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南庆,庆帝知道后,自然是表示打下的疆土不能还,但是其他的都好谈,言冰云必须活着回来。
这举对于言若海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成功收买了人心。
“陛下,鸿胪寺和北齐那边已经商谈定论,东夷使团已经将礼物悉数转交,准备离京了。”
庆帝自然是满意的,传旨明日祈年殿夜宴,君臣同庆,北齐和东夷使团陪坐。
“是!”
候公公刚要走,就被庆帝再次喊住。
“让那个叶清澜也参加。”
候公公虽然惊讶,但是依旧还是恭敬的领了旨意下去了。
夜晚,范闲刚回来就被范建叫去。
“鸿胪寺谈判已经告一段落,明日上殿需稳着些。”
“这顿饭有什么不对吗?”
范建向他解释说:“天下皆知,文坛泰斗尽在北齐,早些年读书人甚至以高中北齐科举为荣,近年虽好些,但要说到文人,我庆国总是略有逊色啊,如今,庆国文坛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
“噗!”
范闲吓得一口茶水喷出来,不可置信的问:“我?!文坛?!”
范建说起前些日子范闲做的那首万里悲秋,被庆国文人评为当世七言第一。
范闲听闻吓得连忙站起身,然而范建却还略带自豪的说:“哎呀,私底下还说,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成就,将来未必输给庄墨韩。”
范闲心里慌得一批,嘴上说:“我就写了这么一首诗,这也太草率了吧?”
“一首诗是少了些,只是我朝盼文运,如求甘霖,死马也当活马医了。”
“所以明晚上,就所有人在那看着我和文坛宗师庄墨韩的见面?!”
深夜后,叶清澜和范闲,五竹三人对坐,为的是商议去后宫找钥匙。
“一场盛事过后,正是松懈之时,届时淑贵妃也会帮你。”
范闲惊讶地看着叶清澜,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岳母帮忙了?
“庆帝召我进宫,是为了告诉我参加祈年殿,我临走时,去拜访了淑贵妃。”
“岳,咳,淑贵妃爱书成痴,如此清冷高洁之人为什么会帮我?”
叶清澜故意吊足了他的胃口,才说出是李承泽劝得淑贵妃。
范闲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承泽?”
“是啊,我去拜访淑贵妃,正好遇到二殿下请安,我也没瞒着,二殿下一听是你的事,自然愿意帮忙。”
范闲消化着这个巨大的惊喜,同时对李承泽的所做更加感动。
“不过翻找需要些时间,太后会把钥匙藏在哪?”
五竹像是启动了什么回忆开关,语气平静的说:“枕头底下有个暗格,重要东西都放在那。”
“你怎么知道?”
“小姐翻过。”
范闲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奇的问:“老娘为什么要翻?”
五竹微微别开头,一句一字的往外蹦,“老太太寡居多年,看上去一本正经,不知道私底下会不会藏些情书,这是小姐原话。”
“老娘就为了翻些八卦,就去翻了当朝太后的家底。”
叶清澜已经在尽力憋笑了。
直到五竹说出没错这句话的时候,范闲和她彻底绷不住的趴在桌上笑出声。
“千言万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范闲已经努力让自己别笑的这么猖狂,但是在看到叶清澜笑的这么欢之后,自然也绷不住了。
扣扣扣——
范闲约得人到了。
王启年在看到桌上的银子时,嘴上拍马屁的话已经不自觉说了出来。
“我要夜闯后宫,潜进太后寝宫,偷一把钥匙出来,为了避免老太太发现,我需要一个赝品。”
王启年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声提醒范闲这是灭门的罪过。
“应该吧。”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呀?”
“我说了,我要连夜做一把赝品,找最好的锁匠,我对京都不熟,自然需要你来办。”
王启年虽然是不愿意,但是最后还是拜倒在陈萍萍和银子的手上了。
“承泽!”
未时,范闲和叶清澜来找李承泽,他正在吃着火锅。
“坐吧。”
范闲两日没见李承泽,自然是黏黏糊糊的往他身上凑。
叶清澜和谢必安不约而的翻个白眼。
“殿下,如此吃喝,怎么能吃得下宴席?”
李承泽一边吃,一边回答,“这样的宴席无非就是喝酒,唱赞歌,根本吃不饱。”
“这话说的对,我也得吃多些,要不然可就饿死了。”叶清澜十分认同李承泽的话。
谢必安看着不断殷勤的范闲,忍不住刺道:“你不是已经入了太子门下,也好意思来找我们殿下。”
范闲完全不看谢必安,但是也不忘否认,“谁跟你说的,我看上去是那种甘居于人下的吗?”
叶清澜一口菜呛到了自己,原谅她真的想歪了。
“清澜跟我说,你要夜闯太后寝宫。”
“对。”
“为何不与我说?”李承泽问得随意,但是范闲知他是真的在意这件事。
“此事我虽然有七八分把握,但是也有风险,我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你设入险境。”
李承泽夹肉的手一顿,此话说的情真意切,他很难怀疑是假的。
“好。”
“但是,我保证,事成后,我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我对你不会有隐瞒。”
李承泽听后,看向范闲,“好,我等着。”
酉时,所有人从正门进入祈年殿,范闲与李承泽,叶清澜一道而来,遇到了辛其物。
“见过二殿下,范大人,这......”
辛其物明显是震惊范闲与李承泽一道前来。
“一道遇上了。”
往里走,他们被侍卫拦下询例盘问。
“两人大人,询例盘问,若是有什么利器,可不能带入殿内。”
辛其物当然认为他们不会携带利器,但是当范闲从鞋里拿出一把匕首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范闲还若有所思了一会,问道:“针算吗?钢针,这么长。”说完还比划了一下。
“不行的。”
范闲往前走了几步,从头发上摸了几根钢针放到桌子上。
身后的官员都看呆了,叶清澜和李承泽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
范闲想要往里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返身回去问:“毒药能带吗?”
这话问的,侍卫和辛其物都吓了一跳。
“当然不行,不行。”
这下范闲又从身上掏出不少的毒药放到桌上,李承泽一看,来了兴趣,走上前拿了一瓶。
“给我一包。”
”殿下,别碰,我自个调的毒药,担心伤着你。”
李承泽一脸惋惜,他还是想要一包的。
叶清澜盯着李承泽的身影,突然想到书中李承泽的结局,服毒而死,莫名伤感起来,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范闲。
李承泽突然像是刚注意的辛其物一样,问了一句,“你是那个鸿胪寺的什么王......”
“辛,辛其物。”
“我记得你是太子门下的。”
“都是朝臣,都是朝臣。”
李承泽拍了拍辛其物的肩膀,“以后要是太子待你不好,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便示意叶清澜一道进去。
范闲满是看好戏,一样,还劝解辛其物,二殿下前来自然是为了拉拢像他一样的盖世奇才。
这话不巧,太子经过听到了。
辛其物连忙上去表明衷心。表示自己是忠心不二。
可惜范闲在身后还不忘来一句,“殿下,我作证!刚刚二皇子确实有所拉拢,但是辛大人是忠贞不二的!”
简直是越描越黑,可怜辛其物还一脸信任感激范闲。
进入殿内,太子和二皇子已经落座,但是万万没想到叶清澜的座位被安排在长公主旁边,按规矩自然是不合礼数,奈何是陛下旨意,所有人也不敢有异议。
“这什么情况?”
“五竹叔能查到县主,庆帝也能。”
叶清澜与范闲相视一眼,彼此靠的很近,声音只有彼此能听见。
“你是说,庆帝已经认定我是那个县主。”
“是与不是,这个身份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今日你坐了这个位置,就等于向陛下承认,来日身份暴露,在场的人是最先发难的。”
叶清澜长吐一口气,“罢了,既然这个世界给我设定这个身份,咱也不能厚此薄彼,想想县主这个身份,也算高级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咬耳朵,一时倒是忘了李承泽那边。
“这位叶清澜也能参见宴会,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太子愈发看叶清澜不顺眼,但是又碍于庆帝不能找茬。
李承泽盯着两人,随口敷衍着太子,“陛下的旨意,太子殿下还是箴言吧。”
“哼,我倒是忘了,这个叶清澜似乎对你不一般,想来私下必然是交往甚密。
李承泽转头看向太子,只觉好笑,“太子与姑姑也是交往甚密吧。”
李承乾脸色一变,不再说话。
前方郭宝坤找范闲和叶清澜的茬,李承泽突然提到,“太子想要将范闲收入门下,不如我们来打赌,最后他会选择谁?”
“堵什么?”
李承泽本来到嘴边的那句,拿命吧,想到范闲说的那句不愿意因为他的原因设自己入险境,转个弯被自己咽了回去。
“谁知道呢。”
李承乾只觉无聊,不再理会。
范闲和辛其物落座之后,叶清澜也认命般顶着众目睽睽之下的目光坐到了长公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