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ile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每天早上都要在房间里做完祷告才出来吃早餐。
他来自南印,在斯里兰卡做进出口生意,虽然没有具体谈论过这些,但我们都一致认为他是个有钱人。
这个有钱人跟我们认识的经过源于那瓶Jenny从柬埔寨带来的老干妈。
在大吉岭冷得不像话的前提下,我们终于忍痛开启这瓶珍贵的老干妈,当时Smile就坐在我们对面,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我。
出于礼貌,我们跟他说:“你可以试一下。”
这一试就把周围的欧美游客都引过来了,那些从来没有来过中国的国际友人们,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凑过来,你一勺,我一勺。
我表面上在笑,内心却在一边泣血一边爆粗口。
你们给我客气点儿啊浑蛋!你们有没有人性啊!
最令我绝望的是一对加拿大情侣,他们一人一张面饼摊开,毫不客气地把我们的老干妈拿过去,一勺铲到底,捞出来,像涂果酱一般均匀地涂抹在饼上,然后卷起来,兴高采烈地吃!
辣死你们这些死老外,看着空了一半的瓶子,我默默地哭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Smile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我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巨大伤害!
在我们的印象中,他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汉,直到有一天我问他:“你的妻子呢?”
他笑了一下,过了半天说:“她去世了。”
出于中国人一贯的适可而止,我们谁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天的大厅里坐着很多人,Smile对一个被他认作妹妹的中国姑娘说:
“下次你再来印度,一定要带上你的男朋友。”
那姑娘哈哈大笑着说:“我没有男朋友。”
旁边一个德国女生插嘴说:“没有就找,中国找一个,印度找一个,欧洲再找一个。”
我们所有人都被这个德国谐星逗得哈哈大笑,在一片欢笑声中,Smile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只爱一个人是最幸福的。”
这件事过了很久之后,我还能很清晰地记得当时他的表情和语气,以及我的感动。
我接触了太多太多不把感情当一件正经事的男生,甚至是我自己爱过的一些人,他们似乎约定俗成地认为,泡过的妞儿越多就越值得骄傲,数量的多少直接决定荣耀的程度。
我在感情的路上磕磕绊绊地走着,几乎都要灰心绝望了。
幸好,在这个时候,Matt和Smile用他们洁净的感情观,挽救了我一直坏下去的爱情的胃口。
只爱一个人是最幸福的,虽然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但我仍愿意这样相信。
在大吉岭的最后的那几天里,Smile请我们几个中国朋友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还吃了一顿散伙饭。
某天早晨,他拿着手机拍视频,对我说:“Jojo,唱一首你们中国的歌好吗?”
我推辞了好半天之后,终于红着脸唱了一首《甜蜜蜜》,这是全球有华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人会唱的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但愿在他的梦里,亡妻的笑容依然甜蜜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