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咬你
徐运和赵玫去世的消息一时间登上了新闻头条，曾经风风光光的一家子瞬间陨落，伴随着徐氏集团内部管理不善已久，资金链断裂，资不抵债濒临破产的消息也随之传出，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听风是风听雨是雨，听见了什么，便是什么。
徐听安的奶奶听见消息的时候当场晕了过去，好在姚阳平拖了那边的朋友去看了几个老人，正巧把人都带了来，几个老人家一路上哭的几欲昏厥，在医院更是哭成了泪人，跪着骂天地不公，哭子孙可怜，姚阳平让秘书去处理徐氏集团的事，自己则一直在医院陪着几个老人。
姚子越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都说人生在世，除了生与死，都是小事。但生死大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摆在了自己面前，还是强硬的，不留一点情面的，硬生生的挤进来的，搁谁心里也是个事儿。
他脑子有些乱，脑子里和徐家有关的那点儿画面全都零零散散的蹦跶出来，争着抢着要刺他的心，他看着窗外，不止一个老师提醒过他走神了。
这是节语文课，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了，班级里的同学正在大声的朗读着李白的望天门山，姚子越也跟着读，心却不在这里，姚阳平今天早上走之前说，晚上要是有空就会来接他。
只要一想到家里要多出一个弟弟来，他就难以不分心。
“姚子越，姚子越......”读书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一道很温柔的女声试图拽回神游的姚子越，那是她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一个新调过来的女老师。
“姚子越.....”他的同桌轻轻的用胳膊碰了他两下，姚子越猛地回过神，站起身来，凳子往后移去发出吱嘎一声响，让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老师有些探究的观察了他两眼，或许是想着给他留着面子，最终也没说出来什么批评的话，而是依旧用温柔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用你自己的话来讲一讲这句诗的意思吧。”
“两岸的青山相峙而立......”姚子越的回答堪称完美，老师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让他坐下了，小小年纪却已经显露了不少天赋，姚子越对很多东西的理解力都很强，学习接受能力也很好，在学习上面从来没有人能挑出他的毛病来。
“子越，不止一个老师跟我反映过，你今天走神格外严重，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愿不愿意和老师说说？”还剩几分钟就要放学了，课程的进度已经赶完了，老师让学生们在教室写作业，把姚子越叫了出来，压低了几分声音问着他。
姚子越抬着头，眼神清净明亮，“我没什么事儿，谢谢老师关心。”他是真觉得没什么事，这种心事他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老师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似乎是纠结了半天，在姚子越有些不解的眼神中犹犹豫豫的缓慢问出了口，“真的没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儿？”姚子越反问道。
“比如，有没有人欺负你？”老师胆战心惊的，最近刚开了有关校园霸凌的会，就等着抓两个典型狠狠处置一番呢，一看见姚子越状态不对，又想到姚子越常年居于各个方面的第一似乎格外容易引起旁人的妒忌，老师一瞬间简直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畅了。
姚子越愣了一下，紧接着笑了，笑的特别阳光，他今天还没笑过，这一笑到是让老师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师，没有的事儿，真的没人欺负我，您就别担心了。”
“啊，这样啊，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在姚子越说话的时候，老师又打量了一遍这个孩子，阳光，好看，小小年纪身上似乎又带了几份超出于这个年纪的气质和感觉，让人忍不住喜欢，接近。
经常围在姚子越身边的小孩儿并不少，或许他天生就带着那种吸引力。
老师自知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舒了口气，让姚子越回去了，没过几分钟便放学了，孩子们好像从笼子中飞出的鸟，一个个背着小书包往外跑，刚才教室里那副安静的画面好像是假的一般。
同学们彼此挥手告别，其中不少和姚子越说再见的，姚子越随口应着，急匆匆的往外走，他心里惦记着弟弟。
“爸！”离着老远，姚子越就见到了自家的车，和早上送他来学校时一样，停在了那棵大树下。
姚阳平正靠在车门口，低头看着手机，听见儿子的声音，他抬起头，朝他招了招手。
“爸，弟弟没来吗？”姚子越往常是个不急不慢的性子，走路不紧不慢的，吃饭慢条斯理的，说话不急不躁的，在旁人看来或许就是有点儿装，端着，但又不得不承认迷人的很，像个冰坨子似的拒人千里，又像个蝴蝶似的吸引着人。
姚阳平笑了笑，“这么快就惦记上了？”
姚子越也不反驳他爸的打趣，抻着头使劲儿往里瞅。
姚阳平被儿子的模样可爱到了，轻轻弹了下他的头，“别看了臭小子，他不来你就不上我的车了吗？”
“哦。”姚阳平又变成了那副高冷的小王子模样，钻进了车里。
学校门口接学生的家长很多，有些堵车，好几分钟也没开出去几十米。姚子越往前挪动了几下身子，“爸，我今天一天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听安弟弟还有没有其他亲戚了啊，他会不会不同意弟弟在我们家生活啊，弟弟自己喜欢在我们家生活吗？”
“上课不好好听课，脑子整天想这么多东西。”姚阳平笑骂道，但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想这想那啊。”姚子越撇了撇嘴，反驳道。
“哦对了，爸，你一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我今天上课总走神，老师很担心我是不是被同学欺负了，我最近听新闻也听到过很多欺负同学的事情，我发现好像很多转学生更容易被排挤，爸，弟弟他......”姚子越在班主任担心他的同时，也深深地担心着自己那目前八字还没一撇的弟弟。
姚阳平沉默了两秒，“好儿子，徐听安现在甚至还在上幼儿园。”
“可是......”可是人言可畏，难免有人会说些什么好的坏的，孩子不懂，家长说的却也多，你一句我一句，难免会让徐听安陷在泥沼里。
车子渐渐驶入平缓的大道，平稳的开了起来，姚阳平把车载音乐的音量调的很小，“小越，有些坎儿总归是要迈过去的，我们不要在困难还没来临的时候就先被他打败了。”
“徐听安的爷爷奶奶年纪都很大了，抚养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并不合适，他母亲走前的意思也是让我们帮忙照顾，他不是温室的花朵，风雨袭来也一样能好好的长大。”姚阳平沉稳的声音响起。
姚子越没再说话，他在思考自己父亲的话，每一句都直戳他的心，不要为未知而害怕。
车开进了自家院子，姚子越从车上下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徐听安。
“弟弟?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屋。”姚子越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孩儿，穿着黑色的衣服，抬起眸子来看自己的时候目光有些阴郁又空洞，那是双很美的眸子。
“我叫徐听安。”他同意了留在姚家，但是并不太喜欢别人一口一个弟弟的叫着自己。
“好吧，那我叫你小安。”
徐听安没再说话，懒得讲了。
“小安，进屋吧，地上太凉了，还会有虫子咬你。”姚子越想了想，决定拿吓唬小孩儿那一套来对付这个五岁的小朋友，以往他吓唬别的小朋友都是这样的，只要一说有虫子咬人立马就跑自己身后躲着去了。
徐听安抬起头看了姚子越一眼，“我不进去，奶奶一直在哭，一见到我就哭的更厉害了。”
姚子越的眼皮跳了跳，就像姚阳平说的那样，他所剩的亲人年纪都大了，这样的大事让他们本身也难以承受，是需要安抚的对象，很难再有多余的精力来抚养一个孩子了。
姚阳平停好了车带着他一起进了屋，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都在客厅。李晚一直拍着其中一个老人的背，小心的替她顺着气。
看见姚子越进来，那老人好像更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些苦命的话。
徐听安的爷爷好像更加苍老了几分，他和姚阳平说了几句话，便凑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拉走了攥着姚子越的手的老伴儿。
“小姚啊，我们几个老家伙年纪大了，很多事也力不从心，听安这孩子听话懂事，我们自然是想把他亲手养大，再怎么说这也是.....也是小运他们同这个世界最大的联系，但是我们本身也一堆毛病，万一哪天撒手人寰了，这孩子要怎么办啊......你们和我儿子感情好，我知道我儿子他们肯定也希望孩子能在你们的照顾下长大。我不求着你们养着听安，但是小晚和我们说了，你们既是真的想看顾着这孩子长大，我便谢谢你们。”老人家说着说着竟是要跪下。
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听风是风听雨是雨，听见了什么，便是什么。
徐听安的奶奶听见消息的时候当场晕了过去，好在姚阳平拖了那边的朋友去看了几个老人，正巧把人都带了来，几个老人家一路上哭的几欲昏厥，在医院更是哭成了泪人，跪着骂天地不公，哭子孙可怜，姚阳平让秘书去处理徐氏集团的事，自己则一直在医院陪着几个老人。
姚子越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都说人生在世，除了生与死，都是小事。但生死大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摆在了自己面前，还是强硬的，不留一点情面的，硬生生的挤进来的，搁谁心里也是个事儿。
他脑子有些乱，脑子里和徐家有关的那点儿画面全都零零散散的蹦跶出来，争着抢着要刺他的心，他看着窗外，不止一个老师提醒过他走神了。
这是节语文课，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了，班级里的同学正在大声的朗读着李白的望天门山，姚子越也跟着读，心却不在这里，姚阳平今天早上走之前说，晚上要是有空就会来接他。
只要一想到家里要多出一个弟弟来，他就难以不分心。
“姚子越，姚子越......”读书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一道很温柔的女声试图拽回神游的姚子越，那是她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一个新调过来的女老师。
“姚子越.....”他的同桌轻轻的用胳膊碰了他两下，姚子越猛地回过神，站起身来，凳子往后移去发出吱嘎一声响，让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老师有些探究的观察了他两眼，或许是想着给他留着面子，最终也没说出来什么批评的话，而是依旧用温柔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用你自己的话来讲一讲这句诗的意思吧。”
“两岸的青山相峙而立......”姚子越的回答堪称完美，老师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让他坐下了，小小年纪却已经显露了不少天赋，姚子越对很多东西的理解力都很强，学习接受能力也很好，在学习上面从来没有人能挑出他的毛病来。
“子越，不止一个老师跟我反映过，你今天走神格外严重，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愿不愿意和老师说说？”还剩几分钟就要放学了，课程的进度已经赶完了，老师让学生们在教室写作业，把姚子越叫了出来，压低了几分声音问着他。
姚子越抬着头，眼神清净明亮，“我没什么事儿，谢谢老师关心。”他是真觉得没什么事，这种心事他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老师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似乎是纠结了半天，在姚子越有些不解的眼神中犹犹豫豫的缓慢问出了口，“真的没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儿？”姚子越反问道。
“比如，有没有人欺负你？”老师胆战心惊的，最近刚开了有关校园霸凌的会，就等着抓两个典型狠狠处置一番呢，一看见姚子越状态不对，又想到姚子越常年居于各个方面的第一似乎格外容易引起旁人的妒忌，老师一瞬间简直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畅了。
姚子越愣了一下，紧接着笑了，笑的特别阳光，他今天还没笑过，这一笑到是让老师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师，没有的事儿，真的没人欺负我，您就别担心了。”
“啊，这样啊，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在姚子越说话的时候，老师又打量了一遍这个孩子，阳光，好看，小小年纪身上似乎又带了几份超出于这个年纪的气质和感觉，让人忍不住喜欢，接近。
经常围在姚子越身边的小孩儿并不少，或许他天生就带着那种吸引力。
老师自知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舒了口气，让姚子越回去了，没过几分钟便放学了，孩子们好像从笼子中飞出的鸟，一个个背着小书包往外跑，刚才教室里那副安静的画面好像是假的一般。
同学们彼此挥手告别，其中不少和姚子越说再见的，姚子越随口应着，急匆匆的往外走，他心里惦记着弟弟。
“爸！”离着老远，姚子越就见到了自家的车，和早上送他来学校时一样，停在了那棵大树下。
姚阳平正靠在车门口，低头看着手机，听见儿子的声音，他抬起头，朝他招了招手。
“爸，弟弟没来吗？”姚子越往常是个不急不慢的性子，走路不紧不慢的，吃饭慢条斯理的，说话不急不躁的，在旁人看来或许就是有点儿装，端着，但又不得不承认迷人的很，像个冰坨子似的拒人千里，又像个蝴蝶似的吸引着人。
姚阳平笑了笑，“这么快就惦记上了？”
姚子越也不反驳他爸的打趣，抻着头使劲儿往里瞅。
姚阳平被儿子的模样可爱到了，轻轻弹了下他的头，“别看了臭小子，他不来你就不上我的车了吗？”
“哦。”姚阳平又变成了那副高冷的小王子模样，钻进了车里。
学校门口接学生的家长很多，有些堵车，好几分钟也没开出去几十米。姚子越往前挪动了几下身子，“爸，我今天一天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听安弟弟还有没有其他亲戚了啊，他会不会不同意弟弟在我们家生活啊，弟弟自己喜欢在我们家生活吗？”
“上课不好好听课，脑子整天想这么多东西。”姚阳平笑骂道，但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想这想那啊。”姚子越撇了撇嘴，反驳道。
“哦对了，爸，你一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我今天上课总走神，老师很担心我是不是被同学欺负了，我最近听新闻也听到过很多欺负同学的事情，我发现好像很多转学生更容易被排挤，爸，弟弟他......”姚子越在班主任担心他的同时，也深深地担心着自己那目前八字还没一撇的弟弟。
姚阳平沉默了两秒，“好儿子，徐听安现在甚至还在上幼儿园。”
“可是......”可是人言可畏，难免有人会说些什么好的坏的，孩子不懂，家长说的却也多，你一句我一句，难免会让徐听安陷在泥沼里。
车子渐渐驶入平缓的大道，平稳的开了起来，姚阳平把车载音乐的音量调的很小，“小越，有些坎儿总归是要迈过去的，我们不要在困难还没来临的时候就先被他打败了。”
“徐听安的爷爷奶奶年纪都很大了，抚养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并不合适，他母亲走前的意思也是让我们帮忙照顾，他不是温室的花朵，风雨袭来也一样能好好的长大。”姚阳平沉稳的声音响起。
姚子越没再说话，他在思考自己父亲的话，每一句都直戳他的心，不要为未知而害怕。
车开进了自家院子，姚子越从车上下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徐听安。
“弟弟?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屋。”姚子越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孩儿，穿着黑色的衣服，抬起眸子来看自己的时候目光有些阴郁又空洞，那是双很美的眸子。
“我叫徐听安。”他同意了留在姚家，但是并不太喜欢别人一口一个弟弟的叫着自己。
“好吧，那我叫你小安。”
徐听安没再说话，懒得讲了。
“小安，进屋吧，地上太凉了，还会有虫子咬你。”姚子越想了想，决定拿吓唬小孩儿那一套来对付这个五岁的小朋友，以往他吓唬别的小朋友都是这样的，只要一说有虫子咬人立马就跑自己身后躲着去了。
徐听安抬起头看了姚子越一眼，“我不进去，奶奶一直在哭，一见到我就哭的更厉害了。”
姚子越的眼皮跳了跳，就像姚阳平说的那样，他所剩的亲人年纪都大了，这样的大事让他们本身也难以承受，是需要安抚的对象，很难再有多余的精力来抚养一个孩子了。
姚阳平停好了车带着他一起进了屋，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都在客厅。李晚一直拍着其中一个老人的背，小心的替她顺着气。
看见姚子越进来，那老人好像更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些苦命的话。
徐听安的爷爷好像更加苍老了几分，他和姚阳平说了几句话，便凑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拉走了攥着姚子越的手的老伴儿。
“小姚啊，我们几个老家伙年纪大了，很多事也力不从心，听安这孩子听话懂事，我们自然是想把他亲手养大，再怎么说这也是.....也是小运他们同这个世界最大的联系，但是我们本身也一堆毛病，万一哪天撒手人寰了，这孩子要怎么办啊......你们和我儿子感情好，我知道我儿子他们肯定也希望孩子能在你们的照顾下长大。我不求着你们养着听安，但是小晚和我们说了，你们既是真的想看顾着这孩子长大，我便谢谢你们。”老人家说着说着竟是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