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家了。
倪菲望不知为何有些烦躁着急，心里像是扎着一根刺。
在家门口时，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问题：“你不喜欢我吧？”
她站定，抬眼看他。两人挤在伞里，离得很近，她又矮他不少，一开始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然后才是他黑亮的眼睛。
倪菲望觉得这雨天的雾气实在是太重了，重到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她看不见厌恶也看不见嘲弄，只有平静。
褚杭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几秒后，他反问：“你呢？”
倪菲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她梗着脖子看他。
是不喜欢，可她现在不想这么说，此刻的自己别扭且难堪。但她并说不出“喜欢他”的谎话，她之前的确不喜欢她。
两人僵持着。
倪菲望看见他仰头轻笑了一下，嘴角快速勾起，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嘲讽。
“回去吧。”褚杭对她说，他似乎不想刨根问底出那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自那天之后，倪菲望总是时不时想起褚杭那个带着嘲意的笑容。她又会想起她之前对他那些臭脸和针对，回想起他似乎从来没有对她显露出不悦的神情。
想到这里，她便又觉得愧疚和后悔。
她像是突然打开了一个叫做“褚杭”的开关，所有关于他的事情都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大脑，她不停地回忆不停地想起他。
倪菲望确定她喜欢上他是因为一部影片。
虞昕然发给她的，跟她极力推荐，说这部跟以前的都不一样，这一部电影非常好看，俊男靓女且剧情刺激。
她做完作业后看了，是跟以前看过的不一样，影片里的男演员很清秀，女主角很可爱。
但她也并不是很感兴趣，她本来是拉着进度条跳着看的，但是有一部分她却没快进，甚至是反复看了几遍——
两人凑在一起接吻。
就这么几秒钟的片段，她莫名其妙地看了好几遍，看到最后脸颊都开始泛红发热。
她看着镜子，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之后却也迟迟无法入眠。
因为她做梦了。
梦见影片里的男女主角变成了她和褚杭，她爱惜地啄吻他几下后，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我喜欢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