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采生折割
裴易爻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愣住，鲍枕站在他身边忍不住疑惑地扯扯他的袖子：“裴哥，什么人啊？你是说刚刚爬走的那个怪物吗？”
裴易爻胸有成竹地拍了拍鲍枕的肩，之后昂头冷冷看着张德帅。他此刻已在毒//.瘾发作的边缘，又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过度，整个人瘫倒在审讯椅上抖个不停：“什、什么人，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东西！给我！给我一口！”
毒//.瘾发作的时候过于可怖，张德帅的口角渐渐泛出白沫人也抽动的厉害，裴易爻只看一眼就揽住鲍枕的肩踏出了门：“给他，回来接着审！”
裴易爻不愿让鲍枕看到张德帅发作的样子，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才对一旁的程芳说道：“联系鹏队，齐城市的吴兴刚刘小果案，跟柴城市人口贩卖案件并案调查。”
邪灵的出现无疑给这两个案件搭上了桥梁，程芳点点头立马去安排并案程序，而鲍枕则被裴易爻一路拥出了审讯室。到走入走廊的拐角，确认他们里审讯室很远后裴易爻才放开他：
“小崽子挺聪明啊，今天要是没有你就出大事了。”
被裴易爻表扬鲍枕当然得意，他不想总是跟在他身后被当成个挂件，必要的时候，鲍枕也想要成为和裴易爻并肩的人。
“那是当然，总是跟着你，耳濡目染嘛。”他自夸的同时还不忘讨讨裴易爻的好，后者果然受用，笑着又捏了捏鲍枕的耳朵：“嘴这么甜，得给你点奖励。”鲍枕好奇地抬起头来：“什么奖励啊裴哥？”
“柴城一日游？”这话一出鲍枕就扁了嘴巴，裴易爻看着他的样子又说：“要不，裴哥带你去商场，买两件衣服？”
彻底把嘴巴撅的老高，鲍枕垂着眼睛嘟囔：“都是哄女朋友剩下的…”听着他的话一下子就笑起来，裴易爻本来就是说这些话逗他的，眼见着他吃了醋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逗你玩的崽儿，我知道柴城有一家特别厉害的游戏机体验店，所有进口游戏碟基本上都能在那里找到，去看看？”
原本还愤愤不平的脸色一下子就没了愠色，鲍枕就是这么个好哄的性格，脾气去的飞快，从来不跟人家记仇：“咱们什么时候去！？”
“等这事儿结束，裴哥带你去游戏店随便挑。”裴易爻说得十分阔气，随便挑这三个字显然让鲍枕沉浸在幸福感里无法自拔，可转念想了想又觉得不能白拿裴易爻的礼物：“吃你的喝你的还要拿你的游戏盘，多不合适啊裴哥…”
他说着碰了碰裴易爻的肩膀：“要不…我请你吃冰淇淋？”
“小抠门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回请我吃的冰淇淋，那都是背着老板偷偷拿的免费的！”裴易爻无情的揭穿了鲍枕，后者却脸不红心不跳：“打工赚钱不易，但是想要请你吃东西的心是真的！”
“油嘴滑舌，好好攒着你的钱，等以后发了财记得送我份大礼。”
约莫着张德帅那边应该结束了，裴易爻和鲍枕向回走，鲍枕踌躇了会儿揪了揪裴易爻的衣角：“裴哥，”停下脚步看看他犹豫的样子，裴易爻问道：“怎么了？”
“你能不能…”鲍枕砸了砸下唇，然后小声继续说：“你能不能，别在芳姐面前老拿我当小孩儿。”
“嗯？”裴易爻一时有点没明白鲍枕的意思，鲍枕揪揪自己的t恤低着头继续嘟囔着解释：“就是张德帅发作的这种事儿，我也不是不能看…”
程芳一个女的都不怕，他一个大好男青年当然更不会怕，老是遮遮掩掩地，好像显得多不能担事似的。裴易爻这下听明白了鲍枕的意思，感情人家是想要在程芳面前挣面子，不想被她看扁了。
“这么在意她的看法，你不会是背着我偷偷看上你芳姐了吧？”裴易爻故意这么问他，果不其然鲍枕立刻反驳：“谁看上芳姐了！你老在她面前拿我当小孩儿，她瞧着了会觉得我这不行那不行，是你的拖油瓶！”
瞧着他这副样子一下就笑起来，裴易爻抱起手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鲍枕，之后弯了弯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傻瓜，你可不是我的拖油瓶。你是永远永远，要站在我身边的人。”
他说完这话直起身就径直向前走，鲍枕站在原地眨着眼睛想了想他的话，继而咧开嘴角笑着又追了上去：“裴哥裴哥，你为什么说张德帅认识那怪物？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故作神秘地看了他一眼不答话，被鲍枕缠了半天，那边警员同志说张德帅可以继续受审了，裴易爻这才拍了拍鲍枕的脑袋示意他跟上：“破案除了用魔法，还要多动动脑子啊崽儿。”
审讯室内，张德帅整个人全身冷汗像是刚刚跑过一场马拉松，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神没有丝毫神采，程芳示意警员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说：
“毒//.品这东西，就好像是一场海市蜃楼的梦，在梦里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是梦醒了，照照镜子才发现，你什么都不能从梦里带走。”她说着又看了看此刻的张德帅：“最后能得到的，就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皮囊。”
张德帅颤抖着手举起水杯想要喝一口，可是因为肌肉的痉挛还没有结束，他颤抖着手臂用头凑上去了好几次却什么也没喝到。
水洒了一身，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打湿的袖子和前胸，半晌这个男人竟然用手死死抓住头发哭了起来：“都毁了啊…我的日子，我这个人，我挣下的东西！都毁了啊！”
他哭着用头去撞审讯椅的桌板，被一旁的警员控制住，又不顾众人的目光哭得更厉害：“这辈子，我到底活成了个什么啊…”
看着张德帅的样子半晌，裴易爻终于拉开椅子坐下开了声：“你还有机会，不管是毒品还是人口贩卖，告诉我们你知道的，就当是救救其他人，为你赎一点罪免一点积业。”
在哭声里抬起头，张德帅看着裴易爻道：“我真的不认识刚才那个怪物。”
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说谎，可裴易爻却否定了他的话：“不，你认识他，而且，你还认识许许多多这样的’怪物’。”
他此言一出屋内的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裴易爻看着张德帅目不转睛，指尖轻轻翻开人口资料的每一页，然后将那些脸庞一个一个展示给张德帅：
“一般买家买入儿童大多数是因为不能生育，买家不希望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会选择3岁以前不记事的小孩。”
裴易爻说着将一个七八岁孩子的照片放在张德帅眼前：“那么这些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张德帅的表情明显一变，裴易爻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又继续说道：“这些孩子没有正常人的劳动能力，他们干不了重活不能被卖进黑煤窑做苦力，也不能像被拐卖的妇女被卖到偏远山区沦为生育工具。”
他像是猎人紧紧盯住张德帅的表情：“所以…能够榨干他们价值的，还有最后一条路。”
他说到这里程芳似乎猛地反应了过来，张德帅像是被人揭露了最后的秘密，死死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裴易爻却不给他闪躲的机会，看着眼前的人字字如钉：
“他们会被改造成残疾儿童，被人带着在各个城市的闹市区乞讨，把赚来的钱给到当地的人贩头子挥霍。”
此言一出鲍枕立刻震惊地看向裴易爻，他根本没有想象到那怪物竟然曾经是个可爱的孩子。裴易爻望了望刚才那怪物在床边留下的划痕，继续说：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被吴兴刚为首的乞讨团伙，打断手脚只能爬行的孩子！”
他的话实在太过沉重，一时间在场的众人连气息都跟着一滞。是今天那所谓“怪物”的现身，才让裴易爻猛然想通了他真正的身份，如果说邪灵只能寄生在人类的身上，那么这个怪物…
就只能是一个用四肢爬行的人！
人贩子抓住这些孩子后，因为他们四肢健全一般很难要到什么钱财。为了能让他们获取更多的同情，他们往往会残忍地掰断孩子的手脚，或是将他们烧伤毁容，弄瞎弄哑…一是防止这些孩子在乞讨的过程中逃走，二是这样就大大增加了乞讨的收入。
这，就是人贩子惯用的恐怖手段——采生折割。
裴易爻不给张德帅丝毫喘息的机会，俯身在他眼前死死盯住他：“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吴兴刚是怎么死的？让我来告诉你，他是被他伤害的孩子在夜里冲过来，撕咬着吞骨剥肉，活活咬断了脖子！”
此言一出张德帅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裴易爻的手指划过张德帅的脖子，后者立刻就缩着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别、别杀我！”
转身走回椅子上坐好，裴易爻将整本资料扔在张德帅眼前：“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孩子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他会杀掉每一个害他变成怪物的人，一个一个，掰断他们的手臂敲断他们的腿骨，让他们品尝着自己的痛苦死去。”
眼神里透出凶狠阴郁，裴易爻冷笑了一声：“不想死的，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人，面对警方的质询也会本能地想要隐藏一部分罪恶。他们幻想着现在的罪行下还有一点能够争取减刑的机会，幻想着在牢里待到死掉也好，至少还能苟活着多呼吸一点这世界的气息。
但显然，裴易爻没有给张德帅把这些罪恶藏下去的机会。
在邪灵的惊吓和裴易爻的步步紧逼之下，张德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所隐瞒的罪行连最后一点都无处遁形：“我说！！！别杀我！别杀我！！”
颤抖着冷汗浸满全身，比起争取死缓减刑，他现在更要争取的是不被那怪物撕成碎片：
“除了之前交代的贩卖人口，我确实知道吴兴刚会伤害一些孩子让他们去乞讨！
我不知道谁是’老板’，但是我知道谁是我和吴兴刚的上线！是他负责联络我们，我的任务是接手上线从各地收集到的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再给他们找到合适的买家。而吴兴刚就是我的下线，他负责接手那些不能被交易的孩子，把他们送去乞讨！”
眼见张德帅供人了新的线索，鲍枕激动地看向裴易爻，后者勾起一边唇角对着张德帅冷笑一声：“谁是你的上线？”
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张德帅缓缓抬起毫无血色的脸，终于下定决心供出了自己的底牌：“刘辉！辉腾互联网贸易公司的老板刘辉！”
这个名字一出程芳立刻敏锐地看向裴易爻：“辉腾贸易的刘辉？”她自己呢喃了一遍才像是肯定下来，对着众人继续说道：
“刘辉是尉迟也正案里，受害人刘智的哥哥。”
裴易爻胸有成竹地拍了拍鲍枕的肩，之后昂头冷冷看着张德帅。他此刻已在毒//.瘾发作的边缘，又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过度，整个人瘫倒在审讯椅上抖个不停：“什、什么人，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东西！给我！给我一口！”
毒//.瘾发作的时候过于可怖，张德帅的口角渐渐泛出白沫人也抽动的厉害，裴易爻只看一眼就揽住鲍枕的肩踏出了门：“给他，回来接着审！”
裴易爻不愿让鲍枕看到张德帅发作的样子，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才对一旁的程芳说道：“联系鹏队，齐城市的吴兴刚刘小果案，跟柴城市人口贩卖案件并案调查。”
邪灵的出现无疑给这两个案件搭上了桥梁，程芳点点头立马去安排并案程序，而鲍枕则被裴易爻一路拥出了审讯室。到走入走廊的拐角，确认他们里审讯室很远后裴易爻才放开他：
“小崽子挺聪明啊，今天要是没有你就出大事了。”
被裴易爻表扬鲍枕当然得意，他不想总是跟在他身后被当成个挂件，必要的时候，鲍枕也想要成为和裴易爻并肩的人。
“那是当然，总是跟着你，耳濡目染嘛。”他自夸的同时还不忘讨讨裴易爻的好，后者果然受用，笑着又捏了捏鲍枕的耳朵：“嘴这么甜，得给你点奖励。”鲍枕好奇地抬起头来：“什么奖励啊裴哥？”
“柴城一日游？”这话一出鲍枕就扁了嘴巴，裴易爻看着他的样子又说：“要不，裴哥带你去商场，买两件衣服？”
彻底把嘴巴撅的老高，鲍枕垂着眼睛嘟囔：“都是哄女朋友剩下的…”听着他的话一下子就笑起来，裴易爻本来就是说这些话逗他的，眼见着他吃了醋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逗你玩的崽儿，我知道柴城有一家特别厉害的游戏机体验店，所有进口游戏碟基本上都能在那里找到，去看看？”
原本还愤愤不平的脸色一下子就没了愠色，鲍枕就是这么个好哄的性格，脾气去的飞快，从来不跟人家记仇：“咱们什么时候去！？”
“等这事儿结束，裴哥带你去游戏店随便挑。”裴易爻说得十分阔气，随便挑这三个字显然让鲍枕沉浸在幸福感里无法自拔，可转念想了想又觉得不能白拿裴易爻的礼物：“吃你的喝你的还要拿你的游戏盘，多不合适啊裴哥…”
他说着碰了碰裴易爻的肩膀：“要不…我请你吃冰淇淋？”
“小抠门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回请我吃的冰淇淋，那都是背着老板偷偷拿的免费的！”裴易爻无情的揭穿了鲍枕，后者却脸不红心不跳：“打工赚钱不易，但是想要请你吃东西的心是真的！”
“油嘴滑舌，好好攒着你的钱，等以后发了财记得送我份大礼。”
约莫着张德帅那边应该结束了，裴易爻和鲍枕向回走，鲍枕踌躇了会儿揪了揪裴易爻的衣角：“裴哥，”停下脚步看看他犹豫的样子，裴易爻问道：“怎么了？”
“你能不能…”鲍枕砸了砸下唇，然后小声继续说：“你能不能，别在芳姐面前老拿我当小孩儿。”
“嗯？”裴易爻一时有点没明白鲍枕的意思，鲍枕揪揪自己的t恤低着头继续嘟囔着解释：“就是张德帅发作的这种事儿，我也不是不能看…”
程芳一个女的都不怕，他一个大好男青年当然更不会怕，老是遮遮掩掩地，好像显得多不能担事似的。裴易爻这下听明白了鲍枕的意思，感情人家是想要在程芳面前挣面子，不想被她看扁了。
“这么在意她的看法，你不会是背着我偷偷看上你芳姐了吧？”裴易爻故意这么问他，果不其然鲍枕立刻反驳：“谁看上芳姐了！你老在她面前拿我当小孩儿，她瞧着了会觉得我这不行那不行，是你的拖油瓶！”
瞧着他这副样子一下就笑起来，裴易爻抱起手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鲍枕，之后弯了弯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傻瓜，你可不是我的拖油瓶。你是永远永远，要站在我身边的人。”
他说完这话直起身就径直向前走，鲍枕站在原地眨着眼睛想了想他的话，继而咧开嘴角笑着又追了上去：“裴哥裴哥，你为什么说张德帅认识那怪物？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故作神秘地看了他一眼不答话，被鲍枕缠了半天，那边警员同志说张德帅可以继续受审了，裴易爻这才拍了拍鲍枕的脑袋示意他跟上：“破案除了用魔法，还要多动动脑子啊崽儿。”
审讯室内，张德帅整个人全身冷汗像是刚刚跑过一场马拉松，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神没有丝毫神采，程芳示意警员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说：
“毒//.品这东西，就好像是一场海市蜃楼的梦，在梦里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是梦醒了，照照镜子才发现，你什么都不能从梦里带走。”她说着又看了看此刻的张德帅：“最后能得到的，就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皮囊。”
张德帅颤抖着手举起水杯想要喝一口，可是因为肌肉的痉挛还没有结束，他颤抖着手臂用头凑上去了好几次却什么也没喝到。
水洒了一身，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打湿的袖子和前胸，半晌这个男人竟然用手死死抓住头发哭了起来：“都毁了啊…我的日子，我这个人，我挣下的东西！都毁了啊！”
他哭着用头去撞审讯椅的桌板，被一旁的警员控制住，又不顾众人的目光哭得更厉害：“这辈子，我到底活成了个什么啊…”
看着张德帅的样子半晌，裴易爻终于拉开椅子坐下开了声：“你还有机会，不管是毒品还是人口贩卖，告诉我们你知道的，就当是救救其他人，为你赎一点罪免一点积业。”
在哭声里抬起头，张德帅看着裴易爻道：“我真的不认识刚才那个怪物。”
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说谎，可裴易爻却否定了他的话：“不，你认识他，而且，你还认识许许多多这样的’怪物’。”
他此言一出屋内的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裴易爻看着张德帅目不转睛，指尖轻轻翻开人口资料的每一页，然后将那些脸庞一个一个展示给张德帅：
“一般买家买入儿童大多数是因为不能生育，买家不希望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会选择3岁以前不记事的小孩。”
裴易爻说着将一个七八岁孩子的照片放在张德帅眼前：“那么这些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张德帅的表情明显一变，裴易爻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又继续说道：“这些孩子没有正常人的劳动能力，他们干不了重活不能被卖进黑煤窑做苦力，也不能像被拐卖的妇女被卖到偏远山区沦为生育工具。”
他像是猎人紧紧盯住张德帅的表情：“所以…能够榨干他们价值的，还有最后一条路。”
他说到这里程芳似乎猛地反应了过来，张德帅像是被人揭露了最后的秘密，死死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裴易爻却不给他闪躲的机会，看着眼前的人字字如钉：
“他们会被改造成残疾儿童，被人带着在各个城市的闹市区乞讨，把赚来的钱给到当地的人贩头子挥霍。”
此言一出鲍枕立刻震惊地看向裴易爻，他根本没有想象到那怪物竟然曾经是个可爱的孩子。裴易爻望了望刚才那怪物在床边留下的划痕，继续说：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被吴兴刚为首的乞讨团伙，打断手脚只能爬行的孩子！”
他的话实在太过沉重，一时间在场的众人连气息都跟着一滞。是今天那所谓“怪物”的现身，才让裴易爻猛然想通了他真正的身份，如果说邪灵只能寄生在人类的身上，那么这个怪物…
就只能是一个用四肢爬行的人！
人贩子抓住这些孩子后，因为他们四肢健全一般很难要到什么钱财。为了能让他们获取更多的同情，他们往往会残忍地掰断孩子的手脚，或是将他们烧伤毁容，弄瞎弄哑…一是防止这些孩子在乞讨的过程中逃走，二是这样就大大增加了乞讨的收入。
这，就是人贩子惯用的恐怖手段——采生折割。
裴易爻不给张德帅丝毫喘息的机会，俯身在他眼前死死盯住他：“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吴兴刚是怎么死的？让我来告诉你，他是被他伤害的孩子在夜里冲过来，撕咬着吞骨剥肉，活活咬断了脖子！”
此言一出张德帅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裴易爻的手指划过张德帅的脖子，后者立刻就缩着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别、别杀我！”
转身走回椅子上坐好，裴易爻将整本资料扔在张德帅眼前：“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孩子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他会杀掉每一个害他变成怪物的人，一个一个，掰断他们的手臂敲断他们的腿骨，让他们品尝着自己的痛苦死去。”
眼神里透出凶狠阴郁，裴易爻冷笑了一声：“不想死的，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人，面对警方的质询也会本能地想要隐藏一部分罪恶。他们幻想着现在的罪行下还有一点能够争取减刑的机会，幻想着在牢里待到死掉也好，至少还能苟活着多呼吸一点这世界的气息。
但显然，裴易爻没有给张德帅把这些罪恶藏下去的机会。
在邪灵的惊吓和裴易爻的步步紧逼之下，张德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所隐瞒的罪行连最后一点都无处遁形：“我说！！！别杀我！别杀我！！”
颤抖着冷汗浸满全身，比起争取死缓减刑，他现在更要争取的是不被那怪物撕成碎片：
“除了之前交代的贩卖人口，我确实知道吴兴刚会伤害一些孩子让他们去乞讨！
我不知道谁是’老板’，但是我知道谁是我和吴兴刚的上线！是他负责联络我们，我的任务是接手上线从各地收集到的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再给他们找到合适的买家。而吴兴刚就是我的下线，他负责接手那些不能被交易的孩子，把他们送去乞讨！”
眼见张德帅供人了新的线索，鲍枕激动地看向裴易爻，后者勾起一边唇角对着张德帅冷笑一声：“谁是你的上线？”
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张德帅缓缓抬起毫无血色的脸，终于下定决心供出了自己的底牌：“刘辉！辉腾互联网贸易公司的老板刘辉！”
这个名字一出程芳立刻敏锐地看向裴易爻：“辉腾贸易的刘辉？”她自己呢喃了一遍才像是肯定下来，对着众人继续说道：
“刘辉是尉迟也正案里，受害人刘智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