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 余生末余生，逢绝未逢绝
一人捏着囍字窗花的一角，他们将它郑重的贴在窗户上，然后默契的后退一步抬着头仔细端详。路逢绝的手臂揽住余生的肩膀，手掌摸索余生的侧脸：“真漂亮。”我该早点就把它贴上的…
窗户上也映出他们相依的样子，两个人的身影分别重合着一半的喜字。路逢绝此刻多希望那张窗花不是纸做的，而是什么更坚固的材料。这样才能粘得紧紧的，像是粘住他和余生，永远也不会分开。
“生生，我想就这么抱着你，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像是你说的游戏存档，我想停在这儿，然后不停的重启回读，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余生用额头蹭了蹭路逢绝的下巴：“我会永远停在这场游戏里，而你却要向前走了。”
余生存档，这场游戏结束的结局自开始就已经注定。作为玩家的余生将永远止步，而他的男主角，却仍有生机。
从柏山关问余生还有什么心愿开始，余生就没有想过要求生。
这场游戏本质上就是一场救赎，余生孤注一掷，求的是能拉躲进衣柜的路逢绝走出来。他给了他机会，弥补他对于自己所有的亏欠不甘，换他还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手臂环得更紧了些，路逢绝贪婪的汲取着余生留在他身边的气息：“我想跟你一起留下来。”语气中带着心碎的哀求，现在时间每一秒钟的流逝对路逢绝而言，都是诀别将至。
余生的睫毛忽闪看相窗前的囍字，细白的手指轻抚路逢绝的手腕：“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的生活。这个世界太美好了逢绝，山水云阳、清晨黄昏…我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没有看够。就算是替我去看去体会，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猛地转身，余生坚定地看着路逢绝：“如果你因为我而放弃生活，泉下有知，我就再也不会见你了。”
他少有这样语气严肃的时刻，路逢绝将下巴垫在余生的额头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从眼角滴落：
“好。我还想再见到你，生生。”
随着路逢绝的一声“好”，余生仿佛是终于放下心来，连笑容都由心而起。路逢绝的生，抵得过余生将别的悲伤。
热腾腾的饺子被端上桌来，他们相对而座吃着余生一直在提及的这顿饺子，不为团圆夜，而是离别时。
路逢绝无心在吃饺子上，晃神间被枣核尖刺破了舌尖，他默默把那一滴血珠咽下去，把剩下的一半举饺子给余生看：“生生，我吃到红枣了。”
眼睛里一下子就带了笑，余生的嘴角也跟着勾起来：“来年会有好运气的。”
“对，”路逢绝跟着应和：“能握着你的手看明天的太阳升起，就是我来年最大的好运气。”
笑容凝结在脸上，余生抿了抿唇：“逢绝，我不怨你，我的离开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让这些成为你今后的负担，不要背着对我的愧疚和自责活下去，重新认识的这段时间里，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可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在重新认识余生的这场梦里，路逢绝一步一步了解余生的曾经、余生的梦想，他才发现让一个渴望用读书改变命运的人放弃学业，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余生曾经说过的，如果说有什么遗憾，就是他没有把书读完。
“你已经带我回到学校了，你还教会我，不管别人再怎么优秀，你再怎么喜爱他，这些都不可以成为你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生活的理由。你也改变了我，我们是拉住彼此的那双手。”
“我很抱歉，生生。”他的声音沙哑：“你原来可以拥有很好的人生，你可以好好的读书、毕业，也许会遇到一个全然爱你的人，也许也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爱你，可是却从没给过你你想要的。”
路逢绝说着，脑海中回忆起他了解到的，自己曾对余生做过的一切，声音中终于带出哭腔：“除了夺走你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我从没给过你什么。余生，你该恨我的。我去告诉柏山关，你愿意被他炼化，愿意向我报仇…”
“我不愿意。”余生的声音浅浅的，又含着坚定：“我愿意走进这场梦里，是因为我爱你。不管是现实生活中的路逢绝，还是梦里的你，我都爱着。”
伸出微凉的手指，余生替他擦掉了眼泪：“认识你之前，我的一切奋斗都只是为了活下去。是你的出现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和我息息相关着，成为了一个整体。除却活下去，我更想和你好好生活。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再为了你放弃学业和生活，但是我会仍旧爱你。”
“生生…”
“我在这里，我永远在这里。”
拉着路逢绝的手，余生让他的手掌盖住自己的心口，之后又缓缓移动到他的心口上：“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早就跟你连在一起了。以后的风景，请替我也一并领略，你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欢呼，都有我的一份在里面。”
他俯身拥抱住路逢绝，像是抱着一个无助失神的孩子，包容安抚他所有的恐惧不安：“别害怕分离，因为我的爱不会离开。逢绝，你需要向前看，走出那个黑暗的世界，去拥抱新的生活。”
整个人紧紧抱住余生，路逢绝内心浮起一丝抑制不住的害怕，仿佛一松开余生就会消失不见：“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
“这场游戏的结局要来了，”余生的声音终于开始哽咽：“像是灰姑娘在十二点钟就会消失的魔法，梦总有期限，时间到了就要醒了。”
当分离真的即将来到时，冷静下来的反而是要离开的那一个。被留下的人毫无半点办法，除了独自面对即将来临的孤独，甚至连追逐都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路逢绝慌乱的去吻余生，后者极力抚摸他的后背，却也泪湿了眼睛：
“这场游戏里，余生存档，我只是留在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里没有我，我们不会再见了是吗？我们留在了不同的世界，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生生了…”
路逢绝的力道非常大，他死死抱紧余生，仿佛要将他嵌入骨髓：“一辈子怎么就到头了，我还没来得及真真正正对你好，我们一辈子怎么就到了！我爱你，我还没有爱够你…”
天空中突然炸响炫目的烟花，连昏暗的房间都被照的明亮无比。余生和路逢绝在冰冷的瓷板地上紧紧相拥，耳边的炸响声此起彼伏，他们听着一个烟花绽放，然后又听着它直到燃尽，发出消散前最后的哀鸣。
绽放时太过灿烂，消失时也太过哀伤。
余生的眼睛里有泪，却还是努力笑起来望向路逢绝：“我一直相信，这场游戏从开始，就注定圆满。我一直相信你，余生永远相信路逢绝。”
路逢绝的身体开始因为哭泣而颤抖，他看着余生，后者一如这场游戏开始时那般，顺从的发型安静的样貌…原来从第一眼，他就已经爱上了他。
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是在第一眼就爱上了余生。
“姓名？”
“余生。”
“年龄？”
“21。”
……
余生伸出手指在自己脑袋上虚空点了一下，因为仰着头的动作，眼泪顺势滑落在他细白脖颈上。
路逢绝看着他，带着哭腔重复他们初见时的问话：“你在干什么？”
“我看看男主好感度。”余生努力带着笑看他：
“好感度满格，我宣布，这场游戏达成结局——余生末余生，逢绝未逢绝。”
余生踏上一条末路，他用最后的生机换路逢绝一线生机，换他前路未逢绝。
“这一辈子，我跟你相爱了两次。我不遗憾了。”余生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虚透，他的眼睛却仍旧发亮，落在路逢绝眼里，甚至亮过满天的烟火：
“要说再见了，我的逢绝，我的…路医生。”
“生生！”路逢绝的眼里不受控制的落下，却穿过余生的身体，打湿了自己的衣袖：“别走！”
满天烟花同时绽开，把天地照得透亮，照得人睁开眼睛却也只能看到一片白色。像是世间最干净的葬礼，洁白无暇，将一切都隐匿于最光亮处。
路逢绝的怀抱骤然间虚空，他崩溃地跌落，雪白之间只留下男人最心碎的呐喊：
“余生，我的生生！”
窗户上也映出他们相依的样子，两个人的身影分别重合着一半的喜字。路逢绝此刻多希望那张窗花不是纸做的，而是什么更坚固的材料。这样才能粘得紧紧的，像是粘住他和余生，永远也不会分开。
“生生，我想就这么抱着你，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像是你说的游戏存档，我想停在这儿，然后不停的重启回读，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余生用额头蹭了蹭路逢绝的下巴：“我会永远停在这场游戏里，而你却要向前走了。”
余生存档，这场游戏结束的结局自开始就已经注定。作为玩家的余生将永远止步，而他的男主角，却仍有生机。
从柏山关问余生还有什么心愿开始，余生就没有想过要求生。
这场游戏本质上就是一场救赎，余生孤注一掷，求的是能拉躲进衣柜的路逢绝走出来。他给了他机会，弥补他对于自己所有的亏欠不甘，换他还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手臂环得更紧了些，路逢绝贪婪的汲取着余生留在他身边的气息：“我想跟你一起留下来。”语气中带着心碎的哀求，现在时间每一秒钟的流逝对路逢绝而言，都是诀别将至。
余生的睫毛忽闪看相窗前的囍字，细白的手指轻抚路逢绝的手腕：“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的生活。这个世界太美好了逢绝，山水云阳、清晨黄昏…我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没有看够。就算是替我去看去体会，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猛地转身，余生坚定地看着路逢绝：“如果你因为我而放弃生活，泉下有知，我就再也不会见你了。”
他少有这样语气严肃的时刻，路逢绝将下巴垫在余生的额头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从眼角滴落：
“好。我还想再见到你，生生。”
随着路逢绝的一声“好”，余生仿佛是终于放下心来，连笑容都由心而起。路逢绝的生，抵得过余生将别的悲伤。
热腾腾的饺子被端上桌来，他们相对而座吃着余生一直在提及的这顿饺子，不为团圆夜，而是离别时。
路逢绝无心在吃饺子上，晃神间被枣核尖刺破了舌尖，他默默把那一滴血珠咽下去，把剩下的一半举饺子给余生看：“生生，我吃到红枣了。”
眼睛里一下子就带了笑，余生的嘴角也跟着勾起来：“来年会有好运气的。”
“对，”路逢绝跟着应和：“能握着你的手看明天的太阳升起，就是我来年最大的好运气。”
笑容凝结在脸上，余生抿了抿唇：“逢绝，我不怨你，我的离开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让这些成为你今后的负担，不要背着对我的愧疚和自责活下去，重新认识的这段时间里，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可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在重新认识余生的这场梦里，路逢绝一步一步了解余生的曾经、余生的梦想，他才发现让一个渴望用读书改变命运的人放弃学业，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余生曾经说过的，如果说有什么遗憾，就是他没有把书读完。
“你已经带我回到学校了，你还教会我，不管别人再怎么优秀，你再怎么喜爱他，这些都不可以成为你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生活的理由。你也改变了我，我们是拉住彼此的那双手。”
“我很抱歉，生生。”他的声音沙哑：“你原来可以拥有很好的人生，你可以好好的读书、毕业，也许会遇到一个全然爱你的人，也许也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爱你，可是却从没给过你你想要的。”
路逢绝说着，脑海中回忆起他了解到的，自己曾对余生做过的一切，声音中终于带出哭腔：“除了夺走你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我从没给过你什么。余生，你该恨我的。我去告诉柏山关，你愿意被他炼化，愿意向我报仇…”
“我不愿意。”余生的声音浅浅的，又含着坚定：“我愿意走进这场梦里，是因为我爱你。不管是现实生活中的路逢绝，还是梦里的你，我都爱着。”
伸出微凉的手指，余生替他擦掉了眼泪：“认识你之前，我的一切奋斗都只是为了活下去。是你的出现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和我息息相关着，成为了一个整体。除却活下去，我更想和你好好生活。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再为了你放弃学业和生活，但是我会仍旧爱你。”
“生生…”
“我在这里，我永远在这里。”
拉着路逢绝的手，余生让他的手掌盖住自己的心口，之后又缓缓移动到他的心口上：“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早就跟你连在一起了。以后的风景，请替我也一并领略，你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欢呼，都有我的一份在里面。”
他俯身拥抱住路逢绝，像是抱着一个无助失神的孩子，包容安抚他所有的恐惧不安：“别害怕分离，因为我的爱不会离开。逢绝，你需要向前看，走出那个黑暗的世界，去拥抱新的生活。”
整个人紧紧抱住余生，路逢绝内心浮起一丝抑制不住的害怕，仿佛一松开余生就会消失不见：“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
“这场游戏的结局要来了，”余生的声音终于开始哽咽：“像是灰姑娘在十二点钟就会消失的魔法，梦总有期限，时间到了就要醒了。”
当分离真的即将来到时，冷静下来的反而是要离开的那一个。被留下的人毫无半点办法，除了独自面对即将来临的孤独，甚至连追逐都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路逢绝慌乱的去吻余生，后者极力抚摸他的后背，却也泪湿了眼睛：
“这场游戏里，余生存档，我只是留在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里没有我，我们不会再见了是吗？我们留在了不同的世界，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生生了…”
路逢绝的力道非常大，他死死抱紧余生，仿佛要将他嵌入骨髓：“一辈子怎么就到头了，我还没来得及真真正正对你好，我们一辈子怎么就到了！我爱你，我还没有爱够你…”
天空中突然炸响炫目的烟花，连昏暗的房间都被照的明亮无比。余生和路逢绝在冰冷的瓷板地上紧紧相拥，耳边的炸响声此起彼伏，他们听着一个烟花绽放，然后又听着它直到燃尽，发出消散前最后的哀鸣。
绽放时太过灿烂，消失时也太过哀伤。
余生的眼睛里有泪，却还是努力笑起来望向路逢绝：“我一直相信，这场游戏从开始，就注定圆满。我一直相信你，余生永远相信路逢绝。”
路逢绝的身体开始因为哭泣而颤抖，他看着余生，后者一如这场游戏开始时那般，顺从的发型安静的样貌…原来从第一眼，他就已经爱上了他。
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是在第一眼就爱上了余生。
“姓名？”
“余生。”
“年龄？”
“21。”
……
余生伸出手指在自己脑袋上虚空点了一下，因为仰着头的动作，眼泪顺势滑落在他细白脖颈上。
路逢绝看着他，带着哭腔重复他们初见时的问话：“你在干什么？”
“我看看男主好感度。”余生努力带着笑看他：
“好感度满格，我宣布，这场游戏达成结局——余生末余生，逢绝未逢绝。”
余生踏上一条末路，他用最后的生机换路逢绝一线生机，换他前路未逢绝。
“这一辈子，我跟你相爱了两次。我不遗憾了。”余生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虚透，他的眼睛却仍旧发亮，落在路逢绝眼里，甚至亮过满天的烟火：
“要说再见了，我的逢绝，我的…路医生。”
“生生！”路逢绝的眼里不受控制的落下，却穿过余生的身体，打湿了自己的衣袖：“别走！”
满天烟花同时绽开，把天地照得透亮，照得人睁开眼睛却也只能看到一片白色。像是世间最干净的葬礼，洁白无暇，将一切都隐匿于最光亮处。
路逢绝的怀抱骤然间虚空，他崩溃地跌落，雪白之间只留下男人最心碎的呐喊：
“余生，我的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