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哑女谋
如今这三起命案算是初步告破。
只要抓住龚祥那么接下来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容岁岁的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她腿上的伤势好了大半，司徒瑾安也不像先前那样限制她随意走动。
用过早饭之后她一个人来到了街上闲逛，如今满大街都是有关十年前若阙商船沉没的消息，对许城富兄弟四人的讨论也如火如荼。
虽然官府还未有正式通文证明李有才和赵山涉嫌其中，但即使只是经过他们两家宅院外的村民都会正义凛然地指责两句。
“用这些不义之财难怪会短命呢，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用歪门邪道挣来的钱也没命花。”
“之前我还一直夸这两人宅心仁厚，哪曾想他们只是伪善罢了，用点小恩小惠就想将我们打发，哼，这种人死的不冤！”
村民们对待二人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这倒是出乎容岁岁意料之外，毕竟昨日还几乎都是夸赞这二人平时所作所为的，仅是一夜功夫，往日的善人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败类。
她从街上走着走着又来到了海岸边。
今日天气阴沉，出海的人并不多，岸边除了一位白发老者，并无旁人。
“安息吧，安息吧。”
白发老者嘴里嘀咕完，又将几杯杏茶泼向了海里，容岁岁不明白他此番所为，便上前询问。
“十年前若阙商船沉没，船上所有人都葬身鱼腹，如今村子里不太平，我想定是因为他们的怨气作怪，就特意来告慰他们的亡灵。”白发老者缓缓回道。
“可这杏茶？”令容岁岁感到困惑的是，老者为何会将杏茶泼向了海里？
白发老者向她解释，说他曾在年轻时去过若阙，那边一直将冷掉的杏茶作为祭祀亡灵的茶水，是从古到今的习俗。
容岁岁心中猛地一跳，她想起了昨夜出现在海边的洛珍。
那时候她的身边也有两杯冰凉的杏茶。
难道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另有隐情？
容岁岁忽然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洛家小院。
刚踏进院子，就见青竹在抱怨。
“龚祥这人狡猾得很，我派了无数高手出去，可这都过去大半天了，还没有消息，我看他在杀人之后肯定偷偷隐姓埋名了，想要抓到他不是件易事。”
“当晚出现在赵山房中的女人，十有八九也是他的人，在未抓到龚祥之前，想要抓到这女人，那更是难于上青天。”
青竹看见容岁岁回来朝她招呼了一声，然而容岁岁却没有回应，一直想着海边白发老者的话。
“十两？”他又将嗓门儿加大了几分，容岁岁还是没有察觉。
无奈之下，青竹索性来到他面前，“哇”地一声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又心不在焉的？如今凶手的身份已经明了，抓到他只是时日问题，没什么好忧愁的，放宽心。”青竹以为她是在忧虑捉拿龚祥一事。
容岁岁迟疑许久，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青竹却并不诧异，反而哈哈一笑：“我们都知道，凶手就是龚祥呗。”
容岁岁眸光幽深带着哀愁之色，没有答话，一旁的司徒瑾安看向她的目光中划过一抹担忧。
没过多久，洛珍手里捧着个花环，兴高采烈地进了院子，她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纯真笑容，看见容岁岁之后眼眸更是亮晶晶的，像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她面前。
她将花环戴在了容岁岁的头上，双手比划了一个手势，看上去是在夸容岁岁。
“看来珍丫头很喜欢你呢。”洛婆婆见洛珍如此高兴的模样，也是打心底替她感到开心：“你们没来之前，珍丫头没什么朋友，自从你们来了这里，她笑容都变多了。”
容岁岁心里一阵难过，连鼻子也酸酸的，眸中笼上一层晶莹。
洛珍以为她有心事，双手飞速比划，问她怎么了，模样看上去十分着急。
“是你吧。”容岁岁直言了当地问道。
洛珍的身子明显一顿，旁边的青竹看见此番情景也弄不清个所以然。
“十两，你说什么呢？”
容岁岁直视着洛珍，一字一句地说道：“赵山是你杀的，李有才也是你杀的，赵山管家那晚上看见他身边的女人是你，那日在李家偷东西的小贼也是你。”
容岁岁这番话让青竹震惊不已，他以为她是冲昏了头，“十两，你怎么了？凶手明明就是龚祥，你干嘛说是洛珍，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你可不要故意吓唬她啊。”
洛婆婆也没想到容岁岁会突然说出这番话，脸色霎时一变，“小姑娘你可别吓唬珍丫头，她胆子小，不禁吓。”
容岁岁依旧目光炯炯地盯着洛珍，“你杀了赵山之后，却不料管家忽然出现，于是你就装作与他调笑的模样，成功脱身。”
“而你去李有才家偷拿东西，则是因为你想营造李有才畏罪潜逃的假象，但却不料遇上了真正来顺手牵羊的徐三红，在这期间你们二人起了冲突，你的肩膀被她打伤。”
“那日青竹从你手中接过被子时，不小心与你有了摩擦，你当时极力克制，我想受伤的就是那只肩膀吧？”
听了容岁岁的话，青竹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觉得不可能：“十两，你一定是多想了，当时是我粗手粗脚碰撞了洛珍，所以才……”
洛婆婆也赶紧出来说道：“其实那是因为前些日子洛珍干活时不小心伤了手臂，所以落下的旧伤，当日不巧被那年轻人碰触到，所以才会显得吃痛。”
青竹和洛婆婆都极力在帮洛珍解释，司徒瑾安在一旁一言不发。
“对啊，洛婆婆都说，那是因为洛珍手臂上有旧伤，而不是被徐三红打的，十两，你最近是不是为了破案导致精神过于紧绷，所以如今才胡言乱语？”
“洛珍她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呢？若如你所言，她就是出现在赵山房中的女人，可我们都知道，洛珍她根本就不会说话啊，怎么还会假装调笑？”
“而且她也没有理由杀人，她与这两人无冤无仇，杀他们做什么？”
洛珍低垂着头，纯真的脸上覆上一层阴影。
容岁岁反驳青竹道：“你错了，她有理由。”
青竹十分不解：“她能有什么理由？”
“因为她是十年前那艘若阙商船上唯一的幸存者，她之所以杀他们，是为了复仇。”
听了容岁岁的话，洛珍攥紧了拳，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洛婆婆急忙维护：“小姑娘你不要随便瞎胡说，珍丫头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孙女，不是什么商船的幸存者。”
“况且没人比我更了解她了。她天性善良，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会杀人呢？你不要继续吓唬她了。”
洛婆婆的语气变得严肃，“你是我的恩人，刚才说过的话我就当耳边风，听听就完了，若你还要继续胡说八道的话，就别怪老婆子我请你离开了。”
青竹也小声劝说着容岁岁：“十两，你今日是怎么了？你放心，迟早有一天会抓到龚祥的，别急，你去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精神就没那么紧张了。”
“你看洛婆婆已经生气了，如若你再戏弄洛珍的话，她一定会把咱们赶出去的。”
这边劝说完容岁岁，青竹又去给洛珍赔礼道歉：“洛姑娘，十两她这些日子为了破案茶不思饭不想的，连好觉也没睡几个，她如今就是脑子糊涂了，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们都知道龚祥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你别把她的话当真，她平时不会如此，她就是没休息好，所以才会这样……”
洛珍头也没抬，洛婆婆却一把上来将她拉开：“你们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别把我孙女搭进来，她还小，受不得惊。”
她准备将洛珍带进屋子，然而洛珍却一动不动。
“婆婆，对不起。”
洛珍流着泪开口说道。
洛婆婆似乎早有预料的模样，眼中也蓄满了泪，但一旁的青竹就彻底傻眼了。
“你……你竟然会说话？”
洛珍抬起头看向容岁岁：“你说的不错，赵山和李有才的确是我杀的，而且许城富也是我让他们两人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洛婆婆在一旁哭着说道：“珍丫头你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别说傻话了，别说傻话了！”
“快跟我进屋去！不对，咱们出去，不留在这里，走，跟我走。”洛婆婆想要强行将她拉走。
“婆婆，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我承认。”
洛珍擦去眼角的泪，镇定自若地说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青竹依旧难以置信，即使如今洛珍会说话，他也不相信她会是杀人凶手，“是不是龚祥指使你这么做的？人其实是他杀的，但是他却威逼利诱让你把罪名全都揽在身上？”
洛珍摇头，“不，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
“那龚祥，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只要抓住龚祥那么接下来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容岁岁的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她腿上的伤势好了大半，司徒瑾安也不像先前那样限制她随意走动。
用过早饭之后她一个人来到了街上闲逛，如今满大街都是有关十年前若阙商船沉没的消息，对许城富兄弟四人的讨论也如火如荼。
虽然官府还未有正式通文证明李有才和赵山涉嫌其中，但即使只是经过他们两家宅院外的村民都会正义凛然地指责两句。
“用这些不义之财难怪会短命呢，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用歪门邪道挣来的钱也没命花。”
“之前我还一直夸这两人宅心仁厚，哪曾想他们只是伪善罢了，用点小恩小惠就想将我们打发，哼，这种人死的不冤！”
村民们对待二人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这倒是出乎容岁岁意料之外，毕竟昨日还几乎都是夸赞这二人平时所作所为的，仅是一夜功夫，往日的善人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败类。
她从街上走着走着又来到了海岸边。
今日天气阴沉，出海的人并不多，岸边除了一位白发老者，并无旁人。
“安息吧，安息吧。”
白发老者嘴里嘀咕完，又将几杯杏茶泼向了海里，容岁岁不明白他此番所为，便上前询问。
“十年前若阙商船沉没，船上所有人都葬身鱼腹，如今村子里不太平，我想定是因为他们的怨气作怪，就特意来告慰他们的亡灵。”白发老者缓缓回道。
“可这杏茶？”令容岁岁感到困惑的是，老者为何会将杏茶泼向了海里？
白发老者向她解释，说他曾在年轻时去过若阙，那边一直将冷掉的杏茶作为祭祀亡灵的茶水，是从古到今的习俗。
容岁岁心中猛地一跳，她想起了昨夜出现在海边的洛珍。
那时候她的身边也有两杯冰凉的杏茶。
难道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另有隐情？
容岁岁忽然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洛家小院。
刚踏进院子，就见青竹在抱怨。
“龚祥这人狡猾得很，我派了无数高手出去，可这都过去大半天了，还没有消息，我看他在杀人之后肯定偷偷隐姓埋名了，想要抓到他不是件易事。”
“当晚出现在赵山房中的女人，十有八九也是他的人，在未抓到龚祥之前，想要抓到这女人，那更是难于上青天。”
青竹看见容岁岁回来朝她招呼了一声，然而容岁岁却没有回应，一直想着海边白发老者的话。
“十两？”他又将嗓门儿加大了几分，容岁岁还是没有察觉。
无奈之下，青竹索性来到他面前，“哇”地一声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又心不在焉的？如今凶手的身份已经明了，抓到他只是时日问题，没什么好忧愁的，放宽心。”青竹以为她是在忧虑捉拿龚祥一事。
容岁岁迟疑许久，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青竹却并不诧异，反而哈哈一笑：“我们都知道，凶手就是龚祥呗。”
容岁岁眸光幽深带着哀愁之色，没有答话，一旁的司徒瑾安看向她的目光中划过一抹担忧。
没过多久，洛珍手里捧着个花环，兴高采烈地进了院子，她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纯真笑容，看见容岁岁之后眼眸更是亮晶晶的，像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她面前。
她将花环戴在了容岁岁的头上，双手比划了一个手势，看上去是在夸容岁岁。
“看来珍丫头很喜欢你呢。”洛婆婆见洛珍如此高兴的模样，也是打心底替她感到开心：“你们没来之前，珍丫头没什么朋友，自从你们来了这里，她笑容都变多了。”
容岁岁心里一阵难过，连鼻子也酸酸的，眸中笼上一层晶莹。
洛珍以为她有心事，双手飞速比划，问她怎么了，模样看上去十分着急。
“是你吧。”容岁岁直言了当地问道。
洛珍的身子明显一顿，旁边的青竹看见此番情景也弄不清个所以然。
“十两，你说什么呢？”
容岁岁直视着洛珍，一字一句地说道：“赵山是你杀的，李有才也是你杀的，赵山管家那晚上看见他身边的女人是你，那日在李家偷东西的小贼也是你。”
容岁岁这番话让青竹震惊不已，他以为她是冲昏了头，“十两，你怎么了？凶手明明就是龚祥，你干嘛说是洛珍，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你可不要故意吓唬她啊。”
洛婆婆也没想到容岁岁会突然说出这番话，脸色霎时一变，“小姑娘你可别吓唬珍丫头，她胆子小，不禁吓。”
容岁岁依旧目光炯炯地盯着洛珍，“你杀了赵山之后，却不料管家忽然出现，于是你就装作与他调笑的模样，成功脱身。”
“而你去李有才家偷拿东西，则是因为你想营造李有才畏罪潜逃的假象，但却不料遇上了真正来顺手牵羊的徐三红，在这期间你们二人起了冲突，你的肩膀被她打伤。”
“那日青竹从你手中接过被子时，不小心与你有了摩擦，你当时极力克制，我想受伤的就是那只肩膀吧？”
听了容岁岁的话，青竹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觉得不可能：“十两，你一定是多想了，当时是我粗手粗脚碰撞了洛珍，所以才……”
洛婆婆也赶紧出来说道：“其实那是因为前些日子洛珍干活时不小心伤了手臂，所以落下的旧伤，当日不巧被那年轻人碰触到，所以才会显得吃痛。”
青竹和洛婆婆都极力在帮洛珍解释，司徒瑾安在一旁一言不发。
“对啊，洛婆婆都说，那是因为洛珍手臂上有旧伤，而不是被徐三红打的，十两，你最近是不是为了破案导致精神过于紧绷，所以如今才胡言乱语？”
“洛珍她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呢？若如你所言，她就是出现在赵山房中的女人，可我们都知道，洛珍她根本就不会说话啊，怎么还会假装调笑？”
“而且她也没有理由杀人，她与这两人无冤无仇，杀他们做什么？”
洛珍低垂着头，纯真的脸上覆上一层阴影。
容岁岁反驳青竹道：“你错了，她有理由。”
青竹十分不解：“她能有什么理由？”
“因为她是十年前那艘若阙商船上唯一的幸存者，她之所以杀他们，是为了复仇。”
听了容岁岁的话，洛珍攥紧了拳，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洛婆婆急忙维护：“小姑娘你不要随便瞎胡说，珍丫头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孙女，不是什么商船的幸存者。”
“况且没人比我更了解她了。她天性善良，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会杀人呢？你不要继续吓唬她了。”
洛婆婆的语气变得严肃，“你是我的恩人，刚才说过的话我就当耳边风，听听就完了，若你还要继续胡说八道的话，就别怪老婆子我请你离开了。”
青竹也小声劝说着容岁岁：“十两，你今日是怎么了？你放心，迟早有一天会抓到龚祥的，别急，你去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精神就没那么紧张了。”
“你看洛婆婆已经生气了，如若你再戏弄洛珍的话，她一定会把咱们赶出去的。”
这边劝说完容岁岁，青竹又去给洛珍赔礼道歉：“洛姑娘，十两她这些日子为了破案茶不思饭不想的，连好觉也没睡几个，她如今就是脑子糊涂了，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们都知道龚祥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你别把她的话当真，她平时不会如此，她就是没休息好，所以才会这样……”
洛珍头也没抬，洛婆婆却一把上来将她拉开：“你们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别把我孙女搭进来，她还小，受不得惊。”
她准备将洛珍带进屋子，然而洛珍却一动不动。
“婆婆，对不起。”
洛珍流着泪开口说道。
洛婆婆似乎早有预料的模样，眼中也蓄满了泪，但一旁的青竹就彻底傻眼了。
“你……你竟然会说话？”
洛珍抬起头看向容岁岁：“你说的不错，赵山和李有才的确是我杀的，而且许城富也是我让他们两人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洛婆婆在一旁哭着说道：“珍丫头你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别说傻话了，别说傻话了！”
“快跟我进屋去！不对，咱们出去，不留在这里，走，跟我走。”洛婆婆想要强行将她拉走。
“婆婆，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我承认。”
洛珍擦去眼角的泪，镇定自若地说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青竹依旧难以置信，即使如今洛珍会说话，他也不相信她会是杀人凶手，“是不是龚祥指使你这么做的？人其实是他杀的，但是他却威逼利诱让你把罪名全都揽在身上？”
洛珍摇头，“不，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
“那龚祥，早在十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