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宋怀书出事了”
车厢里陷入了难言的死寂。这死寂和刚才的沉默不同，至少在周琅问出这句话之前，车里似乎都是宁和安心的气息。
宋怀书没有从后视镜里看周琅的勇气，他抿紧唇角目视前方，试图撒谎：“我问的东——”
“程耀东不知道我在这里。”周琅已经从后车座里坐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宋怀书，并打断了宋怀书的话。
“我……”锋利的薄唇抿得更紧了些，好半天都吐不出别的字来。周琅眯着眼，替宋怀书给出了答案：“你跟踪我，还是监视我？”
宋怀书还是不说话，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紧了又紧——他的恋人聪明了，在周琅这份精明面前，宋怀书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结果。
所以这位识时务的alpha也不打算再扯谎或者说什么别的，而是果断道歉：“抱歉琅哥，是我的问题，我以后——”
“我问，你是跟踪我，还是监视我？”周琅冷冷地打断宋怀书的致歉。
“……我跟踪你。”宋怀书在这两个选项里选了一个性质稍微不那么恶劣的，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周琅少生点气。然而他才说完，周琅就阴沉开口：“在路边停车。”
宋怀书一向很听周琅的话，但是现在他不想听，因为直觉告诉他，这车子一停，他就抓不住他的爱人了。
“宋怀书。”见宋怀书不为所动，周琅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如果你不想我跳车的话，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宋怀书咬了咬牙：“我可以解释，琅哥，你别生气，好不好？”
“解释？”周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两声：“你从头到尾都在撒谎，你打算继续就着你的谎言给我编造解释？”
“我——”
“我再说一遍，宋怀书，停车！”
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刺耳非常，之后这段无人的大道上先后传来了两道车门关闭声。
宋怀书跟在周琅身后下了车，路边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却一点都不温暖，也不像周琅昨天在酒店里看到的那般浪漫。
周琅从西装裤里掏出了手机，正要将电话打出去，宋怀书就迅速夺过了周琅的电话，并将拨到一半的电话挂断：“琅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别生我气，我给你解释，然后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好，你解释。”周琅看着宋怀书淡淡地说。这个人，是他周琅一见钟情的对象，没有一处不合他周琅的心意，就连名字，周琅都觉得比他听过的所有名字都好听。
在今天之前，周琅以为自己的alpha恋人只是一只很黏人的小狗。他会在周琅每天下班时去接周琅，会亲手学所有周琅爱吃的菜品点心，会在周琅逗弄他时耳根发红，也会在夜里紧紧抱着周琅不放手……
然而就在今夜，宋怀书亲手打破了周琅对他的认知，并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周琅：宋怀书是一只狼，一只霸道狠戾、拥有两副面孔，且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
“我在你的电脑里，装了定位程序。”宋怀书有些挫败地坦白。如果他的头上有兽耳的话，现在这对耳朵应该跟它的主人一样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什么时候装的？”周琅顺着宋怀书的话往下问。
宋怀书薄唇紧抿，在他纠结着要不要撒个善意的谎言时，周琅用那双锐利的眼死死盯着宋怀书：“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宋怀书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一年前…琅哥，我回去就把程序毁了，我保证。”
“只是定位程序？”周琅的双眼微微眯起，致幻剂似乎已经在他体内失效了，这会儿他又变成了那个精明漂亮的beta周三少。
“……”宋怀书过去最痴迷周琅的缜密精明，而在当下，宋怀书却恨死了周琅的这个优点。他沉默着，没办法给出更坦诚的回答，周琅却已经猜出个大概。
“宋怀书，你好大的本事。”周琅语气阴冷地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对不起，琅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可是今天如果不是我——”后半句话，宋怀书没有再说。哪怕是理智而精于算计的宋怀书，在周琅面前却总是说多错多。
“如果不是你，老子现在就被他上了，是不是？”周琅冷笑一声：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守护好了我的安全，还有我的贞洁？”
“是不是我还应该对一个监视我工作甚至是生活的人感恩戴德？”论说话气人的本事，周琅不输于任何人，何况是面前这个喜欢周琅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宋怀书。
“我不是这个意思，琅哥……”宋怀书急得俊脸都红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周琅一些，却不敢像过去一样伸手搭上周琅的肩膀，或者将头埋在周琅的肩窝里撒着娇道歉。
“你听好了，宋怀书。”周琅眼神如鹰一般看着宋怀书的脸：“我不是蠢货，今天就算没有你，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说着话，周琅从他身后的皮带里拿出了一小把瑞士刀，并打开了瑞士刀的刀套。
刀刃锋利无比，刀尖也尖锐至极。
Beta寒光乍现的瑞士刀，看向宋怀书的眼神里也充斥着骇人的冷意：“如果没有你，我会亲手剜掉他的腺体，让他像条狗一样活着。”
宋怀书死死盯着周琅，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他的beta恋人除了拥有不输于任何alpha的精明之外，还有着他宋怀书都差点自愧不如的魄力和胆量。
这样的周琅，他宋怀书怎么可能放过…怎么舍得放过……一想到这样的周琅以后也会对着其他像他或者不像他的小白脸展露温柔和宠溺，宋怀书就气得想杀人。
周琅并不知道宋怀书内心的想法，或者说他原本能猜到，但在见识到宋怀书的两副面孔后，周琅已经不太码得准宋怀书的想法了。
周琅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失控的人，他跟宋怀书这样的alpha一样，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里。
于是他收起刀刃，朝宋怀书伸出了手：“把手机给我。”
宋怀书牙关紧咬，棱角锋利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我给你，你就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周琅差点被气笑了——你看，他宋怀书明明是个能面不改色拿出手枪对准别人脑门的人，在周琅面前却偏偏能作出一副纯良的样子，说话还带着一些毫不做作的天真，装可怜求原谅更是信手拈来。
如果是平时，或者如果是在周琅还没看到宋怀书的真面目之前，周琅一定会觉得宋怀书很可爱，会心软，会原谅他。不仅会原谅他，说不定还要奖励宋怀书一个亲吻。
这些假设充满了讽刺。现在的周琅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是一个被自己喜欢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笑话。
“我不会生你气。”周琅淡淡地说，说完还不等宋怀书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他就继续开口：“你把手机给我，然后滚回国内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周琅不打算再和宋怀书废话，他拿着手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酒店。担心助理不认识路，周琅甚至体贴地给助理报了附近一个显眼的建筑物的名字，非常冷静。
宋怀书颤抖着手，嘴里一直叫着“琅哥”，周琅装作听不见，只是背对着宋怀书：“滚回去。”
这一瞬间，宋怀书觉得自己坠进了冰窖里。
他其实大可以上前去强行抱住周琅。别说周琅现在中了药，就算周琅保持跟平时一样的战斗力，alpha也有绝对的把握将周琅扣在怀里。
可是理智告诉宋怀书，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只会让周琅更加厌恶自己，更加看不起自己。这结果不是宋怀书想要的。于是他只能无奈地目送周琅登上别人的车子，一步一步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仿佛永远不会再回头。
……
第二天，周琅在准备订机票之前接到了克莱尔他爹奎因先生的电话。这位老银行家在电话里给周琅道歉，并且表示愿意追加1个让利基点，以表示他真挚的歉意，姿态放得极低。
周琅不置可否，三天之后顺利和奎因先生签订了合同。老先生全程都对周琅尊重非常，并且三句不忘替他家那个败家子道歉。
周琅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和魅力，更不觉得这位老先生知道他背后靠着的是青城周家。
而唯一有可能促成这一切的，只有那天持枪出现在嘉州的宋怀书。至于宋怀书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怎么做的，以什么身份做的等等一切问题，暂时都不在周琅的考虑范围以内——
他是个生意人，他应该把利益得失放在第一位。何况关于宋怀书的事，周琅是一点都不想再去思考或追究。因为他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丢人——被一个小自己六岁的alpha当猴子一样耍了两年，这对周三少来说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回国以后，周琅并没有回他和宋怀书住的地方，而是让秘书定了酒店，一住就是一个月。
直到他挑了今天，将宋怀书约出来，并提了分手。
……
挑着主要的事情经过给发小们说完后，周琅疲惫地伸手捏了捏眉心。
“我靠！这小子居然有枪？”程耀东扯着嗓门惊讶地说。周琅斜睨他一眼：“你再大声点，我们这顿饭就要和警局里的人吃了。”
“……咳！真的假的啊？他上哪儿搞的啊？这么神通广大？”
“应该是假的。”赵绫有模有样地摸了摸下巴，下一秒却话锋一转：“不过听三哥说起来，感觉他好帅哦！三哥，我可以接盘吗？”
周琅眯眼瞥了瞥赵绫：“你可以试试。”
“……还是不了！朋友妻不可欺，前妻也是妻！”小Omega收起了星星眼：“何况我觉得还是我家三哥更帅点，酷毙了简直！”
周琅轻笑一声，没把赵绫的话放在心里，他坐正身体又想点烟，一边一直沉默着的张衡却伸手制止了周琅的动作：“别抽了，我们先吃饭。”
“难得有张老板的烟抽。”周琅调侃着说，说完后却是把烟放了回去。
张衡扬扬唇角：“你喜欢，我以后再给你买就是，不过别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周琅听见这话后却是愣了愣——类似的话，宋怀书也说过。但他的语气会更任性更天真一些，他会在夺过周琅手中香烟之后，和周琅交换一个带着些烟草气息的吻。
之后他会贴着周琅的脸亲亲蹭蹭，说：“以后不许抽太多烟，抽完接吻都不好闻了。”
每当这时，周琅总会笑着回：“这么嫌弃？那你还老缠着我亲，跟亲不够似的？”
“就亲不够，要是琅哥愿意少抽一根，我就愿意少亲半次。”
周琅揉揉宋怀书发质不算柔软的脑袋：“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好像没有，可是怎么办呀琅哥，我就想亲你嘛——”宋怀书捧着周琅的脸问，带着纯粹亲昵的眼里除了周琅的倒影之外再无其他。
.......
面前晃动的手指将周琅从回忆中拽了出来。回过神就见张衡看着自己：“在想什么？叫了你两声都没听见？”周琅忽略掉心里的异样，摇了摇头：“没什么——”
话音刚落，周琅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振动起来。周琅拿过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来电，他接通电话：“你好。”
“您好，是周琅先生吗？我们是青城第三alpha救助站的的，请问一下您认不认识宋怀书宋先生？”
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周琅的眉头也挤在了一起“；……认识，怎么了？”
“是这样的……”
……
“我很快就来。”挂断电话后，周琅猛地站了起来，朝程耀东伸出了手：“东子，车子借我。”
“怎么了？”张衡担忧地问。程耀东倒是动作迅速地把钥匙递给了周琅。周琅接过程耀东的钥匙，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宋怀书出事了。”
说完，他就没了踪影。这是三个人第一次见到周琅这副模样，他们看着雅间虚掩着的门，心里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想法——周三少这个手，难分。
宋怀书没有从后视镜里看周琅的勇气，他抿紧唇角目视前方，试图撒谎：“我问的东——”
“程耀东不知道我在这里。”周琅已经从后车座里坐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宋怀书，并打断了宋怀书的话。
“我……”锋利的薄唇抿得更紧了些，好半天都吐不出别的字来。周琅眯着眼，替宋怀书给出了答案：“你跟踪我，还是监视我？”
宋怀书还是不说话，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紧了又紧——他的恋人聪明了，在周琅这份精明面前，宋怀书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结果。
所以这位识时务的alpha也不打算再扯谎或者说什么别的，而是果断道歉：“抱歉琅哥，是我的问题，我以后——”
“我问，你是跟踪我，还是监视我？”周琅冷冷地打断宋怀书的致歉。
“……我跟踪你。”宋怀书在这两个选项里选了一个性质稍微不那么恶劣的，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周琅少生点气。然而他才说完，周琅就阴沉开口：“在路边停车。”
宋怀书一向很听周琅的话，但是现在他不想听，因为直觉告诉他，这车子一停，他就抓不住他的爱人了。
“宋怀书。”见宋怀书不为所动，周琅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如果你不想我跳车的话，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宋怀书咬了咬牙：“我可以解释，琅哥，你别生气，好不好？”
“解释？”周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两声：“你从头到尾都在撒谎，你打算继续就着你的谎言给我编造解释？”
“我——”
“我再说一遍，宋怀书，停车！”
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刺耳非常，之后这段无人的大道上先后传来了两道车门关闭声。
宋怀书跟在周琅身后下了车，路边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却一点都不温暖，也不像周琅昨天在酒店里看到的那般浪漫。
周琅从西装裤里掏出了手机，正要将电话打出去，宋怀书就迅速夺过了周琅的电话，并将拨到一半的电话挂断：“琅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别生我气，我给你解释，然后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好，你解释。”周琅看着宋怀书淡淡地说。这个人，是他周琅一见钟情的对象，没有一处不合他周琅的心意，就连名字，周琅都觉得比他听过的所有名字都好听。
在今天之前，周琅以为自己的alpha恋人只是一只很黏人的小狗。他会在周琅每天下班时去接周琅，会亲手学所有周琅爱吃的菜品点心，会在周琅逗弄他时耳根发红，也会在夜里紧紧抱着周琅不放手……
然而就在今夜，宋怀书亲手打破了周琅对他的认知，并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周琅：宋怀书是一只狼，一只霸道狠戾、拥有两副面孔，且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
“我在你的电脑里，装了定位程序。”宋怀书有些挫败地坦白。如果他的头上有兽耳的话，现在这对耳朵应该跟它的主人一样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什么时候装的？”周琅顺着宋怀书的话往下问。
宋怀书薄唇紧抿，在他纠结着要不要撒个善意的谎言时，周琅用那双锐利的眼死死盯着宋怀书：“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宋怀书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一年前…琅哥，我回去就把程序毁了，我保证。”
“只是定位程序？”周琅的双眼微微眯起，致幻剂似乎已经在他体内失效了，这会儿他又变成了那个精明漂亮的beta周三少。
“……”宋怀书过去最痴迷周琅的缜密精明，而在当下，宋怀书却恨死了周琅的这个优点。他沉默着，没办法给出更坦诚的回答，周琅却已经猜出个大概。
“宋怀书，你好大的本事。”周琅语气阴冷地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对不起，琅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可是今天如果不是我——”后半句话，宋怀书没有再说。哪怕是理智而精于算计的宋怀书，在周琅面前却总是说多错多。
“如果不是你，老子现在就被他上了，是不是？”周琅冷笑一声：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守护好了我的安全，还有我的贞洁？”
“是不是我还应该对一个监视我工作甚至是生活的人感恩戴德？”论说话气人的本事，周琅不输于任何人，何况是面前这个喜欢周琅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宋怀书。
“我不是这个意思，琅哥……”宋怀书急得俊脸都红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周琅一些，却不敢像过去一样伸手搭上周琅的肩膀，或者将头埋在周琅的肩窝里撒着娇道歉。
“你听好了，宋怀书。”周琅眼神如鹰一般看着宋怀书的脸：“我不是蠢货，今天就算没有你，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说着话，周琅从他身后的皮带里拿出了一小把瑞士刀，并打开了瑞士刀的刀套。
刀刃锋利无比，刀尖也尖锐至极。
Beta寒光乍现的瑞士刀，看向宋怀书的眼神里也充斥着骇人的冷意：“如果没有你，我会亲手剜掉他的腺体，让他像条狗一样活着。”
宋怀书死死盯着周琅，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他的beta恋人除了拥有不输于任何alpha的精明之外，还有着他宋怀书都差点自愧不如的魄力和胆量。
这样的周琅，他宋怀书怎么可能放过…怎么舍得放过……一想到这样的周琅以后也会对着其他像他或者不像他的小白脸展露温柔和宠溺，宋怀书就气得想杀人。
周琅并不知道宋怀书内心的想法，或者说他原本能猜到，但在见识到宋怀书的两副面孔后，周琅已经不太码得准宋怀书的想法了。
周琅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失控的人，他跟宋怀书这样的alpha一样，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里。
于是他收起刀刃，朝宋怀书伸出了手：“把手机给我。”
宋怀书牙关紧咬，棱角锋利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我给你，你就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周琅差点被气笑了——你看，他宋怀书明明是个能面不改色拿出手枪对准别人脑门的人，在周琅面前却偏偏能作出一副纯良的样子，说话还带着一些毫不做作的天真，装可怜求原谅更是信手拈来。
如果是平时，或者如果是在周琅还没看到宋怀书的真面目之前，周琅一定会觉得宋怀书很可爱，会心软，会原谅他。不仅会原谅他，说不定还要奖励宋怀书一个亲吻。
这些假设充满了讽刺。现在的周琅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是一个被自己喜欢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笑话。
“我不会生你气。”周琅淡淡地说，说完还不等宋怀书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他就继续开口：“你把手机给我，然后滚回国内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周琅不打算再和宋怀书废话，他拿着手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酒店。担心助理不认识路，周琅甚至体贴地给助理报了附近一个显眼的建筑物的名字，非常冷静。
宋怀书颤抖着手，嘴里一直叫着“琅哥”，周琅装作听不见，只是背对着宋怀书：“滚回去。”
这一瞬间，宋怀书觉得自己坠进了冰窖里。
他其实大可以上前去强行抱住周琅。别说周琅现在中了药，就算周琅保持跟平时一样的战斗力，alpha也有绝对的把握将周琅扣在怀里。
可是理智告诉宋怀书，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只会让周琅更加厌恶自己，更加看不起自己。这结果不是宋怀书想要的。于是他只能无奈地目送周琅登上别人的车子，一步一步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仿佛永远不会再回头。
……
第二天，周琅在准备订机票之前接到了克莱尔他爹奎因先生的电话。这位老银行家在电话里给周琅道歉，并且表示愿意追加1个让利基点，以表示他真挚的歉意，姿态放得极低。
周琅不置可否，三天之后顺利和奎因先生签订了合同。老先生全程都对周琅尊重非常，并且三句不忘替他家那个败家子道歉。
周琅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和魅力，更不觉得这位老先生知道他背后靠着的是青城周家。
而唯一有可能促成这一切的，只有那天持枪出现在嘉州的宋怀书。至于宋怀书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怎么做的，以什么身份做的等等一切问题，暂时都不在周琅的考虑范围以内——
他是个生意人，他应该把利益得失放在第一位。何况关于宋怀书的事，周琅是一点都不想再去思考或追究。因为他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丢人——被一个小自己六岁的alpha当猴子一样耍了两年，这对周三少来说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回国以后，周琅并没有回他和宋怀书住的地方，而是让秘书定了酒店，一住就是一个月。
直到他挑了今天，将宋怀书约出来，并提了分手。
……
挑着主要的事情经过给发小们说完后，周琅疲惫地伸手捏了捏眉心。
“我靠！这小子居然有枪？”程耀东扯着嗓门惊讶地说。周琅斜睨他一眼：“你再大声点，我们这顿饭就要和警局里的人吃了。”
“……咳！真的假的啊？他上哪儿搞的啊？这么神通广大？”
“应该是假的。”赵绫有模有样地摸了摸下巴，下一秒却话锋一转：“不过听三哥说起来，感觉他好帅哦！三哥，我可以接盘吗？”
周琅眯眼瞥了瞥赵绫：“你可以试试。”
“……还是不了！朋友妻不可欺，前妻也是妻！”小Omega收起了星星眼：“何况我觉得还是我家三哥更帅点，酷毙了简直！”
周琅轻笑一声，没把赵绫的话放在心里，他坐正身体又想点烟，一边一直沉默着的张衡却伸手制止了周琅的动作：“别抽了，我们先吃饭。”
“难得有张老板的烟抽。”周琅调侃着说，说完后却是把烟放了回去。
张衡扬扬唇角：“你喜欢，我以后再给你买就是，不过别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周琅听见这话后却是愣了愣——类似的话，宋怀书也说过。但他的语气会更任性更天真一些，他会在夺过周琅手中香烟之后，和周琅交换一个带着些烟草气息的吻。
之后他会贴着周琅的脸亲亲蹭蹭，说：“以后不许抽太多烟，抽完接吻都不好闻了。”
每当这时，周琅总会笑着回：“这么嫌弃？那你还老缠着我亲，跟亲不够似的？”
“就亲不够，要是琅哥愿意少抽一根，我就愿意少亲半次。”
周琅揉揉宋怀书发质不算柔软的脑袋：“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好像没有，可是怎么办呀琅哥，我就想亲你嘛——”宋怀书捧着周琅的脸问，带着纯粹亲昵的眼里除了周琅的倒影之外再无其他。
.......
面前晃动的手指将周琅从回忆中拽了出来。回过神就见张衡看着自己：“在想什么？叫了你两声都没听见？”周琅忽略掉心里的异样，摇了摇头：“没什么——”
话音刚落，周琅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振动起来。周琅拿过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来电，他接通电话：“你好。”
“您好，是周琅先生吗？我们是青城第三alpha救助站的的，请问一下您认不认识宋怀书宋先生？”
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周琅的眉头也挤在了一起“；……认识，怎么了？”
“是这样的……”
……
“我很快就来。”挂断电话后，周琅猛地站了起来，朝程耀东伸出了手：“东子，车子借我。”
“怎么了？”张衡担忧地问。程耀东倒是动作迅速地把钥匙递给了周琅。周琅接过程耀东的钥匙，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宋怀书出事了。”
说完，他就没了踪影。这是三个人第一次见到周琅这副模样，他们看着雅间虚掩着的门，心里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想法——周三少这个手，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