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2点钟,本该早睡早起的鲍枕的鲍枕同学点着台灯,一边流泪一边抄写着裴易爻发在群里的课堂守则。盖垫怀里抱着包大大的薯片,不时嘬嘬它的圆手作出一脸沉醉状:
“少男,人类的零食太好吃了!!”
扭开签字笔换上一支新的笔芯,鲍枕在废纸上划了几笔后继续奋笔疾书:“好吃你就多吃点,把嘴堵上。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那个魔鬼教授盯上送双倍作业包年大礼包!”
一行一行抄着行为规范,家里的门锁咔嚓响了声后紧接着就是鲍枕爸妈的声音传回来:
“花儿,以后这种事就让手下的大小伙子去干,大晚上的多让人担心啊。”
“这么大的事人家点名要见领导,没事的,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
好奇地放下笔探出头来,鲍枕向着楼下客厅望去:“爸、妈,这么晚你们去哪了?给爸打电话他就只说让我早点睡觉。”
没想到儿子还醒着,鲍枕爸一边转身进了厨房围上围裙一边挥挥手:“你妈公司缺个记者采访,我不放心所以接她去了。”
鲍枕妈的传媒公司和政府有合作相关网络自媒体的业务,其中也包含市民比较关心的城市新闻版块,听鲍枕爸的意思似乎是董女士接了个什么实习记者采访不了的任务。
盖垫变成一条毛巾搭在鲍枕的身上,一溜烟儿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带着它一同跑下楼:“什么新闻啊妈?”
“大半夜不睡觉就知道瞎问些没用的,”董女士少见地半夜还为自己烧了壶热茶:“小孩子不许瞎打听。”
老妈越不说鲍枕就越好奇,鲍枕爸的动作利索已经端着碗素白的豆腐汤出了厨房:“他可不小了,正经是老鲍家的大儿子。”说着把豆腐汤放在鲍枕妈眼前:“白豆腐去晦气,看了不好的东西喝一碗管用的。”
听着他俩的对话越来越觉得好奇,鲍枕坐在茶台前看着老妈脸上有倦色疲惫,识趣地绕在身后给她捏肩:“妈,说说呗。”
鲍枕妈叹了口气,继而又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去看他:“不准瞎问,睡觉去!”
被老妈凶了的鲍枕没精打采回了句“知道了”,拖拉着身子一步三回头上了楼,刚一进房间就猛地关了灯将门留出一道门缝。鲍枕能试出脖子上变成毛巾的盖垫都跟着动了动,伸出手按下它看着老爸坐在老妈身边去拍了拍:
“现在的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看着了的别往心里去,人民警察肯定能破案。”
端着豆腐汤动了动唇咽下一块儿豆腐,鲍枕妈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很是憔悴:“亦鲍,我总觉得这事儿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你没亲眼看着照片,那孩子被咬得四分五裂,根本、根本看不出来个人样儿…”
听着老妈的话顿时吸了口冷气,鲍枕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脖子上的盖垫变回原来的样子趴在他的耳边:“少男,好像不太对劲。”
把它的嘴巴堵住,还好鲍枕的爸妈专心聊天没听着楼上的声音:“我们记者赶到的时候现场血迹都被清理了,可是有个目击者一直在那里疯狂的喊,喊’吃人了,恶魔吃人了’,还说那凶手是从18楼跳下来消失的,好几个身强体壮的警察都摁不住他。”
鲍亦鲍揽住老婆的肩膀,安慰道:“也许是那人吓坏了出现了幻觉也说不准,或者那个凶手从下就练点什么功夫运动神经好。明天我陪你给受害的小孩儿上柱香,孩子的爹妈知道这些哪里受得住啊,还好咱们国家不废除死刑,恶有恶报,警察抓住这种坏人枪毙一百次都不为过。”
后面都是鲍枕的爸爸在说些安慰的话,直到鲍枕妈喝完了豆腐汤他们的房间门被关上,鲍枕这才缓缓关上房门看向盖垫:“好像是…有人杀了一个小孩?”
盖垫坐在地毯上连最爱的薯片都没有碰,长着豆豆眼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严肃的表情:“不对,你没听见咱妈说吗?那个孩子被咬得很厉害,凶手从18楼跳下来消失了。普通的人类如果只是杀人的话,有必要做的这么残忍吗?”
“谁跟你咱妈了,那是我妈。”不愿意跟一坨彩虹透明大便沾亲带故,鲍枕看了看盖垫又犹豫着问它:“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不是凶手使用了特殊手段混淆视听,那也许…是邪灵出现了。”
虽然是最闷热的夏夜可鲍枕却依旧感受到背后猛地涌上一股寒意,他原来以为收服的邪念大概就是什么电话诈骗或者卖假冒伪劣食品的骗子,再厉害些就抓一抓闹市里偷手机的小贼,从来没想过刚一上来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躲闪着眼睛用手指抠了抠地毯上的毛,鲍枕忖度了一会儿才问:“我能不接触这种级别的邪念吗?这种事情不是有人民警察负责的吗?还有、那个…咱妈说了,我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哪里能看这种东西呢…”
“不可以!”盖垫坚定地拒绝了鲍枕:“魔法被唤醒就说明已经感知到邪灵出现了,如果不能及时收服它们,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可、可是…”鲍枕皱着眉头不愿意去看盖垫,却被它飞在眼前郑重地盯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魔法会选召你成为魔法使者,可是既然被选召,就肩负着无法推脱的保护普通人类的义务。就算是魔法诅咒不会伤害你的父母,可是如果有一天被邪灵伤害的人中有你的家人呢鲍枕?”
看着闪烁眼珠躲避自己视线的鲍枕,盖垫不屈不挠继续说着:“爸爸不是也说了吗?孩子的父母知道这些哪里受得住呢。每一个被邪灵伤害的人类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他们在邪灵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而魔法使者能做的就是尽早铲除邪灵,让更多的人类免于伤害。”
也许是有关家人的话刺激了鲍枕,盖垫能看到他的眼神渐渐不再躲避,于是立刻再接再厉:“所以,不管是不是在愿意的情况下接受了魔法的力量,请勇敢地拿起法杖,收服那些为祸人间的邪灵吧魔法使者大人!”
沉默片刻后缓缓吐了口气,鲍枕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在黑暗的房间中看不清表情:“我觉得,我被魔法绑架了。”走了两步到门口的位置停下,他将手搭在门锁上:“不过…也许我可以试试做个优秀的人质。”
一下子兴奋地飞起来,盖垫在鲍枕的头上忽上忽下地盘旋:“所以你同意了对不对?同意去收服邪灵!?”
将它按在自己的脑袋上坐好,鲍枕扭下门锁前努力笑了笑:“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如果太恐怖的话也许我会吓得逃跑的。”
“我相信你的少男!”弹了一下盖垫的脑袋,鲍枕压低了声音走出门去:“我妈的采访摄像机还留在家里,应该是因为案件的特殊性没有被允许直接报道,我们先去看看摄像机里的线索再说。”
一路屏住呼吸将摄像机抱回屋里,黑暗的屋中只留下摄像机的液晶屏幕发出暗暗闪烁的亮光。鲍枕的脸被映出一点蓝绿色,他熟练地打开影像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有些暗红的场景。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们现在就是在齐城中心医院的住院楼外,刚刚有民众报案,这里发生了护工伤害初生婴儿的案件。”
原本一个面生记者的出镜突然被打断,在警察的制止中渐渐有鲍枕妈妈赶来的声音,好像是因为实习记者没有经验,摄像机只是被合上了盖子却没有停止录像,因此还有他们之间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传来。
“董女士,此次案件性质极其恶劣,凶手的逃脱方式又极其诡异,因此上面的意思是我们尽量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期间似乎传出了鲍枕妈的询问声,之后悉悉嗦嗦的声音似乎是他们遇到了什么。鲍枕能听出似乎是在交流的过程中遇到了取证民警来汇报工作,无意中见到案发现场照片的鲍枕妈妈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尖叫,继而又死死捂住嘴巴。
视频录像在警察同志的再三强调不要透露中结束了,鲍枕只听声音都能感受到案件的恐怖景象和事件的严重,与盖垫对视后盖垫坚定地说道:
“鲍枕,我们得去案发现场一趟,找找有没有能锁定邪灵附身在哪里的线索。”
在这恐怖的氛围中努力回神,鲍枕猛地扣上摄像机急促地呼吸了两口,还没来得及回话手机却“叮”地响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格外刺耳,顺势打了个寒颤起身去拿手机,却看见是周易课的群内通知:
裴易爻-周易:“很遗憾地通知各位同学,明天的周易课暂停一次,请大家自行安排时间。”
疑惑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鲍枕纳闷道:“裴易爻请假?他这种恶魔老师,怎么可能会突然不打招呼就停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