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一瞬间,宋予时就似乎听见有什么相碰撞的声音,然后是有东西清脆地掉落到地上,再就是咚的闷响。
客厅里。
宋珩洲看着宋予时进了房间关上门,低头把手上的表摘了扔到桌上,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回头走了几步,拎起周屿辞的领子用力往他脸上结结实实地挥了一拳。
毫不客气,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周屿辞知道得挨揍,但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狠,对方这来势汹汹的一拳下来,他的唇边瞬间就感受到了血液往外涌动着。
而宋珩洲在拳头的力气都揍到这张欠揍的脸上后,即刻就松开了拎着周屿辞领子的手。
周屿辞顺着这力道往后退了几步,低低喘了口气,伸手擦掉了唇角的血。他半张脸都火辣辣地麻着,仿佛牙关都要闭合不上,口腔半边短暂地没了什么知觉。
宋珩洲凉飕飕地笑着,“还挺行,当给我妹盖章呢?合着当是养好了就给你糟蹋?”
周屿辞反驳不了这句话,小姑娘那一脖子的吻痕着着实实就是存在的。宋珩洲怒极了语气自然是不好的,周屿辞也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口吻质问过,到底以往养出来的少爷脾气对着外头是改不了的,现在被毫不留情地打,他其实下意识地也会觉得愤怒。
但这个人,是宋予时的家里人。这件事,也是关乎她感受的事情。
周屿辞压了自己的感受,第一次没经验,只能摸索着措辞。
宋珩洲闭了闭眼重重地呼了口气,刚想要冷静一下。
就听见周屿辞声音很淡,但是口吻很郑重地说着,“抱歉,会让你这样认为。”
“但我对宋予时,是认真的。”
这话听进怒火中烧的宋珩洲耳朵里就像听狗放屁,原本试图冷静的念头也没有了,只想立马把这狗东西大卸八块。宋珩洲向前走了几步,单手放在周屿辞的肩膀上用力往下按,另一只手拽住周屿辞的衣领,抬起膝盖不遗余力地往他的腹部顶。
宋珩洲的力道用了十成十,似乎是把面前的人揍残废都不够解气的劲儿。
周屿辞毕竟以前也是浑着长大的,打架这事儿干的也不少,刚才见宋珩洲的架势就下意识地想要回手,但还是硬生生地顿住,站那儿就这么规规矩矩地受了这一下子。
长这么大周屿辞就没被这么打过,以前都是他打别人,宋珩洲又是差点想把他灭口的模样,这一脚下来,周屿辞疼得额头细细密密地冒了层汗。
宋珩洲自然是看出来了,但火气也半点没减下去,甩开周屿辞的领子又紧跟着往他脸上揍了一拳,周屿辞浅麦色的脸都见青了一块。
宋珩洲冷嗤了一声,嘲讽的意味很重,“周屿辞拿着花掉的file来和我说,你是个清白人?”
他话也说得难听,因为刚才公司的秘书给他传了周屿辞的基本信息过来,他随眼一扫。
就知道不是个安生的。
周家的太子爷,对外半公开的信息不难查到。
只是秘书似乎知道事关宋予时,宋珩洲的紧张程度。
就把周屿辞大概的生平信息,以及交友圈也一并高效率地发来了。
筋骨活动开后见热,宋珩洲脱了外套扔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件短袖。
“你的那些事迹可不少。”他转了转手腕,把刚被他往脸上那一拳冲得靠在墙上喘气的周屿辞扯过来,“见你就觉得有点眼熟,看了才知道还真是你。”
“周家小少爷。”
宋珩洲想要给人揍在脸上,但一想不好被宋予时见周屿辞脸上那么多伤口,手腕一转就打到了周屿辞的侧腰。
最脆弱的地方被这样狠狠地捅似的打了一拳,周屿辞闷哼一声,这回是真的坐到了地板上。
周屿辞坐在地毯上,单手微微捂了捂被打的左边侧腰,疼得倒抽了口气。
宋珩洲浑身都是就像真的要打掉他半条命似的狠劲儿,望着老老实实在自己拳头下挨了几下的人,到底也能看出点儿他的认真劲儿。
毕竟周家这位太子爷,之前虽然不熟,但对他的脾气也略有耳闻。
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做事情冷淡又我行我素,偏生还大多场合都是能云淡风轻地处理得体体面面的世家子弟,在这个年龄的也并不多。
也是大多数人都不敢惹的。
宋珩洲理了理思绪后也蹲下身去,侧了侧脸。
但想到自己妹妹那一脖子无可辩驳的,宣示着周屿辞都干了些什么事儿的痕迹。
到底还是火冒三丈,宋珩洲心里头的怒气很快盖过理智的分析,伸手又拽住了周屿辞的领口。
他把周屿辞这狗东西从地上拉直了身,声线阴沉得要滴出水:“你玩是你的事儿,但他妈非寻刺激,挑我妹单纯成这样儿的?”
周屿辞舌尖抵着唇角,伸手揩了一下嘴边还在流的血,也在沉沉喘着气,疼的。
侧腰和脸都有被拉扯着皮肤的痛感,周少爷忍着没吭声被这样揍了一顿,心里也不是没有火气。
但一想到楼上的小姑娘,还是希望能让她的家里人放心。
这样,她和自己谈恋爱才没有负担。
所以周屿辞被扯着领口也没有表露出什么负面的情绪,脸上即使狼狈也依旧是淡然的神色,只是用手撑了撑地板缓了口气,语气没有半点轻慢地回答着。
“我和她谈恋爱,不是玩玩。”
“以前的不是女朋友。”
大家都是圈子里长大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心照不宣,不需要讲的太过直白。
包括消遣的乐子,关系之间的划分,正经人家出来儿女的玩乐底线。
周屿辞知道宋珩洲必定是懂的。
宋珩洲自然明白,只是在他看来,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宋予时会选一个这样的人。他侧过头去深呼吸了一口,“都断干净了?烂摊子自己收拾好了照照镜子,能不能把她照顾好。”
“以前的都没有关系过。没有联系。”周屿辞回答得斩钉截铁,所有人里,只有宋予时对他来说,是让他心甘情愿把所有的情感都在她的身上停留的。
宋珩洲听见周屿辞这么说,心下了然了些他对于人际关系上切实的淡漠,脸色好看了点。
以周屿辞这样的为人和家世,哄骗撒谎和顺着别人心意来讲好话是全然没必要,他也不屑于去做。
既然能给出答案和承诺,必定就是能说明宋予时在他心里头是有位置的。
虽然这个程度具体有多少,宋珩洲觉得还要再看。
不过现在他没多在这纠结,只是把话题拐回宋予时身上:“圆圆知道吗?”
周屿辞没打算隐瞒,实话说:“她知道大概,里头更详细的,也没有必要。”
宋珩洲甩开手里的衣料站了起来,嘴角的冷笑还勾着,闻言。
“确实。”
沉默了几秒,他拎起桌上剩下的那半杯冰水猛地灌下去,还是问,“多久了?”
这个问题真实地落到宋予时头上了。
老实说正式开始交往的日期,估计小姑娘也要挨顿骂。
于是周屿辞微微模糊了一下概念,挑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三个月,十月中旬左右开始的。”
反正他第一次见她就已经沦陷,这么说,应该也不叫撒谎。
“...”
宋珩洲气得胃疼,他不信周屿辞这狗东西谈恋爱不动手脚。
把空的杯子随手扔到沙发上,他就转头往周屿辞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你是人?”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的。
只是周屿辞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左边刚被打的侧腰上就又被宋珩洲用膝盖顶了一脚。
原本那块肌肉已经被刚才宋珩洲那一下给揍的还没缓过来,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肿着发青,更别提现在宋珩洲还直往那里揍了一脚。
周屿辞直接疼得就弯下了腰,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液微微湿润着耷拉下来。
虽然还不能够确定这下子被揍的由来,但他知道宋珩洲这句话肯定不是骂今天的事儿或者是交往,无非是因为日期。
只是周屿辞还真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日子让宋珩洲的反应这么激烈。
宋珩洲刚才次次打都用尽了力气在揍这狗东西,现在也靠到墙上喘着粗气,“宋予时那小孩儿十月底才生日满的十八岁,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周屿辞低着的头瞬间因为错愕而抬了起来,皱了皱眉。
宋予时只和他说过自己十八岁,但他还真的不知道,小姑娘原来这么小。
也就是说,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回,她其实还没成年。
如果是站在家人的角度,这么一想。
自己确实是,非常畜生。
宋珩洲扯了扯自己的短袖领子,伸手把额前微微出汗的头发往脑后收,仰着头闭着眼睛吐了两口浊气,“你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认真。”
“别的我不在意,你和圆圆交往的时候,”宋珩洲望着周屿辞,两个人身高差不多,现在人高马大的站在客厅里,空间似乎都变得狭隘了,“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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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笼包废话时间:
宋珩洲对周屿辞第一印象或许是:这狗东西
哈哈哈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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