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三章 理念不合

书名:家和 作者:云外天都 本章字数:4677 下载APP
易丁浅心底失望透顶,这是个什么人啊,搞外遇还搞得理直气壮,婚姻有了问题连修补都不愿意,平时什么沟通都没有,直接在外边重新找了一个,他有没有把这个家当回事,有没有把孩子当回事?她再问一句,“你真要离婚?”
   “对,我已经想了好久了,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家理念不合,三观不同,还是分开的好!”秦可深一口气说。
   “你想了好久?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想离婚的?”易丁浅吃惊地问。
   为了让她死心,秦可深决定把时间说长点,快刀斩乱麻,不和她纠缠,“两年前就开始想了,你看看,大家聊也聊不到一起,吃也吃不在一起,生活习惯都不相同,人生这么长,还绑在一起不是让大家难过?”
   原以为他是一时兴起,却原来谋划已久,他对自己的积怨有多深了?怎么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是她神经太大条还是这个男人心思太重?这也太可怕了!想想刚刚进屋时,她还在为他的体贴温情感动,怎么,他还指望拿这个来一个仪式感?好聚好散?伤心之余,易丁浅忽然间有点鄙视,这是正常人的行为吗?
   看她长时间没有出声,秦可深不知道怎么继续,只好说:“你想一想吧,我先回房。”
   他回到房间躺回到了床上,侧耳听着房门外的动静,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了,又有点害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于是把房门拉开一道缝往外瞄,却见她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是在伤心吗?这一瞬间,他有点后悔,想走出去安慰她,把刚才说的话收回去,可李菁的温和的脸和她前几天骂人时刻薄的脸同时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止住了脚步,不行,他以后不能过这种日子,这对他是种折磨,他得硬下心来,不能软弱,长痛不如短痛! 刚才的谈判才让他费神了,天知道他想了多久才想出了这么一套话,既然说出了口,就不能再收回去!他又缩回到了床上。
   易丁浅坐在外间的沙发上,脑子一片茫然,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懵了,原以为日子正一天天的往好的方向走,却没有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是她忽略了什么?只忙于工作,所以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她一路想过来,除了那次争吵之外,她实在想不出两人有什么不能解决的矛盾,她甚至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真的,是他一时兴起,可他明明告诉自己他已经筹备好久了,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带着一丝期待,希望他能走出来对她说刚才说的不算,可她始终没有等到,她站起身来,走到房门边,犹豫了一会儿,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望进去,却见他横躺在床上,半张着嘴睡着了,嘴角边挂着一丝没心没肺的微笑,这一刻,她彻底地死了心,他没把婚姻当回事,她独一个人撑下去又有什么意思?难道哀求他不要离婚?对他这么低声下气,她可做不出来,再者,求回来的婚姻只会让他更自以为是,认为别人离了他不行,算了,离就离吧,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他在不停地制造麻烦,也许分开了更好,她求稳定,而他求刺激,各取所需。
   离婚之后她要住在哪里?搬出去吗?肯定不能住在别墅了,他答应那些钱全都给她,加上自己工作不错分红也多,在外边租个房子应该够了,就租在秦良景旁边吧,那儿离囡囡的学校近。
   .........
   秦良景走进公司,吕颂曹耿都在,两人一脸愤怒,看见她来,直接说:“大老板来了,带了好几个人来,有律师,也有审计行的,说要查账。”
   “大老板?哪个大老板?”秦良景一脸懵懂。
   “刘大老板!”吕颂讽刺地说。
   “你公公!”曹耿看了他一眼,解释,“一进门叫了好几个在这里时间干得较长的老人过来,林得志也在,全是刘家亲戚,说要开会,把我们全拦在外边。”
   他昨天晚上还在她家和婆婆 一起帮着带刘宇,有说有笑的,今天这又是唱哪一出?
   在顾书卿的提醒下,秦良景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没有料到他直接带人杀到了公司,刘父在公司占股三分之一,如果真闹出什么来,使得公司被人趁机低价收购却是防不胜防。
   她想了想,自己公司并不像前面那两单收购案,内部被人捅成了筛子一样,所有的高层都是自己人,中层以下的刘家亲戚起不了什么大风浪,刘父离开公司多年,能掌握的只是这部分人而已,他占股百分之三十,但刘磊欠下的债务也在,这些日子她也及时把财务状况向他说明了,如果现在卖公司,只能贱卖,他虽离开多年,但到底是做生意的,想必不会这么糊涂的,她又想是谁在背后挑拨此事,首先被说动的人是谁,她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了婆婆的枕头风,刘母短视,儿子去世,孙子还没长大,她一个外姓媳妇掌管着整间公司,无论她怎么做,对她还是不放心。
   看来还得找顾书卿帮忙,看能不能拿到鸿俞集团的内部收购价格,摆清厉害关系让他脑子及时清醒,如果再起内讧,搞得人心焕散,不能保质保量地出产品,公司真只能以低价贱卖了。
   只是又要找顾书卿帮忙,不知道他会不会烦了,他已经帮了自己不少,以后不知道拿什么来还这个人情,自己又没有什么能帮到他的,和能力太强的人做朋友也累,光想还这个人情就能想破头。
   她很少这么频繁地找同一个人帮忙,可实在想不出该去找谁,她认识的人当中能和鸿俞集团高层密切的只有顾书卿,可这么做会不会让顾书卿为难?这也算是让他吃里扒外泄漏公司机密吧?
   秦良景一边在心里打着盘算,一边推开了小办公室的门,里面乌烟瘴气,刘父沉着脸和一众刘家亲戚说着话,林得志正凑在刘父身边说得一脸兴奋,“这事怎么能这么办?您给评评理.....”
   一见她进门,林得志讪讪地回到自己坐位。
   “爸,您过来了?早就想请您来公司坐坐,可一直没有时间。”她亲热地说,“昨儿晚上刘宇没闹腾您吧?这孩子近些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和人对着来,你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还好有您和妈帮忙看着。”
   刘父听她说起了孙子,脸色柔和了,他是被林得志一通电话叫过来的,说公司业绩向好,车间里的人每天忙得不行,可他们这些工人的工资却一直没往上加,又说生产线升级换代了,车间扩大再生产,这些情况让他暗生疑窦,财务状况和她给他看的报表并不相符,车间一片欣欣向荣,但欠款依旧这么高?
   他怀疑秦良景在盲目扩产,没有把钱用在正途上,如果这样,还不如趁着公司还有点价值将它卖了,先把儿子欠下来的钱还上,让他们两老口不至于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被人追着还债,有人通过他一位老朋友和他接触想买公司,价钱还不错,刚好能还清欠款,他们老两口还有点积蓄,不求人也能安度晚年。
   如果任由秦良景盲目扩大生产,欠款越来越大,以后真不知道怎么办。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这事,刘先强想进公司,被良景挡了回去,她这么做是对的,这一位他自己也不信任,可却更添了他对媳妇的怀疑,但他现在老了,没有精力再去找可靠的人参与公司管理,媳妇邀老两口来家里住看孩子,他们也就顺势过来,想着察看一段时间再说,老伴儿却老在耳边唠叨,说孙子还小,不给他留足上学的钱该怎么办?也许卖了公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初初他同意秦良景接管整间公司,一来是公司已经资不抵债,无人接手,不办下去不行,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公司状况好转,有人愿意出价收购,良景再有能力,也是个女人,老伴说得对,她并不姓刘,她还年青要再嫁的。
   趁着他还是公司大股东,说得上话,把公司卖了分钱最好。
   他想及此,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和媳妇好好说说,把这个事提上日程去,于是,他让林得志这些人先离开,对秦良景说:“良景啊,很久没来公司了,今儿个一时兴起,来公司看看,你也别有顾虑,我没有其它意思。”
   “爸,瞧您说的,咱们一家人,您什么时候来都行,让以前跟您的这些老伙计跟您汇报工作,您多加指导,我欢迎都来不及呢!”秦良景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早知道这个媳妇是个厉害角色,做什么都是面面俱道,让人挑不出错处,刚才林得志挑挑捡捡地说了她半晌,连他都替秦良景为难,自己的亲戚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也难为她能把这批刺头儿管得服服贴贴,顾及一份亲情让他们有活可干,能养家糊口。
   他想了想说:“良景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些人是以前我带进来的,我叫他们过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公司经营情况,大半年过去了,你将公司经营得确实不错,和鸿俞公司做生意,他们想收购成立分公司,给的价钱也不错,还清债务之后还有结余,够我们过下半辈子了,也够你以后的生活,甚至连小宇上学的钱都不用发愁了。”
   他边说边打量秦良景的脸色,看她脸色平静,有了底气,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把这个家从债务的泥潭中越早拉出来越好,儿子给家人留下了一大堆乱滩子,两老在众人面前都无法抬头做人,这还是次要的,沉重的债务让他们没有睡一个晚上的好觉,有段时间甚至想着和儿子一起离开算了,但想想可爱的孙子,还是得坚持下去,现在有了这个挈机,人家肯收购公司偿还了债务还有结余,这个时机得抓住有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到时候良景也可以趁着年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们两老生活有了保障,一家人不用再担惊受怕。
   秦良景想了想说:“您说的那收购的公司,是鸿俞集团的人吗?其实我跟他们也接触过的,他们这次大动作,收购了好几家公司,黄老板的公司也卖了,卖的价钱还不错。”她说了个数字,叹了口气,“前两年还做得好好儿的,如果不是家里有事,怎么会卖?”
   “老黄把公司也卖了?前两年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他产品已经打出了名声,不过价钱还算公道。”为了说服秦良景,刘父只能这么说,却在心里想,老黄做得这么好,公司哪里值这个价钱?如果不是两口子闹离婚哪至于这样?自己这家公司也是,如果不是债务缠身,产品做得好,销路又广,何至于要卖出去?鸿俞集团办事不地道,专趁人之危,但商场如战场,输了也只有认了。
   “他们两家谈了好几次,终于按这价卖了,内部人员没多大的变动,有几个还升了主管,老黄两口子离婚拿钱去了国外,黄氏企业变成了鸿俞分公司,产品结构也变了,从此没有黄氏企业。”秦良景说。
   刘父沉默了,老黄和自己一起开的厂,生产的东西互相调配销售,想不到多年之后,厂子还是卖了,一辈子的心血没了,他知道了秦良景的意思,她是不想卖厂的,可她能守得住么,万一守不住呢?而且她到底姓秦的。
   他说:“老黄比我年青,但岁数也不小了,儿子对生意不感兴趣,学医的吧?他没有接班人,公司卖了也好。”
   秦良景点头说:“这样吧,先让事务所审计一下公司财务,看看公司值多少钱,和他们的开价相差多少,大家心里有个数,只不过爸,这件事只能悄悄做,以免公司人心焕散,您是知道的,不管是人还是公司,遇到了事都是一口气撑着,这口气如果散了,以后再撑起来可难了,兵败如山倒,只怕也无法再从价钱上跟人谈判。”
   刘父见秦良景松口,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商场如战场,她说的也是道理,鸿俞集团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价虽然报了,但钱没到手,他们随时可能反悔,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件事得慢慢来,得先找个事务所评估,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秦良景送走了刘父,瘫坐到了椅子上,果然有人正准备从内部攻破,手段快准狠,找上的是刘父!
   她还是经验不足,把注意力集中在车间那批人身上,身边重量级的破坏者防范不足,可她要怎么防?他是她的公公,而她姓秦,并不姓刘,这是两老心中永远的刺,他们会永远地提防着她把公司财产卷走,有了这次还会有下次,她把公司业务做好了,就有人像盯着唐僧肉一般地盯着,从两老身上下手,想把公司拿走,让她所有的努力白费,她忽然觉得身上只剩下疲惫,甚至不知道再这么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外面的刀枪箭雨都算不上什么,最难受的却是家里人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捅的暗刀子。
   当女儿的时候,捅暗刀子的是父亲秦富贵,做了媳妇,换成了刘父,她永远也得不到家里长辈权威男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