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满身是血的许听肆

书名:小黑屋警告 作者:魏什么 本章字数:4154 下载APP
“紧不紧?”宋晚辞抿了抿唇上的特质白色口红,觉得有些干。
席望的身体越来越差,妆造也有了些变化,变得更加苍白,脸颊处的阴影也打得比较深,很消瘦的病弱感。
这副装扮如果换到别人身上,应该是不大好看的。
但是宋晚辞长得太好了,好到即便是如此苍白脆弱的妆,也难以掩盖他的姿容,反而添了几分破碎感,像是风一吹就要散。
许听肆身上的威亚绑的很严实,在腰际掐得有些紧,宋晚辞伸手拉了拉威亚线,确定绑的很牢固才后退了两步。
“还好,没有勒得特别紧,一个保护措施而已。”
这场戏是裴误的一个患者要跳楼,因为忍受不了疼痛,想要一死了之,作为主治医生裴误上来劝说,劝说无果悄悄靠近要去拉患者,然后差点自己掉下去,席望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第一次直面死亡。
不是在恐惧自己的死亡,而是对爱人的死亡不能接受。
这是虐点的开始,他无法接受爱人的死亡,而作为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死了,裴误会怎么样。
这是席望第一次后悔爱上裴误,或者说,他后悔让裴误爱上他。
“那就行,站位吧。”
宋晚辞吊过很多次威亚,只是许听肆说他第一次有些紧张,他才过来多看了两眼,除非恐高很严重的人会害怕,其实真正吊起来还挺好玩儿。
不过这是现代戏,威亚只是起了一个保护作用而已。
患者是一个小配角,在剧里扮演三十岁的女人,得了癌症老公不愿意给她治病,怕人财两空,她自己也不愿意拖累孩子,想一死了之。
她也吊了威亚,站在阳台上,许听肆现在天台的门口,宋晚辞在他身后跟了上来。
“听肆,你朝着左边挪一点儿”张导看着画面头也没抬的朝着许听肆的左边晃了晃手,“小朋友个子这么高把你辞哥都挡住了。”
“这样行吗?”
许听肆挪了一下。
张导看着机器里的画面,感觉差不多了,比了个ok的手势。
“你多高?”宋晚辞戳了下许听肆腰上的防护带,宽大的病号服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苍白的脸上带着很淡的笑,一双眼睛对上许听肆的时候就变得很亮。
许听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189吧,年前量的了。”
宋晚辞点了点头,跟他猜的差不多。
“你这个身高拍古装肯定好看。”
古装剧对于身高的要求会很高,越高的话拍摄效果会越好。
许听肆笑了下,上挑丹凤眼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嘴,略微低下头对着宋晚辞的耳边开口,“要是和哥哥一起我就拍。”
“赖上我了?”
宋晚辞斜睨着许听肆,伸手推了下,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张导一直盯着机器里的画面,确定最终位置,看到两人的互动,眉头微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怎么觉得像是小情侣在打闹,尤其是宋晚辞,他认识宋晚辞很多年了,很少见他有这么多的小动作。
宋晚辞有个很不适合当演员的点,就是他不愿意和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是那种打从心底里面的抗拒,这个他从刚开始认识宋晚辞就发现了。
但是现在,张导盯着机器,机器里面许听肆微微低下头宋晚辞自然的替他拿去头发上落了的一片纸屑。
很亲昵的动作,这是宋晚辞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情。
张导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儿,是他和宋晚辞搭档的第一部戏,宋晚辞的家世摆在那里,又是这样的长相,一大堆的人想要扑上去,在那部剧里有一个男二号就动了心思,总是爱黏着宋晚辞,做一些小动作。
其中有一次就是那个男二过生日,打了几只礼花庆祝,那个男二就想让宋晚辞替他看看头上有没有,有的话帮他清理一下。
然后张导就眼睁睁的看着宋晚辞对着那个人一头的礼花碎片说了一句没有……
“可以了吧?”副导演在旁边看张导半天没有动静,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哦,哦,可以了。”张导这才回过神,直起了身子。
喊了开始之后,许听肆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笑容退散后,金色边的眼睛在阳光下折射出了一点儿光影。
阳台上的风都散发着燥热的味道,席望上了天台之后撑住墙面,呼吸有些急促,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仅仅是这几步路就让他的胸腔疼的厉害,他喘息了下才挪到女人最旁边的阳台边上,看到下面的消防员正在充气垫,略微松了口气,嘴角带上了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姐姐,我比你还严重,我都没跳楼,你干嘛要走在我前面啊。”
席望住院的时候太久了,他性格又好跟很多人都熟悉,是个小太阳一般的性格。
女人回过头去看席望,身上穿着和席望同款的病号服,眼睛很肿,带着一个粉色的毛线帽子,看不到头发,麻木的眼神落在席望身上时有瞬间的变化,不过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席望抓住了她瞬间的变化,眼神亮了些,做出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也不算是故作,他是真的有些站不稳了,脸色白的厉害,只有一头漂亮的头发顺着风飞扬着,有透明的胶贴露出了一点儿,是假发才有的东西。
“我也想过要从这里跳下去,但是后来……”席望说到这里顿了下,脸上的笑意更甜了几分,“后来我想从这里跳下去的话,这么高的楼一定会把我漂亮的脸蛋帅没了,我就不想跳了。”
席望的声音很轻,看着下面的人影晃动着,那么的渺小。
“姐姐,你这么漂亮,不要死的那么丑嘛。”
这实在算不上是劝人的话,裴误现在原处不敢动,视线落在席望的身上到底是没有阻止他的话。
“漂亮?”女人现在阳台上,脸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取下来头上的毛衣,稀疏的头发让他看起来犹如一个老妪一般,“你看我漂亮吗?”
“我才三十岁,为什么这个该死的病是我得了,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我现在死了最起码还能给他留点钱,真的掏空了家底,也是人财两空,都扩散了,我每天都疼的睡不了觉,不如死了算了。”
“你现在的病情稳定的很好,你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相信我,你有一半儿的几率是能……”
“别骗我了裴医生,活不了了,你今天和我爸妈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女人脸上的泪流了下来,情绪变得有些不太稳定的样子,裴误顿时止住了话语。
确实希望渺茫了,但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裴误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席望见势头不对,对裴误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在说话了,略微上前了两步,“安安今天放假了吧,他才七岁,就那么可爱又讨人喜欢。”
……
这条戏主要是凸显席望的人设,他的心理变化和活动,所以裴误的镜头很少。
许听肆的视线落在宋晚辞的身上,看到他倚着墙壁,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即便知道这是在戏里,席望的身体不好,但是宋晚辞是一个健康的人,可是当这张脸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许听肆的心还是窒了窒。
他不喜欢这样的宋晚辞,他想要宋晚辞永远漂亮,永远健康的站在他面前。
现在的宋晚辞破碎感太强了,强的他几乎分不清席望和宋晚辞两个人。
许听肆太容易被宋晚辞影响了……
他从来没有受过宋晚辞信息素的影响,因为在两人发生过关系的时候他就打了信息素封闭针。
宋晚辞的信息素和他有接近百分之百的契合度,发情期的时候浓烈的铃兰香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本能,许听肆害怕他会突然进入易感期。
契合度如此高的Omega信息素,在发情期的时候很容易会让Alpha直接进入易感期,许听肆不敢冒这个险。
在平日里他还可以伪装,压抑一天自己的占有欲,但是一旦进入易感期,理智被全盘推翻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不能接受任何的差错。
宋晚辞看他的眼神那么的温柔,温柔到他都在犹豫,要不要把宋晚辞关进那座漂亮的宫殿了。
人总是贪心的,起初他只是想再见一见宋晚辞,后来他想如过宋晚辞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后来那点儿旖旎在经年累月的痛苦折磨中变得愈发的偏执,他想要抚摸宋晚辞,拥抱宋晚辞,他想要宋晚辞这一辈子都不能对着别人笑,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所以他在彻底掌控了乔家之后,拼命的扩大自己的地盘儿,然后用数不清的钱财造就了一座漂亮的宫殿。
他爱上了宋晚辞这样的人,就注定他不能一辈子都是被人踩在脚下做一个血奴的乔意,他得是许听肆,商业势力远大无宋家的许听肆。
“姐姐,我有两张演唱会的门票,你不想陪安安一起去吗?”
许听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开始回过神,脚步略微挪动了一下。
女人已经被席望说动了,略微挪动着脚步,脚下却不小心打滑,整个人朝着下面摔去,裴误眼看着不好,快步跑过去拉住了女人的手腕儿。
“小心!!!”
裴误的半个身子都因为惯性落到了天台外面,席望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猛然的喘息了几口气,看到躲在暗处的救援人员立刻的冲了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这幕戏马上就结束了,宋晚辞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总觉得有些不安,他看着许听肆因为用力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扶着墙壁朝他走去,可还没等他走到许听肆面前瞳孔却骤然紧缩,耳边是一声断裂的嗡鸣。
“许听肆!!!”
剧里的救援队顿住了,戏里是他们把女人救上来就结束了的啊。
“威亚断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宋晚辞看着许听肆因为威亚断裂整个人瞬间越过阳台极速的下坠。
威亚的线在齿轮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宋晚辞这下不是演戏了,他真的站不稳了,瞬间跌落在地,可是很快他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楼下狂跑着,因为太急了差点儿从楼梯上摔下来。
只是断了一根,后面的三根能拖住的,一定能拖住的。
宋晚辞的额头上有冷汗溢出,正值夏季他却觉得全身都在发冷,太冷了。
冷的他血液都要凝固了。
“快打120!!!”
刚到楼下,张导惊慌的声音就传来了,宋晚辞的脚步顿住,有些站不稳的后退了两步,幸好被人接住了。
“别担心,气囊挡了一下,应该不会有大事儿。”
楚歌的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却很温柔。
宋晚辞转头看向他,眼里的慌乱难以遮掩,让楚歌的心颤了颤,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宋晚辞如此失态的样子。
小松看到宋晚辞下来连忙跑过来,挡在了宋晚辞面前,“威亚线在下坠的时候有几次停滞,气囊又挡了下。”
小松说着和楚歌差不多的话,宋晚辞看着小松,然后推开了扶着他的楚歌,要朝着被人群围住的许听肆走去。
小松伸手想要拉他一下,却还是没有去拉,他怎么能拦得住宋晚辞。
宋晚辞拨开人群,看到了许听肆的手背和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肩膀处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好泊泊的流着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大褂。
宋晚辞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几乎走着喘不上气,小松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眉头紧皱着,“辞哥,冷静一点儿!”
没办法冷静,宋晚辞紧紧的盯着许听肆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救护车来之前,没有人敢动许听肆,宋晚辞也不敢,怕给他造成二次创伤。
宋晚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听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却浑身是血,他太慌乱了,以至于忽略了鼻尖儿因为越来越多的鲜血而变得浓郁的琥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