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婆还没醒吗?”江清黎十分迫切想确定表姑婆身体究竟如何,看能不能住个一晚就走,她实在觉得他们这一家子行为诡异非常,让她心里发毛。
“祖母一天比一天睡的时间久,估摸不准究竟什么醒来,也许明天,也许待会儿就醒了,梨儿且安心住下就是了。”陈文嘉说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江清黎忙做推辞,“够了表嫂,再夹吃不下了。”
“梨儿莫要客气,权当自个家一般。”
江清黎呵呵尬笑,没作声了。
晚饭后回房,江清黎一人关在房里,轻轻喊相公,可喊了半天都不见顾瑾之现身,不由气恼,说好的暗中保护呢?人呢?
一直到临睡前顾瑾之也未曾出现,江清黎害怕,不敢一个人睡,正想开口让庆妈妈留下来陪她睡,陈文嘉又来了,说担心她离家睡会认床睡不着,特地来看看,看要不要她陪。
江清黎哪敢让她陪,“表嫂有心了,我倒是没有认床的毛病。”
“这还好,不像我,习惯两个人一起睡了,自己一人怎么睡怎么别扭。话说回来,妹夫这回怎没一块儿来?”
“他,他忙呢。”江清黎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暗处,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在。
江清黎这话明显说得有些底气不足,有些心虚,让陈文嘉以为戳到她痛点了。
“再忙,抽个两天时间还是有的吧,可见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也是,你爹娘不在京城,你年纪又小,他们顾家又怎么会将你放在眼里。”陈文嘉说着,走过去挨着江清黎坐下,拉着她手。
若她不是苏家人,江清黎恐还会信她这情真意切的模样,可惜她是苏家人,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表嫂这话说得严重了,顾家上上下下都待我极好。”江清黎一边说一边抽回了被她拉着的手,往一旁坐了坐,离她远些。
“咱们自家人,表嫂也就直说了。”陈文嘉说罢,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她耳边低语:“娘让我来问问,你们成亲这么多年,怎还没个孩子?是你身子不行还是他不行?”
陈文嘉真就说得直接了,江清黎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被她这句话闹得个大红脸,忙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为何?”
“他先前一直在外面办案,在家里待的时间不长。”江清黎委婉解释,她可不能直接说一直没有圆房。
“不是表嫂说你,要赶紧生个孩子傍身,趁着他在家的时候,多缠着他来几回。”
“啊?”江清黎羞得脸颊爆红,怎么突然说到这种私密事上了?她们还没好到能说这种事的份上吧?
“梨儿你别羞,表嫂这和你说正经事儿呢,早点要个孩子,不然等他纳妾,有你哭的时候。”
孩子这事戳到了江清黎的软肋,不由问她:“要怎么才能早些怀上?”
“还能怎么,缠着他多来几回。”陈文嘉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上写着“秘戏”二字。
在她的示意下,江清黎让庆妈妈去了外间,陈文嘉这才翻开册子,入目就是一行字:玄化初辟,洪炉耀奇,铄劲成雄,熔柔制雌。铸男女之两体,范阴阳之二仪。
字下面,是一幅图,一男一女相拥而抱,是欢喜佛的画像。
再翻一页,又是一幅图,江清黎一看就捂了眼,忙让陈文嘉快收起来。
“梨儿羞甚,都为人妇了,看看又如何。”陈文嘉一边说一边把她覆在眼上的手拉扯下来,将书放在她面前。
她这话江清黎没法反驳,红着脸与她继续看。
红衣红烛红盖头,画中明显是新婚夜,红烛燃半,红盖头扔在桌上,端的是一幅猴急洞房的图,画旁还有一首诗: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今日从嫁与,晚晚作鸳鸯。
再翻一页,又是一幅图,还是一样的景,一样的人,只是床底又多出了一个醉汉,醉汉也是红衣。画上头也写着诗:洞房花烛夜,巧听壁角人,趁君酒醉时,冒做新郎官,替君进洞房,佳人浑不知。
几处改动,就变了意思,好好的良辰美景好姻缘被歹人毁了。
后面还是一样的景,一样的人,床上两人已成了事,一旁的诗却是越来越露骨,什么“粉蝶探香花萼颤,蜻蜓戏水往来狂”,“雪莹玉体透窗帷,禁不住魂飞魄碎”,“纱帐香飘兰麝,蛾眉蹙把萧吹”。
江清黎捂着红透了的脸蛋,全然忘了自己只想听如何能早些怀上孩子。
“梨儿可知什么样的男人才最好?”看完已经夜深,陈文嘉顺理成章留下来与之同睡。
江清黎摇摇脑袋,只听她掩嘴笑道:“身强力壮,霸道又野蛮的男人才最好。”说话间,她手突然在江清黎胸口抓捏了一把,吓得江清黎一声惊呼,赶紧拦着她手,不让她碰。
“你我皆女子,梨儿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