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你要监督就光明正大的监督，别偷偷摸摸的，万一被车撞了，又或者从楼上掉下去，算谁的？”
　　宋思源说出这话后，靠在他身上的章虞瞬间不淡定了，猛地站直：“什么意思，他要住在这？”
　　西斯闻言，抢在宋思源面前开口：“我不住这。”
　　宋思源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伸手指向窗台：“你不住这，想住哪？窗台上，阳台里，你当自己是蜘蛛？”
　　一想到刚才打开卧室门的场景，章虞还有些心有余悸，当下也点点头：“那还是住在隔壁房间吧，以后不要跟踪我了，怪吓人的。”
　　西斯说不过两人，只得先应下。
　　这一晚上，章虞都没有睡好，只要一想到漆黑的窗台外站着一个人，就吓得直皱眉头。
　　倒是宋思源很快就睡着了，她连着喊了几遍名字，宋思源也毫无察觉。
　　明明罪魁祸首是宋思源招惹来的，偏偏他睡得这样香，章虞心里很是不平衡，拿起一旁的枕头，硬是将人拍醒，才满意地假装入睡。
　　宋思源只当是自己做了噩梦，并没有想到是床上的人一夜无眠，反复拿枕头将自己拍醒。
　　第二天一大早，章虞生怕再看到西斯，悄然离开，一个人鬼鬼祟祟去了公司。
　　艾德摄影师离开的消息，大家也都知道了，好不容易高昂起来的氛围，顿时又垮了。
　　“哎……”
　　苏安珂忍不住叹了口气，章虞见大家意志低迷，忙拿出手机点外卖：“害，经过昨天一晚上，我已经想通了，这三个月，我们尽力而为，不给自己留遗憾就行，其他的，交给上天吧。”
　　“来吧，我请大家吃小龙虾，喝奶茶。”她说着晃晃手机，冲大家比心。
　　一听说有吃的，大家果然活跃起来，章虞却没有闲下来，转身到无人处，给卢泽宥打了一个电话。
　　“小卢总，是这样，我们没有摄影师了，可以通过总部帮我们招聘一个摄影师吗？要是不行的话，从新运借一个也行啊。”
　　电话那头的人心情很好，笑着应答：“这事不难，也算你们VOCO赶上了，新运这两天正在招聘摄影师，有不少摄影师来应聘，你们可以过来看看，如果有合适的，直接挑一个走。”
　　“哇，太感谢了，谢谢小卢总，你真是VOCO的活菩萨！”
　　章虞千恩万谢地挂完电话，随即拿起随身小包，冲出VOCO大门，直奔新运而去。
　　而此刻的新运，卢轶轶听说了卢泽宥的用意，一张脸气得更白了。
　　“凭什么，新运招聘摄影师，VOCO来分什么羹？”
　　卢泽宥轻揉她后脑勺，语重心长地开口：“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只能跑一趟爸爸办公室了，你知道的，这种小事爸爸会答应的，但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爸，轶轶，你说呢？”
　　卢轶轶被卢泽宥气到肝疼，愤愤推开他，没好气地坐回面试官的位置：“哥，你的胳膊肘真是往外拐的。”
　　“都是自家集团的公司，分什么里外呢？”卢泽宥说着也在一旁坐下。
　　卢轶轶见他这是要全程为VOCO保驾护航了，心里头的怨气不由得更重。
　　十分钟后，章虞踩着匆忙的脚步出现在卢轶轶面前。
　　卢轶轶到底是个体面人，冲着章虞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随即三人坐在面试官的位置上，等着摄影师们进来面试。
　　对章虞来说，摄影师的履历好不好看不重要，技术有多厉害也不重要。
　　重要是理念，是审美，是契合度。
　　所以一连进来六个摄影师，她都没有动心，卢轶轶倒是对其中两个摄影师很感兴趣，可注意到一旁的人全然没有动静，便不愿意开口，生怕被旁边的人瞧不见。
　　“下一个。”
　　吱呀——
　　门开之后，进来一个穿着黑衬衫的年轻男人。
　　他长着一张略微显老的脸，可整个人看上去又是非常年轻，散发着少年特有的意气奋发，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章虞抬眼看去，不由得惊呆了。
　　眼前这人，她熟悉的很。
　　正是大学时期喜欢过的学长周曦，那时候的周曦，就已经是新闻系的部长，他的拍照技术是出了名的好，每一张照片都仿佛有着浓重的故事。
　　章虞当时被他的照片深深吸引住，见到温柔如春风的本人之后，更是心动不已。
　　只是春风虽温柔，却能吹起一整片花海，搅的漫天都是无辜花瓣。
　　章虞至今都觉得，他对自己的恋爱观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不敢恋爱，也全是拜他所赐。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遇到周曦，章虞相信自己一定会保持赤子之心，一头扑进恋爱的海洋里，而不是战战兢兢，不敢爱更不敢被爱。
　　周曦对上章虞犀利的目光，也是惊住了，他没想到，今天的面试官之一，竟然会是曾经满眼崇拜自己的小学妹。
　　还是知道自己黑料后，差点撕破脸皮的学妹。
　　他顿时觉得这次面试有些无望，开口自我介绍之时，都不甚有底气，唯一有底气的时候，便是拿出自己近期拍的照片。
　　照片看上去算不上多么高大上，反倒很多场景都是稀疏平常的，什么公园角落，学校墙壁，可偏是这样稀疏平常的地方，却给他拍出了无尽的生机和别致。
　　章虞的视线在那些照片上一闪而过，心中不由得苦笑，果然啊，当初一见钟情的摄影风格，不管隔了多久再遇到，还是很喜欢。
　　即便再讨厌周曦这个人，可只要他的摄影能帮到VOCO，那忍着恶心共事也没什么，章虞很快拿定了主意，侧头看向一旁的人。
　　“小卢总，我觉得他还挺适合VOCO的……”
　　不等章虞说完，一旁的卢轶轶拔高音量开口，将她的声音压下去：“周曦老师，我觉得非常适合新运，如果你愿意来新运的话，我会给你绝对的摄影资源，这是别的小公司无法给到的东西，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
　　章虞见状，等卢轶轶说完，也直接对周曦喊话：“学长，好歹校友一场，你应该信得过我的人品吧，如果你来VOCO，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将你的摄影风格发扬光大，让所有人都记住一个叫做周曦的摄影师。”
　　两人说完话，都将视线落在周曦脸上，等着他做出决策。
　　周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对着卢轶轶鞠躬：“感谢卢老师抬爱，我想选章虞。”
　　卢轶轶听到这话，气急了，脸上却不敢有所表示，只是淡淡地点头：“都行，这本就是一场双向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后悔，当然，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新运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章虞本来是不抱有太大希望的，她觉得是个人都会在两两相较中选择新运，周曦坚定的脱口而出，让她颇为吃惊。
　　当下摄影师挑选完成，章虞也不浪费时间，当即起身走向周曦：“学长，欢迎你加入VOCO，我们一定会让你感受到最好的氛围。”
　　周曦很是诚恳地点头：“我也很期待，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新环境吗？”
　　“行。”
　　章虞毫不犹豫起身，和身旁两人打过招呼后，带着周曦离开面试厅。
　　两人一走，卢轶轶便藏不住满腔的怒气，用力一拍桌子，恨恨地盯着卢泽宥，卢泽宥对上她凶神恶煞的眼神，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妹妹啊，这、这都是缘分啊，你别太生气了，也许更好的在后面等着你呢，我就不陪你面试了，先走一步。”
　　卢泽宥忙起身逃离这个恐怖的面试厅，徒留下卢轶轶一个人生闷气。
　　“还面什么试，就这样吧。”
　　卢轶轶气不过，起身就要走，脚下啪叽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见是一只青绿色的发夹，正要去捡，便见卢泽宥从门外冲了进来，动作迅猛地拾起发夹就走。
　　卢轶轶疾步追上去，拦下他，故意试探：“好漂亮的发夹，哥哥真的不考虑送给你最亲爱的妹妹吗？”
　　卢泽宥有些为难地看着手里的发夹：“这不能给你，下次吧，下次我送你一打更好的，保证你满意。”
　　说话间，卢泽宥很是珍重地将发夹放入口袋，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
　　卢轶轶目光微眯，继续试探：“怎么，哥哥有女朋友了，是上次那个出现在办公室的蓝羽吗？她又回来了？”
　　“轶轶，你看，门外还有六七个摄影师，快点面试吧，说不定真能遇到一个特别满意的。”
　　卢泽宥不愿意多说，抬脚就往外冲，很快消失在卢轶轶视线之中。
　　卢轶轶觉得自己的猜测不会错，一想到路简还没有查到监控，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都回来了，再查监控还有什么意思？
　　卢轶轶望着空荡荡的楼梯沉思半会，再次拿起，给路简发送消息。
　　[卢轶轶：路总，这回，真有大生意上门，考虑一下？]
　　[路简：再说人鱼，我死给你看啊，笑哭/表情包]
　　[卢轶轶：确实和人鱼有关，但和之前不一样，你能帮我找个躯体实验室吗？]
　　[路简：真是人鱼啊？]
　　[卢轶轶：不验怎么知道？]
　　路简那边再没消息传过来，卢轶轶其实能猜到他的想法。
　　必然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发疯，不像正常人所为，好好的公司不经营，天天想着研究人鱼，无论对谁说起，别人都会觉得这人多少有点大病。
　　可卢轶轶决定的事情，没有不做的道理。
　　她收起手机，大步往前，准备亲自去找路简，好好说说这事。
我听见他的声音 4月