那日在营房内,我说过的话吗?”
  那晚营房中,云行的话,褚骄阳不仅记忆犹新,云行当时扣在她腰则指尖的温热亦在,她怎么会忘。
  “下官并未折辱自己。”褚骄阳固执的托着锦盒,平声回道:“只是如此私相授受,于云御史名声不好。”
  说完,褚骄阳把怀中用素帕包着的玉佩取了出来,放到锦盒上,想要一并还给云行。
  “名声与我何干?与阿骄何干?”
  云行把被素帕抱着的玉佩拎出来,放入锦盒内,“这玉佩,当年是与婚书一同交到阿骄手中的,阿骄莫要厚此薄彼。”
  “下官明日就将婚书还给御史。”
  当年那婚书本是她托人送回宁古州,给兄长褚胜阳和小阿嫂报喜的,却不想婚书未到,绝密战报先至。
  她离开京都时,日夜兼程的把这婚书拦住了。
  曾经那个似父似兄的褚胜阳,不配看她和云行的婚书。
  如今她和云行已经再无夫妻关系,这婚书不该留在她这儿了。
  “好,待北斗回南面时,阿骄来还我吧。”
  云行应的爽快,可这时间约的,却把褚骄阳噎的半晌没法应话。
  缓了口气,褚骄阳半是无奈半是恳求的说道:“御史莫要为难下官。”
  太阳和月亮同出在一片天上,是可能的,但是让北斗星辰移至南方,怕是这方天地倒置,也不能有此景象吧。
  “如此,就是为难吗?”
  云行接过褚骄阳手中的锦盒,随手放在窗台上。
  “阿骄与苏文俊说,把我衣衫扒了的时候,并不觉为难,是吗?”
  褚骄阳惊慌一愣,尚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和苏文俊说过这种没有矜持,且露骨的话时,云行却已经栖身上前,一手扶着她的脖颈,一手揽着腰。
  直接把她抵在了窗户与门之间的那面窄墙上。
  慌乱间,褚骄阳急忙脱口而出,“那晚的事,我没和他说。”
  嘴角微动,云行的薄唇,贴在褚骄阳面颊上,一张一合的拂着那道淡淡疤痕,轻声说道:“今晚的事,阿骄可以和苏文俊说。”
  不知是慌乱间,丢了心肝的缘故,还是被云行压着的缘故,褚骄阳此时只觉自己脑袋充血,面颊滚烫,嗓子如同被人掐住一般,很难呼吸。
  至于她想问云行,今晚的事,是什么事,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想要推开云行的那双手,最终也没能抬起来。
  云行微微抬起头,让自己的唇与褚骄阳的脸,拉开一道细小的空隙。
  可即便如此,褚骄阳依旧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着一波接一波的炙热拂过。
  “夫君不要,要相好的,阿骄总是给我惊喜。”
  云行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褚骄阳先前的疑惑。
  忍着身上的不适,褚骄阳嗡声说道:“我没有扒你的衣服。”
  “阿骄忘了?”
  松开锢着褚骄阳腰的手,云行握住她垂在身侧那不再冰冷的手,引着她一路摸到自己的腰带扣,“再扒一次,也可以。”
  褚骄阳的指尖微颤着,扣着云行的腰带。
  许久后,缓缓合上眼皮,摊手成掌,扶在云行的腰带上。
  “找你夫人去。”
  说完,褚骄阳手掌用力,把云行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好。”
  云行低笑着应道,随后把窗台上的锦盒拿起,再次递到褚骄阳面前,“等我离开封州时,阿骄同婚书,钱袋再一并还我吧。”
  褚骄阳接过锦盒,一言不发转身推门而出。
  顺着记忆,找到马厩,将朔风牵出来,褚骄阳正准备悄悄离开时,长川提着灯笼,端着碗,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褚使,药煎好了。”
  褚骄阳眉头微蹙,目光从药碗移到长川的脸,而后扫过内院,心下了然了。
  不是自己嘴苦,是那饭菜放了消火气的药。
  接过药碗,屏气一口把药喝净,褚骄阳将碗还给长川。
  “主屋已经整理好了,褚使今晚在官舍留宿吗?”长川恭敬的问道。
  褚骄阳迟疑了下,“不了,还有军务。”
  长川没有再多话,提着灯笼,一路将褚骄阳送至官舍外。
  “让云御史搬回主屋吧。”
  先前的怪感,褚骄阳此时找到了缘由。
  她下意识的以为云行会在主屋等她,却不想被汲珠带到了东厢房。
  而此时长川的话,让她明白了,云行将主屋给她空了出来,屈尊住在了厢房内。
  离开官舍,褚骄阳没有去找刘瑶,是直接驱马离城,回了北大营。
  一连在刘瑶那边住了多日,再回到北大营时,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回自己的营房,还是去旁边那间久不见光的营房。
  火头兵得知褚骄阳回营,急忙的下了碗面,送入到了营房。
  看着那碗面,褚骄阳松了口气,迈步回了自己的营房。
  本不想吃,可想到火头兵半夜起来给她做面的心意,就强撑着吃了大半碗。
  吃完后,胃中的胀痛让她坐立不安,最后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
  看着杯中浅褐色的水,褚骄阳先是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这水的气味,与刚刚在官舍云行给她倒的那杯水很相似。
  浅浅的尝了口,褚骄阳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她要多爱惜自己,要结结实实的活着,至少不能比镇南王先倒下。
  然后亲自从镇南王的手中夺回幽宁二州,并向他的背叛,讨要个说法。
  胃中的胀痛还未缓解,段正信急促唤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拎起佩剑,褚骄阳起身朝营房外走去,却不想段正信快她一步,直接推门进来了。
  反手将门关上,段正信低声说道:“细作确定了。”
  褚骄阳反问:“跑了?”
  若非如此,以段正信的急性子,不把人抓到,是不会跑回来找她汇报此事的。
  “没有。”段正信急声回道,而后似是气不过一般,咒骂的说道:“他娘的,怎么会是那个娘们!”
  褚骄阳握着佩剑的手,微微的颤了下。
  盯了这么久,她一直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所以,一直没有和北大营的其他人讲起,只是安排他们暗中去查。
  如今事实已确认,就由不得她心生怜惜与软弱。
  拇指搓着剑柄,褚骄阳沉默了一瞬,“房哥呢?”
  “老赵陪着喝酒呢。”
  “就她一个?”
  段正信点了点头,“已经把城内摸查完了,没有同伙。”
  褚骄阳沉思片刻后,吩咐常磊去二龙山通知金千千。
  让她带人,去城外农户和牧民中摸查北金细作。
  之后,又让赵德英的亲兵,去给他传话,告诉他别把房勇才喝大了。
  段正信这次没有出言顶撞褚骄阳用金千千的安排。
  他也清楚,北大营将士身上的军气太重,很容易被认出来。
  反倒是金千千那帮人,混入农户中查访细作,要比他们容易一些。
  一切安排妥当,褚骄阳又喝了一杯消食养胃的温水后,拎着佩剑,出了营房。
  “走,带上兄弟,去芙春楼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