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林意晚一路狂跑至学校，汗水湿透整个背，头发也是，全数贴在两边。只是这样还不够冲刷内心的惊讶，但她已经没力气，背靠一棵树，身体瘫软下来。兜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林意晚看着正在跳动的字眼发怵。是程川的电话。
　　林意晚伸伸手再次按掉，实在是刚才的事情太匪夷所思，她还没想到如何去面对程川。
　　恰时，林意晚感觉有道身影立在面前，那个影子慢慢蹲下来，程川的脸映入眼帘，抬脚想跑，奈何程川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肌肤相接那刻，两人脑海中响起彼此的声音。
　　“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我……我害怕不行吗。”
　　程川蹙蹙眉，他确实没想到林意晚害怕。
　　他只想要快点搞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牵连，便一股脑的狂打电话，追着她来。
　　知道林意晚现在抗拒脑电波交流，程川将话用嘴巴说出来，语气适时软一些：“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应该去想如何解决。”
　　林意晚发抖的身体好了些，但眼神还是躲避着程川。
　　程川也没经历这场面，只能依葫芦画瓢，照着平时看程教授如何对待小孩子一般对待林意晚。
　　一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这个动作在林意晚的角度看来，充满了意思，没预兆的她的脸又有点红，躲避程川的下一次拍肩，正直身子。
　　“你想怎么解决。”
　　语气有些扭捏。
　　“先做实验，给川延发消息。”
　　因为几次肚子疼都是发生在他收到信息之后，程川猜想这可能是触发关键。几条消息之后，程川的肚子没有任何反应。
　　一筹莫展时，温予言的电话打进来，林意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她迫不及待地声音：“天大的消息，我们公司高层决定通过这次活动接触川延，把他签进最新开发的游戏项目做主导，咳咳，正好还缺一个原画师你来不来！”
　　“真的！”
　　林意晚高八度的声音让程川不得不好奇究竟是说了什么，但又不好听，只能走远一点等待。
　　“绝对可靠，和你的偶像共同工作，一定激励你，哦对了，上次说的那个帅哥，你俩怎么样，有没有天雷勾地火。”
　　随着温予言的话音结束，林意晚用余光看一眼程川，磕磕绊绊的回：“我们……是普通朋友。”
　　林意晚的情绪产生变化，程川肚子来了反应，轻微的疼痛。
　　他抬头看向林意晚，见她有些慌乱的神情，明白了不少。急急跑过去，两人距离不到一米时疼痛也就不见。
　　耳朵一向灵敏的程川不小心在电话里捕捉到心动，帅哥几个词。
　　原来如此。
　　林意晚看到突然靠近的程川，后退几步，连忙掐断电话，看上去有些心虚的样子：“你干什么。”
　　“我知道如何触发疼痛。”程川展现一个极为得意地笑，“心跳，你只要心跳加速我就会肚子疼，原因大概还是和第一次见面的相撞有关，不过数数我肚子疼的次数，林意晚你也太容易情绪失控了。”
　　最后一句分明就是调侃，林意晚呲呲嘴，表达不满，正准备好好同他理论。随后程川的一个问题就让她措手不及。
　　程川问：“林意晚是谁让你心跳加速这么多次。”
　　这个人，林意晚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像就是眼前的程川。对上程川探究的眼神，立刻躲避。
　　“惨了！”林意晚惊呼出声。
　　她和程川可是有脑电波交流的，那刚刚的话他都能听见，这下真的没办法见他了。
　　程川看出她为什么要惊呼，摇摇头：“十分钟之前脑电波交流就消失了，看来一次接触只有半小时的时限，你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林意晚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巴也溜了许多，回怼程川：“我没有秘密，再说了心是我的我爱怎么跳就怎么跳。”
　　程川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人，对上林意晚的眸子。
　　“那现在你的心就是我的，我不准它动，它就不许动！”
　　语气极其霸道。
　　程川凭什么这么霸道，林意晚岂能怂，直接对上去，“它喜欢帅哥，就为帅哥加速，关你什么事情！”
　　两人被胜负欲左右，拿着心在这里争来争去，浑然不觉彼此的距离已经只有一拳，是极为亲密的距离。
　　林意晚踩到一个小石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撞在程川胸膛上。
　　程川想起当初林意晚也是用脑袋撞自己，两人真是孽缘，便主动退一步：“那你就好好控制它，别让它随意加速。”
　　林意晚轻声应答，后又补一句：“我是因为看偶像剧男主才心跳加速的，不是因为谁。”
　　得到林意晚近期不看偶像剧的保证之后，程川离开Q大。
　　分别之后，林意晚在宿舍翻来覆去，品味适才的话，竟然有些开心。
　　动静吸引来室友。看着一排等着八卦的小脑袋，她用十分深沉的语气说：“你们说一个男人，因为一些事情对你说你的心是他的，然后你听了内心有些开心，这是什么情绪。”
　　“还有这男的会主动给台阶，这又是什么情绪。”
　　“能有什么，就是这人对这个男的有意思呗，喜欢他，然后这男的八成也有意思，两情相悦呗。”
　　“复议。”
　　……
　　自己对程川有意思！程川也对自己有意思！
　　不会吧？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思路，林意晚接起，就听见程川在那头冷冷地说：“十一点，你还在看那些偶像剧，不是保证不看，老老实实睡觉。”
　　林意晚像干了坏事一样慌张，即刻掐断电话，将脸埋在枕头里。
　　冷不丁被林意晚挂掉电话，程川有点生气，躺下去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林意晚刚保证不看马上就破例，要是她看一天的偶像剧自己不得疼死，她要是去一个全是帅哥的地方，那自己不用活了。
　　越想越麻烦，他必须时时刻刻看着林意晚，放在眼皮子底下管着，不准她肆意花痴。
　　内心慢慢有了计划……
　　程川直接带着合同找到林意晚，彼时，他和林意晚坐在咖啡厅里，桌上摆放着签约的东西。
　　程川只在电话说有事商量，林意晚看到这些不解。
　　程川拿出合同：“这是一份劳务合同，签了之后你可以来我公司实习一段时间。”
　　林意晚没明白程川的意思，但记得之前程教授有提过程川公司要招人。
　　他这是为公还是……为私。
　　见林意晚磨蹭，程川不爱绕圈子，直说：“有一层私下意思，我希望我们这段时间能尽可能地待在一起，既然你控制不了看一些东西，那么我需要你来保证我的日常工作，关于这方面的内容我加在后面。”
　　他只能猜想到这个联系的源头是那次相撞事件，因何原因、何时消失，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
　　程川唯一能确定就是目前得留下林意晚。
　　林意晚草草一览，果真有一份附录，还特别框出来一句话【非节假日乙方不得私自看偶像剧、帅哥，节假日如有需要，乙方提前告知甲方，甲方有权陪同乙方观看】
　　和程川坐在一起看偶像剧，这画面有些可怕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林意晚傻气的问程川：“那要是路上遇到了怎么办？”
　　程川也还真的回她：“所以才叫你尽可能地和我待在一起，把一切想法扼杀在摇篮。”
　　于是程川手写加上一条【若乙方遇到帅哥甲方有权进行物理制止，不限拉走、阻挡视线等】
　　林意晚有些无奈，程川以为林意晚迟迟不签是在意薪资问题，大手一挥极为阔气。
　　“这可是全公司最轻松的岗位，薪资还高。”
　　林意晚看一眼程川再看一眼他递过来的笔，接过在合同上签下名。
　　算了就当积累经验，还有钱赚。
　　温予言说川延拒绝了雷霆的邀请，但雷霆相信锲而不舍能打动他，而她正好进入游戏公司练手，并且她还想确认一些事情，昨天室友的话一直回旋在耳边。
　　程川因为高兴又点了一杯香草拿铁加双倍糖。
　　林意晚觉得他这口味和人设严重不符，开始在心里认真思考程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挺讨厌的但有时却很善良，其实仔细想想好像也挺有魅力的。
　　程川一看林意晚眼神冒光就觉得不对劲，沿着视线竟发现自己身后有一个一米八的外国小哥。
　　程川猛地靠近，和林意晚眼眸相对：“林意晚，你又在看帅哥，我们刚签约，不准看。”声音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林意晚只觉得心突突跳个不停，眼神躲闪着推开了靠近自己的人。
　　偏偏程川以误会她不满，又靠近一些企图遮挡她整个视野。
　　林意晚使劲一推，脚底抹油一般从咖啡厅逃跑。
　　程川没追上去，反正林意晚明天得去公司上班。
　　是夜，程川发了条信息给林意晚。
　　【明天9：30公司见，不来就赔三十万违约金】
　　林意晚一夜没睡好，早晨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报道。
　　初入职林意晚对环境不熟，只敢猫在门外观察内部结构，结果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将门打开，没了倚靠的东西，她往前倾了几步，扭头一看竟然是程川。
　　“林小姐！”
　　林意晚认得说话的人，是上回在医院的小林。她顶着尴尬和大家打招呼。
　　程川不急不慢介绍：“这是公司新来的实习前台，叫林意晚。”
　　前台？林意晚用眼神问程川，程川也用眼神回答。
　　她的工作就是前台，每天只需要坐在那就行。
　　林意晚的心更加燥热，程川这是看不起她，好歹她是绘画专业的最高学府Q大毕业。
　　程川看见林意晚逐渐生气，内心怵了怵，清了几声嗓，用工作的语态道：“林意晚你先跟我来办公室。”
　　只见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程川办公室，办公室的百叶窗慢慢下降，大家互相交换一个你懂得眼神。
　　林意晚一掌拍在办公桌上，“程川你之前没说是前台。”
　　程川无奈地摊摊手，在公司只有白煦和他办公室挨着，他总不能要求人家搬家，林意晚住进去，想来想去就只有前台。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离近点对我好，对你也好。”
　　好吧，林意晚接受这个理由。
　　“喝茶吗？上次见你在爷爷家，就一直喝茶，你挺喜欢？”
　　也没那么喜欢，林意晚不好意思说不喝，只好点点头。
　　一会，整个办公室茶香四溢。
　　程川递给林意晚一杯茶，用的是一次性纸杯，“没人来我办公室喝过茶，所以这里只有一个杯子，下回我多准备一个。”
　　林意晚是第一个。
　　她看着杯子里的茶漩出神，其实是在看茶漩中倒映出程川的身影。
　　既来之则安之，林意晚也不知道是她天生就长了一张讨喜的脸，还是公司氛围如此和谐，新同事对她格外好，时不时地投喂她。
　　就连林意晚想要打印一个东西，同事见了都争先恐后地帮忙，这倒是让她宽心不少。
　　一个下午的功夫，她就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过最多的还是隔着一层玻璃观察程川。
　　他干起工作来没有半刻停歇，而且还总是板着一张脸，从前觉得这张脸看起来挺可怕的，现在看竟是有几分可爱。
　　许是看得太入迷，没察觉有人靠近，等到耳畔有声音响起，林意晚吓一大跳。
　　就看见一个留着短发，带着透明镜框的女孩在边上站着：“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是实习生，刚来一个月，上午不在，听师傅说你是老板娘，我就好奇来看看。”
　　林意晚小脸一红。
　　“我和程川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朋友关系。”林意晚解释着。
　　很显然她的解释没有任何说服力。
　　女孩偏头，给了致命一击，她说：“可我觉得老板对你很特别。”
　　两人议论间程川已经从办公室出来，走到前台用手敲敲桌子。
　　“收拾东西带你去吃饭，下午需要外出，下班之后等着我，送你回学校。”
　　女孩留下一个懂了眼神，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在程川背后，林意晚一直低着头，直到前面的人停下来她结实的撞了上去。
　　程川撇撇嘴，拉着她的衣袖送到自己右侧：“不能看帅哥你竟然这么沮丧，算了今天甲方允许乙方看看，但我们俩距离不能超过50厘米。”
　　程川的话留在林意晚脑子里，很久都不能忘却。
　　好吧，林意晚承认，她也觉得程川对她是有些特别的。
　　下午，程川带着林意还有白煦晚外出见客户，给的理由是怕她一个人呆着，又没忍住看偶像剧。
　　到达目的地，程川和白煦一头扎进会议室，林意晚就被留在旁边的休息室里，好在有电脑，她可以登录论坛，还可以画会东西，也不算太无聊。
　　林意晚没过多久就困起来，眼皮子打着架，没多久就睡着。
　　今天谈的项目，异常顺利，原本估计的三个半小时，现在只用了两个半。
　　程川一进休息室，就瞧见林意晚跟一只小猫一样团成一团，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手里还捧着平板，平板还在亮着微弱的光。
　　是一幅简笔画，还没画完。
　　画着画就能睡着，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替她抽走平板，程川转身想要提醒白煦小点声，可是会议室一群人走动的声实在太大，他还没来的提醒沙发上的人就已经被吵醒。
　　林意晚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揉揉眼睛，头左右摇摆着，起来没几步又跌回沙发里。
　　一看就是还迷糊的样子。
　　程川自己都没发觉他是笑着的，一个一个步子地走过去，将自己的衣角递到林意晚的手。
　　接触的瞬间，又开启脑电波交流。
　　“别拉我，我还能继续画。”林意晚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画什么画，睡糊涂了你，回家，抓紧了，再摔倒我可不负责。”
　　恍恍惚惚，林意晚只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程川，点点头，下意识地拽紧。
　　白煦站在门边，双手环抱，正在看好戏。
　　林意晚就像个小孩一样牵着程川的衣角出来，走到门口她也稍微清醒些，便想放开手。
　　谁知稍稍一松脑海里就听见程川说：“不许放，衣服都给你拉皱了，给我继续拉着藏着。”
　　林意晚低头去看那处，哪里来的皱，分明就是拉得更直了好吗。
　　于是脑海里出现一场无休止的硝烟。
　　“大骗子。”
　　“我就骗你。”
　　“那我回去就看偶像剧疼死你。”
　　“你敢！林意晚！”
　　纠几天前的事情，林意晚不想见到程川，不是老远看到他绕道走，就是对面走过完全不交流。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程川见着她对其他人倒是和颜悦色有说有笑，一时也纳闷。趁着休息的时间，在茶水间偷偷观察前台的林意晚。
　　思考间，前台来了一个包裹，上面写着白煦的名字，还是一份急件。平时和他接触不多，怎么给他呢。
　　“我给他。”茶水间响起一个男声。
　　林意晚分辨出这是程川的声音，昨天他没事找事的火气又上来了。
　　程川捧着一杯不属于茶水间能泡出来的东西，悠悠走出来。
　　林意晚还记得他的话，于是表情严肃地坐着，打算一句话也不说，他拿了快递就好。
　　哪知，下一秒就破防。
　　程川就是拿准了她感兴趣的东西，这才过来。他故作深沉道：“听说你在问小林他们有没有可以做的项目。”
　　“你……窥探别人隐私！”林意晚表现得很气愤。
　　程川喝一口杯中的茶水，林意晚每天就在公司，逮着熟悉的人，聊一聊，问一问，各种的请吃饭，套近乎，这么大概率的事情，他想不知道都难。
　　“那你也不想听后面的事情，我本来是想告诉你谁可以帮你的。”
　　这一聊，林意晚立马来了兴趣，在脑袋里疯狂做斗争。
　　见林意晚面露难色，程川又道一句：“是我太闲了，走了。”
　　什么没事找事，统统都抛到脑后，林意晚挡在程川面前，“谁？”
　　“项目部的张姐，她主管这个。”程川轻笑。
　　话音刚落，林意晚就跑得没影了，她的那句谢谢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人，不过程川也算达到目的，林意晚应该不会不理他了。
　　一路风风火火地来到策划部，就看见张姐在那岁月静好地坐着赏花。林意晚上前几步，挽住张姐胳臂，“姐姐，求求你了，给我一个项目吧，我已经求了好多人了。”
　　说也就算了，还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姐还被吓一跳，有谁这么过来找她要项目，等她看清来人，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先放开我，我才能给你找。”张姐说道。
　　早前老板就有交代，说要给她一个项目，不用太难，足够让她学到一些东西就好，这不刚挑出来，人就来了。
　　“张姐！我爱你，我包你一个星期的奶茶！”
　　张姐拿出项目书，一边摇头，“你可谢错了人。”本来是想直接说该谢老板，但又想到这情侣之间，就该让他们自己去品，接着道：“帮你的是别人。”
　　林意晚以为张姐指的是前段时间一直跟小林他们套近乎，他们多多少少也会为她说几句话好话，这才让她这么容易拿到。
　　“我肯定好好谢谢他们！”
　　接过张姐手中的项目书以后，她郑重地说着。
　　“你先看看吧。”
　　看了一会策划案，林意晚正准备再谢一次张姐，位于最上端的一份策划吸引她视线。
　　林意晚被封面上古朴的国画所吸引，没认错应该是《韩熙载夜宴图》。
　　张姐注意到她的目光，向她说明：“这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之一，现在还只是策划阶段，什么内容都没出来，你很感兴趣？”
　　“确实很感兴趣。”
　　张姐被林意晚吓到。
　　“内容都不看，你就有兴趣？”
　　林意晚根本不用看内容，就封面一幅画她已经认定。
　饶是看她这么坚决，张姐还是来了一个善意地提醒：“这个项目非常棘手，比我给你的那个要难太多，虽然说已经有了策划案，但具体内容还不确定，而且这是由我们公司自主开发的游戏，目前还没有投资商，看老板的意思是要把国画元素融入到里面，因此后期工作还有很多，虽说跟你的专业很搭边，但你要慎重考虑。”
　　林意晚郑重地点点头，她很确定，很早之前她就有想过，对于目前来说游戏是大趋势，如果能抓住这个大趋势宣传国画艺术，对于振兴这门传统文化也许是个好办法。
　　能有机会实践一下，她自然是一马当先。
　　“我能选吗？”林意晚知道自己这属于蹬鼻子上脸，所以语气和态度都格外诚恳，以求成功。
　　老板也没说不可以，而且林意晚很打动人，那应该是可以，“可以。”
　　“张姐很谢谢你为我选择的策划案，但我似乎更想挑战一下自己，我选择这份。”
　　她拿起带有《韩熙载夜宴图》的策划案。
　　“好吧，这个项目我没办法做主，你得去找老板。”张姐还不忘给她加油，“祝你成功。”
　　跟张姐道声谢，林意晚马不停蹄地研究这份文件，肯定得有件能说服程川的东西，就比如一份内容策划。
　　一直忙到下班都没注意。还是程川过来敲敲她的桌子提醒，这才意识到下班。
　　林意晚看着外头还没天黑，想着迟点也没关系，“你先走我还有点事情。”丢下这句话又开始埋头工作。
　　“画手论坛的大赛不是已经入围，还有什么事情这么忙。”程川脱口而出。
　　嗯？
　　埋头干活的人抬起头，林意晚不记得自己有提过关于大赛的事情。
　　程川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开始躲避她的眼神，掩饰内心的慌张。
　　“我……我后来搜索了一下，就知道了。”
　　见林意晚不是太相信他又说：“就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
　　程川这么说林意晚倒是信了不少。
　　看样子程川今天是一定要送她回学校，被打断的想法已经不能再延续，林意晚整理好东西，“圆满收工，下班。”
　　跟着蹦蹦跳跳下班的林意晚后头，程川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自己天天下班，就没一次似她这么开心。林意晚的快乐也太简单。
　　林意晚下意识地坐到后座，结果程川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是司机？”
　　的确像是那个味道，就当程川只是那个意思
　　林意晚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坐上副驾驶，一路没敢往程川那边看。亏得距离不远，不然她这脖子今天不好受。
　　下车没走几步，林意晚又收到程川的微信。
　　【下次不准把我当司机，还有回去不要看偶像剧，明天见。】
　　林意晚感觉，明天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