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的施工楼盘,现在杂乱不堪,到处都是沙石木块、还有一些零碎的钉屑。
“张副队,这楼盘被人重新开发了吗?”聂一仑低声问道。
张棣夫回头问道:“什么意思?”
“刚才经过的地方有些印迹,那是做地质测量留下的,应该是才不久做的测量。”
“你懂的还挺多的。”张棣夫抬头望去,突然说道:“快过来!”他一把拉过聂一仑,在一处土堆旁蹲下。
聂一仑抬头望去,说道:“她怎么上楼了?”
“先不管这些,跟上去再说。”
为了不被发现,张棣夫二人绕到了另外一侧的楼底,他对聂一仑说道:“我看着这样吧,你就在楼下,我一个人上去,若是真有什么情况也能走一个人。”
聂一仑本来就心慌,见张棣夫也这么认为,更加害怕了,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色,说道:“要不我们先回去,或者守在这里,通知沈叔吧。”
“你怕什么?我这是以防万一,通知沈杰能有什么用,我们这是找证据,而不是拿到证据了。”
聂一仑感觉自己把自己拉上了贼船,从某种程度上讲,张棣夫和程玥就是一类人,太想证明自己了。
“还是一起上去吧,两人在一起还有个照应。”聂一仑也很无奈,毕竟现在两个人都带着伤。
他想起了张棣夫受伤躺地上的那个晚上,害怕再次遇到那个场景。
张棣夫以为聂一仑是害怕了,也没勉强,说道:“那走吧,上去后少说话,这里有回声,还有就是注意脚下。”
说完后又嘀咕道:“这是什么鬼天气,钓鱼那会还天清气爽的,现在就乌云密布了。”
两人爬到九楼时,已经大汗淋漓了,阵雨之前总是十分闷热。
“张副队,她跑到哪去了,刚才不是见她就在这层走动吗?”聂一仑蹲在一面墙下喘着气。
“谁知道呢,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了,然后跑了?”
聂一仑起身走到窗边一看,喊道:“她在下面!”
张棣夫快速跑过去,果然看到夏禹甜已经在楼下了,正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聂一仑急着说道:“她肯定是看到我们了,现在怎么办……”
“嘘……”张棣夫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快,他们就在上面,别让他们跑了,你们三个从那边绕过去。”
“光头哥,我们这次要多少钱?”
“你要死啊,别喊我名字。少废话,抓到人再说。”
张棣夫慌了,说道:“不好了!”然后前后跑动着看了看地形,拉着聂一仑就跑。
“怎么了,他们是谁?”聂一仑比张棣夫更慌,说话都不利索了。
“光头是个狠角色,前几年因为绑架被关进去了,他把别人手脚都打断了,要不是同事们及时赶到,说不定被绑者就成人棍了。”张棣夫边跑边说道。
“那他现在怎么出来的?”
张棣夫着急的说道:“我怎么知道!”
说完后在楼梯口停了下来,把车钥匙塞在聂一仑手里,神情凝重的说道:“他们分两路上来的,我刚才看了下,这边只有三个人,光头也不在这边。等会遇到了后,就是拼命的时候了,我们胳膊有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冲撞,即便我们谁被抓住了,都不要顾虑对方,跑人了才有活路,记住了吗?”
聂一仑此刻神情恍惚,已经害怕到头脑一片空白了。
“记住了吗!”张棣夫大吼一声,也不管聂一仑有没听清,说道:“跑!”
聂一仑被张棣夫这么一吼,算是清醒过来了,边下楼边拿出手机开机,结果发现没信号。
“别看手机了,队长就是赶过来也得要半小时。”张棣在六楼喊道。
此时聂一仑还在七楼,收起手机的那一刻,张棣夫已经跟来人撞面了。
张棣夫没给那三个人机会,见面就是一飞踹,踹倒一人后,自己也是屁股着地。
也就是屁股着地的那一瞬间,他又起身,一个扫堂腿,把另外一个冲过来的人扫倒在地。
第一个被踹到的人大喊道:“光头哥,在我们这边,有两人,快来!”
张棣夫起身就继续往楼下跑,没走几步胸部一阵刺痛,他知道是自己旧伤复发了,上周骨折的肋骨估计又崩开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难怪第三个人没有冲上来,原来是和聂一仑打在了一起。
张棣夫把人扫倒在地后,第三人拿着匕首就准备去捅刚爬起来的他,聂一仑正好冲了下来,跳起来就扑了过去,从后面锁住了那人。
聂一仑伤的不是胳膊,所以能使劲,但是他怎么可能有壮汉的力气大,壮汉不费吹飞之力就挣脱开来。
聂一仑清楚,绝对不能放开他拿匕首的胳膊,不然自己就完了。他趁壮汉转身之际,张开口嘴就变朝壮汉的手背咬去。
壮汉疼得大叫,抡起拳头就便准备去捶聂一仑的脑袋。
张棣夫冲了过来撞在壮汉身上,在冲过来之前还踢了被他扫在地上的大汉一脚。
壮汉和张棣夫一起倒地,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聂一仑满嘴是血的准备去扶张棣夫,张棣夫起身拣起匕首二话不说就朝壮汉腹部连捅三下。
捅的时候还吼着:“快走,别管我,我的肋骨又断了。”
看着面目狰狞的张棣夫,不仅聂一仑被震撼到了,另外两个爬起来的大汉也被吓住了,就连聂一仑跑了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聂一仑是边哭边跑,楼上还传来张棣夫的吼叫声:
“来啊,老子拼一个是一个!”
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打斗声,以及别人发狠的骂声。
跑到二楼时,聂一仑又听到传下来声音:
“还一个人呢?两个蠢货,大壮都被捅死了,你们还傻愣着,还不去追!不要活的,抓到就弄死。”
聂一仑听到后是又心痛又害怕,他知道张棣夫应该是牺牲了,如果往外跑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逮住,只有先藏起来。
他躲在一个角落,手里握着车钥匙,静静的等待那二人下楼。
“人呢?怎么这么才一会功夫就不见了?”
“他应该是躲着了,身上全是血迹,应该是刚才被大壮捅伤了,我们仔细找找。”
聂一仑只是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所以才有血迹。此刻随着脚步声接近,他正红着眼疯狂的按着车钥匙的开锁键。
距离太远,他不知道车子能不能感应到,只有赌一把了,实在是光秃秃的楼盘没时间去寻找藏身之处。
就在两人快距离聂一仑只有几步之遥时,突然暗沉天空出现闪电,接着一阵雷声响起,车子同时也响了。
“我丂,他想开车逃跑,快追!”
见到两人离开后,聂一仑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那二人最终还是会回头来寻找。
聂一仑不能将自己曝光在开阔的视野下,只能贴着墙壁走。
最终在楼盘外侧看到一处打地基时留下的井口,井里有些干枯了,但还是非常的臭。
没过多久,那二人就回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全部都淋湿了,这鬼天气怎么找!”
“这小子太狡猾了,他肯定还在附近,但是楼盘这么大,怎么找!”
“不找怎么搞?要是被光头哥知道我们没找到,肯定没好果子吃。”
聂一仑此刻心跳的厉害,他就在二人脚下。井不深,被废弃的油布盖着,但是下井时,井边沿留下了些许血迹,还好下雨了。
“好臭,什么味道?”
“屎味,你脚下不就是井吗!”
“他会不会在这里面,你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臭死了。”
“一起吧!”
聂一仑觉得自己逃不了了,握紧钥匙扣,脑补着怎么学习张棣夫,拼一个是一个。
“呜唔呜唔……”就在二人顶着大雨准备掀开油布时,原来传来了警车声。
“警察来了,快跑。”
“这里没信号他怎么报警的……”
两人若是迟跑两秒钟,或许能发现聂一仑。聂一仑听到警车声后,身心都松懈了,晕倒在了井里。
张棣夫没有猜错,沈杰昨晚确实和夏禹甜睡在一起,和老婆离婚两年后,夏禹甜总是会隔三差五的联系自己吃顿饭。
刚开始沈杰没有任何想法的,两人地位悬殊太大了。后来自己想通了,夏禹甜却又爱搭不理了。
直到昨晚几阵翻云覆雨后,沈杰懂了,她饥荒太久了,太需要男人了。
在夏禹甜熟睡后,他意外的拿错了手机,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在她和毕莲的消息记录里,他发现夏禹甜和毕莲、钟晓燕经常出去琼浆碧玉夜总会,甚至含蓄的说到了陈志辉的一些男人方面的疾病。
看着床上的夏禹甜,沈杰心里五味陈杂,这再也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女孩了。
他实在没想到,夏禹甜居然和陈志辉会有一腿,难怪陈志辉会突然有资金去开那么大一家安保公司的。
沈杰没有吵醒夏禹甜,而是默默的离开了酒店。
他整理思绪后发现,从蒋红英开始,高磊、齐云、毕莲和钟晓燕,都是经常出入琼浆碧玉夜总会的人,他感觉这些人肯定有一些什么关系在,包括夏禹甜和陈志辉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