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塔上的海
“小白，你……你是什么意思？”江清源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高塔上的风突然猛烈了起来，小白的头发被吹起露出了额头上如蓝宝石般的晶体。
那晶体发出了微微蓝光通向天空。
“净化后的水很好喝吧。”小白笑着向江清源逼近。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小白，你怎么了？别吓我……”江清源虽然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但仍微笑着希望小白能为他的反常做出解释。
“其实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小白目光如利刃一般要将江清源剖心挖肝。
“你们人类如今能喝到的净水都是通过我们族人身体净化而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原理，也清楚这过程并不好受，你以为我们就真蠢到任人宰割吗？”小白哂笑着，“我们在里面释放了一点毒素……”
江清源此刻只觉得风快将他吹跑，身体不受控制地正在丧失自主控制权。
“看来你也要差不多咯～”小白此刻笑得毫无顾忌邪性且张扬，好像他生性本就不温柔。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大海很好看，信号也很好，我和我族人的战士终于取得了联系，你们就乖乖成为我们的食物吧。”小白眼瞳的蓝愈发清澈明亮在夜幕中宛如两团鬼火幽幽，他的嘴唇轻贴着江清源的耳朵，向他发出最后的通告。
江清源恨自己，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找不到原谅自己的理由。
“人类的未来……人类的希望……狗屁！我自始至终一点进步都没有啊！”江清源苦笑着发出悲鸣，他清楚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私愚蠢且幼稚的，说什么因为不懂事才会被蒙在鼓里，想救更多的人类进入科研基地工作，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他一直清楚父母在灾难发生时的所作所为是为何，所以一直谨遵父母的叮嘱，一边偷偷享用父母带来的干净食物苟活一边虚伪地为逝去的生命落泪。
科研基地的净化项目他一直都清楚，也亲眼目睹甚至参与了残忍的净化过程，但是自己一直拿拯救人类为挡箭牌美化自己的行为，仅仅是因为与小白产生感情就把他与族人的生命区分开来对待，这是何等的傲慢可耻啊！
江清源一边嘲讽着自己一边用最后的意识摸到偷来的钥匙，钥匙的前部比较尖锐，江清源二话不说便狠狠划向了自己的静脉，血流如注。
和自己猜测的一致，伴随着疼痛以及血液的流失，自己的意识的掌控权也随之回归了自己，担心血流凝固江清源又狠狠地划了自己几下。
毒素果然在血液里积攒，只要用这种方式排出来就能避免毒素的干扰。
见江清源站起来了，小白有点惊讶，看见他血淋淋的手臂，小白一下子明白了，他要赶在血液流尽前结束这一切。
就凭这摇摇欲坠的身躯谈何容易？更何况小白的身体可以无限恢复任何伤害，想在这么短时间内干掉他谈何容易？
失血过多，江清源意识逐渐模糊了，只能赌一把了！
还未等小白反应过来，江清源使出浑身力气将其扑倒，掐住他的脖子。
“你疯了吗？搞半天就整这一出？你难道不知道我可以恢复伤害吗？你根本掐不死我的。”
“谁说我要掐死你的？”江清源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了下来，滴到小白的脸上，小白并不能共情江清源作为人类的情感，但是自他们相遇那天起，他就明白，这是悲伤，留下来的液体，叫眼泪。
“你很难过吗？你哭了欸！”小白此刻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好奇地望着江清源痛苦的脸，他不能明白这种情感，也永远无法明白，怎么能让外星人以人类的逻辑和情感行事呢？江清源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他的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抄起锐利的钥匙就捅向了小白头上发着幽蓝光辉的晶体。
比想象中的脆弱！江清源大喜，自己赌对了，这果然是他们最脆弱的部分。
蓝光消失了，随之暗淡的还有小白的瞳孔，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如孩童般的好奇与纯真，就想第一次遇见他好奇地问江清源为什么难过一样。
为什么难过呢？江清源现在已经不清楚了，也许是咎由自取吧，总之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再去为什么难过。
小白的身体慢慢变软，最后变成了如水一般的液体，在月光照耀下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
大海，高塔上的大海，这是属于江清源最后的美丽，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液体聚拢揽入怀中，意识在消失，身体重重地倒下，倒在散发着点点光辉的液体上，就仿佛他们正在经历一场漫长的相拥。
江清源闭上眼睛，做了个梦，他梦见夏日炎炎，沙滩海浪，阳光，脚踩在松软温暖的沙滩上海浪轻拍着沙滩带来了零星贝壳，蒋扬还有其他好友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其中还有小白，他们好像关系一直很好，海浪声音太大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每个人都笑语盈盈，好像在招呼他过去。
是幸福，是久违的幸福，就在他对面，江清源此刻只觉得很快乐，叫喊着向他们冲了过去。
“你小子可真够慢的！就回去睡了一觉就这么久，我们都在等你呢！”蒋扬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地搂着他，小白也一脸幸福地跟在他身边。
“对不起啊，让大家久等了。”
一群人嬉笑着，走向夕阳余晖燃尽的方向。
——全文完——
高塔上的风突然猛烈了起来，小白的头发被吹起露出了额头上如蓝宝石般的晶体。
那晶体发出了微微蓝光通向天空。
“净化后的水很好喝吧。”小白笑着向江清源逼近。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小白，你怎么了？别吓我……”江清源虽然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但仍微笑着希望小白能为他的反常做出解释。
“其实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小白目光如利刃一般要将江清源剖心挖肝。
“你们人类如今能喝到的净水都是通过我们族人身体净化而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原理，也清楚这过程并不好受，你以为我们就真蠢到任人宰割吗？”小白哂笑着，“我们在里面释放了一点毒素……”
江清源此刻只觉得风快将他吹跑，身体不受控制地正在丧失自主控制权。
“看来你也要差不多咯～”小白此刻笑得毫无顾忌邪性且张扬，好像他生性本就不温柔。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大海很好看，信号也很好，我和我族人的战士终于取得了联系，你们就乖乖成为我们的食物吧。”小白眼瞳的蓝愈发清澈明亮在夜幕中宛如两团鬼火幽幽，他的嘴唇轻贴着江清源的耳朵，向他发出最后的通告。
江清源恨自己，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找不到原谅自己的理由。
“人类的未来……人类的希望……狗屁！我自始至终一点进步都没有啊！”江清源苦笑着发出悲鸣，他清楚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私愚蠢且幼稚的，说什么因为不懂事才会被蒙在鼓里，想救更多的人类进入科研基地工作，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他一直清楚父母在灾难发生时的所作所为是为何，所以一直谨遵父母的叮嘱，一边偷偷享用父母带来的干净食物苟活一边虚伪地为逝去的生命落泪。
科研基地的净化项目他一直都清楚，也亲眼目睹甚至参与了残忍的净化过程，但是自己一直拿拯救人类为挡箭牌美化自己的行为，仅仅是因为与小白产生感情就把他与族人的生命区分开来对待，这是何等的傲慢可耻啊！
江清源一边嘲讽着自己一边用最后的意识摸到偷来的钥匙，钥匙的前部比较尖锐，江清源二话不说便狠狠划向了自己的静脉，血流如注。
和自己猜测的一致，伴随着疼痛以及血液的流失，自己的意识的掌控权也随之回归了自己，担心血流凝固江清源又狠狠地划了自己几下。
毒素果然在血液里积攒，只要用这种方式排出来就能避免毒素的干扰。
见江清源站起来了，小白有点惊讶，看见他血淋淋的手臂，小白一下子明白了，他要赶在血液流尽前结束这一切。
就凭这摇摇欲坠的身躯谈何容易？更何况小白的身体可以无限恢复任何伤害，想在这么短时间内干掉他谈何容易？
失血过多，江清源意识逐渐模糊了，只能赌一把了！
还未等小白反应过来，江清源使出浑身力气将其扑倒，掐住他的脖子。
“你疯了吗？搞半天就整这一出？你难道不知道我可以恢复伤害吗？你根本掐不死我的。”
“谁说我要掐死你的？”江清源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了下来，滴到小白的脸上，小白并不能共情江清源作为人类的情感，但是自他们相遇那天起，他就明白，这是悲伤，留下来的液体，叫眼泪。
“你很难过吗？你哭了欸！”小白此刻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好奇地望着江清源痛苦的脸，他不能明白这种情感，也永远无法明白，怎么能让外星人以人类的逻辑和情感行事呢？江清源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他的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抄起锐利的钥匙就捅向了小白头上发着幽蓝光辉的晶体。
比想象中的脆弱！江清源大喜，自己赌对了，这果然是他们最脆弱的部分。
蓝光消失了，随之暗淡的还有小白的瞳孔，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如孩童般的好奇与纯真，就想第一次遇见他好奇地问江清源为什么难过一样。
为什么难过呢？江清源现在已经不清楚了，也许是咎由自取吧，总之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再去为什么难过。
小白的身体慢慢变软，最后变成了如水一般的液体，在月光照耀下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
大海，高塔上的大海，这是属于江清源最后的美丽，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液体聚拢揽入怀中，意识在消失，身体重重地倒下，倒在散发着点点光辉的液体上，就仿佛他们正在经历一场漫长的相拥。
江清源闭上眼睛，做了个梦，他梦见夏日炎炎，沙滩海浪，阳光，脚踩在松软温暖的沙滩上海浪轻拍着沙滩带来了零星贝壳，蒋扬还有其他好友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其中还有小白，他们好像关系一直很好，海浪声音太大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每个人都笑语盈盈，好像在招呼他过去。
是幸福，是久违的幸福，就在他对面，江清源此刻只觉得很快乐，叫喊着向他们冲了过去。
“你小子可真够慢的！就回去睡了一觉就这么久，我们都在等你呢！”蒋扬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地搂着他，小白也一脸幸福地跟在他身边。
“对不起啊，让大家久等了。”
一群人嬉笑着，走向夕阳余晖燃尽的方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