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失而复得者
许星叶清晰地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关于眼前这个人的记忆，纳入眼帘，纳入神经，纳入生命，她再也不会忘。
从前她以耳为介，伴随眼界开阔迷茫，如今他在她眼中，映入沧子，留驻脑海。
她一面招呼着服务生过来加菜，一面怀着满腔对他的好奇，“辰哥，你来这出差吗？”
严辰接过菜单，翻看着，“算是吧。”
他随便选了几个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抬起头时，发现万少南依旧戒备森严地盯着自己。
他的目光扫了万少南一眼，又望向许星叶，问道，“你朋友？”
许星叶赶在万少南否认前，制止了她的发言，抢先道，“是的，她是我的朋友，万少南。”又转向万少南介绍道，“少南，这是我辰哥，MAG-FACT掌门人，他是我恩人。”
万少南显然有些吃惊，MAG-FACT如雷贯耳，她对青年掌门人同样佩服，猜想那个人应该是个肥头大耳，四眼圆润的技术宅男，意料之外，竟然是这样俊朗的少年，回想起刚才自己的班门弄斧与对方的气定神闲，她有些窘态，“对不起。”
严辰并没有放在心上。
许星叶试图缓解此刻的尴尬，“少南，放心，辰哥不会放在心上。”
万少南沉默了。
午饭席间，两人不时提起以前的事，回忆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而那曾经依靠的情感似乎回来了，且被时光潋滟与意外的惊喜熬出了味。
午饭完毕，许星叶并不想结束这场短暂的重逢，正想着后续换间咖啡厅继续畅聊，可不远处，旁边离席的宾客中，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孩偶然瞥见严辰后，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
许星叶还未开口，在座三人的目光，便同时被女孩出众的嗓音勾了去。
她站在严辰身边，一手自然搭上他的肩膀，用熟络的语气说着，“严哥哥，原来你在这。”她扫了眼严辰对桌的两个女孩，心想既然是双数，构不成威胁，又继续道，“我爸想找你谈生意，去年你们公司提供的产品帮了我们大忙，我爸想好好谢你，还有呢，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和MAG-FACT，和你合作。”
许星叶顿觉心中极其不是滋味。
严辰正想拒绝，女孩的父亲也朝他径直走来，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会意一笑，“严董，真巧，你也来出差？怎么昕娜知道，我不知道呢？”
叫“昕娜”的女孩忸怩地将手离开他的肩膀，“爸，你别胡说，我也是刚看到严哥哥的。”
“好，好。”他切入正题道，“严董一会儿有事吗？方不方便谈谈咱们两家公司未来的合作？”
严辰望了许星叶一眼，许星叶连忙大方道，“辰哥，你去忙吧，我们改天再约。”
她扯了扯万少南的衣襟，万少南站起身，为她让出一条道。
她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不会因为这莫名袭来的吃醋，阻挡他的生意。
庄昕娜看这个女孩毫无敌意，更加确认两人只是普通朋友，甚至只是合作关系，满心欢喜地望向严辰，“严哥哥，走吧，咱们下午找个咖啡厅，喝喝茶，聊生意，叙叙旧，晚上呢，一起参加派对，既是生意，又是假期，很棒，对不对？”
许星叶觉得心中越来越不痛快了，不知道再待下去，是否会冷不丁做出错误的决定，她埋下头，匆匆朝着门外走去，以防止再听到更多不适的言语。
可终究，那些画面牢牢锁在了她的脑袋中，硬生生悬挂在那儿，即便她静止着不动，也会随着无形的风摇晃，提醒着她并不是当真不介怀。
回到房中，她将自己裹入被褥，闭上眼。
他们眼中的星辰，是天上遥不可及的圆点，但在她眼中，是一枚残缺无棱，近在咫尺，不会落地的碎片，被豢养在没有尽头的夜幕中，那夜幕，是她形影不离的眼前世界。
她本来能够在这片黑暗的世界安然生存，直到有人给予她一束光，她留住了光，又想将那人留住，是否太过心贪？
醒来时，窗外已是黄昏。朝那望去，眼前一片暮霭沉沉。
睡眠并没有将她心中隐约的失落扫荡，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过去走过的几个小时中，他与谁在一起？聊了什么？是否无意间想起过她？这个问题，她知道无法自问得到答案。
她悻悻地抓起床边的书，想要寻求片刻的心安。
过了许久，窗外已经是黑夜，零散的星辰，皎洁的月光。
阅读并没有将她心中沉重的不安洗涤。
门外的万少南摁下门铃后，等待了一会儿后，见她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
见许星叶双眼无神，万少南关切道，“许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安排最近的医院检查？”
她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休息过头了吧。”
一切都怕过度，感情也是，太贪心让人心碎。
电梯到达一层，左边是午间熟悉的餐厅，恍若他的气息还残留在那里。
可她却不愿抬起脚步走向那里。餐厅在她的记忆定性中，似乎被玷污了，由于她与辰哥的记忆，是在旅途上独一无二的部分，可餐厅中的辰哥，是别人口中的，看在眼里的，手上触碰的。
右侧，旋转玻璃门外，隐隐约约传递着喧哗声。
她想起午间那个名为“昕娜”的女孩与她的辰哥对白，“少南，那里是派对现场吗？”
万少南点了点头，“是的，许先生白天交代过我，晚餐后如果您想散心，可以参与度假酒店每夜的派对，这场派对没有限制活动内容与参与人身份，他让您不要喝酒，不要游泳。”
他会在那里吗？
她想见他，沧子也想记录他。
这个念头，强烈而执着地驱散了她一切惶惶。
她抬起步子，朝着右端走去。
万少南紧紧尾随，询问道，“许小姐，您不先吃晚餐吗？”
她果断回答道，“还不饿，先去派对看看吧。”
派对在露天泳池边举行。与早晨的冷清相比，此刻热闹非凡。
岸边洒落的水珠上，横着一辆移动式酒水供应机器，色彩缤纷的酒瓶摆放案板，酒类有上百种，非酒类同样丰富。一排排蓄势待发的玻璃杯，倒映着遮阳棚上数盏色泽鲜艳的霓虹，宛如漫天彩翼，蹁跹曼舞，许星叶便在这曼舞中，走入会场。
眼前有着前来参加派对的男女，有在泳池中来回的男女，他们穿着样式、颜色不同的衣服，这都不重要，陌生的面孔中，她只想寻觅一张熟悉的脸。
当许星叶第一步踏入此地时，严辰便一眼锁定了她。
他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找他的小叶子畅谈，既然许星叶给了他这最好的契机，他就不必再为纷纷上前敬酒的宾客拖延时间一筹莫展。
严辰先行走往酒水池，取了一杯香槟，一杯橙汁，双手握住，走向许星叶迂回的岸边。
许星叶见到严辰穿过觥筹交错向她走来时，如同料峭季节迎来温煦的风，惊喜之情难以言喻，嘴角毫无骨气自觉上扬。
接过他递来的橙汁，他举杯，扣了扣她的玻璃，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她耳边，“小叶子，庆祝我们的再见。”
玻璃杯中潋滟的橙汁顺着杯沿滑落了两滴，在四面投射霓虹灯的糅合下，杯中澄澈得宛如烈日般。
她点点头，品啜了一口，有些酸，心却甜。
许星叶还没开口与他对话，她最不期望见到的那个名叫“昕娜”的女孩又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庄昕娜手中拿着一杯红酒，眼中似乎只有严辰一人，“严哥哥，你晚上还没和我碰过杯呢。”她有些不满地扫了许星叶一眼，“你朋友连这个时间也不能留给我吗？”
显然，她对这位“多次”出现在严辰身边的女人已经感到威胁，严辰是由她邀请到这场派对上的，那么她便应当是他今夜唯一的女伴，这个女人这样不懂规矩，实在令她心烦。
严辰微微一笑，将杯身凑上前轻碰了一下庄昕娜手握的杯子。
许星叶垂下眸子，望着手中玻璃杯身，一条动弹不得的雕刻鱼，它只是配饰。
脑中油然而生一句话：失而复得又再失去，才是最大的遗憾。
庄昕娜喝了一口酒，本打算邀请严辰共赴舞会，可她还未开口，只见严辰在与她冷漠的碰杯后，又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许星叶。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庄昕娜几乎暴跳如雷。
严辰决定不再创造条件，他要利用现有机会。
他单手嵌入口袋，取出几块方形磁片，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而言，在任何情况下摆弄科技产品都不足为奇。
庄昕娜正想借机与他说说话，可他却径直走到许星叶身边，揉着细小的风声、水溅、欢腾，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庄昕娜没有听到。
许星叶却听得一清二楚。
“小叶子，你还记得当初说过，想要一片如影随形的水帘洞吗？”
如影随形的水帘洞——那是很小时候萌芽的梦想了，失明后愈加疯狂滋长，她总爱幻想，居住在那样一个清澈的洞口，每日以水洗眼，没准便能看清世界了。如今想起来是那样遥远。她向他表达过自己这份曾经的憧憬幻想，在冰天雪地的季节，伏在他肩膀上，一字一句说着，虽然时间久远，可现在细想起来，她能够记起对白中每一个字句。
她不知道，严辰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提起这件事，可是她隐约中有预感，严辰会带给她惊喜。
她跟着他，朝前走了几步，最后站到了他的身边。她听见他清澈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说，“下水，朝前游，我给你个惊喜。”
从前她以耳为介，伴随眼界开阔迷茫，如今他在她眼中，映入沧子，留驻脑海。
她一面招呼着服务生过来加菜，一面怀着满腔对他的好奇，“辰哥，你来这出差吗？”
严辰接过菜单，翻看着，“算是吧。”
他随便选了几个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抬起头时，发现万少南依旧戒备森严地盯着自己。
他的目光扫了万少南一眼，又望向许星叶，问道，“你朋友？”
许星叶赶在万少南否认前，制止了她的发言，抢先道，“是的，她是我的朋友，万少南。”又转向万少南介绍道，“少南，这是我辰哥，MAG-FACT掌门人，他是我恩人。”
万少南显然有些吃惊，MAG-FACT如雷贯耳，她对青年掌门人同样佩服，猜想那个人应该是个肥头大耳，四眼圆润的技术宅男，意料之外，竟然是这样俊朗的少年，回想起刚才自己的班门弄斧与对方的气定神闲，她有些窘态，“对不起。”
严辰并没有放在心上。
许星叶试图缓解此刻的尴尬，“少南，放心，辰哥不会放在心上。”
万少南沉默了。
午饭席间，两人不时提起以前的事，回忆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而那曾经依靠的情感似乎回来了，且被时光潋滟与意外的惊喜熬出了味。
午饭完毕，许星叶并不想结束这场短暂的重逢，正想着后续换间咖啡厅继续畅聊，可不远处，旁边离席的宾客中，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孩偶然瞥见严辰后，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
许星叶还未开口，在座三人的目光，便同时被女孩出众的嗓音勾了去。
她站在严辰身边，一手自然搭上他的肩膀，用熟络的语气说着，“严哥哥，原来你在这。”她扫了眼严辰对桌的两个女孩，心想既然是双数，构不成威胁，又继续道，“我爸想找你谈生意，去年你们公司提供的产品帮了我们大忙，我爸想好好谢你，还有呢，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和MAG-FACT，和你合作。”
许星叶顿觉心中极其不是滋味。
严辰正想拒绝，女孩的父亲也朝他径直走来，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会意一笑，“严董，真巧，你也来出差？怎么昕娜知道，我不知道呢？”
叫“昕娜”的女孩忸怩地将手离开他的肩膀，“爸，你别胡说，我也是刚看到严哥哥的。”
“好，好。”他切入正题道，“严董一会儿有事吗？方不方便谈谈咱们两家公司未来的合作？”
严辰望了许星叶一眼，许星叶连忙大方道，“辰哥，你去忙吧，我们改天再约。”
她扯了扯万少南的衣襟，万少南站起身，为她让出一条道。
她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不会因为这莫名袭来的吃醋，阻挡他的生意。
庄昕娜看这个女孩毫无敌意，更加确认两人只是普通朋友，甚至只是合作关系，满心欢喜地望向严辰，“严哥哥，走吧，咱们下午找个咖啡厅，喝喝茶，聊生意，叙叙旧，晚上呢，一起参加派对，既是生意，又是假期，很棒，对不对？”
许星叶觉得心中越来越不痛快了，不知道再待下去，是否会冷不丁做出错误的决定，她埋下头，匆匆朝着门外走去，以防止再听到更多不适的言语。
可终究，那些画面牢牢锁在了她的脑袋中，硬生生悬挂在那儿，即便她静止着不动，也会随着无形的风摇晃，提醒着她并不是当真不介怀。
回到房中，她将自己裹入被褥，闭上眼。
他们眼中的星辰，是天上遥不可及的圆点，但在她眼中，是一枚残缺无棱，近在咫尺，不会落地的碎片，被豢养在没有尽头的夜幕中，那夜幕，是她形影不离的眼前世界。
她本来能够在这片黑暗的世界安然生存，直到有人给予她一束光，她留住了光，又想将那人留住，是否太过心贪？
醒来时，窗外已是黄昏。朝那望去，眼前一片暮霭沉沉。
睡眠并没有将她心中隐约的失落扫荡，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过去走过的几个小时中，他与谁在一起？聊了什么？是否无意间想起过她？这个问题，她知道无法自问得到答案。
她悻悻地抓起床边的书，想要寻求片刻的心安。
过了许久，窗外已经是黑夜，零散的星辰，皎洁的月光。
阅读并没有将她心中沉重的不安洗涤。
门外的万少南摁下门铃后，等待了一会儿后，见她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
见许星叶双眼无神，万少南关切道，“许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安排最近的医院检查？”
她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休息过头了吧。”
一切都怕过度，感情也是，太贪心让人心碎。
电梯到达一层，左边是午间熟悉的餐厅，恍若他的气息还残留在那里。
可她却不愿抬起脚步走向那里。餐厅在她的记忆定性中，似乎被玷污了，由于她与辰哥的记忆，是在旅途上独一无二的部分，可餐厅中的辰哥，是别人口中的，看在眼里的，手上触碰的。
右侧，旋转玻璃门外，隐隐约约传递着喧哗声。
她想起午间那个名为“昕娜”的女孩与她的辰哥对白，“少南，那里是派对现场吗？”
万少南点了点头，“是的，许先生白天交代过我，晚餐后如果您想散心，可以参与度假酒店每夜的派对，这场派对没有限制活动内容与参与人身份，他让您不要喝酒，不要游泳。”
他会在那里吗？
她想见他，沧子也想记录他。
这个念头，强烈而执着地驱散了她一切惶惶。
她抬起步子，朝着右端走去。
万少南紧紧尾随，询问道，“许小姐，您不先吃晚餐吗？”
她果断回答道，“还不饿，先去派对看看吧。”
派对在露天泳池边举行。与早晨的冷清相比，此刻热闹非凡。
岸边洒落的水珠上，横着一辆移动式酒水供应机器，色彩缤纷的酒瓶摆放案板，酒类有上百种，非酒类同样丰富。一排排蓄势待发的玻璃杯，倒映着遮阳棚上数盏色泽鲜艳的霓虹，宛如漫天彩翼，蹁跹曼舞，许星叶便在这曼舞中，走入会场。
眼前有着前来参加派对的男女，有在泳池中来回的男女，他们穿着样式、颜色不同的衣服，这都不重要，陌生的面孔中，她只想寻觅一张熟悉的脸。
当许星叶第一步踏入此地时，严辰便一眼锁定了她。
他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找他的小叶子畅谈，既然许星叶给了他这最好的契机，他就不必再为纷纷上前敬酒的宾客拖延时间一筹莫展。
严辰先行走往酒水池，取了一杯香槟，一杯橙汁，双手握住，走向许星叶迂回的岸边。
许星叶见到严辰穿过觥筹交错向她走来时，如同料峭季节迎来温煦的风，惊喜之情难以言喻，嘴角毫无骨气自觉上扬。
接过他递来的橙汁，他举杯，扣了扣她的玻璃，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她耳边，“小叶子，庆祝我们的再见。”
玻璃杯中潋滟的橙汁顺着杯沿滑落了两滴，在四面投射霓虹灯的糅合下，杯中澄澈得宛如烈日般。
她点点头，品啜了一口，有些酸，心却甜。
许星叶还没开口与他对话，她最不期望见到的那个名叫“昕娜”的女孩又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庄昕娜手中拿着一杯红酒，眼中似乎只有严辰一人，“严哥哥，你晚上还没和我碰过杯呢。”她有些不满地扫了许星叶一眼，“你朋友连这个时间也不能留给我吗？”
显然，她对这位“多次”出现在严辰身边的女人已经感到威胁，严辰是由她邀请到这场派对上的，那么她便应当是他今夜唯一的女伴，这个女人这样不懂规矩，实在令她心烦。
严辰微微一笑，将杯身凑上前轻碰了一下庄昕娜手握的杯子。
许星叶垂下眸子，望着手中玻璃杯身，一条动弹不得的雕刻鱼，它只是配饰。
脑中油然而生一句话：失而复得又再失去，才是最大的遗憾。
庄昕娜喝了一口酒，本打算邀请严辰共赴舞会，可她还未开口，只见严辰在与她冷漠的碰杯后，又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许星叶。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庄昕娜几乎暴跳如雷。
严辰决定不再创造条件，他要利用现有机会。
他单手嵌入口袋，取出几块方形磁片，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而言，在任何情况下摆弄科技产品都不足为奇。
庄昕娜正想借机与他说说话，可他却径直走到许星叶身边，揉着细小的风声、水溅、欢腾，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庄昕娜没有听到。
许星叶却听得一清二楚。
“小叶子，你还记得当初说过，想要一片如影随形的水帘洞吗？”
如影随形的水帘洞——那是很小时候萌芽的梦想了，失明后愈加疯狂滋长，她总爱幻想，居住在那样一个清澈的洞口，每日以水洗眼，没准便能看清世界了。如今想起来是那样遥远。她向他表达过自己这份曾经的憧憬幻想，在冰天雪地的季节，伏在他肩膀上，一字一句说着，虽然时间久远，可现在细想起来，她能够记起对白中每一个字句。
她不知道，严辰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提起这件事，可是她隐约中有预感，严辰会带给她惊喜。
她跟着他，朝前走了几步，最后站到了他的身边。她听见他清澈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说，“下水，朝前游，我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