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1章.《律师大人别上庭了，上我吧！》
萧林下求见司长大人守足了规矩，还认认真真地写了名帖递上去，乖乖巧巧地站在戚府大门外等通传等接见。
可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站得腰酸背疼腿抽筋，却只等来一句比一句轻柔的“还请萧大人再稍事等待”，萧林下扭了扭脖子，本就不多的耐心瞬间归零，心烦气躁地就要硬闯司长大人的私人府邸。
司长大人家的侍女个个温婉、护卫人人英武，此刻却是一样的面如土色，神情惶惶然地对着萧林下，先是好言规劝后又想硬拦，可萧林下软硬不吃，不理也不睬，百余根红线开道，根本无人能得她近身。
正当萧林下抬起右脚迈过正厅门槛的那一刻，西厢暖阁的门突然豁然大开，戚君安一身绀青、褒衣博带，宛如魏晋名士般赤脚侧卧于竹塌之上，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黑子，视线正从面前的棋盘前慢慢移开。
“一听外头那乱哄哄的动静，我就知道是你。”
他把黑子扔进旁边的棋盒里，无奈地看着萧林下，“我好不容易才清净了这几日，你一来……哎，我真是怕了你了。”
“萧林下，你竟然敢硬闯司长府邸，成何体统！”
正跟司长大人对弈的是孙家族长孙肇源，他一身墨色礼服加身，在衣衫散漫的戚君安面前隆重得近乎于滑稽，他怒喝一声拍案而起，猛地一甩手里的墨色拂尘，萧林下后撤半步，红线也在身后蓄势待发。
“两位可莫要在我这里打起来，我这暖阁刚修好不足月余，这外头的琉璃瓦每一块都是我亲手从潘家园淘回来，足足折腾了大半年才找齐，着实经不得啊！”
戚君安懒洋洋地开口，听着像是规劝，孙肇源却知道这是对他的警告。
司长大人对萧家的这个“独苗”总是多有维护，可司里上下没几个人不觉得她是个代表着灾祸降临的“异端”。天生没有爱魄？那是连异化堕落的“污染者”都不如的，能让她活下来都已是天大的恩典，可这人居然百年来都无从察觉似的，还敢有此等目无尊长、以下犯上的忤逆之举，真是不知死活！
“司长大人莫要取笑我了，属下怎么可能跟一个小辈动手？”
孙肇源冷哼一声，便把拂尘利落地甩回臂弯，动作干净利落，“只是她这副没规没矩、无人教养的粗野模样，实在是入不得属下的眼！”
“我是来找司长大人喊冤告状的，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孙家族长要是觉得难看，闭上眼睛不看就是了。”
萧林下理直气壮地怼了回去，孙肇源高高在上的族长当了数百年，早就习惯了被人尊着敬着，何曾被如此轻慢过，可戚君安话说在了前头，他此刻不好跟萧林下算账，却在心里重重给她记下了一笔。
戚君安却被逗乐了，他饶有兴味地托腮倾身看着萧林下，“还真是不能整日把你拘在家里，这出去没多久，别的不说，嘴皮子起码是真长进了不少。”
“谢司长大人夸奖，总归是您教导有方！”萧林下美滋滋地回了一句，孙肇源匪夷所思地看着她，现在不光觉得她没规矩没教养，还认定她脑子也有点问题。
“……罢了罢了，”戚君安无奈地拢了拢身上那层层叠叠如云如雾的衣衫，“说吧，你要告谁状喊什么冤？”
“我要告司长助……”萧林下刚开口，就注意到一个身穿藕粉襦裙的侍女捧着两本名帖快步躬身送到戚君安面前，戚君安扫了一眼便冲她点了点头，紧接着起身下榻，伸手拉着萧林下的胳膊就往暖阁外走，“你先别急着说，等人齐了，咱们当面跟他们算账。”
萧林下看到莫荼是一点也不意外，不过居然跟钱家族长钱正道俩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进门，这景象实在是不多见。
她吐掉嘴里的樱桃核，瞥了眼脸色从容淡定的孙肇源，却注意到他抓着拂尘的手在看到两人一同出现时猛地收紧，看向钱正道的眼神也添了几分狠厉，萧林下的八卦心瞬间被点亮。
“好久不见萧大人，任务进展可还顺利？”莫荼对着戚君安请安问好后，竟然主动跟萧林下搭话。
“托你的福，还算顺利。”萧林下没好气地把两份污染者的档案摔在莫荼面前，震得茶几上的那只宋钧窑天青釉冰裂茶盏都跟着晃了好几下，戚君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差点眼泪都掉下来。
“司长大人，我告司长助理莫荼假公济私，故意拖延我组多次提交的惩处污染者申请，导致潜在污染者突然异化险些伤人，证据在此，请您做主！”
她说完发现戚君安的眼睛居然还直勾勾地盯着那只茶盏，索性用红线缠着送到他的面前，戚君安小心捧在手里，认真婆娑了好一会儿，确认毫发无损后，赶忙招来侍女给他们换了一套明初的青花瓷茶盏。
“……咳，如果是这事的话，莫荼昨日便已找过我了，”戚君安这话一出，萧林下只觉得离谱，却没想到后头还有离谱的，“她说她自知因与你的私怨险些酿成大祸，十分对你不住，当场便跟我请辞了司长助理之职，我百般挽留不住，已经准了。”
“萧大人，是阿荼心胸狭窄、公私不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莫要见怪。”
莫荼竟然也起身对萧林下行了个大礼，萧林下冷眼抱臂看着她，只觉得事有古怪，自己好像一脚踩进了专为她挖好的大坑里。
“你也消消气，这已经是司里百年来少有的重罚，本就是一点小事，再闹成下去可就不像话了。”
戚君安的核桃重新在手里盘了起来，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萧林下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晃悠着点了一下脑袋，权当是应下了莫荼所谓的“赔罪”，可她心里却跟吃了苍蝇似的不痛快。
“谢司长大人做主，那我回去干活了。”萧林下不愿再多呆一分钟，冲着戚君安拱手行礼便要撤，步子刚迈出去却被叫住，“怎么这么心急火燎了？先别急着走，正好各族管事的都在，我有话要跟你说。”
“管事的？”萧林下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她疑惑地看向莫荼，莫荼却故意不看她，在她的目光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身上的族服宽袖，萧林下这才注意到莫荼身上的族服竟比孙钱两家族长的还要精巧奢华上许多。
“林下你有所不知，咱们阿荼大人自昨日起暂代莫家族长之职，说起来这可是咱们司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族长。”钱正道说完冲莫荼举起手中的茶盏，“说起来，还未曾跟阿荼大人道喜，正好在这里借司长大人的好茶以茶代酒，恭贺阿荼大人了。”
“正道大人莫要取笑我了。”莫荼嘴上客套着，神色却是难掩得意。
“昨日起暂代族长之职？也就是她辞职回家当族长了呗，这算是哪门子的处罚？我不服！”萧林下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嚷嚷了起来。
钱正道那盏茶正举到嘴边，一时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莫荼的脸色也是又青又红，她涵养还是不够，方才对着萧林下又是问好又是赔罪，自觉已是忍辱负重到了极限，此刻笑脸根本挂不住了，咬牙瞪着萧林下，恨不得把手里的那盏茶直接泼到她的脸上。
“萧林下，司长大人跟阿荼大人已经给足你面子，你别不知进退！”孙肇源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他虽然厌恶钱正道墙头草的德性，也看不得莫荼小人得志的猖狂，不过怎么也轮不着萧林下这个家门凋零破败的“异端”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面子。”萧林下不卑不亢地看向孙肇源，“我是来要公平、要道理的。”
“说得好，那你说说看想要什么样的公平？又要什么样的道理？”戚君安问道。
“法律的价值在于自由、平等还有秩序，司里的各项规范条例亦应如此。‘天子犯法尚与庶民’，莫荼如此玩忽职守，竟却连最基础的惩处都没有，反倒顺顺当当地坐了代理族长的位子，那司里这一条条一款款的守则法令又有何用？一次次修订的价值又在哪里？还不如干脆废了还痛快自在些！”
萧林下话音刚落，紧跟着便是咔地一声脆响，竟是戚君安捏碎了那两颗被他盘得如玉石般温润剔透的核桃。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戚君安松开手指，碎裂的核桃如尘烟般从他指间飘落在地上。
“小……”萧林下把“洛”字艰难地吞下去，开始急中生智，顺着嘴胡说八道，“小说里看的，《律师大人别上庭了，上我吧！》，你们都没看过吗？超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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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萧林下抬起右脚迈过正厅门槛的那一刻，西厢暖阁的门突然豁然大开，戚君安一身绀青、褒衣博带，宛如魏晋名士般赤脚侧卧于竹塌之上，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黑子，视线正从面前的棋盘前慢慢移开。
“一听外头那乱哄哄的动静，我就知道是你。”
他把黑子扔进旁边的棋盒里，无奈地看着萧林下，“我好不容易才清净了这几日，你一来……哎，我真是怕了你了。”
“萧林下，你竟然敢硬闯司长府邸，成何体统！”
正跟司长大人对弈的是孙家族长孙肇源，他一身墨色礼服加身，在衣衫散漫的戚君安面前隆重得近乎于滑稽，他怒喝一声拍案而起，猛地一甩手里的墨色拂尘，萧林下后撤半步，红线也在身后蓄势待发。
“两位可莫要在我这里打起来，我这暖阁刚修好不足月余，这外头的琉璃瓦每一块都是我亲手从潘家园淘回来，足足折腾了大半年才找齐，着实经不得啊！”
戚君安懒洋洋地开口，听着像是规劝，孙肇源却知道这是对他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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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长大人莫要取笑我了，属下怎么可能跟一个小辈动手？”
孙肇源冷哼一声，便把拂尘利落地甩回臂弯，动作干净利落，“只是她这副没规没矩、无人教养的粗野模样，实在是入不得属下的眼！”
“我是来找司长大人喊冤告状的，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孙家族长要是觉得难看，闭上眼睛不看就是了。”
萧林下理直气壮地怼了回去，孙肇源高高在上的族长当了数百年，早就习惯了被人尊着敬着，何曾被如此轻慢过，可戚君安话说在了前头，他此刻不好跟萧林下算账，却在心里重重给她记下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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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萧林下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她疑惑地看向莫荼，莫荼却故意不看她，在她的目光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身上的族服宽袖，萧林下这才注意到莫荼身上的族服竟比孙钱两家族长的还要精巧奢华上许多。
“林下你有所不知，咱们阿荼大人自昨日起暂代莫家族长之职，说起来这可是咱们司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族长。”钱正道说完冲莫荼举起手中的茶盏，“说起来，还未曾跟阿荼大人道喜，正好在这里借司长大人的好茶以茶代酒，恭贺阿荼大人了。”
“正道大人莫要取笑我了。”莫荼嘴上客套着，神色却是难掩得意。
“昨日起暂代族长之职？也就是她辞职回家当族长了呗，这算是哪门子的处罚？我不服！”萧林下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嚷嚷了起来。
钱正道那盏茶正举到嘴边，一时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莫荼的脸色也是又青又红，她涵养还是不够，方才对着萧林下又是问好又是赔罪，自觉已是忍辱负重到了极限，此刻笑脸根本挂不住了，咬牙瞪着萧林下，恨不得把手里的那盏茶直接泼到她的脸上。
“萧林下，司长大人跟阿荼大人已经给足你面子，你别不知进退！”孙肇源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他虽然厌恶钱正道墙头草的德性，也看不得莫荼小人得志的猖狂，不过怎么也轮不着萧林下这个家门凋零破败的“异端”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面子。”萧林下不卑不亢地看向孙肇源，“我是来要公平、要道理的。”
“说得好，那你说说看想要什么样的公平？又要什么样的道理？”戚君安问道。
“法律的价值在于自由、平等还有秩序，司里的各项规范条例亦应如此。‘天子犯法尚与庶民’，莫荼如此玩忽职守，竟却连最基础的惩处都没有，反倒顺顺当当地坐了代理族长的位子，那司里这一条条一款款的守则法令又有何用？一次次修订的价值又在哪里？还不如干脆废了还痛快自在些！”
萧林下话音刚落，紧跟着便是咔地一声脆响，竟是戚君安捏碎了那两颗被他盘得如玉石般温润剔透的核桃。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戚君安松开手指，碎裂的核桃如尘烟般从他指间飘落在地上。
“小……”萧林下把“洛”字艰难地吞下去，开始急中生智，顺着嘴胡说八道，“小说里看的，《律师大人别上庭了，上我吧！》，你们都没看过吗？超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