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彦知道这个比赛。
“视觉先锋”设计赛是世界顶级的设计创意奖项之一,自上个世纪70年代创办首届赛事以来,现在已经成为各个领域的杰出创意人的行业标杆。
拿到这个赛事的奖项,不但代表着评委、受众对作品本身的认可,更是对于创作者能力和资质的嘉奖。每年决赛胜出的几个小金笔获得者,更是会立刻成为当红炸子鸡,为各大设计公司争抢。
但是参加这个赛事的申奖主体必须是创意机构、媒体公司、广告主或者学术研究机构,不支持以个人名义进行的奖项申请。
秦越想,项意庭欠了她那么多人情,这回该还给她一个了。
南彦清楚,学校每年会推荐学生作品参加“视觉先锋”,大多是研究生,偶尔有极个别的本科生,但总归是轮不到他的。
但秦越说:今年推荐参赛的名额肯定有他一个,具体地不用他管,只要好好准备作品就行。
“是你的话,肯定能拿个名次回来!”
秦越胸有成竹。
眼下收藏热的持续升温,春拍秋拍接连火爆,以及新生事物“文交所”的崛起,仿佛在世间霎时昂起了千千万万颗“朝圣”艺术的头颅,看似熙熙攘攘,皆为“艺”来;而谈到所谓艺术,不论是现代艺术,还是当代艺术,又都离不开“推手”,可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传统的艺术推手偏重于“术业专攻”,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弄潮搏击,少有交叉。然而像秦越这样的新型“商业推手”,才更会调动各方面的情商、智商、勇气和资本,追求的不只是专业领域里的如鱼得水,更是财富行业的风生水起、造时造势。
而像南彦这样的新人小卒,有时纵有一身才华,若不得业界“金手指”的点石成金,最后也只能默默无闻、泯然众人。
所谓良驹伯乐,缺一不可。
回家的时候,秦越坚持要跟南彦一起坐地铁。
南彦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秦越显然没有见识过地铁里人挤人的壮观场景。
收腰缩腹的她小心翼翼地蜷在南彦用胳膊护着她撑出来的一小块空间里,一直有一种要被挤到人生幻灭的错觉。
而且更惨的是,他们是站在地铁门的边缘,某一站到站,开门关门之后,秦越忽然觉得头皮一紧,完蛋,头发好像被门夹住了。
南彦也发现了,开始还安慰她下一站再开门,把头发弄出来,就没事了。
结果连着三站,都是对面一侧的门开。
秦越杀人的心都有了。
南彦努力憋着笑,小心地握住她被夹住的那部分头发发根,一根一根努力地往外拉扯。
终于把头发解救出来的时候,他看看面前因为用力拉扯而有些炸毛的娃娃头,又看看濒临炸毛的秦越本人,紧紧抱住她,亲了亲。
秦越立刻又满意了,安静地缩在南彦怀里,小声说,“坐地铁挺好玩儿的。”
虽然有点儿傻,但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地接近自己的生活。
南彦心里有一股上升的情绪,带着热量,渐渐让血液沸腾。
所以,自己更应该加倍努力去向她立足的地方靠拢。
男人最大的底气不是金钱,而是野心。
这一天,南彦已经想了很多,他不想依赖秦越,更不想自卑自怜,他只想加快脚步追上她。
再等等我,他想,等我变得一样强大,好跟你携手同行。
南彦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隧道,也许是快到了尽头,前方突然出现一束光,似乎在给他指引方向。
在那束光的尽头是一个新鲜动人的倩影,正在回过头来微笑着看他。
南彦看向秦越,“就这么相信我?”
秦越知道他在说什么,脸上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态,眼底却是满满的自豪,“你不去打听打听,我秦越看上的,有差的吗?”
南彦突然不出声了。
秦越有点儿疑惑,抬头看他,将将地把他满脸的失落撞进眼里。
“怎么了?”她拿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你一共看上过几个?”南彦眼里的委屈,幽深得很。
秦越忽然想笑:这醋吃得没头没脑,像是个没有脱去稚气的孩子。
可是,还让她特别得意!
秦越笑得很得逞,“回宿舍收拾收拾,搬过来住吧。我家书房有一半就是画室,你可以安心准备。”
“还有,拳馆、金榈都不许去了!”她又补充道。
健身房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哪个不是眼馋巴巴地盯着她的宝贝?还有金榈,更是乌烟瘴气的是非之地。
他得早点儿离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可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了。
南彦是块上好的璞玉,迟来的清洗打磨再也不能掩盖他的光芒。
“越越!”头顶落下一吻,低低的声音里却透出一股确定,“我不会让你失望。”
南彦想,他是璞玉,秦越便是雕刻他的刀。
她要他雕琢成器,他便为她大道致远。
秦越的声音也很确定,“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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