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躲避
见苏昧真的要说话，苏琛晨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对他不自量力的轻蔑。他伸手扼住苏昧的喉咙，稍微用了点力，神态动作轻巧的好像只是要捏死一只蝼蚁。
强烈的窒息感让苏昧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扣住苏琛晨的手往外掰，悬殊的力量却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苏琛晨掐着他的脖颈，游刃有余的继续和未婚妻说着情话。
苏昧耳朵轰鸣，白皙的皮肤下暴起青筋，他听见自己颈间骨头即将碎裂的“咔哒”声，张着嘴却无法吸进任何一丝空气。情急之下，他摸索到手边的方形物体，不假思索地抓起来，朝着苏琛晨的头砸了过去。
“啊……”苏琛晨带来的女人一声惊叫。
“艹。”苏琛晨痛苦地闷哼一声，被打得侧坐在地上，捂住了头。
温热的黏腻血液从指缝往下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鲜红。几秒的怔愣后，反手朝着苏昧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
苏昧的头狠狠撞在地上，齿间涌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他没办法冷静思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跑的越远越好。
苏琛晨伸手抓他，苏昧屈膝朝他大腿猛踹了一脚。趁对方倒地，苏昧同手同脚地爬起来，朝着门外跑去。关门的瞬间，呼吸时喉咙像被刀片划过，闷重的心跳猛烈地敲打着胸腔，振聋发聩。
他冲进电梯，疯狂地摁着关门键。听见门缝里传出来苏琛晨的爆吼声：“贱种，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苏昧当然知道自己跑不掉，每个苏家养子的身体里都被埋着一枚跟踪器，位置约摸在颈部大动脉边上，长年累月早就跟皮肉融合在一起。
他偷偷去医院检查过，手术风险极大，医生不建议取并叮嘱他每年最好来医院检查一次。
苏昧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一抹金光劈开黑夜，晨光破晓。眨眼间，刺目的暖光扑洒在天地之间。他抬起头，映向朝阳，见几只鸟儿雀跃着从头顶飞过。
他呆了一会儿，低下头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才发现，居然跑到了康州正待开发的老城区。
苏昧顺着马路往前走，沿途大片的老旧居民楼被隔板围挡起来，里面拆的七七八八。紧密相连的墙砖楼，几乎都塌大半，破旧窗户在晨风中摇曳，被卷起的砂砾模糊了轮廓。
苏昧拆了电话卡，扔在沿途的小河道里，将手机格式化后卖给了城中村里二手数码回收店。
城中村有许多日租房，价格低廉。苏昧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正抠脚的房东大爷软磨硬泡，才用二十元一天的价格租下二楼拐角逼仄的一处房间。
房东大爷领着他上楼，用钥匙打开挂锁。
一股陈年的霉味瞬间涌出来，刺鼻的令人作呕。
房间不到十平方，放下一张单人床后，就只剩一人宽的过道。头顶的白炽灯包了浆，黑黢黢的表面粘着数只陈年的昆虫尸体。
角落里放着一个脸盆架，一个老式内胆水壶，再无其他。
苏昧皱了皱眉，听见房东说：“有窗的就剩这一间了，厕所和热水器在楼上，想喝水拿热水壶自己打。”
“还有干净点的地方吗？”苏昧用手指遮住鼻尖，浓烈的酸腐味刺激的他几乎快睁不开眼睛。
房东大爷挠着胳肢窝，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在他面前比了个搓钱的动作：“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苏昧的手机只卖了两百多。他没有证件，若想要逃出康州，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他对房东说了句“不用了”，将房门从内锁死后，推开窗户透气。
走廊外房东大爷的脚步声渐远，苏昧贴着门框又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再无声响后才上楼匆匆洗了把脸。临下楼前，又顺便通过走廊两头的窗户，观察了一下楼体四周的环境。
他疲惫回到房间，想要补眠。却没想掀开被子，便看见黄底牡丹花的床单上爬满了细小的虫子，成坨的黑色脏污上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干涸的血渍散发着一股腥酸和陈年脚臭的味道。
苏昧干呕了一声，喉咙泛起一股胃酸。
他脸上血色褪尽，头晕的难受。冲到窗边吐了几次，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好半天才缓回一口气，转身靠在墙上。
看着房间污秽，又想到苏琛晨掐着自己脖子时阴鸷的眼神，眨眼间眼尾红了大片。
他清楚，苏琛晨当时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苏昧自嘲地笑出声，几乎残忍地抹了把脸，将眼中的泪憋回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伤了苏琛晨，苏家不会放过他的。
他准备先休息一天，等天黑之后，用仅剩的钱买些物资，然后顺着老城区往岭山的方向走。
岭群山环绕，海拔高地势险，植被生长茂密。只要避开大路，很适合藏身。
他此时还单纯的以为只要熬过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就能从新找个地方落脚，开始新生活。
苏昧掀了一半的被褥堆在床头，在床尾半靠着墙，迷迷糊糊地睡了。
这一觉睡得难受极了，梦被分成了好几个片段，有曾经幼时流浪遭受过的驱赶与冷眼，有苏家择选时的欺凌，有在苏宅中被电击虐打的画面，有在地狱般的牢笼中苏琛晨朝他伸来的一只手……
回忆如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他看见了第一见和苏琛晨相遇的画面。
那时，苏家因为苏琛晨回国而设家宴。
借着宴请的由头请了几位权贵，苏建忠让他们在餐厅中站成一排，七个孩子里只有苏昧刚成年。苏家给他们打过抑制生长发育的激素针，每个孩子无论男女都看着瘦小文弱，像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但无一例外的是，样貌都是绝佳的。
苏昧那个时候才知道苏建忠有儿子。他害怕的往哥哥姐姐身后躲，却还是被饭桌上男人的用手点了一下。
相比其余人的乖顺，苏昧的反抗显得格外突兀。
强烈的窒息感让苏昧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扣住苏琛晨的手往外掰，悬殊的力量却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苏琛晨掐着他的脖颈，游刃有余的继续和未婚妻说着情话。
苏昧耳朵轰鸣，白皙的皮肤下暴起青筋，他听见自己颈间骨头即将碎裂的“咔哒”声，张着嘴却无法吸进任何一丝空气。情急之下，他摸索到手边的方形物体，不假思索地抓起来，朝着苏琛晨的头砸了过去。
“啊……”苏琛晨带来的女人一声惊叫。
“艹。”苏琛晨痛苦地闷哼一声，被打得侧坐在地上，捂住了头。
温热的黏腻血液从指缝往下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鲜红。几秒的怔愣后，反手朝着苏昧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
苏昧的头狠狠撞在地上，齿间涌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他没办法冷静思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跑的越远越好。
苏琛晨伸手抓他，苏昧屈膝朝他大腿猛踹了一脚。趁对方倒地，苏昧同手同脚地爬起来，朝着门外跑去。关门的瞬间，呼吸时喉咙像被刀片划过，闷重的心跳猛烈地敲打着胸腔，振聋发聩。
他冲进电梯，疯狂地摁着关门键。听见门缝里传出来苏琛晨的爆吼声：“贱种，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苏昧当然知道自己跑不掉，每个苏家养子的身体里都被埋着一枚跟踪器，位置约摸在颈部大动脉边上，长年累月早就跟皮肉融合在一起。
他偷偷去医院检查过，手术风险极大，医生不建议取并叮嘱他每年最好来医院检查一次。
苏昧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一抹金光劈开黑夜，晨光破晓。眨眼间，刺目的暖光扑洒在天地之间。他抬起头，映向朝阳，见几只鸟儿雀跃着从头顶飞过。
他呆了一会儿，低下头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才发现，居然跑到了康州正待开发的老城区。
苏昧顺着马路往前走，沿途大片的老旧居民楼被隔板围挡起来，里面拆的七七八八。紧密相连的墙砖楼，几乎都塌大半，破旧窗户在晨风中摇曳，被卷起的砂砾模糊了轮廓。
苏昧拆了电话卡，扔在沿途的小河道里，将手机格式化后卖给了城中村里二手数码回收店。
城中村有许多日租房，价格低廉。苏昧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正抠脚的房东大爷软磨硬泡，才用二十元一天的价格租下二楼拐角逼仄的一处房间。
房东大爷领着他上楼，用钥匙打开挂锁。
一股陈年的霉味瞬间涌出来，刺鼻的令人作呕。
房间不到十平方，放下一张单人床后，就只剩一人宽的过道。头顶的白炽灯包了浆，黑黢黢的表面粘着数只陈年的昆虫尸体。
角落里放着一个脸盆架，一个老式内胆水壶，再无其他。
苏昧皱了皱眉，听见房东说：“有窗的就剩这一间了，厕所和热水器在楼上，想喝水拿热水壶自己打。”
“还有干净点的地方吗？”苏昧用手指遮住鼻尖，浓烈的酸腐味刺激的他几乎快睁不开眼睛。
房东大爷挠着胳肢窝，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在他面前比了个搓钱的动作：“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苏昧的手机只卖了两百多。他没有证件，若想要逃出康州，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他对房东说了句“不用了”，将房门从内锁死后，推开窗户透气。
走廊外房东大爷的脚步声渐远，苏昧贴着门框又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再无声响后才上楼匆匆洗了把脸。临下楼前，又顺便通过走廊两头的窗户，观察了一下楼体四周的环境。
他疲惫回到房间，想要补眠。却没想掀开被子，便看见黄底牡丹花的床单上爬满了细小的虫子，成坨的黑色脏污上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干涸的血渍散发着一股腥酸和陈年脚臭的味道。
苏昧干呕了一声，喉咙泛起一股胃酸。
他脸上血色褪尽，头晕的难受。冲到窗边吐了几次，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好半天才缓回一口气，转身靠在墙上。
看着房间污秽，又想到苏琛晨掐着自己脖子时阴鸷的眼神，眨眼间眼尾红了大片。
他清楚，苏琛晨当时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苏昧自嘲地笑出声，几乎残忍地抹了把脸，将眼中的泪憋回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伤了苏琛晨，苏家不会放过他的。
他准备先休息一天，等天黑之后，用仅剩的钱买些物资，然后顺着老城区往岭山的方向走。
岭群山环绕，海拔高地势险，植被生长茂密。只要避开大路，很适合藏身。
他此时还单纯的以为只要熬过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就能从新找个地方落脚，开始新生活。
苏昧掀了一半的被褥堆在床头，在床尾半靠着墙，迷迷糊糊地睡了。
这一觉睡得难受极了，梦被分成了好几个片段，有曾经幼时流浪遭受过的驱赶与冷眼，有苏家择选时的欺凌，有在苏宅中被电击虐打的画面，有在地狱般的牢笼中苏琛晨朝他伸来的一只手……
回忆如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他看见了第一见和苏琛晨相遇的画面。
那时，苏家因为苏琛晨回国而设家宴。
借着宴请的由头请了几位权贵，苏建忠让他们在餐厅中站成一排，七个孩子里只有苏昧刚成年。苏家给他们打过抑制生长发育的激素针，每个孩子无论男女都看着瘦小文弱，像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但无一例外的是，样貌都是绝佳的。
苏昧那个时候才知道苏建忠有儿子。他害怕的往哥哥姐姐身后躲，却还是被饭桌上男人的用手点了一下。
相比其余人的乖顺，苏昧的反抗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