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动身启程

书名:密谋 作者:梦见麋鹿 本章字数:4064 下载APP
总共就只有三个队伍,所以很快就集结完毕,沈修离简单地说了些注意事项,便让学生们准备动身。
   “刘老师,麻烦你带两个男同学去买些葡萄糖回来。”沈修离微微侧头跟身旁一位身材稍胖的男老师小声说道。
   被唤作刘老师的男人点头,带上两名男学生到附近的药店拿了二十只葡萄糖回来一一分发给学生。
   其中一名男生分发到潇瑶手里时,还朝潇瑶笑了笑,潇瑶道谢接过,捏了捏毫无重量的葡萄糖,竟有种不敢用力的错觉。
   正当潇瑶跟随学生来到门卫室准备兑水喝时,就见沈修离接过一杯冒着淡缕热气的糖水,小心翼翼回过身将其放进她手里,随后又拿过她手里那只未开封的葡萄糖重新兑了一杯。
   她面露诧异,颔首看向立在跟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后垂眸凝视不停将热气转入手心里的糖水,唇角止不住地轻扬,也许是塑料杯太薄,温水灼得她的手心一阵痒,好似孩童调皮地挠着她的手心。
   轻抿了一嘴,她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一分,糖水特别甜,正如文章里形容天然泉水那样香甜可口,甚至还甜进了潇瑶扑通乱跳的心脏里。
   沈修离这时回过头细心叮嘱,他手里还捏着已经喝完的塑料杯:“底下可能有玻璃碎,别喝完。”
   不知是有意的提醒还是无意的话语,潇瑶竟觉得比糖水还要甘甜,比温水还要烫,让她耳根子止不住地发红。
   一丝明亮的明辉从沈修离侧脸擦过来,直冲冲地打在了潇瑶的眼睛里,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抬手挡住那抹亮光,指缝间,是那张被阳光亲吻得发亮的俊美轮廓。
   她心道:这人生得可真好看。
   待学生们喝完葡萄糖,纷纷迈上了学校的大巴车。
   沈修离一落座,周围的学生跟小蜜蜂似地围上来,恨不得将沈修离这抹香甜的蜜给采回家去。
   他们叽叽喳喳的话语敲得潇瑶脑瓜子嗡嗡的,她拿出耳机将耳朵堵住,放上最近一直循环歌曲,这才隔绝掉身边的嘈杂声,嗡嗡叫的脑袋也终于回归的平静。
   车厢里闷得慌,她顺手拉开了一条缝,外头的风立马钻进来,吹散了她心里的烦躁。
   被潇瑶冷落了很久的开心消消乐终于从冷宫里走出来,手机屏幕上呈现出一个个可爱的动物小表情,经潇瑶的圆润的指尖撞上自己的同类后消失,位置瞬间被其他小动物给顶上,如此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她却乐此不疲。
   开心消消乐本就是是一款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这也是潇瑶以前惯用的迅速净脑放松方式。
   不知道通了多少关,她曲起的手肘被身旁的人戳了一下,摘下耳机侧头。
   “玩手机容易晕车。”沈修离说完,学生们又立马扯起了新的话题。
   “沈老师说得没错,我之前出远门也是因为玩手机吐了一地。”
   “咦,你好恶心呀,我就不喜欢。”
   “不会吧,我最喜欢在车上打游戏,没什么感觉啊!”
   学生们各抒己见,,阵阵嘈杂声又朝潇瑶袭去。
   那股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烦躁又浮上了心头,她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想搭理沈修离,敷衍地应了声后塞上耳机继续通关,沈修离又扯了她一下。
   “做什么?”潇瑶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沈修离指了指她的手机不作声。
   她轻点着头,再次塞上耳机,这次倒是没有继续通关,伸出两指夹住帽檐往下拉了拉,眼一闭一副谁也不理的姿态,之后便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睡梦里。
   潇瑶好像听到沈修离在小声呼唤自己,她吃力地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好像被什么黏住了,只依稀看见一团模糊的人影。
   车子好像停了下来,奇怪的是她还能听见大巴车呼呼行驶的声响,周围的学生也不知去向,耳边却回荡着学生们互相谈论的声音,肩膀像有人枕着似的,特别沉。
   哦,原来是沈修离手撑在她肩膀上。
   潇瑶揉了揉双眼,努力地想看清沈修离的脸,可呈现眼底的始终是一团带雾的轮廓,甚至模糊不清,她有些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沈修离,但她今天的确是和沈修离一起启程的,好在对方大拇指上泛着蓝光的玛瑙扳指让她确定了身份。
   大巴车里只有她和沈修离,四周空荡荡、黑蒙蒙的,但还是刺得她睁不开眼,学生谈论的声音悄悄地歇了下去。
   今天不是启程前往考察点吗?潇瑶暗暗地想。
   而且沈修离是什么时候换的衣服,他今天穿的可不是这一套,潇瑶觉得这一身西装有些眼熟,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她想开口询问,喉咙好像也被黏住了,发不出声,只见对方顶着一团黑乎乎的脸凑过来压在她身上。
   潇瑶脑门突然一烧,一股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爬满了全身,然后身体便无法动弹,血液也跟着倒流,本该是沈修离的黑影变成了一抹鬼影,但仍旧看不清脸,黑影用力掐着她的脖子,随后,阵阵窒息感冲击着她的大脑,她想挣脱,可黑影半个身体已经融进了她身体里,怎么都甩不开。
   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延申到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黑影,然后梦境骤然坍塌。
   潇瑶倏地惊醒过来,一瞬间她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微微侧头,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灰蒙蒙的天气,而是接连闪现的绿带,周围的学生已经没有了谈论,都歪歪扭扭地靠在位置上打瞌睡,那小脑袋跟钓鱼似的,有些滑稽。
   漂浮在车厢里的热气让她觉得有些闷,颤着手拉开不知什么时候合上的车窗,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她这才发现自己脑门都是冷汗,后背发麻,呼吸也紊乱,就连跳动的心脏都带着心悸。
   刚刚那种感觉应该就是老人常说的鬼压床,听说在这种情况下的人意识非常地清晰,就是看不清也开不了口,还能听见风呼呼的声响,身体更是动弹不得。
   这种现象科学解释为睡眠瘫痪症,鬼压床不过人老一辈人口头传下来的封建迷信罢。
   不过她现在回想那黑影凑过来全身烧起来的感觉,还是会心有余悸,那真是一重非常难受且无法形容的感觉。
   正当潇瑶暗暗地不愿再体会这种感受时,沈修离的身体突然就歪了过来,脑袋自然而然靠在了潇瑶的肩膀上,她先是屏住呼吸,然后绷直身体。
   沈修离的心跳声顺着触到一起的手臂传递给她,连着她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有了规律,它们好像在共舞,在滑翔,轻轻点点的,好似有千万只兔子在乱窜。
   从外头钻进来的风有些大,吹得潇瑶头发乱糟糟的,颈项也被沈修离的头发戳得有些痒,她轻轻扭过头去关窗。
   许是身体的扭动惊扰了沈修离,睁开眼睛的他发出了一声轻浅的叹喟声,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潇瑶颈上,痒得她缩了缩肩膀。
   “抱歉!”耳边响起沈修离刚刚睡醒而显得柔哑的嗓音。
   潇瑶不太敢直视沈修离的眼睛,垂眸摇头:“没关系!”
   两人无话。
   半晌,冷静下来的潇瑶感觉到不适,有点想上洗手间,她想着可能是上车前喝了那杯糖水,如坐针毡地捏紧十指望向路边的指示牌,在心里默念着赶紧进服务区。
   可是转头一想,如果不和师傅打招呼师傅不停怎么办,她怕是等不到下车就先被憋坏了,可是全车的都还在睡觉,她离师傅又远,难道要大喊一声“师傅我想上厕所”?
   想着,潇瑶脑海里浮现出众人在她呼叫师傅后纷纷投过来的目光,她心里就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她目前还有没有遇到过这种大型社死现场。
   和内心斗争了十多分钟后,潇瑶眼一闭深呼吸,然后睁眼求助身旁的沈修离,她觉得自己离社死已经不远了。
   “不舒服?”沈修离疑惑。
   潇瑶点头,又踌躇了一下,小声道:“我……”
   她感觉有点羞耻,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什么?”潇瑶声音太小,头上的空调又发出嗡嗡嗡的杂声,沈修离没听清楚。
   潇瑶舔了舔唇瓣,朝沈修离勾了勾手指,等沈修离俯身凑过来时,潇瑶单手捂住嘴巴附在对方耳边:“你能不能帮我去给师傅说一声在下个服务区停一下?”
   闻言,沈修离暼了眼潇瑶,黑眸里染上了些许笑意,随后他轻笑了一声:“行!”
   说着,他给坐在前排的刘老师发了消息,然后继续和潇瑶对视。
   “笑什么?都说人有三急,还不都是你给我喝了葡萄糖水,害得我体验了一把社死现场。”潇瑶很是懊恼,羞得脸都红了一圈,她将帽子拉低,阻隔了沈修离投过来的笑意。
   真是的,什么人啊,居然嘲笑她,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她决定今天不和这人说一句话,不然她就是猪。
   没一会儿,大巴就在服务区落了脚,学生们坐得浑浑噩噩,这会儿都撒开丫子下车去伸展筋骨。
   看着起身让自己先下车的沈某人,潇瑶气得心里冒着气泡,狠狠瞪了眼对方,迈着稍块的步伐下车去。
   还是外头的空气好,潇瑶从洗手间出来后,就见沈修离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两瓶水,一瓶满满的,一瓶喝了一半。
   沈修离见潇瑶走过去,拧开瓶盖把水递上,他眼眸里还存留着淡淡的笑意。
   潇瑶冷哼一声拒绝他的水。
   “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喝点没关系。”声音不带是淡淡的,反而带上了其他意味。
   潇瑶没压住脾气,气得踹了他一脚,两人的动作有些大,引得其他女学生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见状,潇瑶一把夺过拧好的水,转身远离了沈修离。
   终于,车子在行驶了一个小时后,众人抵达了前往考察点的站点。
   因为考虑到学生身体的不适,所以沈修离和几位老师商量在进山之前先休整一晚上,第二天再出发,三位带队的老师并没有异议,于是一众人在站点的民宿里住了下来。
   这深山里有好几家民宿,全部都隐在茂密绿荫的山林里,民宿全部都是用褐色的木头搭建而成,一眼看去,绿茵茵的树木中露出三三两两的木屋,形成了一片独特的景色。
   女学生们都有自己的小群体,潇瑶和她们不熟,根本就聊不到一块儿去,好在三位老师里有位是女老师,她不至于无话可说。
   女老师姓张,四十多岁的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纯黑的眼镜,头发也紧紧地盘在脑袋上,烈焰红唇,有点像电视里那类尖酸刻薄的老师,所以潇瑶没敢多说话。
   不过相处了片刻,潇瑶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标签从张老师身上摘下来,张老师为人和善,也很会照顾人,潇瑶也是考古专业的,不至于没有话题。
   潇瑶讨厌一个人,所以做什么都想有个伴,所以她跟只小尾巴似地紧紧跟着张老师,沈修离好几次朝她投来目光,都被她恶狠狠地瞪回去。
   她才不要搭理那人,忒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