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线索6

书名:把娇妻和霸总扔进女男平等新世界 作者:派我来做梦 本章字数:4363 下载APP
“好了,要学也不是现在。别陪我们这些老妵了,玩儿去吧,你朋友还等着呢。”
彩凤师姥笑眯眯地挥手示意她离开。
司梁原以为还要接受这些商业精英几番考验,没想到这么快就揭了过去。一时间神情还有几分天然的懵懂,随后便看到师姥递来的暗示性眼神。
司梁从善如流地告别离开,听见身后有人调侃师姥:“这就开始护犊子了。”
知道是师姥护徒心切,免去了那些可能为难她的考验。司梁心底涌出暖意,又参杂了几缕酸涩。
彩凤师姥的第一句话萦绕在耳畔——
“我记得曾经见过你一次,虽然没有交流,但我很喜欢你。”
师姥之所以护她、成为她的师姥,还是因为曾经朝司梁。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源于朝司梁的努力。
司梁情绪复杂地转过身,才发觉宋秉语一直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你谈完了?和我去趟卫生间吧。”
宋秉语侧身作邀请状道。
司梁本就打算清理一下,立即应声同行。在卫生间门口,两人却恰好碰上了从男卫生间走出来的人。
眼圈泛红的嬴后渠,以及跟在他身侧拿着纸巾的一个眼熟的瘦矮少男。
司梁的眼神在那个不太熟的少男身上停顿了几下,想起在夏典休息室也见过他,好像是风皇姊妹的男儿。
不过那时他只是拘谨地跟在他家姊妹身旁,性子沉默寡言,和当时他那语出惊人个性活泼的双生姊妹反差极大。
双方在门口打了个照面,司梁瞥见嬴后渠赌气移开的眼神,懒得搭理索性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女卫里经期用品一应俱全,独立包装、分门别类地密封在自助柜中,一旁还有自助的消毒设备。司梁略过那些看起来颇为复杂的陌生用具,在标着“月信棉巾”和“月信棉条”字样的出口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自己暂时更熟悉的棉巾。
她正打算去隔间就着湿漉的底裤换上棉巾,一旁的宋秉语眼疾手快地从柜子低处里取了个一次性底裤递来。
“啊,忘了。”
司梁讪笑着接过,连忙闪身进了隔间。
她未想过厕所里会面面俱到到这种地步,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一次性底裤的存在。
司梁换着衣物,听隔间外宋秉语慢悠悠地分享初潮后举办成人礼的旧事。
她既为能够了解这个世界的宋秉语而喜悦,又清楚感觉到对方有意在拉近彼此的距离,冷静地觉得这么做没有必要。
宋秉语已经有了自己的伙伴圈子和广阔天地,又何必被另一个世界的关系所束缚。她不是不能和司梁交朋友,但不必为梦中情谊而与司梁相交。
处理完走出隔间,犹豫片刻后司梁还是将心头想法直接地表达了出来。宋秉语怔了一瞬,很快释然地笑了起来。
“你说得是,一个梦罢了。”她点头,随后感慨叹道:“不过小梁少这是不想与我做朋友吗?且不说梦,我挺喜欢你的。”
“啊、我?”司梁出乎意料地听见了友情的告白,晕乎乎地连忙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没有不想和你交朋友,我是……”
她又一次被绕晕在自己的话柄里,宋秉语笑着将吹风机递过去:“小梁少的意思,我应该是知道了。”
司梁接过吹风机,打开暖风前顿了顿,特意扭头纠正她:“还是叫我梁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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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梁本就是为嬴皇和师姥而参加的生日宴,现下已经在她们跟前露过了脸,如今便活动起了打道回府的心思。
离开前几个女生邀请她们加入聊天,司梁原本只想礼貌性停留片刻,却不想一坐下来便犹如生了根,迅速和这些不算很熟的媎妹打成一片。
现在她们正津津有味地听风皇室未来继承人大倒苦水,吐槽自个儿那不靠谱的一家子人。
大扬家丑的是风扶遥,风皇长姊的二女儿,与弟弟是双生子。
司梁原本只知道她是可能接手风皇皇位的继承人,直到听见风扶遥语带嫌弃地说起那被她长姊嫌弃的皇位,才刷新了对风室皇位的认知。
前风皇运气绝佳地生了三女,原本以为后继有望,自己可以早日退休。却不想三个女儿遗传了老族宗风一般的特性,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长姊风凌雾直接跑去了海外逍遥自在,只把生的孩子往家里塞;小妹风凌云则一声不吭进了保密单位猛干,职业的特殊性直接绝了能继承皇位的资格;只有现任的二姊风凌波跑得不够远爬得也不够高,五六年前被迫切想要退休的老风皇捞来顶了皇位。
风扶遥的小姨母叫风凌云——高审的凌云姐?
司梁惊掉下巴,碍于保密性质又不得不默默咽回脱口而出的追问。
风扶遥继续讲她的心酸故事:“二姨母虽然乖乖继了皇位,但她又想不生,所以我就被母亲踢过来顶上了。”
“为什么被踢过来的不是扶迢?她人呢?”嬴后泱好奇道。
三皇室关系密切,小辈们在童年时便早已相熟相识。
“阿姊和母亲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听说要继任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害得我被留在皇宫严格防守。”风扶遥故作悲愤抹泪:“这偌大的风室宫殿,只有我和二姨母相依为命了。”
“很快你二姨母也要卸任远走高飞了。”嬴后泱凉凉道:“你别想逃了,就和我一起吧。”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少年有着风一般不受拘束的灵魂,握拳发出不一般的凌云壮志:“等我继任后,就把我们老风家彻底搞下台,从此再没有一缕风会为虚假的历史荣誉所桎梏!”
“高!”宋秉语言简意赅地赞道。
司梁也被这清奇理想惊得献上掌声,正想要说上几句,忽然听见一道语气压抑暗含不赞同的少男声唤名:“扶遥。”
司梁闻声看去,正是在卫生间门口所遇的那个瘦小少男。
“伏惟来了?”风扶遥看见弟弟,格外亲热地招呼着:“来坐阿姊旁边。呀,小寿星也来了啊?快坐。”
叫风伏惟的少男面色不虞地坐下来,嬴后渠则偷摸瞥着司梁眼色,磨磨蹭蹭地坐到角落。
“扶遥,你弟平日都这样唤你的吗?”宋秉语淡声问道。
“她才大我多少?凭什么要喊姊。”风伏惟冷不丁地开口。
司梁眼尖地看见宋秉语本就浅淡的笑意又收了半分。
“嗐,我们差不多大,叫名字都无所谓的。”风扶遥积极地打着圆场:“我还会直接叫阿姊的名字扶迢呢。”
司梁不明显地蹙起眉,她与宋秉语同样不喜这个风伏惟。
风扶遥明显在护着弟弟,而这个风伏惟不仅不领情,反而还有些犯贱地挑刺。
有一瞬间,司梁嗅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感——这种目中无人的贱味儿,与记忆中上一个世界的男宝太像了。
穿越之今所遇见的男子,大多数都被驯化得极好。眼前这个面色阴沉的少男,该不会又是一个穿越者吧……
心转念动间,司梁立即挑转话题,对着风伏惟直捣要点——
“我们刚才还扶遥说到你们的母亲呢。伏惟小时候是在母亲身旁长大的吗?几岁回的崇古?”
司梁定定地盯着少男,努力露出一个假装感兴趣的笑容,让自己的刺探显得不那么突兀。
风伏惟的表情有一霎那奇怪,原本似是不想作答,抬眼看见司梁的脸才后知后觉地开了口:“你……我和扶遥、阿姊跟在母亲身边,十岁回的崇古。”
他见司梁一副倾听状,不自觉多说了一些:“当时姥姥还在任,机场都还有皇室专线,小姨母来接的我们……”
司梁见他能说出细节,而一旁毫无心眼的风扶遥也陷入了共同回忆,只能在心底排除了他的身份嫌疑。
虽然自己确定了信息,但风伏惟还没有停止输出。他眼神闪避,脸色微红,语气一反常态得格外明显。也就他那不开窍的双生姊妹没看出来,顾自回忆往昔了。
周围大女人们扫过来意味深长的眼神,尤其是宋秉语一副难以言喻的目光,令司梁汗颜不止。
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把朝司梁的多情人设使得很顺手了。不仅人设不塌,还屡次无意间巩固加深了不少。
一切分明为了这里的人类。司梁在心底抹了把宽面般的长泪,委屈无言。
“没问你的成长经历。”
角落里被忽视的小皇男冷飕飕地冒出一句,打断了少男即将展开的长篇大论。
因为是司梁主动问的风伏惟,周围女人们都以为是她有兴趣,转为一副看戏姿态不加干扰,以至于一段时间无人打断他又臭又长的发言。
从没有看嬴后渠这么顺眼过,司梁长舒一口气,打了个哈哈连忙翻了个新话题。
场面很快又热络起来,风伏惟则重新回到了阴郁孤僻的状态中,只在偶尔蹦出几句让司梁厌得牙痒的发言,每次发言时还会瞥上几眼司梁。
在又一次心梗后,司梁决定让闲杂人等永远闭嘴,忍无可忍地微笑道:“我觉得呢,大女人说话,小男子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你——你歧视男性!”风伏惟气结,暴跳如雷地控诉起来:“你个大女子主义癌,该死的老僵尸!”
“不是歧视,都是男性,我可不歧视嬴后渠。”看见他原形毕露,司梁扯起嘴角笑了笑,顺口就竖起小皇男当挡箭牌。
挡箭牌一脸受宠若惊。
司梁往角落瞥了一眼,淡淡地想着,嬴开清说得不错,她的小男儿的确很好用。
至于风伏惟,方才的那几分爱慕也不过是虚荣心促使之下的表演罢了,脆弱得不堪一击。
“伏惟只是有些情绪化,男孩子都这样的,小梁姐姐别生气。”
风扶遥连忙劝解,眼见收效甚微,连忙拉着满脸愤懑的弟弟想要离开。
眼见风儿一般随性开朗的风扶遥要为了照顾弟弟情绪而牺牲个人自由,司梁一瞬间似被火星引燃,怒气自心头砰得爆开,险些炸得理智全无。
“你护着他干什么?这种白眼狼让他自己滚就好了。”司梁噌地站起来冷嘲热讽道:“你把他当亲弟弟,他可没有把你当尊敬的阿姊来看,劣性难驯的垃圾罢了,要我说就不该出生——”
“住口!”
好脾气的风扶遥严厉地打断了司梁未竟的话,沉默盯了她一眼后,一声不吭地拉着阴沉沉的风伏惟离开了。
司梁站在原地,感觉沸腾至头顶的热血忽然失重般落到脚底,把五脏六腑淋得生寒。
她张了张嘴,想说在对应的另一个世界,扶遥会因为弟弟牺牲更多,她没必要对他这么好,却又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那是另一个何等荒谬的世界啊,她们又怎么能理解?
肺腑里的寒气似乎郁结难出,在静默站立的几秒中就冲撞得她浑身发寒,四肢僵硬。
“梁梁,先坐下。”
宋秉语拉着她的手带她坐回沙发上。
司梁失魂落魄地盯着虚空,疲于解释自己方才的失态。
“男生说话既不中听也不中用,他们是只用半个脑子思维的生物。”一个女生皱眉道:“其实我也忍不下去了。”
嬴后泱温声解释:“小扶遥在海外和弟弟相伴长大,她母亲在怀孕时为了不让弟弟与她争夺养分,用技术限制了她弟弟摄取营养。她一直对此很愧疚,想要补偿伏惟。”
“可如果不限制……她弟弟就会夺走她的营养……她就……”
司梁艰涩地哽咽着说,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风扶遥离开前那失望的眼神。
她记得看过的孕育相关资料,男胎会比女胎更疯狂地汲取母体的营养。
在另一个世界,风伏惟难道会对此抱歉吗?会像风扶遥一样护着她吗?
这是一场悄然无声的性别之战,输赢相争非此即彼的零和博弈,没有正义会温和地从天而降。
为什么她们看不见?为什么她要看见?
她明明只是在替扶遥打抱不平……
一股无处发泄的悲鸣从心脏鼓噪的跳动中震荡而出,与之前那股怒意结合在一起,让司梁几乎震耳欲聋。
她恍然间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是如此地格格不入,与这里温和良善的人们看似近在咫尺,实际遥迢万里,难以逾越。
一次次以自己与朝司梁相似的巧合说服自卑心,暗自庆幸地告诉自己本就该是朝司梁。但实际上异世界而来的赝品永远无法取代正主,她应该知道自己只是拙劣地装在套子里扮演正主的演员,而不是钻出套子做一个试图跨世界执法的正义小丑。
“是我失言了,我会找扶遥道歉的。”
司梁垂眸,掩住眼底泛开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