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无辜受害人

书名:这个谋士有点冷 作者:乘风破浪的猫 本章字数:3891 下载APP
又或者说,是担心王柔认为他在过河拆桥,所以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准备继续和郭攸聊上几句,再看看王柔的打算。
  “届时还要劳烦郭兄同我一道了。”赵寒对郭攸的数次相帮十分感念。郭攸确实是不在乎个人名利,只为了百姓的安稳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听起来好像没她什么事了。王柔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的,忽然张大了双眼,指了下自己:“所以我不能参加吗?”
  她可是计划的提倡者,是无辜的受害人,是有天意在背后撑腰的小仙女,竟然就这么被排除在计划之外了。
  这可不行,她也想出席城外的宴会现场,亲眼见证这在小说里能留下笔墨的一场剿匪行动。最重要的是,她要亲自将那个可恨的内应的名字,从张宁的口中问出来!
  “女郎没有功夫在身,还是待在后方更为安全。”赵寒毫不犹豫地表示拒绝。他和郭攸都会和张宁对战,难以顾上王柔的安全。万一她在混乱之中被人伤到该如何是好?
  “我是不会打架,但躲避起来还是很灵活的。”王柔相信在找不到合适道具的巷子里,她都能躲过刺客的攻击,更不必说在有桌子有凳子有餐具,有人有亭有小溪的地方,多的是东西可以利用遮挡。
  确实挺灵活的。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王柔在那场刺杀中能顺利活下来,实属不可思议。郭攸回想了一下后没有帮腔劝告王柔,而且他认为赵寒也是劝不住王柔的。
  赵寒还是觉得不妥当:“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城里,女郎何必如此冒险?”
  “我都为这事儿遭了多少罪了?现在能快些从张宁口中问出消息来,自然已经迫不及待了。”王柔恨不得原地蹦起来跺跺脚,以此来表示她内心的疑惑和愤慨。
  考虑到她的发髻是用簪子固定着的,这么抖动有可能会被抖散,然后不得不现场展示一下自己的发质是不是足够柔顺,她刚刚抬起一点的右脚又轻轻地踏了回去。
  在整个事件中,又被刺杀又被传播流言的王柔无疑是最受伤害的那个人。在他始终没能查出来是什么人在加害于她的时候,却从未心生埋怨。
  如今王柔想要尽快问出幕后之人的身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赵寒不禁有些动摇,真的开始思量带上王柔的可行性。
  如果把王柔的座位就安排在他和郭攸之间,就算坐在对面的张宁起了挟持王柔离开的心思,他和郭攸便可以一个上前对付张宁,一个保护住王柔将她拉到安全的位置。
  又或者直接两人合力将张宁制服,必然是不会给张宁接触到王柔的机会。
  于是在郭攸果不其然的默默叹息中,在王柔满是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赵寒还是应了下来。
  “不过,”他接着出言嘱咐,和王柔约法三章:“女郎必须跟紧我和郭兄,万万不可擅自行动。”
  “这是自然,我定然会跟紧你的。”王柔选择性地忽略了“郭兄”二字,因为赵寒的贴心相护而越发欢呼雀跃。
  她只是去问话的又不是去当战斗力的,当然是一直苟在安全的地方了。
  
  树林外围的树木较为矮小稀疏,一座玲珑精致的亭子屹立在其中,竟然丝毫没有被周遭的树木压住气势。
  因恢复正常的降雨而再度水声潺潺的小溪流经亭台旁边,阳光穿过枝叶的遮挡,洒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折射出了粲然的金色光点。
  这一派精美和谐的景色,显然很适合让互为对立的双方,能够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纵然到场的嘉宾不会超过十位,一处亭子还是有些狭窄了。赵寒索性弃了亭子,把位子都安排在了外面的草地上。
  随时等待响应命令的士兵自然是不见身影的,现场之人只有身负重任的关键之人,两位听从宾客吩咐的侍女,以及带上两个手下从林子的另一边走了出来的张宁。
  王柔可不会认为张宁只带了两个人过来,想来剩下的贼寇也被隐匿于这勉强可以藏人的树林之中了,随时都可以冲过来接应张宁逃离埋伏。
  她看向正在哈哈大笑和赵寒寒暄了几句的张宁,而张宁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到场。
  “没想到你我之间还能有一次这么和和气气的见面。”张宁刚对赵寒说完话,灼灼目光就略了过去,放在了位于后面的王柔身上,“也没想到王女郎会亲自前来,还是那么有胆识。”
  彼此彼此,她觉得张宁赴宴的行为明显会比她的出现更需要胆识和勇气。王柔端庄优雅地笑了下,语气却十分冷淡:“你那不知名的盟友险些让我夜不能寐,我当然对他的身份分外好奇了。”
  她的冷淡态度不仅没有让张宁感到讪讪无趣,反而让他更安心了一些。
  在收到赵寒的书信之时,他确实怀疑这会不会又是一次引他出来的计谋。他在靠近这里后并没有急着现身,而是观察打量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在见到王柔的身影后,特别是她当时还在十分轻松地和赵寒说话,他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在了实处。
  若是赵寒当真有心捉他,又怎么会让王柔一个柔弱女郎也跟着一起出来?
  想到这里的张宁不由停顿了一下,回忆起王柔毫不留情一簪子扎向他的场景,张宁默默把柔弱两个字收了回去。
  总归王柔出身士族,赵寒应该不会拿她的安危来冒险。要是激化了和城中士族之间的矛盾,赵寒的城主之位肯定会变得摇摇欲坠。
  而王柔刚才的反应也十分正常。她出身贵族,无需对他热情相待。不算内应之事,也和他本人结有梁子,能摆出好态度来才是怪事。
  如果她表现出温柔大度的样子,好似不介意先前那些纠葛,他反而要心底一沉,再度审视一下这个很可能暗藏危机的宴会现场了。
  张宁又是大笑了几声,嗓音听起来洪亮粗糙:“女郎这个样子,倒是和平日里的赵城主颇为相似。”都是用这么冷冷淡淡的语气说话。
  面对张宁不知道是无心还是刻意的调侃,赵寒不由皱了下眉头。不管是出于什么用意,以张宁的身份这般去调侃一个并不相熟的女郎,都可以说是行为失礼。
  他正要截断话头,让张宁别再乱开玩笑,王柔却先一步做出了回应。
  “果真?”她挑了挑眉毛,看上去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语气甚至几不可察地变得友好了一点,“赵城主的声音清冽如泉水,我的声音分明更像是啼声清脆的黄鹂鸟,你竟然能听出相似来?”
  她记不清那个夸人说话好听的成语叫什么声什么语了,总归黄鹂鸟的叫声听起来不错。
  此话一出四下顿时一片安静,尤其是被她一同夸赞的赵寒,只觉得自己接什么话都好像不太适宜了。
  几人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处坐下,还是正在被问话的张宁首先打破了沉默。
  他刚一落座,就将桌子上的酒杯向前一推,唤来一个侍女替他倒酒。然后自己看向坐在斜对面的王柔,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对,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和男子不同。不过,”
  他的目光在侍女端起桌上的酒壶给他倒满一杯酒后,扫视了一下状态澄清的酒液,然后不再理会放下酒壶又退回了原地继续候命的侍女,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你这么夸赵城主是不是太偏心了?”
  凡是性质剧毒的东西,都是要么色彩鲜艳,容易给酒液染上一点颜色,要么混浊沉底,可以让人看到杯底的沉淀物。
  要做到加入了毒物还能让酒液显得如此清澈见底,他也拼死闯荡了多年,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毒。
  王柔倒是知道这都是由于这个世界里对毒物的研究很少,做不到精确地提纯出无色无味的毒药。
  但对于张宁来说,就是这杯酒里不可能会被加了毒药。
  若是倒出来的是自带颜色和沉淀的黄酒,他定然是不会喝的。这个给他倒酒的侍女,也别想轻轻松松就退回去。
  赵寒会用这种清酒来招待张宁,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才特意以此来证明,这场宴会没有猫腻,只是一场单纯的握手言和罢了。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王柔轻哼了一下,右手拿起酒壶,自己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她将酒壶随意放在一边,同时口中继续说道:“若是要我费心将在场之人的声音都夸赞一遍才算公平,那你就当我在偏心好了。”
  反正她本来就是在偏心。除了赵寒之外的人,她现在没有兴趣在脑海中搜索夸他们的句子。
  说完她双手捧起酒杯喝了一口清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张宁那一处,也包括他桌上那杯被斟满的酒。
  那么辣的酒她可没有意愿去喝,这才特意给自己点了壶清水,并不代表酒里有什么问题。这里的酒水还有食物都是无毒无害的,虽然估计张宁是不会去尝尝自带颜色和味道的食物了。
  意会了刚才的暗潮汹涌,王柔的神色依然十分悠哉,喝口水润润喉咙后,便准备趁机进入正题了。
  王柔的表态让坐在一旁的赵寒手指微僵。什么叫就当她是在偏心?轻易说出这种扰乱人心的话来,还一副若无所觉的样子,简直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不自觉望过去的目光也从王柔空了一点的水杯上扫过,他本来就是给王柔准备的清水,避免她喝了酒后反应迟钝,不小心受了伤。
  结果她自己倒是主动提了只需要一壶清水,这下确是正正好了。
  也是,面对这种重大的要事,她一向是行动谨慎不会乱来的。想到这里,赵寒转回头来看向桌面,装作是在打量盘子上哪个苹果最为红彤彤的样子,以此掩盖住他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柔和。
  张宁闻言也轻哼了一声:“谁管其他人会不会被夸了?关键是你得把我也加上。”
  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张宁见王柔应对从容,虽然语气中还是带了些冷淡,却在自然而然地和他对话,言语间并没有瞧他不起的意思。
  不由在心中默默感慨了一句:上次要是把她抢回去了就好了。
  如果是别人这么呛他,早就被他抬手一刀教其做人了。换成王柔这么呛他,他竟然没觉得有多生气。
  这下子赵寒对张宁的语出不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皱起眉头声音冷冷地开口:“张寨主日后要担任官职,还要多留心慎言二字,莫要再说出这般轻佻的言语。”
  纵然知道赵寒说的有道理,这般对关系不熟的女郎说话确实属于态度轻佻,张宁依然对这句训诫心生不满。
  他右手用力拍了下桌子,直接出言顶了回去:“赵城主特意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训斥于我吗?”
  眼见还没进入主题气氛就变得对抗起来,坐在尽头处的周衙役不禁心中打了个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